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的人越聚越多,女人就像失去理智一样,拼了命的想要从赫连久的手里将辛月抢过来。
被打得有些懵的辛月,显然没有了力气挣扎,若不是赫连久在中间挡着,怕是今天她真的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
“把她给我!我要她偿命!啊——”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吼,赫连久见她有所松懈,猛然伸手,陡然将女人推在地上。
跟着女人一起来的人见状,呼啦一下一起涌了上来。
那么多人,而且各个是壮汉,赫连久凭着一己之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拳头接踵而来,一下一下砸在赫连久的身上,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将辛月护到了身前,双手因为环在了她的身上,所以他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辛月被这样的架势惊到猛然回过了神儿,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她死盯着地上,就看到瓷白的地砖上,丝丝的血渍。
“别打了,赫连久,你起来……”辛月突然喊了一声,眼泪迅速落了下来,刚好砸在赫连久的手上。
她努力挣扎开赫连久的桎梏,可是使了半天劲儿,赫连久就像钉在自己身上一样,连丝毫的缝隙都没有。
虽然感受不到拳头,可赫连久一拱一拱的身体,还是让辛月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赫连久无法承受拳头的暴击,他终是半跪到了地上,辛月被护在他的身前,就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求求你们别打了,赫连久我求求你了行吗,走开……”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有权保护你的安全和健康。”赫连久沙哑着嗓子,一口鲜血顿时从嘴里喷涌而出。
“不……我求求你了,走开,这样你会被打死的……”辛月摇着头,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她的心里……
那帮人还在继续施暴,周围的人看到这场景,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拉架。
就在这时,陆南夜因为忘记拿东西,离开医院没多久后又匆匆返了回来,他远远的就听到了施暴者的骂咧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只是他不敢确定,直到他拨开人群见到施暴者围在中间的人时,脸色顿时猛沉下来。
但是他们人太多,陆南夜知道如果此刻冲上去,不但救不了人,自己反而还会深陷其中,阴鸷的眸忽然暗沉了下去,就在他不经意的一瞥后,毅然发现了一旁的消防栓。
几乎想也没想,他大步朝着分诊台走去,扬手抄起一把凳子,奋力朝消防栓砸去。
“砰”地一声巨响,让周围的人纷纷惊叫起来。
施暴的人也听到了声音,然而就在他们住手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水柱刺的他们根本就挣不开眼睛。
强烈的冲击力,让男人们根本就无法前进,有的抵抗不住,甚至歪倒在地上。
赫连久突然倒在了地上,辛月翻身,就看到他脸上的血渍,唇角还在勾着弧度,撞进辛月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跟着扯动了一下。
“医生!医生!”辛月奋力地叫着,刚刚退在一边的医生护士见状忙凑了上来,不由分说将赫连久抬进了病房。
辛月紧跟了过去,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瞧过陆南夜一眼。
陆南夜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阴鸷的眼神里顿时泛起了波涛汹涌。
第一次,那个女人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
手里抓着的水枪毅然扔在了地上,水还在往外刺着,他寒着一张脸,缓步走到刚才赫连久被抬进的病房前。
就看到辛月一脸的惊慌失措,时不时求向医生,“求你了医生,一定别让他有事。”
陆南夜的心顿然牵了起来,清秀的脸也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淬了冰的眸子像是冰窖一样,让人畏惧。
他冷哼一声,毅然转身,就在他消失的片刻,辛月突然转头朝外看了去……
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要说这帮人也是够狠,赫连久的两根肋骨硬是被生生打断,辛月不敢想象,如果这些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是不是已经没命了?
“咳咳……”赫连久睡醒过来,辛月蓦然抬起了头,往前倾了倾身子,“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去帮你叫医生,还是说你想做什么?”
因为赫连久救了自己,所以辛月对他的态度简直反转了三百六十度。
赫连久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突然觉得甚是可爱,微微弯了弯唇,缓而启齿,“你没事吧?”
辛月的两颊此刻已经肿的很高了,可比起赫连久的伤来说,这简直就不得一提,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就别担心我了。”
她看着赫连久想要坐起来,不由得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的肋骨断了,所以你现在只能躺着,不能动。”
说着,她轻摁了一下赫连久的肩膀。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突然凝滞了下来,辛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几次试图找个话题打破着死沉的寂静,可是她发现她竟然连“谢谢”二字都说不出口。
拧了拧眉,正纠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时,病房的门恍然间被推开了。
辛月下意识朝后看去,就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直直朝她走来,“你是辛月?”
看着警察,辛月明显犯了怵,“我是。”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能问下因为什么事吗?”辛月唇瓣有些颤抖。
“今天医院斗殴,你作为当事人,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看到辛月有些害怕,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只是例行公事,做一下笔录,不会太长时间。”
辛月知道,她今天不去不行,所以只好点了点头,缓缓看向赫连久,“我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好。”赫连久行动不便,只能应着。
辛月转身跟着警察离开,赫连久的黑眸突然阴暗了下来,就在她走了没多久,他凉凉的薄唇突然启齿:“听够了吗?”
门口,穿了一身大衣,捂着自己严严实实的男人陡然迈步走了进来,他扯了扯捂在嘴上的围巾,不羁的声音毅然传了过来,“大哥,看来你这次真是用情至深啊,为了那个女人,你情愿被打断了肋骨。”
赫连城的话里尽是讽刺,赫连久的黑眸瞬间爬满了阴翳,“赫连城,你最好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动她,我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