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豪云观摩了一阵的七皇子的整蛊小插曲,起初时,生生为‘他’捏了一把汗,眼见着那手持锋利匕首的小太监刺上‘他’时,正欲现身相救,确见殿下一阵的乱说一通,愣是将小太监言的目瞪口呆,亦言说的及‘他’将鸟放回窝窝里。
再见那小太监最后利落的吞下药丸,那番痛楚难忍,欲找茅厕的模样,真可谓‘噗嗤’一声掩唇大笑。
回到爵天殿,见自家主上正在寝殿射飞刀,仿若沈天通亦在场,殿门虚掩着,他欲敲门的手终是停驻在半空,皱眉思索了片刻,终是珊珊的收了回去。
若然主上察觉到了,只一声低沉的声音隔着殿门幽幽传来“进来。”
他方才挺了挺脊梁,推门进去。
此刻,倒不止有那沈天通在,连及允乐公主也在场。
允乐公主在华爵国倒也住得惬意,这一住便是几月有余,且时长往爵天殿跑,倒是惹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就华爵天那次替简澜裆下一箭因此受伤,她便隔三差五的前来送补汤。
这些补汤,他家主上不见喝过几次,倒是每每送来,每每吩咐他倒掉,便是连闻上一闻都不曾,豪云觉得如此好的补汤,便是倒掉着实浪费,因此,全全安抚了自己的肚子。
补汤尚且是上乘之品,未有丁点掺假,这身子虚弱、大病未愈的人最为适宜,倒是他一血气方刚的正常人喝了,不是上火便是流鼻血。
最后,她若然再派人送来补汤,他便未有一丝不舍得利落倒掉。
“还是回去吧!”他家主上那双极好看的眼睛瞥了一眼允乐,不管是那张英俊容貌高冷宛若冰霜,便是声音都冷得让人瑟缩“你便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几次三番做得那些伤及人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允乐,”他冷漠疏远的盯着她,摇头,叹息,极为失望道“你何时变成了这般?”
豪云见时机不对,便识趣道“主上,属下先退下了。”
“你且先禀报完,七皇子…..可还安好?”
他家主上倒是追的紧,如此便急迫问道。
“回主上,七殿下如今已然脱险,不仅脱险,且将那欲谋杀‘他’的小太监整蛊得极惨烈,现下里,恐怕已然抓入天牢,只等问审。”
那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天通终是‘噗嗤’一声的笑了,只一双笑眼,连连道“有趣,有趣,着实有趣。”
那华爵天确极冷的剜了允乐一眼,允乐确瑟缩了一下,踉跄后退一步,满脸失落的垂首,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
咬牙切齿的,心里只恨恨三个字‘华爵澜’。
“豪云,下去吧!”
沈天通见势不对,慌忙及豪云施了眼色。
豪云拱手,恭敬退下。
现下里,气氛极端僵硬,这种乌泱泱的压抑,沈天通便是不喜,只是怕那妖孽为了那七皇子做出何出格的事,犯下大错,因此,便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只等一会儿拦着挡着,做个和事老。
果不然,沈天通见那妖孽利落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一巴掌不待丝毫的犹豫,且急切响亮。
他慌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满眼泪水的允乐。
脸上的五指印变得格外的英红刺目,她便慢慢抚上那火辣辣泛着阵阵疼痛的脸蛋,哽咽道“爵天,你打我?竟然打我?只为了华爵澜,你便打我。”
沈天通也在那里一阵愤怒低吼“爵天,便是连同师父都从不曾舍得动允乐一下,如今,你便是好,堪堪及那什么来历不明的七皇子迷惑了心智。”
华爵天及那只方才打过她巴掌的手,微微颤了颤,尔后,便优雅的负至身后,那一身贵气的黑色狐裘外套,倒堪堪略有些改动,原先的棉布黑衣现下里换成了冰凉绸缎,便是那番黑色毛羽亦看着轻便许多,两颗猫眼一般的石头愈加精巧漂亮。
头顶的玉冠愈加英姿逼人,那黑白狐尾的毛羽愈加灵动魅灵。
他脸部一如既往的高冷,丝丝怒火仍未退去,眉梢微蹙自带十分英气。
“允乐,明日便启程回去吧!至于…..你做的那些拙略事情,我自有办法善后,不过,以后,切莫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因着….我早就及你提及过,我对你,没那份心思,若然再一意孤行下去,倒时伤己害国之时,莫说…..一个巴掌如此简单。”
“爵天,不是我做得,真的不是,”她慌忙挣开沈天通,顾不得一侧脸火辣辣的痛,上前去抓住华爵天的袖袍。
华爵天只伸手一扬,便将她甩在地上,冷冷道“公主,自重。”紧接着,他一双极好看的眸子锐利的扫向沈天通,道“二师兄,劳烦明日将公主送回国。”
他言闭,便看向不远处的靶子,微微一晃,瞬间,手上多了一枚锋利飞刀,那双琼宇仙姿之眸只专注在靶子飞刀之上,未看清他扬手,便听嗖的一声,那飞刀已然正中靶心。
