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进门后便直奔我的方向来,并没有看向王艺的方向。
“给,出锅前放,这么大的锅一次四分之一勺就行了。”边说边闻了下,看来她对自己的香料非常满意。
放下香料,安岚撩起垂在肩膀的长发,探出头又闻了闻国内的食材,眉头一皱,“料酒再放些,会有点腥。”
随后,不等我反应,顺手拿起桌边的酒瓶便倒了进去。之后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像只蝴蝶般轻盈地飘了出去。
“嘿,等下要来点吗?”
“不了,这锅你们两个还不一定够呢!”人已离去,门外只传来阵银铃般的回音。
锅内的汤水渐渐泛白,随着蒸汽的上冒,那鱼汤该有的香味儿也开始慢慢扩散。
话说安岚,短短几分钟的相识,至少看出是个外向热心的漂亮女孩儿,而懂做饭这条又为她增色不少,这不禁让我开始期待着下次与她的偶遇。
“你真准备放那香料啊?”就像是待机了5分钟,王艺再次活了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过安岚的香料,不大的一包,装在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制手工盒子里,上面满是精致的不知名的图案,颇有外域风情。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然本能地打开包袋,内部香料是黄褐色粉末,夹杂着不少黑色小颗粒,外形和市面上出售的香料相比,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磨粉的。闻了下,有种特殊的鲜香味,不算浓郁,却足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用手指点了些粉末留在舌尖上,居然有种淡淡的苦涩味,着实称奇,不过这既然是她从老家带来的,那多半是某种秘方了,特别点也不是什么怪事。
“知道安岚的底细吗?”
底细?他居然用这个词,说的对方就像是某个不法商业间谍一样。对于王艺的说法我有点布满,刚才这看似美丽柔弱的女生怎么会和这种词联系到一起!
“不是你老乡吗?”只是顺口回复到。
“那你知道我具体是哪人吗?”
屁话,你都没说过,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以王艺的尿性,不用我问他很快自己就会给出答案来。
“听说过玉龙雪山吗?”果然,他继续说道。
玉龙雪山?这个我当然听说过!中学地理课就听老师讲过,那是中国最南、北半球最南的雪山,也是横断山脉沙鲁里山南段的名山,位于云南省丽江市玉龙纳西族自治县境内,丽江市区北面15公里外,据说雪山的13峰终年积雪不化,如一条矫健的玉龙横卧山巅,有一跃而入金沙江之势,故名“玉龙雪山”。
“就是那个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我有点惊讶地问他。
“对啰!”谈到自己的家乡,王艺无比骄傲地点了点头。
我想过王艺云南的来源,本以为是城市小镇,没想到会是风景绮丽的玉龙雪山。
依王艺所述,他们其实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居住在山上,而是在雪山脚下一个山谷里,他们村寨已存在百年,近些年因为玉龙雪山旅游业的发展才终于通了公路,寨子苗家人居多,传统气息浓郁。
王艺父亲是汉族人,母亲是土生土长的苗家姑娘,也因此,他后来也常戏称自己是“混种人”。王艺自小生活在村寨里,后来因为父亲工作缘故,15岁那年举家搬到了离村寨二十几公里远的小镇上居住,自己也在那继续自己的学业,现在一年也就回老家一两次罢了。
王艺滔滔不觉得讲述家乡的事迹,很快偏离了话题。
“行了,你骄傲的家乡我了解了个大概,不过还是没说跟安岚有什么关系。”
“安岚?”王艺挠挠头,也是发觉自己绕远了,“安岚跟我来自一个寨里,比我小一岁,这好像你也都知道了,嘿嘿嘿嘿......”
马上,他似又恢复状态,一本正经地说道:“好,说起云南,你能想到什么?”
