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生听到杨志文的这句话有点懵逼,因为他刚刚还沉浸在得到关键线索的喜悦中,而杨志文的这一番话,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
“杨志文!你告诉我什么?再说一遍…我…有点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杨志文感觉到了电话那头李新生错愕懵逼的神情,故而又重复了一遍。
与此同时杨志文从自己办公室的墙角拿了一罐灭火器,而他手上的手机此刻被他用脑袋夹住,因为他需要将悬挂在二楼并且正在燃烧着的乔雪阿姨的尸体给熄灭。
不一会儿,李新生便镇定地过来,一边把手机开到免提,一边拉着鲍勃向着通道前方小跑。
“乔雪怎么死的?在哪里?什么时候?有谁知道?”
李新生说话的声音很急促,但杨志文此时却冰冷冷的回答:“发现尸体的地方位于二单元一栋二楼,也就是我的窗户旁边,尸体呈绞刑被悬吊在二楼窗外,有两块木板固定住了死者的双手,你可以自己联想一下耶稣怎么死的?”
此时通道内的李新生正拉着鲍勃拼命地向前跑着,忽明忽暗的火光、逐渐沉重的呼吸、突如其然的噩耗也逐渐让李新生慢慢的偏离轨道,虽然这条通道是笔直向前延伸的。
愤怒涌上心头,撕心裂肺咆哮的吼声伴随着通道内凌乱的脚步声,传进了杨志文的手机。
“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冷漠?怎么这么专业?我教导你、训练你、把你捡过来、不是为了让在宣布自己同事好友噩耗面前这么专业的。”
“抱歉,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我这么冷漠,还有你现在真的有必要说我吗?而且,你没发现?你…暴露了吗?”
杨志文冷冰冰的回到,嘴角流露出了令人感到绝望的微笑。
“这些事以后再讲!”李新生急促的说道:“你刚刚开窗户,然后还有灭火器的声音,乔雪被人吊在了你办公室窗户旁边,并且尸体是属于燃烧状态?”
“是的。”杨志文此刻完全没有了先前和李新生通电话时的温柔,冷漠的声音接着从李新生电话那头响起:“关于你想问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的问题,我想现在所里的人应该人尽皆知了吧?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把火灭了。”
说着杨志文把灭火器放回了原处,并插上了插销,接着拿起他办公室柜子里的照相机,开始对着尸体拍照。
而杨志文他接下来的话语,让李新生感到不寒而栗:“你不是正在市里面被领导开批斗会吗?你现在…干什么呢?让我猜猜!”
还没等李新生作出反应,杨志文犀利的推理就让他难以言齿:“众所周知,我房间正上方是杂物间,也就是说没人。
而杂物间上方是你的办公室,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勒着尸体的钢丝是从你的房间悬挂出来的。
而众所周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派出所里完全没有监控,但是不巧的是我找到了一名关键人物,是你!
我的局长父亲!请您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正在长跑,而且还是两个人。你从领导办公室跑到停车库,不需要这么久吧!而且还是两个人,在狭窄的通道里。
你们的呼吸和重叠的脚步声出卖了你,而搞笑的是,在前两分钟,我问你你在干嘛?你骗我说没事!
这难道是你对我的悉心教导?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他妈最讨厌别人骗老子!在我相信别人的时候。
你他妈到底在干嘛?被牵扯进什么事了?告诉我!”
杨世文的回答令李新生无力反驳,但此刻的他突然急中生智,想到之前那个神秘人忽悠他和韩展宏厮杀的话语。
“3月15号的事情你就一点不知道吗?老子正在为你擦屁股呢,有个当兵的叫韩展宏为了找他失踪的哥哥,背地里不知道杀多少人。
上级觉得像你这种刑警太过于年轻,所以特地选择了我这种有实力的老油条出来,但是你却这么说我。”
听到李新生这番话语的杨志文心情有所好转,但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韩展宏是周洋一案杀人凶手的弟弟,他现在在我们所里。”说完这些,杨志文突然挂了电话。
正当李新生正在处理杨志文说的:韩展宏是周洋一案杀人凶手的弟弟时,鲍勃拉住了正在拽他前进小跑的李新生的手。
“干嘛啊?”李新生回过头,看着面容狰狞的鲍勃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鲍勃此刻却是冷笑着,用着他最喜欢的的译制片口吻说道:“瞧瞧我这聪明的小老弟,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我的天啊!瞧你这副表情,一定是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李新生看着鲍勃的口吻由戏虐变成咬牙切齿,有点不明所以。
而鲍勃的一句话犹如一闷锤让他瞬间惊醒:“你要该怎么解释,你刚刚说的韩展宏的问题,要知道他可是被你杀了,然后被你带到我这里,然后被我扔到焚化炉里焚毁了。
所以你儿子到时候问来,要我怎么办?”
听到鲍勃的这一番话,李新生现在有点像个撒谎被人揭穿的小朋友,显得无助而又弱小。
他茫然地看着鲍勃逐渐古怪的言行,脑海中的想象顺从着鲍勃的举动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想我们应该这么做。”这时鲍勃的两只手搭在了李新生的肩膀上,嘴角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把唯一会害死我们的你儿子杀掉,或者是24小时把那个神秘人给找到,然后把锅甩他身上。”
听到这话的李新生长舒了一口气,同样把手搭在鲍勃的肩上:“那还用说吗?”
