“来了来了。”
正准备拿起书架上的小说时,仍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发出内置的通话铃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声音,跟我的生活一样。
也不知道老妈有什么事要吩咐,放心,饭我有好好做,一绘我也有好好照顾的啦。
走近一看,
噗!还未完全吞下的白开水全数喷了出来,像烟花绽放一样的自然。
小小的荧幕上是一串“陌生”的符号加名字。而且,其称呼令人十分容易误会,
“?*?*?暖、暖望???”
看到这两个小小又暧昧的词语排序,我差点以为校园恋爱喜剧降落在本孤独的自闭身上。
呸,通通给我滚蛋。
大脑陷入死机状态,CPU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任务。“这么亲昵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打电话过来?还有...我该不该接?”
慢着!她昨天说的约定.......
我尽力解开大脑中枢的绳结,好像周五她的确有跟我说了什么。
“接电话啊老哥!都响了好久,吵死了。”
一绘的声音环绕耳边,她房门什么时候打开的,我不得而知。
“.......”
“到底是谁啊?”
一绘打开房门向我询问道。
“不认识,估计是打错了。”
“是吗?响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比如求救之类的。”
“以后少看那些巧合的怀疑人生的电视剧。”
手机铃声响了大概有三十秒后对方便挂断,估计是不耐烦了。Nice,别再打过来了,对大家都好。
十秒不到,桌上的手机铃声二度响起。如同催命符一般。
“你不接我接,我倒要看看是真打错还是你不敢接?”
“不不不,我接我接!让老哥亲自确认下。”
趁一绘的步伐离桌子还有一米不到的时候迅速拿起手机,幸好她手臂跟步伐因年龄关系还比较短。
“加油吧,老哥。妹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务必原谅我!”看到我拨通那个绿色的按键之后,一绘丢下一句不明觉厉的话后秒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 = =
“...喂。”
“嗨、哈喽!早上...哦不,下午好。”
拜托,你别紧张啊,你一紧张我岂不是更慌了。电话另一头的主人好像也没做好万全准备,语序混乱。
“哦哦...下午好。”
“在忙吗...那么久才接电话哈哈。”
“额...没...刚刚我在...在洗澡。”
我还没达到能将编织的谎言脱口而出的境界。
“原来如此...不用这么讲究啦,又不是出席什么晚会之类的。跟平时出门一样,自然点就好哈哈。”
“抱歉,我平时几乎不出门的。”
“啊..哈哈哈。我、我依照昨晚约定好的时间,现在在你家楼下了。是第五栋对吧?”
“是没错...不过这你也知道啊?”
“昨晚你有说呀,短信里面都交代的很清楚了。什么家庭地址啊还有今天在哪里见面,几点见面等等。你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呢。不像我...”
“稍等,我现在下去。”
“...哦哦,好。”
等她挂了电话后,我瞥了一眼手机,
荧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长为一分零十秒。
在她要发表个人感想的长篇大论时,有礼貌的打断是最好的回应。
我打开衣柜,在本来就少的可怜的衣服裤子里面随意拿了两件。
一绘,等我归家之时,就是你飞天之时。
我算是理清了整件事情的眉目。昨晚一绘肯定是在玩我手机的时候收到了阳暖望发来的邀约短信,这丫头就擅作主张替我回复了短信。难怪今天她像吃错药一般的不正常。
墙上时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两点。
= = =
现在,我,一个穿着平凡的孤僻别扭男。右手边跟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连帽衫和黑色塑身裤的可爱少女。如此的我活像一个尾随痴汉。
怎么想都觉得不搭,随之故意放缓行动的脚步,拉开一小段距离。好让路上的行人们欣赏到美妙的风景,我可不想破坏这和谐的场面。她心领神会,跟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间距,就如同第一天的办公室门外,给予我十足的尊重。
“等下。你走我左手边。”
“诶,为什么?”
