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望着景云,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你们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吧?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星虎?”
听到这里,景云只感到一阵惭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前辈已经来风根国一个多月了,每天都不遗余力的为百姓们解毒,从未提及星虎半字。难道前辈就不怕,您最挂念的星虎,已经死了吗?”
鬼医怒视着景云说道:“如果星虎死了,那你也别想活着!如果不是能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七星虎甲的圣虫之力,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景云一笑,生出了额头的星虎触角,在鬼医面前摆动着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前辈。我与星虎的圣虫之力是连在一起的。一旦它死,我的七星虎甲之力也会消失。原来前辈一直是靠着这个来确认星虎的生死。只不过……前辈在看到星虎之前,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它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妙……”
“带我去!”
……
鬼医出港,这对虎贲营的卫兵们来说是一件大事。因为新月城内不知有多少百姓想亲眼见一见鬼医,一旦他们得知鬼医出现,就很容易造成街道的拥堵,甚至还会发生踩踏事故。以虎贲营眼下派出的这点兵力,很难维持住秩序。
景云也很担心,于是便说服了鬼医,装扮成平民,低调的走出了地甲港。
景云和鬼医在没有引起骚乱的情况下顺利出港后,便一路来到盐层环带的王宫。
王宫侍卫们见到景云,刚想高喊。景云立马向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因为此时已是深夜,任何常规的礼仪或是通报,都有可能惊醒正在熟睡中的褐蚁慧。
侍卫们明白景云的意思,马上安静的放行了。至于景云身边的这个“不速之客”,侍卫们都不认识,也没有多问。
穿过几层守卫后,景云领着鬼医直接来到后宫洞穴的一处偏僻的小洞。
“你把星虎安放在这种高盐度的环境里?你是怕它死不了吗?”鬼医愤怒的质问道。
“我也是没办法……这里的环境虽然恶劣,但起码是安全的。如果把它放到别处,还要派亲信士兵专门守护,实在是人手不足呀……”
“你现在应该祈祷星虎没有大碍,否则,我让风根国的全体国民为它陪葬!”鬼医没好气道。
“前辈严重了……”景云自然知道,鬼医说得都是气话,即使星虎死了,鬼医最多也只会拿景云出气,至于褐蚁族的百姓们,鬼医怎会真的下得去手呢?毕竟他也是褐蚁族呀……
说着,俩人已经走到了小洞穴的尽头。只见那里正堆着一大滩烂泥一样的东西。
鬼医走上前去,伸手在一处烂泥上抹了抹,烂泥之下,是星虎那坚硬的外壳。
景云解释道:“灭树之战时,星虎受到雷霆蛞蝓的攻击,身负重伤。战后,我请了全国最好的圣虫师为它医治……结果你应该能猜到,星虎还是重伤难愈……严冬到来后,星虎便自行进入冬眠了……我怕它被冻坏,就用泥土盖住了它的身体。”
“那群没用的老顽固……根本就别指望他们干出什么聪明事……星虎还得要我新手来医治!把它挖出来!”鬼医用命令的口气对景云说道。
“啊?直接挖出来吗?”景云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星虎没那么脆弱!也根本不需要冬眠!把它挖出来,抬到我的黑船上去!”
“好嘞!”景云就如同是鬼医的苦力,乖乖的将星虎从烂泥中挖了出来,然后独自扛在肩上,跟在鬼医的后面向王宫外面走去。
因为此时景云身上的虎甲之力很弱,所以他的力气也比之前小了去多,独自扛着几千斤重的星虎,对景云来说是一件极其吃力的事。
“大将军!要帮忙吗?”侍卫们见到气喘吁吁的景云,都走过来想要帮他搬运。
“让他自己搬!这是他应得的惩罚!”鬼医不客气的说道。
侍卫们都惊讶的望着这个一身平民装束的褐蚁族人,谁都猜不出他是什么身份,不但能自由进出王宫,还能如此不客气的指挥和训斥风根国的全军统帅!
“你们都别帮忙……我自己能行……”景云驱散了侍卫们,跟着鬼医离开了王宫。
……
从王宫到地甲港,几乎要穿过整个新月城,对景云来说,这是一条艰难而漫长的路,走到一半就累得几乎要虚脱了。
好在此时夜深人静,没有多少百姓看到景云那狼狈的样子。
“要歇会吗?”鬼医嘴上问道,但脚下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不用……”景云精神恍惚的说道,“我没有保护好星虎……这些全都是我罪有应得……”
后半段的路,连景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过多的体力透支,让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鬼医的背影。拯救星虎,成了唯一能让景云支撑下去的信念。
……
当景云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黑船的甲板上。阳光从港口穹顶洞壁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让景云感到有些刺目。现在应该已经到中午了。
“星虎……”景云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甲板上爬了起来,他一边适应着刺目的光线,一边四处寻找着星虎。
此时的甲板上已经空旷了许多。昨晚的那些大锅和药炉,都已经不见了。黑船水手们正在认真的清洗着甲板。
景云寻遍了整个甲板,都不见星虎的踪影,也不见鬼医和妖蛇三姐妹。
景云又来到船舷边,向船下望去,码头上也是空荡荡的。看来所有的中毒者都已经喝完汤药了,第一批解毒顺利完成。
景云的精神为之一振,身体也仿佛生出些力气了。他走到一个正在扫地的黑船水手的面前,兴奋的问道:“鬼医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水手望着景云,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敢与之对视,慌忙地下头,继续扫起他脚下的草药残渣。
景云又连续问了几个水手,结果都是诡异的回避。
景云越发的奇怪了,“难道他们都是聋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