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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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灵灵点点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狼狈为奸。高志强家里有生意有钱,你在家里只顾照顾孩子,那时候高志强身边女人成群,歌舞厅洗澡堂健身房足疗房都是他常去的地方,有时候也带着姚金刚。后来有个女人怀上了,就是四通镇杨楼村杨老板的女儿,才十七八岁。他们也许看上了你们家的生意和房产,高志强不敢得罪老板。正想着怎么甩你,没有想到你自动主动提出离婚,还主动净身出户,可中了他们的下怀。”

林如嫣说:“这个我知道,是杨立旗的女儿杨丽丽,杨立旗是杨楼村第一大姓,又是四通镇最初的暴发户,财大气粗,高姓家人少,惹不起。高志强那些烂事我懒得打听,后来他们怎么没有成事呢?”

夏灵灵鄙夷地说:“四通镇这样的事多了,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就高志强那德行,杨家会愿意吗,等领了结婚证,高志强把房产和门面都过户到杨丽丽的名下,杨丽丽把孩子打掉,给高志强离了婚,高志强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有了。”

林如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时我真是瞎了眼!”

李娜问夏灵灵:“我听说,高志强和杨丽丽离了婚后又有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夏灵灵说:“高志强就是一条狼狗,狼猪,一天也离不开女人,但凡有一口饭吃有一块钱也要找女人,杨家看在都是一个村里的面子上,给高志强留下几万块钱,高志强又在歌舞厅里找个在地女孩叫小凤仙的,一年后有个女孩。高志强没有家,没有钱,就借那些狐朋狗友房子住。那些狐朋狗友都是酒肉朋友,有钱的是朋友,没钱的时候什么也不是。他们也不失高志强的脚面,高志强向他们借房子,他们也借给他们,可是时间不长,过了一两个月就要房租,高志强拿不起,只好舍着脸去下一家借,最后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就连高志强的兄弟姐妹都不收留,实在是走投无路。”

李娜得意地说:“想当初,高志强逼得如嫣姐走投无路,现在轮上他了,真是报应,活该!”

林如嫣说:“后来呢?后来去了哪里?”

李娜愤怒地说:“高志强害得你还不够惨吗?你还关心他?”

林如嫣摇摇头:“高志强死有余辜,我才不关心他,我是担心那个女的和孩子,她们可是无辜的!”

夏灵灵笑笑说:“你啊,和赵开诚就是绝配,心底善良。高志强走投无路就去了我家,在我家住了这日子。后来女人熬不住就走了,高志强不服气,去了南方,说他一定混个大老板,半年后灰溜溜地回来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实在生存不下去了,还是我给他指条活路,让他向你承认错误,赏他一口饭吃。高志强就听了我的话,没想到你坚决不同意,还是赵开诚替高志强求情,你才收留了他,让他看大门。”

林如嫣说:“狗忘不了吃屎,收留他就是一个错误。不知道开诚是怎么想的!”

夏灵灵笑笑说:“难道你还不明白,高志强就是一条癞皮狗,惹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赵开诚也许是怕影响你的声誉和前途,你现在可是四通镇一个大人物,高志强是你的前夫,他混得不像样子,不但会影响你的过去,还影响你的将来。赵开诚把高志强放在身边,目的很明确,就是监视他,不让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做个平凡的人好啊,总比做个恶人好。如果高志强在四通镇混得太不像样子,别人提到高志强一定会提到你的,这不是朝你脸上抹灰吗!所以赵开诚背着你出钱养高志强一家子,就是稳住他们。一个男人处处为一个女人着想,林如嫣你也够幸运的!”

李娜猛地忽然尖叫一声:“啊!买噶的,原来如此,开诚哥够心细的!可是高志强就是一条癞皮狗,他能听赵开诚的吗!”

夏灵灵说:“坏人都怕死,开始高志强见了赵开诚非常强横,后来见了赵开诚就老老实实点头哈腰的。”

李娜问:“怎么回事?赵开诚怎么高志强了?”

夏灵灵说:“开始赵开诚容忍他高志强,是因为林如嫣,不是怕他高志强,男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一旦超过底线,男人都会爆发的,赵开诚更是这样。那一次赵开诚一顿就把高志强和姚金刚驯服了。”

林如嫣问夏灵灵:“那个女人和孩子怎么样了?有信息吗?”

夏灵灵摇摇头:“当时那女人实在熬不下去,就抱着孩子走了。一点信息都没有,高志强可能都忘了。后来赵开诚要报复高志强,高志强的那个女儿才出现。是赵开诚派人找到那个女人,打听到孩子的下落。女孩子被卖给了一家没有孩子的农民。赵开诚出高价赎了回来,现在可能该考大学了吧!”

林如嫣和李娜这次更是吃惊不小,同口一声问:“你是说赵开诚收养了高志强的女儿,可是怎么收养的?住在哪里?我们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呀?赵开诚的目的是什么呢?”

