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捏紧‘他’的胳膊,直让‘他’嘴里吸气,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邪魅精光,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拦腰抱起,边走边说“同为男子,有甚隐私隐瞒?”
至此,他抱‘他’来到小溪边时,扔垃圾一般将‘他’扔在地上,思及方才‘他’拳打脚踢,完全一副带着利爪小野猫的模样,登时的,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撸起袖管,瞧着自己的臂膀那一处端端显眼的牙齿印时,恨不得一把将这丫掐死。
简澜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几乎摔成两半的屁股,龇牙咧嘴,擦擦额角沁出的汗水,仓皇的扭头望去,月色下,河水波光粼粼,泛着朦胧金的弯弯曲线月牙,周遭黑压压的一片,将那几弯曲线月牙衬托得愈加澄亮,蛐蛐加以树梢顶端知了的叫声有些刺耳,潺潺的水声倒堪堪成了合奏,
蛙声‘呱呱——’地若婴儿鸣啼,愈加心烦意乱。
阵阵傍晚的微风扑面而来,倒是凉爽了不少。
这傍晚愈加深邃的月色,真美。
她拍着胸脯,心道“幸好幸好,那帮子士兵不在。”
再将头转回来时,瞬间一个踉跄,此刻,月色之下,朦胧之中,那厮正在慢条斯理的褪去长衫。
简澜立马快速的自地上爬起来,极怕自己长真眼的瞬间扭转头去,且方才站起身,便听身后那厮咯咯的笑起来,边笑边说“这是作何?扭扭捏捏同娘们一般?若然…..你真是个娘们吗?”
她不悦的瞥瞥地面,咬咬牙,这丫竟说自己是个娘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俯下身去,随意的抓了一把黄泥土,瞬间转过身来,月光下,那厮三千青丝乌黑乌黑的垂落到身上,他肌肉结实的白皙同光洁的魔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腹肌,八块腹肌?这丫的身材真可谓?
嗯,不错,魔鬼一般的身材,果真是长期锻炼练就了这一身的肌肉。
她眯眼,微微一笑,扬起手上的黄泥土,遂不及防的扔向他,尔后仓皇的转身,兔子一般的边跑边道“你才是娘们,你们全家都是娘们。”
她当时仅一个念头,拼命的往前跑,往前跑,岂料方才跑了几步,便倒霉催的被不知哪里袭来的一枚小石子打到了脚踝,仅觉脚下一麻,双腿一软,便大喇喇的往前扑去,直接吃了一嘴黄泥土,那时,她一边‘呸呸——’地吐着黄泥土,一边伸手去抓身旁有什么能扶住的东西,抓来抓去,好不容易抓到一软绵绵的东西。
棉麻布的料子,似乎还软绵绵的,温热热的,因着慌乱,忘记了上前闻闻,只仓促的扶着那物慢慢的爬起来,只觉越往上,似乎布料子变成了滑腻腻的皮肤,还有…..肌肉…肌肉….
紧绷的肌肉,她触在肌肉上纤细修长的手指瞬间僵住,只觉指肚触电一般,火烧火燎的抽抽,脸部实属僵硬的抬头抬头再抬头….
入眼的便是那男子结实的胸膛,刚毅的下巴,那股子阳刚气息似是欲将她包围一般,扑面而来,她一双眼睛在黑夜中若葡萄一般,澄亮澄亮,他下巴喉结微微一动,一双深邃的眸子幽深幽深的自上而下盯着她。
得亏是黑夜,她脸颊上的红晕不易被察觉,抬眼时,似是瞧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若隐若现的贝齿,那股子森森的笑让她后脊背发凉,尔后,瞬间收回自己的双手,频频后退,笑嘻嘻的说“邹将军,天太凉了,还是穿上一些的好?容易感染了风寒,不然,我去拿换洗的衣服,同时也给你拿一件。”
她笑嘻嘻的后退,方才退了几步,便觉腰间一紧,她惊叫一声,奋力挣扎,仅觉耳畔是呼呼风声,天旋地转,好似纤细的腰肢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夹紧,脑袋朝地,好几次,她都觉得脑袋碰着了地面,至于脑袋上的一头青丝,恐怕已经沾了满满的黄泥土,状况相当惨烈。
脑袋仍然晕晕旋旋,耳鼓是嗡嗡耳鸣声,尚觉得劲风声小了一些时,想要谢天谢地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她耳朵里,眼睛里,嘴里全全是无边无际的浪涛不断的涌进来涌进来,直至鼻子口中呛了好几口水时,她慌乱挣扎着,几乎觉得自己将要窒息时,一双粗糙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她来不及睁眼,一张脸咳得通红,直至咳出来好几口水,便听耳畔有个声音说“这河水并不深,你可以站起来的。”
接着,便是爽朗的咯咯大笑声,她试着站直了身子,胸腔的一把怒火无处释放,娘的,这丫是活腻歪了,竟然屡屡偷袭她,他这是欺负弱小,欺负弱小好不好?
