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任务对象完全出了小酒馆,凤千颜才起身付了酒钱,跟出去了。
可是跟出去之后,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这么快?
凤千颜一惊,而后转过身来,却是看见一个人就蹲在不远处,看着河边清澈的水,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原来这人并没有消失,只是他拐了个弯,走到别的地方来了。
凤千颜假装若无其事,往前方走了几步,走到任务对象的死角,观察起来。
仔细看去,那人居然是在和水中的鱼儿在说话。这鱼儿看着灵动无比,他和那鱼儿玩的正起劲。
看到这一幕,饶是凤千颜也有些无语。
这些穷凶极恶的人,一向都是心狠手辣,还是第一个看见,居然有这样怪癖的人。
观察了一会儿,凤千颜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正准备动手。
然而她才迈出小半步,就听见一道声音骤然在这边响起,眼帘里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挺拔俊美,站在任务对象面前,一张脸冷若寒霜。然而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同的尊贵感觉。
凤千颜反应极快地转过身,背靠着墙壁,她现在能够感受到自己那极快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似乎在彰显那人身份的不同。
司休?他怎么会在这里?
凤千颜背靠着墙壁,不想让他发现自己。
自从上一次帮助他治好了眼疾,凤千颜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必定要隐藏身份,除非已经报仇雪恨,否则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但现在怎么会又遇见他?
凤千颜心乱如麻,听着那似有若无传来的对话声,但因为隔的太远,压根听不清楚两人谈话的内容。
她有些着急,想听清楚,但又怕被发现。
河边。
司休看了一眼那若无其事的人,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找到她了吗?”
徐仁谦低头看了一眼在水中游的自由自在的鱼儿,眼中眸光闪动,没说话,只专心致志地摆弄着。
“王爷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查。”徐仁谦道,“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查到就能查到的。”
司休隐隐有些不耐烦。
但论耐性,他是极好的,如今也没有真正开始发怒,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道:“徐仁谦,你能查到的,对吗?”
“不如你来为我效力,我现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些日子,司休一直在寻找凤千颜的下落。
自然,还有上一次给他熟悉感觉的女医生风裁柳。
但这两个人就像是从世上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让司休焦躁,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而且皇宫中的事情,因为被司易捂的严严实实,所以也没有查到什么。
徐仁谦是他前几日就发现的一个人才。
他看起来率性洒脱,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无长处的流浪汉,但司休却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小的人才。
他能够查到天下所有消息,只要他想查,就能查到。只是所有消息的查探,都全凭他心情。
心情好了,自然给点银子就行。
心情不好,可能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要求,最后可能还得不到任何情报。
一连接触了好几日,司休才找到了这个小酒馆。他有意让徐仁谦加入他们,因为他手下并没有什么查探消息很厉害的人。
徐仁谦笑笑,索性站起身来。
他看了看面前这人,认真道:“那个人定然对王爷很重要,但是我并没有助人为乐的心思。”
“而且,我更加喜欢独自一人,逍遥自在的多,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徐仁谦,只要你想要什么,本王必然会帮助你。”
司休大声说。
然而徐仁谦听了这句话之后,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莫名意味的忧伤神情,抬起头来又是潇洒的一张脸,“不用了,我想要的,王爷给不起。”
他笑了笑,随手在河边捡了一根树枝在手中。
这根树枝在他手中不断地翻转着,倒是有几分潇洒意味。
凤千颜努力屏住自己的气息,听到了一些声音。她自然知道司休想找的人到底是谁,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跳似乎更加不听使唤了。
原来司休竟然想拉拢这个人吗?
凤千颜暗自思索着,一边隐匿着自己的气息,等待徐仁谦走过去。
然而徐仁谦并没有完全离开。
他走到凤千颜藏身的那一块墙,原本是背对着她的,但就忽然心有所感一样,说:“出来吧。”
“你已经跟了我许久了,我早就发现你了。”徐仁谦转过身来,恰好和凤千颜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
徐仁谦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是该叫你凤姑娘,还是凤姑娘?”
“你在说什么?”凤千颜矢口否认,“我听不懂。”
“你放心,他已经走了。”
感受到面前这人真的没有半分敌意,凤千颜才放心下来。
她看着他,道:“我是来杀你的。”
徐仁谦无所谓地耸肩,笑容不变,然而手中的那根树枝已然断成了两截,不复之前模样。
看到他这样一副完全坦然无所谓的模样,凤千颜已然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但他居然如此坦然。
一直以来盘桓在心中的疑问终于有了宣泄口,凤千颜直勾勾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说我没做什么,你信吗?”
徐仁谦双手环胸,玩世不恭地笑着。
他的笑容仿佛永远凝固在了脸上,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潇洒的笑容,可是若是看的多了,就会觉得这笑容有点假。
凤千颜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信。”
徐仁谦笑容稍稍冷淡下来,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说:“看来我从他那里听到的真的不错,你是一个与旁人不同的女子。”
“他”指的是谁,两人都知道。
凤千颜心头一颤,克制住自己想继续问下去的冲动,只是说:“那能简单说一下吗?”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被他杀死了,仅此而已。”
徐仁谦轻描淡写地说,掩盖了其中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