夏灵灵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还是去问赵开诚吧,赵开诚太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谁能真正看清楚他。”

李娜忽然说:“最近热播一个电视剧《遥远的距离》,是知青的故事。男主人公郑向东和女主人公苏杨深深相爱,结果阴错阳差,苏杨被司马南**,意外怀孕,只好嫁给了司马南。司马南为了返回城市又抛弃了苏杨,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几经周折,司马南的几个孩子都被郑向东收养。赵开诚就是现实版的郑向东,按理说他们是情敌,不可调和,可是有时候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往往会头脑发胀,做出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来!赵开诚的故事和电视剧里的情节大同小异,赵开诚收养如嫣姐的孩子还有一定的道理,收养高志强其他的孩子毫无道理可言呀!难道赵开诚真是佛口圣心,达到了佛的高度!”

林如嫣说:“太乱了,没有头绪,灵子你还是开头讲吧!”

夏灵灵说:“事情本来就是盘根错节,交叉在一起的,你让我讲,还真讲不明白。”

李娜说:“灵子姐,我看你上学时作文不怎么好,按时间顺序讲呀!要是开诚和哥来写,一定写得清清楚楚条理有序!”

夏灵灵说:“人家是大学生,我怎么和他比。我还是从头开始吧。林如嫣去了民主学校教学之后,姚金刚不务正业,靠几亩地为生,日子过得苦啊,有时候我和本村妇女在四通镇找点零活,打个零工,多多少少挣点钱,贴补家用。我们什么活都干,打扫大街,在菜市场给人家装卸青菜,有时候去建材市场装卸瓷砖,水泥。我们都是白天干。批发市场夜里也有来货的,男人不但白天干,夜里还有加班的。我发现赵开诚也常去卸水泥。有时候他自己卸,有时候和别人合伙。他自己的时候,是一手抓一袋,和别人合伙的时候,别人在车上递给他,放在他肩膀上,赵开诚在车下背,都是被五六袋子。水泥很重的,一袋一百斤,他每次都是五六百斤。大家都说赵开诚不要命了!”

林如嫣说:“难道开诚不要命了!”

李娜说:“那个时候工资低,开诚想帮的人要多,不拼命不行啊!”

夏灵灵说:“开始我也以为赵开诚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后来发现他是有野心的!其实赵开诚不必吃这苦的,他有一份固定工作,有稳固的收入,何必受那个罪呢!我村也有老师,他们那日子过得真是滋润,隔三差五去四通镇搓一顿,天天喝得脸红扑扑的,衣服不倒折,皮鞋擦得锃亮,星期天假期都是坐在空调下打麻将。家里有几亩田地,都是孩子老婆干,根本不踏地边,怕太脏晒,人家老婆也不敢男人,男人是有工资的。哪像赵开诚,整天不修边幅,什么活都干。就这样过了几年,四通镇第一家破烂厂就是他的。”

林如嫣问:“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夏灵灵说:“我也经常随手捡些破烂,瓶瓶罐罐,纸箱子,工地上的破袋子去破烂厂卖,开始没在意,时间长了,我发现赵开诚的车子经常放在那。有好几次我碰见赵开诚和那个陆俊峰在屋里说话。我还发现凡是有陆俊峰的事,都有赵开诚的事,陆俊峰就是赵开诚的马前卒!”

李娜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一个破烂厂吗,能说明什么呢?”

夏灵灵说:“别忘了,四通镇大酒店也是陆俊峰管理着。也就是你们的学校建立两三年不久,高志强带着孩子老婆去我家。我怕别人说闲话,真不想收留他们,高志强死皮赖脸不走,姚金刚和高志强是铁哥们,高志强有钱的时候,没少占高志强的便宜,所以姚金刚不说什么,我也只好收留他们。”

李娜笑笑:“这个姚金刚真是联合国秘书长的料,够大度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姚金刚还真是大肚能容!”

林如嫣也笑了:“姚金刚就是高志强的跟屁虫!”

李娜附在林如嫣耳边小声说:“如嫣姐,你没有和他两个共享吧!”

林如嫣正色道:“别胡言乱语,这话可不能乱说,姐是那样的人吗?”

夏灵灵说:“姚金刚就是群胆,不像赵开诚孤胆英雄,他一个人什么都不敢干,都是高志强领带头领着他干的。经常干一些是偷鸡摸狗的事,有时候也偷电瓶,自行车。当时我不知道,我知道后,坚决不同意他们胡作非为的。后来高志强的女人走了,只剩下高志强,一个男人经常在我家,确实不好看,我就逼着他们出去打工。你们说都是男人,他们怎么和赵开诚差别这么大呢?他们这样解释那样解释就是不出去打工。吃不了那个苦。我就威胁他们,他们不走,我领着孩子走。他们无奈只好同意。为了给他们湊路费,我把粮食都卖了。没想到这两个混蛋太缺德,在装袋子的时候,他们竟然每一袋子里装了半袋子土。”

林如嫣笑笑:“这两个混蛋,什么歪点子都想的出来!真是缺德!”

