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消遣我？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原本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老林突兀的变得有些阴森骇人。

随着老林的声音落下，店内风铃声突兀的变得激烈了起来，不再是像微风拂过时的清脆响声，更加像是在狂风暴雨中即将毁灭的玻璃柱，原本缓缓摇摆的灯光似乎在那一刻也变得激烈了起来。

这还不算，当老林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还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陈天记这一路上什么事情没有见过？生死存亡的时刻他都遇到过几次了，但他还真的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而且理由也是离谱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就只是不想买东西，然后就发怒？这是强买强卖啊。

“消遣你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然而，吴不凡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完全没有在乎老林的态度。

老林这点儿伎俩吓唬普通人还可以，想要吓唬古圈子的人，还差了一些。

“哦？说说，你们到底要购买什么，提醒你们一句，我的耐心并不好。”老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出吴不凡似乎并不是普通人，现在他就愈发的肯定吴不凡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了。

正常人会在夜里来逛这种专门销售元宝蜡烛的小店？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还会是这种神清气闲的表现？如果普通人跟正常人都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古圈子的人就都可以去死了。

“我的耐心也不是很好。”吴不凡啪嗒一下，又点燃了一只烟，一路走下来，这已经是第三只烟了。

“不凡，我们到底要买什么？你倒是说说吧，我中感觉这里阴气森森的。”陈天记凑在吴不凡的耳边轻声说道。

陈天记这一路拍过很多诡异的画面，见过很多诡异的东西，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一个老人竟然好像是一个厉鬼一样，这感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听说边云小镇的白事都是你包办的？”

入乡随俗，吴不凡原本想要说丧礼，但想了想还是用白事两个字来形容。

“嗯。”老林只是点了点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不管是不是边云小镇本地人，只要在边云小镇想要办丧礼，都必须来找他老林，因为整个边云小镇方圆十里内就没有其他任何丧礼公司。

“这样啊？那就简单了，也就是说……边缘小镇的冥衣只有你这里有了？”吴不凡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这种笑容确实有些冰冷。

稻草人事件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吴不凡没有确切的证据跟数据，毕竟有些有记录，有些则是死了就死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录，但这种人为的事情，在吴不凡看来，那就是不可饶恕。

冥衣，老林的脸色终于第一次有了变化，那是一种诧异之后的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吴不凡就一直在看门口的两个纸扎人，而进入小店之后，吴不凡不仅没有去理会那摇摆的灯泡，也没有去管那个风铃，只是看右边的这些纸扎人。

老林还以为吴不凡有什么癖好，现在……老林终于知道这中间的不对劲了。

因为老林的店里可不是普通人的那种元宝蜡烛店，他的店更多的是想古圈子的人开放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24小时营业的原因所在。

“不止边云小镇，方圆十里内，也只有我这里有。”老林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隐瞒，如果吴不凡是古圈子的人，那么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够清楚的了解到这个情况。

“嗯，那我还需要确定多一件事情……”

原本准备动手的吴不凡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说，如果小黄家的花菜田里的那个稻草人身上所传的冥衣是出自老林的手，那么现在老林就不应该这么淡定的在这里跟他交谈，而是准备跑路了。

被古圈子的人找上门，那不管老林之前做的有多么隐秘，都已经说明，他再也无法在这里混下去。

但老林的表现好像……没有什么出奇，就像他根本就不知道吴不凡过来这里的目的一般。

“你是要来买东西的还是要来打听事情的？”老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在这里开点已经将近八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遇到过，但像吴不凡这么嚣张上店之后明目张胆破坏规矩还带着质问态度的人……他还真的没有遇到过。

“别急，我先做点事情。”吴不凡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才落下，他的双手陡然间扬起。

手中，两道光芒陡然飚射了出去，一道飚射向天花板上的灯泡，一道直接钉在窗户边的风铃上。

“啊……”

那一刻，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回荡在小店内，老林眼睛猛然一眯，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左手掌心向上，一团黑气陡然出现在他的手心中。

黑气或者不能说是纯正的黑气，因为老林手心里的这团黑气外面还环绕着几道白雾。

这是行善积德所累积下来的功德。

吴不凡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起来，看来刚刚没有对老林动手是对的，差点就搞错对象了。

“你是诡道的小兔崽子？做事这般不受规矩，会遭天谴的。”老林的语气十分森然，吴不凡的举动已经可以说是砸场子了，这可不仅仅只是挑衅，而是砸场子啊，老林怎么可能还会跟吴不凡客气。

而在古圈子中，除了诡道一脉的人，还真的没有人敢这般乱来。

“如果我是诡道的人，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吴不凡耸了耸肩，一点儿都不带紧张的那种，反而是轻笑道：“功德雾？看来你在这里开点至少已经三十年以上了吧，只是……为什么是黑雾多白雾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白雾为功德，黑雾为恶阴。

像老林这样子替人送终的人，应该是白雾多而黑雾少才对，但现在，完全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