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来电话了……
摸起手机,“你好。”
“你…好…”那个声音沙哑又遥不可及,放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是他。张伯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那个神秘人!
“你到底是谁?”他有些激动。
电话的另一端,一片死寂,过了很久,沙哑的声音终于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我就是你!”
“什么?”张伯几乎是跳起来的。
虽说他心中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心下一惊。
“不要惊奇!其实这很正常,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对方的话很平静。
“可是……”张伯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晚上12:00在隔壁村的破庙来,我会对你说明一切。”他的话还是那么平静。
“好,我一定去!”
嘟…嘟…嘟……
困扰自己内心深处的谜底明天最终将要揭开,但是张伯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高兴,有的只是惶恐,有的只是不安,还有那无边的恐惧。
据他所知,隔壁村的破庙在大约离自己村八十里的地方,早已荒废多年,在那种地方见面,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可是不论此去是凶是吉,他都非去不可,因为或许这是他知道真相的唯一机会。
在焦虑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已是晚上七点。
张伯到村子口,拦下了一辆小三轮。
在黑暗中,司机戴着一副墨镜,他的脸很白,在月光照射下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的嘴角有一个黑色的痣。
“去哪?”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去破庙。”
“有一段路不大好走,所以到时候你只能自己步行了,给你我的名片,到时候我来接你。”
他很热情的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张伯,手接触到他的手的那一瞬间,一种刺骨的冷透过指尖,贯穿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月黑风高。
小三轮慢慢驶向破庙,路两旁的小别院渐渐消失,树渐渐多了起来,柏油马路也已渐渐被坑坑洼洼的土路代替,车越发的颠簸,车前大灯发出惨白的光。
车停了。
“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前面都是草地,车不好走了,你继续往前走吧,我这里有把手电,或许你用得着。”说着从后车座拿过来一把手电给了张伯。
张伯下了车。四周杂草丛生,看起来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
黑暗肆意流淌着,吞噬着所有的一切。不知道走了多久,残月的周围环卫着惨白的月光,在努力的和黑暗争夺者领土。
月光不明,仅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东西。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杂草和零星的几棵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树,。
月光下,张伯看到这些树好像都在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树的眼睛是红色的,发出幽幽的红光,嘴巴也是红色的,张牙舞爪……
头顶上,一只乌鸦飞过。
嘎嘎嘎。
此时此刻,张伯的后背不禁有些发冷,一股寒意从后背开始蔓延,最终遍布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其中一棵树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咕咕咕。一只奇怪的,黝黑黝黑的东西蜷缩在树的胳膊上,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看出它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张伯壮大胆子,来到这棵树下,这棵树早已干枯,走近之后,打开手电,那个黑黝黝的东西终于显出了原形,看到他之后,拍拍翅膀飞走了,那是一只猫头鹰。
所谓的嘴巴和眼睛是三个长的很想眼睛嘴巴的树洞,苗谦想透看一看这干枯的树里面有什么?
刚把光射向洞口,里面飞出了一双双红色的眼睛,黑黑的东西,它们数量惊人。
苗谦往后退了一步,摔倒在地上。这时,从每一棵枯树的眼睛和嘴巴里飞出数量惊人的黑色的东西,它们长的很象老鼠,但是有一双尖尖的牙齿,同时拥有一对翅膀,一对肉质的翅膀,连接起来它们的手和尾巴。
没错,是蝙蝠。数量惊人的蝙蝠。黑压压一片,朝残月飞去。
苗谦此时心下忐忑,不知道还有什么会在前面等着自己?
可是苗谦心里清楚,他已经没有后路,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穿过这一大片荒地,一条小河挡在当前。
这条小河发出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在手电的光斑里,整条河面笼罩着一层绿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似烟非烟,似雾非雾。
透过这层烟雾,隐隐的一座建筑显现出来。
看来破庙就在前面了。
张伯用手电照了照这条河。
里面满是垃圾,水已经不再清澈,而是变成了黑色的粘稠的液体。
这河怎么过?
小河的水应该不深,试图趟过去,可是这黑色粘稠散发出恶心的味道的液体让他无从下脚。
思虑再三终于准备下脚,此时,一只青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它失足掉进了河里,可惜只冒了一个泡,就消失了。
张伯吓得退后好几步,好在自己还没有下水,好吗,如果不是这只青蛙,或许自己也和这个青蛙一样,只留下一个泡泡了。
惊魂少定,可是还要想办法过河啊。
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块石头立在河中。
他来到石头前,先用一只脚在石头上轻轻踩踩,看看能不能承担自己的重量,然后将一只脚完全放上,再小心翼翼的将另一只脚放上。
石头很小,仅能容下两只脚的位置,站在这一小块石头上,张伯用手电寻找着另外的石头。
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到了最后一块石头上。
心稍稍放松,可是在他要离开这最后一块石头的时候,这块石头却不知怎么的开始下沉,张伯大惊失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他用力一蹬,逃离这最后一块石头,趴在了对岸的草地上。
回头看了看,那块石头已经不见了。
他躺在草地上,此时已经身心俱疲,他已经不想再走了,他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或者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叮咚…叮咚…来电话了……
掏出手机,“你好。”
“你已经到了对吗?为什么不进来?”电话的另一头已经开始说话了。
“什么?”张伯有些吃惊,自己明明…怎么会?