气愤的抹去脸上的一把泥水,又将贴着鬓角眼眶的发丝再一旁捋了捋,将眼角的清水抹净了,仍然见他咯咯笑得极欢,她斜眼望着他,尔后,慢腾腾的蹲下,一双手在水中寻觅了片刻,漂浮的手终是寻觅到了一处水藻,她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遂不及防,一把将水藻连同泥巴塞进他嘴里。
中招的邹凯胜啐了好久方才将水藻啐干净,抬眼,便见罪魁祸首,浑身湿淋淋的,发丝仍旧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双手叉腰,笑得前仰后伏,他眉宇间染上微微的怒色,一只手‘啪——’地一下大力拍打水面,溅起无数的水花。
简澜被溅了一身的水花,也顺手碰了一捧,手指缝滴滴答答往下落水,她确快速的、不怕死的目标对准了他。
那半截身子泡在水中的肌肉男,见丫依然不知收敛,墨色的眸子暗了暗,嘴角邪邪上扬,伸出右手的食指霸气的指了指她,声音抑扬顿挫道“小鬼,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如何收拾你?”
简澜见势头不对,那高大身躯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趟水走来时,她神色暗了暗,瞬间变得慌乱无比,转身便走。
他确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作势去拉她的衣服,她慌乱的挣扎起来,这一挣扎,搅乱了一池的平静,月色的纹路变得分散曲折,挣扎间,只觉自己的身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惊魂未定的时刻,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自鼻尖嗅了嗅,皱眉道“一身的脂粉奶味,若然你不是皇子的身份,仅凭着纤细的腰肢,瘦削娇小的身躯,我还真会认为,你是个…..女子。”
此言一出,顿时归于平静,简澜惊魂未定中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正欲开口时,忽见远处半人高的灌木丛动了动,一个小士兵自里面蹿出来,瞬间栽倒在地上。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便见他再不远处摆摆手,憨憨的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将军,不好意思,是他们,都是他们将我推出来的,我不打扰你们,不打扰了,我先…..先闪了。”
仅隔着不远的距离,几乎看不清他容貌,那人转身,正欲落荒而逃。
“都给我滚出来。”邹凯胜大喝一声,紧接着,自然而然的放开了抓着简澜衣服的手,仅是微微扭头,斜眼,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抗拒。
她是落荒而逃一路跑回营帐的,回了营帐之后,整个人虚脱一般的坐在地上,微微的叹息一声,身上的衣服仍然湿淋淋的,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这般也是不错的,端端省去了单独去小河边洗澡,可是,现在凉风习习,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伸手攥攥宽大的袖袍,扑簌簌往下滴水。
她拍着胸膛,尚好尚好,幸得出门之时,莲儿给她打了一个小包袱,包袱里塞了三套男子长袍,两套浅绿色的,一套米白色的,昨晚上,深夜时分,饿得肚子咕咕叫时。自包袱里拿出了乐儿给她备好的糕点,这几个傍晚,每每深夜时,便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六哥给她带去的红豆酥饼全全的放在了包袱里。
这军营的生活,真是,她快要受够了,有种欲逃跑的冲动,她本尊就是一名女子,混迹在军营里,实属诸多不便。
青玉本欲一通前往,岂料前一日,清早起来舞剑时,据说不小心踩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那石头长在地上,经年累月,便是拔都拔不出来,亦不知晓它同青玉有仇,还是青玉同它有仇,不小心扭了脚踝。
他一副拼死忠心的模样,本欲拄着龙头拐一道同她前往,那时,简澜万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就那副德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到了军营中她尚且不能照顾自己,哪里来的闲心还要照顾一伤病患。
临出来时,青玉拄着一副不知自哪里得来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追来,他当时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手里拎着一个米黄色的小包袱,神采奕奕的站在她面前,笑得有些僵硬,道“我同你去吧!瞧瞧!身体棒棒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简澜嘴角抽抽,瞧着他频频点地的右脚,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道“青玉,其实,我很想你同我一道去,可你的脚扭伤了,莫不成同我一道训练?”
“可…我的脚无碍了。”他紧了紧手上的拐杖,又拢了拢那分分秀气的小包袱,若然不错,应该是莲儿帮他收拾出来的,且在包袱的顶端打了一个万分可爱的蝴蝶结,那蝴蝶结还是简澜当初教她的。
那日的事她似乎记不清了,应该是一日莲儿的手不小心被她的匕首割破,大抵是帮她擦拭时,因此,简澜亲自上阵帮她包扎,且在棉纱布上系了一个端端可爱的蝴蝶结。
她撇撇嘴,看看他万分依仗那副拐杖,且分分牢稳的模样,终是扑哧一声笑了,伸手上上下下的指着他说“如今你这副模样,这叫身体棒棒哒?若然身体好,拄着双拐作甚?”
青玉终是咬咬唇,上上下下的巡视了自己一眼,眉头渐渐舒展,又挠挠自己的脑袋,呐呐道“好吧!那便不拖累你了,不过,你且记着,遇事随机应变,切莫暴露了自己女子的身份才是。”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方才坐在榻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许是有些风寒,又忍不住打了两三个喷嚏,将榻上的粗布棉被披在身上,方才好转了一些。
思及今晚上的事情,那一群小士兵颤巍巍的自灌木丛中走出来,齐刷刷的垂首,如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端端整齐的站了一排。
邹凯胜上岸后,随意捡起地上的米色锦袍,瞬间披在身上,那副威凛的气息扑面袭来时,小兵蛋们更是不敢抬头,一颗颗头颅压的极低。
他微微眯眼,若一只端端危险的豹子一般,狂吼一声“你们何时有了这种偷窥的习惯,方才都谁瞧见了,举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