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溪拖着受伤的身体撤回府中,江蓠见到他那副样子,吓得要死,赶紧请大夫来看,她问他什么,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没有多的话,江蓠知道前几日突然有人进到王府中带走了王爷,后来听闻王爷安全了,却一直见不到人,如今回来却带了满身的伤。她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肯说。自那日后,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天气闷热得紧,热气窜来,让人心里也闷闷的。
他回想起那日在宫中见皇上的时候,皇上其实是让他杀了二月,世人都是这样,喜欢将王朝的翻覆怪罪到一个女子身上,皇上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维护那女子,便让高知溪杀了那女子,就相信他是清白的。高知溪当然不愿,就说去刺杀罗刹堂堂主,若是罗刹堂堂主死了,自然此事便了了,他与罗刹堂堂主勾结的事情也是凭空污蔑,至于二月,即便她是杀手,堂主都死了,杀手能成什么器?于是他才通过二月套话得到去罗刹堂的路,他知道即使后面没能杀了秦罗霄,他骗她的事情也会令她寒心,只是和她的性命比起来,让她相信自己欺骗了她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只是他没想到二月会替他挡下那一掌,他终究是辜负了她,他拿出那碎了的白玉骰子看,骰子早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本就玲珑雕刻,碰到冷硬的地面,怎么能不碎呢?他只道她不情不愿地收下了那骰子,却没想到她一直随身携带着,戴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他回答的那几个“是”字,她不知道他是憋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去反口,他想告诉她,他爱她,恨不得将性命交给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只是一切都晚了,她为了他受了伤,他还说出了那些伤害她的话,他狠狠地将拳头捶在床弦上。
“来人啊,给本王宽衣,本王要进宫!”高知溪朝门口喊道。
秦罗霄抱起受伤的二月就进了“凌云霄”,璎珞对战的时候受了些伤,其余的女杀手皆无事,只是手下的侍卫和婢女死伤比较多,秦罗霄将二月带回去后,其余众人帮忙收殓尸体,清理血迹,璎珞咯着血,看见一身白衣的烟镞:“烟镞姐姐怎么来了?”
烟镞道:“我近日正好到了京郊附近,没想到看到了堂中的信号烟雾,就赶紧回来看看,还好我离得近,否则就赶不及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璎珞道:“只怕要堂主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罗霄看二月的伤势,这一掌伤得不轻,他本就是下了九成功力,根本没收着,哪里会想到二月会突然出现呢,这下只怕也中了七八成,之前虽然中了禾持的毒已经好了,但是到底是伤了根本,身子本就大不如前,如今中了他那一掌,他赶紧让人去找大夫,只是平日里这些小伤他们自己就能处理,所以大夫根本就没备下,哪个大夫会愿意待在杀手窝里呢?
禾持用银针挟持了大夫来,把了脉就一个劲地摇头,急得禾持差点银针一抖就要刺破他的皮肤,秦罗霄在一旁厉声道:“禾持,住手!”
“怎么样了,大夫?”秦罗霄问道,那大夫觉得明明那女子才是要他命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透露出的杀气更重了,让他头也不敢抬起来。
“回公子,这位夫人的病是伤了脏腑,只怕……”
“只怕什么?”秦罗霄凌厉地一问。
那大夫哆哆嗦嗦地答道“公子,小的医术不佳,只怕救不得夫人的性命!”说完就磕下头去,“小的家中还有妻小,望公子怜我家中妻小,饶了小的一命吧!”
秦罗霄问:“她还有多少时日?”
那大夫道:“胸中瘀血难除,只怕就在朝夕之间!”
秦罗霄头疼得很,语气阴冷道:“禾持,你送这位大夫回家吧!”
禾持冷声道:“是!”刚答完,就拽着那大夫起身,拖着他出了门去, 那大夫还在大叫着,突然感觉银针刺穿他的脖颈,因命中要害,还来不及等毒发就咽了气。
秦罗霄焦灼地在屋中踱步,想起了高知溪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使出你的全力吧!打伤了我才能交差!”他便知道他不是真的要灭了罗刹堂,只怕有难言之隐,如今二月受伤也是因为他,不如问他要人。
禾持进来道:“堂主,属下再去找人!”
秦罗霄道:“不必,你去一趟王府,告诉高知溪说二月性命难保,让他找人来医治,若是治不好二月,我就要他性命,血洗朝堂!”
禾持得了命令,赶紧去了七王府,只是得知高知溪并不在府中,禾持在路上跑着,却突然撞着一人,那人翻滚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的:“你这人怎么回事?”他见是一个女子,便住了嘴。
“抱歉!”禾持多的一句话没说就准备走,那男子道:“你这火急火燎是赶着去投胎呢!”
禾持本不愿跟他计较,谁曾想这人说话这么难听,她转身回去就掐着他的肩膀,那男子只觉得肩膀痛不欲生:“怎么,你撞了人还要杀人灭口啊?”
禾持突然邪魅一笑,上前就搂住那男子的脖子,银针便如毒蛇吐着信子般缠绕在他的脖颈,悄声道:“你这人嘴可真毒,若是我这一针下去,只怕你今日就去了黄泉路上!”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捂着眼不敢看了。
男子顺势搂着她的腰,阴阳怪气道:“姑娘戾气这么重可不好,伤肝!如今我正按着你的章门穴,你再动一下,我就能让你的肝脏受损,下半辈子想要习武只怕是不能了!”
禾持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人会医术:“你是大夫吗?正好我家中有一人病重,刚刚急急忙忙是为了去请大夫,若是公子会医术,还请公子移步!”
那男子道:“你们家的人都是这样对大夫的吗?”
禾持收了银针,笑道:“公子医术如何?若是治不好,家中的人可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男子笑道:“这些年,我可是专门从阎王爷手下抢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