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邀沉溺在许久未见亲人的情绪里,并没发觉,乐思却一清二楚,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照这样往下聊,等下恐怕……
“娘亲,弟弟呢?”月邀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弟弟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将一个糖饼分成两半给弟弟吃,也不知如何怎么样了。
东张西望地想要往屋里寻,老妇人连忙将月邀请进了屋内,动作有些殷勤的很是奇怪。
三个人进屋做好,老妇人才解释,“他今去田里放羊了,等下回来。”
“好,那我等着他吧,好多年都没见他了。”月邀不自己勾起嘴角,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人真心的笑。
老妇人抿着满是纹路的唇,来回细细地打量月邀,看到月邀手上的玉镯子,不自觉伸手握了上去,“邀儿,你这个镯子多少钱啊?”
月邀本能想躲,被握上那一刻更是由心底生怕,她害怕被人看到手上错布的伤痕。
不曾想,母亲一开口竟是关心自己手上的镯子,顺着目光看去,那镯子其实是乐思早上给自己戴上的,当时倒是没注意。
不过,不用多想什么,月邀也能猜到价值不菲了,乐思能缺什么?
可看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收回手,却也没表现出来。
“弟弟他什么时候回来?”月邀将话题拉回正轨,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逗留。
“快了。”老妇人打着呵呵,像是没感受到月邀的不自在,“邀儿,当年你也知家里的情况,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和你爹也不会将你卖了。”
“我不怪你们,我后来被送进了宫里,倒是过的还可以,反观你们这些年,倒还算好了。”月邀看出母亲的愧疚,言语有几分安慰。
在公主那里确实过的是不错的,若不是,若不是被赶出宫遭受这些的话,真的就是好的了。
“那个,邀儿。”母亲似是不太好意思。
“怎么了?”月邀疑惑。
“你如今可是嫁给人当妾了?或者是发了横财?”老妇人话里有话。
月邀再不机灵,和乐思呆久了也能听出言外之意了,心下也大概能猜到母亲接下来的话。
“若是嫁人做了妾,你看咱家,你也知你爹挣不来什么钱,你弟弟就比你小一岁,眼看他还有两年就到了寻亲的年龄了……”
这话说的很白,白的月邀一下就能捕捉到母亲的意思。
后面的话愣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月邀突然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
“等弟弟回来再说吧。”月邀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落差很大。
她已经许多年不见弟弟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这个时候若是说了什么,不是更不好往下聊了。
老妇人能感觉的出月邀突然的冷淡,到底没再说了。
“婆婆当年是怎么想的卖掉了月邀,我前几日看查了当年的情况,虽说穷苦,倒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吧。”乐思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让老妇人的脸变得通红。
老妇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乐思说的没错,当年家里的情况也确实是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实际上,当年他们是有私心的,卖掉月邀能得到一大笔钱财,而且多养一个人到底还要浪费些粮食,再说了女儿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多了一个花钱的。
但这时候,老妇人肯定不会如实说了。
气氛一下有些僵持,老妇人挠了挠头。
虚掩的破木门连关都关不严,这时候外面有了动静里面更是一下就注意到了。
“诶,有羊的脚步声,是不是寒儿回来了。”老妇人的反应很快,给月邀指着屋外。
月邀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随着母亲一块出门。
屋外才回来的寒儿正在栓马,身上的衣着破布不堪,个子长得很高,常年在田里晒得皮肤很糙,还黑了许多。
这时候,姐弟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对比就更加明确了。
或许是黑了,长相更是普通,驼了些背,这会儿子吊儿郎当地哼着曲子。
一扭头,看到月邀的时候眼睛就亮了一下,那不是惊喜的情绪,掺杂了过多别的东西。
更多的是不怀好意的打量,这眼神先不说月邀,看得乐思真是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寒儿。
不过是想着是月邀的弟弟,又不好随意动杀机才忍下了,眼神却是十分危险了。
“寒儿,放羊回来了,看,这是你姐姐邀儿,今日来看你呢。”老妇人很热络地给寒儿介绍月邀。
这份客套的程度,让月邀一整心就凉了。
得知是姐姐,寒儿的眼神收敛了许多,眨了几下眼睛偏着头假装不在意。
“这是姐姐?娘亲怕不是在骗我,穿的这么华贵这么多年不来看咱,怕不是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个弟弟。”
这话一出,月邀心口就烧起火了般,整个人燥热地不说,手上用力握成了拳垂在了身侧。
本是不在乎的事,这下子心里也有了计较,她被抛弃了这么多年,回来了,这个从小很懂事的弟弟说这种话的。
月邀的心一下寒了,“弟弟就不想姐姐吗?”
听见这句话,寒儿的脸上很快露出了和老妇人一样的笑容,假惺惺地迎合,“自然了,多年不见姐姐,姐姐越发好看不说,气质也越发出众了。”
说完,那双手就不老实地想去碰触月邀,还未触及就被乐思打开了。
“对自己的姐姐也能存坏心思吗?”乐思都想发火,都有些忍不住了。
月邀一下就难为情了起来,这下莫说本来不是很期待,如今好不容易还以为多了的亲人,一目了然地告诉着她一切早就不同了。
那双眼有些胀痛,让她都想掉下眼泪,怔怔地眼神没了什么焦距。
乐思看出月邀情绪的变化,当下就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心里也在责备自己,弄巧成拙了这件事,本事想让月邀开心一些的。
“邀儿,可是饿了?我们回去吧。”乐思在一旁哄着月邀,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那个寒儿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乐思,心里就开始多些大胆的念想,和不该有的猥亵心思,“姐姐,你这身旁站的可是你如今的丫鬟?长得可真标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