“那行动就快一点,别他妈像个娘们一样!”话音未落,鲍勃便拉着李新生向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
踢踏做响的皮鞋声,在布满壁画和插着火把的通道内此起彼伏,随空气流动的火焰尽情的茵茵作舞。
壁画的最后,上帝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了伊甸园。
与此同时,杨志文来到了四楼李新生的办公室,虽然此刻面前这扇办公室的大门严丝合缝的关着,但是杨志文半蹲的下来,看着锁孔还是发现了不少的细节。
“这种锁可不是普通的十字锁,不是随便哪个小偷拿着铁丝一捅就能打开的。”杨志文习惯性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手电筒,调成蓝光模式向前照去。
“门把上的指纹干干净净,锁芯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有钥匙的,只有我跟我爸。”就当杨志文认为没有什么新发现,欲把手电筒关掉时,其目光不经意间貌似扫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乎,杨志文把右手的手电筒放在左手,左手跟着身子前倾,脑袋放在离锁芯远不远的地方,右手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镊子、细毛刷跟物证袋。
右手捏着细毛刷轻轻的深进了锁孔,左手则是拖着物证袋在锁孔下方接着。
杨志文虽然做得很小心、谨慎,但是不一会儿一些比细沙还小的蓝色细微颗粒,被杨志文用毛刷刷了出来,掉落在透明的物证袋里。
物证袋被杨志文端在眼前,嘴里叼着手电筒,右手则是用镊子轻轻捏住了那些蓝色小颗粒。
“是先用注射器把装着这些颗粒全部塞进的锁孔里,然后再冲上细小的电流,使颗粒变硬膨胀,和水被放进长方形的盒子里就变成长方体,放进圆球里就变成球体的概念一样,而这样一把仿照的钥匙都出来了。”杨志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把东西全部收到自己口袋里:“果然是所里的人用装备杀的吗?”
说着,杨志文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即走了进去。
起初,杨志文原本以为办公室会被坏人糟蹋的一塌糊涂,但令他大跌眼镜的是,整个办公室内整整齐齐,除了办公室打开的窗户上多了一个十字形铁杆。
杨志文快步前去,发现这个十字型铁杆并不是焊死在窗户上的,而是两根长长的铁杆被摆放成了十字状,用一根长长的钢丝固定住,而钢丝的另一头就固定着尸体。
杨志文用对讲机叫来了搜查科的警员,叫他们用云梯将乔雪的阿姨的尸体取下,自己走在办公室内来回渡步,目光神游。
前几分钟乔雪阿姨还在跟我通着电话,而他当时打电话跟我讲,他着急着见我爸。而我爸只瞒着我和另一个人在一个通道内狂奔,我爸是说他在调查韩展宏,韩展宏又碰巧是杀了周洋的杀人犯,韩展豪的弟弟。
而周颖兰的死和周洋有这莫大的关联,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每一个案件都是那么的息息相关,而主谋就像是蛛网上的蜘蛛,他只要牵动一根蛛丝,其他联动的蛛丝就会自动的把猎物送到跟前。
乔雪阿姨的尸体正好被挂在我的窗前,绝对不是巧合,一定一定会有我疏忽掉的什么细节?
那一定是在我焦虑、疲惫、恐惧、膨胀的时候。
这时杨志文突然猛地打了个机灵,脑袋猛地向后一仰,眼睛奋力地向上一抬,脸部的肌肉也变得僵硬和绷直,就好像一道细微的电流通过了他的脑子。
“我就说我怎么没有发现?原来是被我自己大意处理了。”杨志文的表情赫然,表情中透露着推理成功的喜悦和被人戏耍的不自在。
“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一开始我都没注意到,我居然上他的两次车,感情是他特意蹲点蹲我。”只见他深吸了吸鼻子,把四根指头放在额前,然后往后一梳,最后再放下来用力一甩,并跑出了现场朝着位于他二楼的办公室跑去。
而他边跑边不忘念叨着:“幸好我他妈偷了他的钱包,里面正好给他的身份证和名片,Nice!”
杨志文飞奔似的来到他办公室,从他办公桌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拿出他上次顺的那个出租车司机的钱包。
突然,他的整个人就愣住了,表情从突如其来的惊讶,转变成遇到棋逢敌手的狂热,最后成了差人一招,不甘懊恼的愤恨。
杨志文的瞳孔高度的聚焦着,就像变成两个骇人的黑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里面竟有一张黑卡。
杨志文他颤抖的手,缓缓将皮包里的黑卡拿出,两只指头紧紧的捏着那张黑卡,就好像下一秒别人就会从他手上抢过,这致命的宝贝。
这次的黑卡,是由黑底灰字为主打,其四边边框上还有淡淡的黄色,反面则是画着三个画风简陋但面容精细的火柴人,两个火柴人倒在地上面容狰狞,而另一个火柴人身形较小,略显稚嫩,哭中带笑的脸庞冲斥着解脱大的快感和陷入另一个更大牢笼的痛苦。
而上面灰色的字体写的这么一句话。
【邪恶的暴行,无处不在。你孤单无助,不知相信何人,今天的你一如既往的你身心疲惫,而每当满怀期待的回到家里,而你今天经验老道的爸爸总是告诉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看完这段话的杨志文脸上不知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将这黑卡连同身份证和名片一起放入自己的口袋,自己则跑去三楼的审讯室。
推开审讯室的门,被束缚椅束缚住的韩展豪面带笑容的像杨志文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杨警官,有什么事要问的吗?我这边可是不吐不快呢!”