他抬起头,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
一间破庙立在眼前。
可是…刚刚自己跳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座破庙的,而且看到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隐隐的有座建筑,怎么会……
“怎么了?不敢相信?”手机躺在草地上,手机另一头的人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张伯拾起手机,合上手机。站在这间破庙的前面。
这是一间很大的寺庙,整个建筑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样子,建筑材料是当时使用最多的红色砖块,经过这几十年的风雨侵蚀,砖块颜色已经加深,透出一种黑暗之色,整体看起来阴郁压抑。正面有一扇大门和两扇玻璃窗。大门已经腐朽,玻璃窗上的玻璃也已经破碎的所剩无几。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了。
里面杂乱的堆放着一些帆旗,在一个角落里还有几个桶,张伯走上前去,打开桶,闻了闻,是汽油。
“你在做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伯知道,是他来了。
缓缓站起身,转过头。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帽子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长相很周正,眉毛浓稠,鼻梁高耸,上面挂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早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平静地说:“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
“你笑什么?”
“我就是你啊!”
“什么?你是我?怎么可能?”张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怀疑,我就是你!我就是张伯!”
“怎么?想杀了我?呵呵,把你手里的家伙拿出来吧,没用的,你杀不了我!”
张伯本想拿出口袋里的匕首,只有自己知道他在临走的时候拿上了一把匕首,他竟然知道?
本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经他这么一说,他知道根本没用,他看起来好想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所有事情。
所以苗谦索性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这里好像不让吸烟!”他一本正经地说。
想到这里有汽油,随即又把打火机香烟放回口袋里。
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黑压压的乌云朝这里聚来。
“你说你是我?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错,我就是你,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所想的,你所做的,还有你想做却不敢做的,我没有你心中的那些思想束缚,所以我比你更优秀。”他在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比苗谦有多么多么好。
回想一下,的确,他比自己更受上司赏识,他比自己更受女人青睐。
“你想怎么样?”张伯问他。
“世间只能有一个张伯,所以,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消失,而消失的那个人就是你!”
“你要做什么?”他一步一步朝张伯走过来,苗谦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来吧,和我融为一体,那么我们就是真正的张伯了!”
“不要,不要过来!”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从他的身后伸出了许多的黑黑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断延伸,朝着张伯来了,他摔倒在地。
“走开!”张伯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向后爬。
站起身,往回跑。那黑色的触手不断变长,在后面紧紧跟着他。
张岸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看你往哪跑?”最终张伯被逼到了墙根,他已经无路可退。
“看你怎么办?”他俨然一个胜利者,他就像一只老虎一步一步朝着他的猎物走来,而他的猎物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等着他,任他宰割。
背对着墙角,张伯紧紧贴在墙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啊!”
这一声不是张伯发出的。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
神秘人正在雨水中痛苦的挣扎,“我不会死的,永远不会!”他的眼睛,他的鼻子,“等着,我会回来的!”他的头,他的身体,他的四肢慢慢融化,最终变成了一滩黑黑的黏糊糊的东西。
是雨水!原来他害怕雨水!
这一滩黑黑的东西随着雨水慢慢流走。
张伯想到了汽油。
他跑过去拿起汽油桶,朝那一滩黑黑的东西浇上。
将油桶扔在一边,拿出打火机。
面无表情,他将打火机扔了过去。
熊熊大火开始蔓延,雨水的加入使得或是更加凶猛,大火连天,根本无法冲出去,在炙烤中,张伯昏迷了。
当他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安静在他身边。
“你醒了,吓死我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有个好心的神秘人救了你,你啊昏倒在大火里了!你为什么去破庙呢?”安静迷惑不解。
“哦,本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迷路了,正好赶上下雨,就到那里面去避避雨了。”张伯刻意掩饰着。
事情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呢?他不知道。
叮咚……叮咚……来电话了。
“你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不上班?”
说话的是谁?张伯完全记不起来了。
“你好,你是……”他有些茫然。
“我是王强,你别在我面前装蒜!”
王强是谁?张伯使劲敲自己的头。
“我告诉你,再不来上班,我就炒你鱿鱼!”对方气呼呼地挂了。
“谁啊?”正好安静从外面回来了。
“王强,王强是谁?”张伯问道。
“他是你们工地的主任啊,是你的领导啊!”安静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领导不是姓李吗?怎么……”
“你没发烧吧?”安静把手放到张伯额头上。
“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呵呵。”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吧,既然有那个神秘的人,或许姓李的主任也是假的吧,无所谓了,一切总算恢复正常了。
苗谦一脸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安静到底是谁?
第二天清晨,单位包工头去张伯家找他,却发现他已经断气死在了床上,脸上带着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