“西双版纳,香格里拉,丽江,苗家......”我把自己带入状态。
“然后呢?苗家后面......?”可以看到,王艺半个身子前倾在桌上,伸着脖子,难得把眼睛睁得这么大,甚至是充满了神秘之色。
“蛊术?”我随口说出这俩字。
“对啰!”随着话音,他突然支起身子,拍了下桌子,略显激动。
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刚才的回答只是脱口随便一说,没想到正是王艺需要的答案,这突如其来的响亮拍桌声也是着实吓了我一跳。
蛊术?对这个东西我还是从书上听说和了解。所谓蛊术,就是中国西南部的苗族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最早出现于湘西地区的一些宗教书籍中,文人学士交相传述,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医药家,也信以为真,于是,就想出许多治蛊的名堂。
众多的虫侵入人的肠胃发生了蠹蚀的作用就叫做蛊,又叫中蛊。民间以讹传讹至祸害民众的妖术。继承者多为女性,生来就有,以害人性命为生。
“安岚会蛊术?”我笑着对王艺说。
很明显,我并不可能相信。蛊术,更多的就像是现代所说的病毒吧,与妖术相联系本就是不该,况且,这种所谓的邪术是否存在还有待商榷,我怎么可能相信安岚就是苗家蛊女呢!
“会不会我不知道,反正她和这脱不了干系。”
“哦?”我想我更对安岚感兴趣了。
由于王艺15岁就随父母离开了村子,因此,在村子的生活也终止在8年前。不过对于安岚,王艺还是有很深的印象。
安岚比王艺小一年,可以说是从小一起在村寨里玩到大的。安岚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问题再于他的奶奶,在村里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类似于部落中的长老。而事实也是如此,安岚奶奶是村中的巫医,在通往村子的公路开通之前,乡里向外猎户药农有伤有病时除了土方土药外大都由村里的巫医解决。而作为村里年纪最大的巫医,安岚奶奶在村中的地位是极高的。
所谓巫医,正如其字面上的意思,‘巫’与‘医’共存,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
在王艺的家乡,巫医就像是旧社会的神婆,部落的祭司,对乡民的精神上也产生巨大的威慑。她们精通占卜之术,熟识草药,熟知苗家各类土方,当然,还有人们口口相传的蛊术!
再说安岚,比王艺小一年,就是这一年,让她跟王艺有了巨大的不同。
安岚的出生本和普通的苗家女孩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巨大的变化开始于那个灾祸的出现。在安岚出生前年,村中众巫医在年末庆典结束的常规占卜时,预言出来或年天降灾疫。
时已近20世纪末,村寨在巍峨的玉龙雪山脚下原始丛林密布,因交通不便常年闭塞,很少为人所知晓,即使通公路数年,也因当地传统思想闭塞很少有人愿意走出去。
可以说,村中老者大多排斥外面的世界。
而王艺的父亲算是与当地人接触最深的外地人了,毕竟他是少数不多娶得当地女性的外族人。也正是因为王艺父亲一辈人的努力,外面的世界才与山里的世界开始交织。
预言的出现让老一辈村人格外惊恐,他们的绯言绯语终于逐渐影响着已经接受现代教育的少数年轻人,只是天降的灾祸没有出现,村子的生活依旧看似平静地过着。
直至7月,一向雨水充沛的玉龙山脚居然2月不曾降雨,土地开始干旱,甚至村落周围的树林都显现萎靡不振之样,村民开始慌乱。终于,有一天,疫情开始爆发,乡民分分患上不知名的病疫,这一天早,恰是安岚出生之日。
安岚的母亲因为难产而去世,村子的疫病也在那天开始出现,自此,安岚被村中的老人说成不祥之人,甚至有人扬言要将她祭祀给天神平息怒火。
最终,因为外界社会的医疗援助使疫情得到有效控制,而干旱也因人工降雨得到缓解。灾害发生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至少,安岚幸运地从那场天灾中活了下来,也从未临的人祸中幸存下来。
虽然如此,安岚的存在并不被乡民们待见,也被同龄的孩子所疏远,即使上学时间,也因班级不少苗家寨里人缘故,相知的朋友很少。
因此,安岚大多时候跟身为巫医的奶奶生活在一起,跟着奶奶采药,熬药,甚至传言学习占卜和蛊术,因为长久呆在屋子里,极少外出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缘故,皮肤没有被太阳晒黑,显得格外白皙,这使她站在其他苗家女孩间显得格格不入。久而久之,她在小伙伴的眼中变得神秘起来。
慢慢地,孩子们间流出安岚会蛊术,跟她在一起会有灾祸的言论,蛊女的外号也因此而来。
她一直是个神秘的女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