李娜问:“收麦的又不是傻子,他们能检查不出来吗,真是丢人现眼!”

夏灵灵面含惭色:“说实话,我们家从未有过余粮,从来不卖粮食,那是第一次,正好碰上我们高中老同学,黄华和何瑞云两口子。”

李娜说:“他们两个我认识,是我们的老客户,学校用的面粉都是他们供应的。二十多年了,质量信得过!”

林如嫣说:“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能走到一块,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呀,不过他们两个挺般配的,都是老实人,不会耍心眼,是个实干家,听说他们干大了,成立了什么粮贸公司。”

夏灵灵说:“当时正值卖粮高峰,卖粮食的车辆排队几里地。下午传出消息说,收粮站没有现款了,要打白条,第二天再兑换。卖粮的都是附近居民,他们都说黄华两口子守信用,没有一家退出的,卖了粮食后拿着条子走了。高志强和姚金刚大大咧咧地吹嘘起来,说黄华两口子是我们老同学,我们可以拿到现款。”

林如嫣说:“他们两个凑到一块,能把天吹破!一个比一个能吹,他们不是没优点,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胡侃,胡咧咧!”

夏灵灵说:“好不容易赶上我们了,黄华饶过我们,让其他人检查我们的,那人用粮食检测仪插进买袋子,发出叽叽的声音,拔出来一看,土比麦多。那人摇摇头说水分大,坷垃多,不要。高志强和姚金刚前后跟着黄华央求他收下我们的粮食,黄华摇摇头就是不吐口。后来高志强和姚金刚又向黄华借钱,黄华笑着说:‘现在真缺钱,你们都看见了,打的都是白条,哪有钱呀!在回去的路上,高志强和姚金刚破口大骂黄华两口子,骂他们不讲情义,没有同学之情。正当他们大骂黄华两口子时,赵开诚从前面过来了,看见赵开诚我躲了起来,高志强和姚金刚赶紧上前打招呼,赵开诚瞟了他们一眼,冷冷说到:“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如嫣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开诚还没忘那件事,还是记仇的!”

李娜哼了一声:“不记仇才怪!”

夏灵灵说:“我们四通镇三十六人都欠赵开诚一个道歉!高志强和姚金刚又大骂赵开诚。高志强还恬不知耻地说赵开诚抢了他的女人,早晚要报复赵开诚的。”

林如嫣摇摇头,沉默不语。

李娜愤愤不平地说:“天下有不要脸的,没有他们更不要脸的!”

夏灵灵无奈地说:“他们就是小人一个。正当他们两个大骂赵开诚时,何瑞云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大声吆喝:‘夏灵灵别走,快回来!都是老同学的,别伤了和气,黄华办事太认真,我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顿,拉回去吧,不就是几袋子粮食嘛,坏不了粮仓的!’虽然何瑞云百般解释,我心里明白,这是赵开诚要她这忙做的。”

林如嫣觉得很纳闷:“你怎知道是开诚做的,开诚和他们有关吗,再说那件事他们问参与了。开诚不记恨他们!”

李娜开玩笑说:“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人家可是有画像的经历的!”

林如嫣正色道:“没个正形。”

夏灵灵不好意思地说:“黄华那么坚决,赵开诚刚刚过去,他们就转变态度,这事很容易明白!粮食过了地磅之后,何瑞云领着我们来仓库边的空地上说:‘你们这两个混蛋,不但掺加坷垃,还掺加水,有你们这么缺德的吗?把麦子倒在一边,晾干筛筛再入库,你们一点粮食还得让我们麻烦半天!真缺德!我敢肯定这不是灵子的主意!’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瑞云,都是我不好!’何瑞云笑笑:‘没你的事!’何瑞云领着我们到了二楼,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子钱,数了数,递给了姚金刚。又打开柜子,拿出几条香烟递给高志强和姚金刚。然后让他们在外边喝茶,拉着我进了里间。按我坐下,围住我转了几圈,当时我都被何瑞云瞅毛了,问何瑞云怎么了,何瑞云笑笑:‘行啊,灵子,你面子够大的,刚刚赵开诚来了,让我转告你,刚才在路上他知道你躲在一边,同着你的面,轻视你男人,他不是故意的,一时没有控制住,有点失礼,让我向你转告他的歉意!并告诉我凡是灵子来卖粮食,不检查最高价,凡是灵子来拿钱,不打欠条,需要多少就拿多少!’然后何瑞云拿出一个大匣子说:‘不是不借给他们钱,你看他们两个的欠条都几十张了,还有四通镇那些同学,他们一有急事都来借钱,钱是花了,就不知道还账,说实话这生意不是我们的,我和黄华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都是赵开诚的,我们只是替他经营。当时这些同学来借钱,我们不好做主,便向赵开诚汇报了此事,赵开诚沉默不语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陆俊峰怎么办,陆俊峰说:‘老赵沉默就是同意,借,随便借!’赵开诚不让说这是他的,至今这些同学都不知道是赵开诚的,还以为是我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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