听到这话的杨志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拉住了正在审讯的胡慧明问道:“我刚刚在对讲机里说的,你都听到了吧?虽然…你这个房间不是案发现场的正下方,但是…就是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胡慧明点了点头,然后侧头把嘴巴伸到杨志文耳朵旁边,悄悄的说道:“我们这个审讯室由于当初偷工减料,一不小心做成了双面隔音,外面什么动静,你问谁谁也不知道啊!”
听到这话的杨志文自嘲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找了个凳子挪到铁栅栏的面前,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了之前弄了张黑卡,杨志文快速的把拿着黑卡的手伸过栅栏,丢在了韩展豪的审讯椅上,然后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一屁股坐下。
起初看到这张黑卡的韩展豪神色有点诧异,因为双手被束缚住,所以才艰难地活动了下手腕之后,那张黑卡才被韩展豪拿起。
“说句实话,杨警官,一开始我以为你和那人是一起的!”说这句话时韩展豪两只食指相对,并且向前戳了戳。
“但是既然你和我一样有这张卡,那就说明我们是一起的!你要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这时韩展豪斜眼瞟了瞟胡慧明,脑袋向外撇了撇。
而杨志文也适宜的让胡慧明`选择`回避一下,而这时杨志文沉下脸来说道:“现在没什么不放心的,说吧!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提了的敌人就是朋友啊!你跟我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韩展豪神情激动的抓着手上的黑卡说道:“我和你一样,本来都有平静的人生,有着自己的事业,你是警察,我是士兵。但是我们的人生轨迹都被这张卡片改变了,不是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但是不一会儿他又开了口。
“我本以为是那个人告诉了你我的手法,但直道拿着那张卡片,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真实的表情,才告诉我,我们是一起的!而你也听说过我的弟弟失踪了这件事吧!”
杨志文得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其实我和我弟弟的家境并不算特别好,只是处于温饱线上那么一点点,经常深出简入的父母,成为了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爷爷奶奶总是会对我们两个分别对待,收到较好待遇的我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弟弟的依靠,而我也能常常感觉到弟弟对我的羡慕与嫉妒、愤恨和仰慕,这也让我常常感到自责,我认为是我夺取了原本属于弟弟的一切。
而伴随着成长,我和我弟弟都发现我们长的和那所谓久病体虚、不善言辞的父亲,实在是一模一样。”
韩展豪伸出了两只手的食指向前挥动着,而杨志文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也伸出的右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相信你也明白了,我指的一模一样不是双胞胎那种一模一样,就像是整个数据复制粘贴。
而发现那个惊天的秘密已经是我和弟弟入伍已久的事情了。
因为就算是在部队里,我也能感觉到我和弟弟也是在家里一样被区分对待,这让我察觉到了有点不寻常。
在抽空回家探亲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份资料让我明白了事件的真相。
一份包裹突如其来的被邮递到我的家中,一份DNA检测报告显示,我和我弟弟以及父亲的DNA序列是完全一样的!不仅如此,还有视频为证。
一开始我心存疑惑,但是当我亲手送去化验室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克隆羊多利,知道吧!其实克隆出来个人根本不是多大的事,只是不能被大众所拥有而已,而我和我弟弟其实就是被克隆出来,充当父亲即将命不久矣的躯体。
而分别是对待,也只是做实验,以此来判断我们两个受到分别的对待,身体和心理上会有什么样的差别?
这时我才明白,我能依靠的只有我弟弟。但因为接到消息说,我和的弟弟要被所谓内定去了更高级的院校进修,我因调休时间和弟弟不一样,所以才躲过一劫。
因为我是士官,出入部队比较容易,当我赶回部队时听到士兵们的口述,才发现弟弟失踪了,并没有去什么鬼学校进修。
听到这话的,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于是便赶紧跑到了外面,而找上我的就是那个神秘人的同伙。
他跟我聊了许久,因为在部队里学过一些技巧,所以我听说他不少的话术,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因为他的口中有着最合乎逻辑的真相,而我只要帮他做事就能找到弟弟。”
杨志文饶有兴致的听着,双目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那你就先告诉我,周洋和周颖兰他们幕后的老板是谁?”
韩展豪清了清嗓子,笑着对杨志文说道:“我都要死牢里了,你就不打算请我喝杯茶,抽根烟吗?我看见东西都放那了。”
韩展豪这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补充说了一句:“那个贩卖孩童器官的罗伯特,你听说过吧?他快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