...真是智障,我直接走右边不就行了吗。
跟从未一起同行过的陌生异性出门,我那“引以为傲”的智商直线下降。
“你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你往里一点,快。”
我迅速抄向她的右边,“胁迫”她往左边靠近。
出了小区门口,我们现在所行走的小路并没有所谓的人行道。所以你个白痴,自己不会看路吗?让女生走内侧不是应该的吗?我绝对不可能说出“你个小笨蛋,因为没有人行道呀,所以就让我走外道保护你吧!”这类令人恶心作呕的温柔话语。不行不行,想想就反胃。
自知之明可是孤僻的必修功课哦。
“哦哦。”
在我的督促下她照做无误。真是听话,棒极了。
果然是周日的气氛,街道上行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仿佛在欢迎即将到来的那一抹纯白。
虽说周围门庭若市,可我并没有真切的融入这热闹的氛围当中。
好尴尬啊...不知道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
废话,连你都觉得尴尬,她不尴尬才奇了怪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为了打破尴尬而勉强开口,只会适得其反,也与我的行事风格相左。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跟所谓的“同学”一起行动了。
从小区出来大概有十多分钟,一路上我跟她都静悄悄的,两个人似乎都在等谁先开口。
看吧,一个人多好,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想说话就说话,不想说话就闭上嘴巴,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来不知何为“尴尬”,乐得自由自在。可是现在我还要顾及前面那位少女的心情,“不知道我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困扰,路上的行人们又是如何看待美少女身后跟着一位讨厌的随从的,到底书店还要走多久”等等诸如此类十分严肃的社会话题。
对了,书店到底还要走多久啊?前面的暖望同学。
“好像还要走大约十五分钟呢。”
她率先捅破这层平静的纸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天哪,太可怕了。比读心术还可怕一百倍。
“只要你记住了路线就好。”
“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
“OK。”
“阿景,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呀?”
她转过头,一脸苦笑的看着我。
我懂的,表面叫沉默,实则是无趣。也是难为你了,根本没必要顾及我的感受的。
“沉默是金。况且纪伯伦曾经说过,“虽然言语的波浪永远在我们上面喧哗,而我们的深处却永远是沉默的”。所以,多余的话语是毫无必要的,既浪费氧气,又...”
(纪?哈?纪伯伦(Kahlil Gibran),作家,被称为“艺术天才”、“黎巴嫩文坛骄子”,是阿拉伯文学的主要奠基人,20世纪阿拉伯新文学道路的开拓者之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又?”
“累啊。”
哈哈哈我真幽默,可惜只有自己才能理解,活像一场独角戏。然而现在阳光明媚,一颗星星都没有,泪光什么更是不存在的。
(独角戏,许茹芸演唱歌曲。凄美的音乐加上完美的芸式唱腔,使『独角戏』成为被传唱最广的芸式情歌。其有句歌词为“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
“啊...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博览群书,总感觉跟你在一起我就是个初中生呢。”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后扎起来的小球。
“你也没必要这样妄自菲薄。”
“咦?”
似乎对我接下来的话语抱有十分期待,她的音调上扬明显。尽管只是个疑问词。
“因为智商够用就行,你不必太过勉强。”
“还...还真是特殊的安慰呢。”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只是看她稍显暗淡的神情,有一种事情搞砸了的负罪感。突然为自己不是个会说话的孤僻感到难过。
爸爸妈妈,欺负女孩子真的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话说回来。”
“?”
“真没想到你私底下是这样的人啊。”
“是穿着吗,我知道的。毕竟像我这种孤僻废宅一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穿着神马的一个人无所谓啦。只是现在我的身旁站着一个美少女...是有那么点影响市容。
“不是哦。是昨晚你发过来的短信。真没想字体中间会附带那么多的颜文字跟表情,总感觉好可爱呢。虽然我平常发的短信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嘛,穿着...我倒觉得还可以啦,能理解能理解。”
她轻捂小嘴忍住笑意,说出那一句句满怀真诚的感想。犹如炽热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
“哈...?”颜文字?是什么跨时代的物品吗?
背后微微刺痒,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从她口中的话语跟表情大概可以推断出是什么羞耻度爆表之类的东西就是了。
“什么啊,这么快就打算忘记了吗?等下,我给你看看昨晚你发的短信。”
“不不不!不用了!”
我十万火急的制止了她掏出手机的行为。
“实话告诉你吧,昨晚的短信是我妹妹发的,只有主旨根据于我,其余都是她自己输入编制的。”
“哦...这样...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呢。”
看到她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算是稍稍平复了想打人的冲动。如果现实中真的有“任意门”的话。
“你还有个妹妹呀?”
“是的。”
“阿景的妹妹,个性会不会也很...”
阳暖望突然忧愁起来,像是联想到一场可怕的噩梦。
“放心。我妹妹可是父母的掌中宝,性格跟我天差地别。”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听你这么描述,我还真想认识你的妹妹呢。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孩子
吧!”
喂!你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在某处见过。
“别想了,快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