他那极是低沉好听的声音,宛若钟駸传来“二师兄,这是命令,不得违抗。”
沈天通虽一头雾水,尚摸不清其中隐忧,大概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只一句‘妾有情,郎无意’不能全全概括。
大抵是允乐记恨他们帝上只牵挂着七殿下,醋意横生,做出些出格之事,实属正常。
“遵命,帝上。”
两人既是师兄弟,亦是昔日好友,因着不在乎那些繁缛礼节的束缚,便极少如此认真客气恭敬,亦极少遇见他如此发雷霆。
此时的爵落殿,若然恢复了往昔歌舞升平。
数名美人身着轻纱款款而来。
一众绿衣轻纱美人中,簇拥一白衣女子,若出水清莲,不染凡尘,虽不若倾国倾城,倒也堪堪姿色中上。
华爵落便在大殿之上,如往昔一般慵懒邪魅。
仰躺在殿前一处榻上,大红的衣衫着实耀眼,微敞的衣襟,隐隐透出里面结实的肌肉,他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的提着酒壶,偶尔微眯着眼睛,欣赏美人舞蹈升平。
月牙白的光线映入他眼帘时,抬头,那似白莲一般的美人正及他伸手,美目盼兮,巧笑嫣兮。
许是酒水喝多了,面前恍恍惚惚,竟觉一丝不稳,迷糊中,华爵澜正站在他面前,一身的白衣裳裳,是从未见过的女儿家装扮,那般倾城倾世,险些晃花了他的眼睛。
此刻,她睁着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正及他浅笑,那一笑,变若百花齐放,翩若惊鸿,此刻,他便再不能将眼神自她身上移开。
她及他伸手,那只纤纤玉手着实白皙柔嫩。
他亦伸手,一把将她的手握在大掌之中,温暖包裹。
只微一用力,便将她扯进怀里。
那女子讶异惊呼“殿下。”
意识到音色极为陌生,再摇摇头,意图醒醒酒,细看时,方才看清。
那女子虽亦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可及七殿下的容貌尚差些距离,并不是小七,‘他’亦没有男扮女装。
现下,他怀中的女子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那副满布娇羞的模样,他亦是看不上。
遂,狠狠一推,便将其自怀抱中推倒在地上。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因着事情转变太快,她尚来不及反应,方才的温柔情深及现下里的冷漠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坐在地上,一脸的哀怨,尚来不及哭诉,便听那美男一声低吼“滚,都给本殿下滚出去。”
那名舞姬慌忙自地上狼狈爬起,来不及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便狼狈的跑出去,极怕自己小命不保。
旁的舞姬见殿下动怒了,也都无声无息的快速退下。
未有一人敢在大殿停留。
阿翔那时便在殿外,已然候了一个时辰,本怕扰了殿下的兴致,不敢进去禀报,现下里,见那些舞姬狼狈退出时,愈加不敢进去。
倒是半晌后,听及殿下大声唤他。
他方才硬着头皮进了大殿。
那时,他家殿下依然仰卧在床榻上,微闭着那双极好看的妖娆美眸,三千青丝自红袍上滑落,衣领微敞,一手撑着头,一只膝盖微微拱起。
那番的姿态慵懒邪魅,同一副妖娆美人图。
那空空如也的酒壶如今便遗弃般躺在地上,几滴酒酿自壶中缓缓流出。
“殿下,属下方才跟随七殿下时,发现豪云亦在暗处。”
“嗯。”他仍然闭着双眸,只轻轻应了一声“可还有旁的禀报?”
他抬眼望及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几分怯懦道“方才七殿下险遭暗算。”
七殿下险遭暗算?便是一句话,那美男终于快速睁开双眸,一股冷冽的森然自他眸子里闪烁而出,他咬牙道“小七现下如何?脱险了没有?”
眸光里迸射着近乎杀气的冷光。
阿翔瞬间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便是嘴里快速道“殿下聪明伶俐,智慧超群,不仅自己脱险困境,且将那欲杀‘他’的小太监整蛊得极惨,骗他服下许是泻药的丹丸,如今,那小太监九成已被侍卫降服,抓进牢房了。”
阿翔禀报完毕,见自家殿下半晌未有,倒堪堪好奇抬头。
那时,他家殿下唇畔上杨,邪气妖媚,便同拨开云雾见阳光般,笑了。
边笑边道“我便是如何忘记了,‘他’可不是温顺的小白兔,而是一只隐匿着利爪的小狐狸,不招惹‘他’尚且安全,若然招惹了‘他’,便会扬起利爪,将你撕得片甲不留。”
阿翔似懂非懂,只恭敬站至一旁。
如今,倒不管它是小白兔亦或是小狐狸,堪堪自家主子怒火烟消云散,眉宇舒展,嘴角上扬,他便将沉着的一颗心放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