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立刻就坐起来了,看到走出去的两个人,看着轩辕喻的眼神和上次一眼,震惊加之畏惧。
轩辕喻从不这样的,怎一回来就要这样对她呢,过去不喝药,他分明就是一直哄着啊!
“轩辕喻,你,你要做什么?”寒月支吾了,有些后悔方才胡闹了。
“没做什么,教你听话而已。”轩辕喻站起来时,脸上阴沉着,未曾看寒月,听声音也知道是吓到了。
寒月嘟囔着嘴,不敢言语,其实她今日本不该胡闹的,可又是那么不对了,她方才的心情就是一下不好了。
那里呢?寒月猜测不来,这时候也下不了台面了,却也不愿意去求人。
看着那被抬进来的冰块,寒月知道轩辕喻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脸上就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有的失措。
想到这些日子轩辕喻对自己做的事,寒月就害怕了,“你这样,分明是要冻死我。”
轩辕喻笑了一下,伸手去捏寒月柔软的脸,“自然不是,阿喻记得皇姐最怕冷了,可以饿死总不会愿意冷死,不如皇姐一块承受了,若是受不住就差人去找阿喻,到时候求求我,我就放过皇姐。”
本是和煦的笑,这时候落在寒月眼中,仿若嗜了血,残忍而又危险。
看着轩辕喻离开的背影,寒月要从床上坐起来去抓,入目却是被紧紧闭上的宫门。
年少时,确实出过这样的事,寒月不知轩辕喻是如何知晓她怕冷的,几乎就是梦魇。
太后还活着的时候,先太子也还没死。
寒月和往日一样犯了错,被太后关进了冰窑。
这是寒月最害怕的惩罚,都让她忘记自己做错什么了。
每次进去时,寒月浑身就是颤抖着,一个人坐在冰床上,那些透明的冰是嗜血的剑,一下下穿进了她的身体,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难耐的疼,再到之后毫无知觉,寒月总觉得每次进去自己就要死了。
冰窑里面闪着寒光,冷气逼人,寒月一旦犯错就会被关进去,都是一个上午,出来时就再说不了一句话了。
太后就会搂她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披风盖住她,凑在她的耳边问,“寒月,可是知错了。”
习惯的,寒月就会认错然后保证再也不犯了。
这个事情宫里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是太后只会用在她身上了,皇弟太后不舍得,她活着就是为了辅佐太后,稳固地位。
因为经常受寒,寒月的身子不好,胆小生怯,往常遇见了大事,都是硬着头皮去做,认真可总归是强迫。
可除却月牙儿月邀以外,寒月不觉得这世上还会再有人知道这段过去,轩辕喻她更是从未透露过又是如何得知的?
轩辕喻进宫的同一年,太后走了,悄无声息的,寒月都分不清为何,御医说是吃错了东西。
当时她就疑惑,无缘无故怎会吃错东西?轩辕喻又知晓这个秘密,难不成是知道些什么?
记得太后刚死的时候,她哭得正难过,轩辕喻脸上虽看不出情绪,看着她的眼神却格外炽热。
夜深人静时,进了她的宫门,将做噩梦的她搂在怀里。
“皇姐无事了,别怕,梦魇它走了。”
当时寒月将轩辕喻抱在怀里,诉说着难过,“阿喻,母后走了,她走了,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自己不能保护你,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进宫了,你以后可该怎么办?”
轩辕喻回身搂了寒月,当时那段话寒月突然想起来倒惹了几分心惊。
“皇姐不要怕,阿喻会保护好自己,太后走了,皇姐往后再不必顾忌任何人了,应该开心的。”
应该开心的,这句话当时就觉得不对,轩辕喻方才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他分明,分明就知道了她所以的秘密,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母后的死就是他动的手脚。
过去他喜欢自己,所以不会提那些她自卑的过去,如今不爱了,又想要得到,索性不择手段了而已。
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件事不是只有月邀和月牙儿知道吗?
不愿意深想,寒月摇着头告诉自己不会的,转瞬却又害怕的不知所措了。
就算是一直在告诉自己不会不会,最终寒月还是怀疑了。
入夜,凉蕊宫冷得彻骨,寒月坐在床边冻的瑟瑟发抖,却半分没有将被子往身上盖的想法。
月牙儿和月邀也冷得不行,不过公主都没说什么,她们自然不敢做什么。
站在一旁,月牙儿注意到寒月嘴唇都发白了。
“公主,喝些茶水吧。”月邀将茶水送过去。
“我问你们,可曾瞒过我什么,比如说将不该说的告诉了陛下。”寒月手指捏着被子,问出问题的一双眼透露着不安。
月邀端着水的手有些不稳,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心虚了。
“公,公主。”月邀犹疑了,不太敢说,公主都这样问了自然是知道了,可她也不敢说。
“月邀,你到底做了什么?”站在一旁的月牙儿声音染着愠色。
杯子应声而落,月邀就这么跪在了碎片上。
“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只是觉得不能让公主总是平白担些罪责,不曾想如今陛下会这样对你。”
膝盖染着血,月邀就这么跪着了,似是感觉不到疼,止不住的认错。
寒月没有半分心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
一段往事就这么娓娓叙来了。
轩辕喻进宫的同一年,寒月平日已经不再读书了,而是修习女红,琴艺。
阳春三月,气候正好。寒月在自己宫里的凉亭喝茶绣手帕,正端详绣着的兰花。
月牙儿就那么急匆匆的进来了,“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子,太子落水了。”
寒月手上一个不注意,针扎进了手指,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太子落水了。”月牙儿又说了一句。
不等月牙儿再开口,寒月就扔了手上的手帕冲了出去。
早春气候虽适宜,河水却冰冷刺骨,何况,阿喻并不会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