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什么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伤口裂开了,哪怕是汗水滴进去了,都会产生巨大的疼痛。
更不用说是用盐了
这一把晶莹剔透的盐洒下去,难怪就连刚刚还能忍不住不叫出声来的滕奇现在也忍不住喊出了声。
这声音着实有几分凄厉。
被这样一番对待,哪怕是一个长长人,恐怕都要去了半条命了,更不用说滕奇这么一个原本就奄奄一息的人了。
被这样对待之后,滕奇整个人原本就躺在床上,现在浑身更是出了一身的汗。
有的事身上的盐融化了,但有些事真的是身上的汗水流下来了。
汗水落在头发上,把他的发丝全部都弄的湿漉漉的。
这种感觉,正常人都受不了的。
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用。
滕奇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是剧烈的疼痛,痛的他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他甚至都不能再开口了。
只要一开口,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偏偏林婉站在旁边,看见他这样一副宛若一条死鱼一样的模样,还非常不屑地出声道:“真没用。”
那样一个轻蔑的笑容,而且还是顶着那样一张脸。
看着面前这熟悉的容颜,滕奇眼中甚至都已经浮现了好些的憎恨。
他恨不能冲上去把这张面容给扒下来,露出她原本就有的面貌。
这些情况,着实让人头疼。
凤千颜和司休两个人隐藏在房梁上面,不敢说话,也不敢露出任何丝毫的动静来。
滕戈在旁边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那眼底已经浮现了深刻的得意。
他欣赏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像是施舍一般的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滕奇,“滕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滕戈脸上露出自认为很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放缓了,似乎有一种刻意引诱的成分在。
“只要你告诉我玉佩的下落,我就能够让你见到她,而且,你身上的伤我绝对会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诊治的。”
“怎么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滕戈的话刚刚说完,那边滕奇就十分不屑地看着他。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现在身上的伤势对他的限制太多了,他只能发出让人心慌的呜咽声,宛若一头饿狼最后发出的声音。
他就是在反对滕戈的话。
这样不识好歹。
滕戈也没想到现在居然用这么重的刑罚居然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不免冷哼一声,有些没耐心了。
“没关系,让你好好受下两日痛苦,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了。”
“我们走。”
滕戈愤怒地将宽大的衣袖一摆,带着林婉离开了。
那道门被他猛地一甩,直接撞出了巨大的声响。
听着这声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凤千颜不免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想下去,然而就在此时,司休又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那动作有稍许的制止意味,“别动。”
他是用唇语和她说的,压根就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来。
看见这唇形,凤千颜表示了解,便没有轻举妄动。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就在下面看见了原本已经离开的滕戈。
他去而复返,但还十分不放心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但里面除了躺在床上的滕奇一个人,就没有别的人了。
一旁的林婉有些不解地问:“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滕戈摇头,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来。
然而他经过旁边房间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纳闷。
分明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好像发现这门有些微的细缝,但现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了。
按理来说,这是禁地,应当并没有人能够进来,然而刚刚那房间……
他心里总有几分不舒坦。
林婉站在一边,原本也就机灵,也善于察言观色,如今更是十分体贴地开口道:“殿下不必担心。”
“这里是禁地,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守着,这里面不可能有人能进来的,更不用说这个房间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了。”
说的有理。
滕戈听在耳朵里,暗暗思考了一番,慢慢明白了,也渐渐放心下来。
或许,真的是他太过敏感了吧。
如此想着,他带着林婉一同离开了。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真的渐渐远去了,在司休的肯定下,他们两人一同从房梁上下来了。
落在地上,那边滕奇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凤千颜不敢怠慢,按照刚刚看见的情况来看,滕奇身上的伤口必然已经不成样子了。
凑近了去看,才发现滕奇并没有闭上眼睛。
他睁大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样。
这模样,着实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他的一双眼睛都十分空洞,就好像里面压根没有什么东西在一样。
尽管被这样的滕奇给略微吓了一跳,但凤千颜还是稳住心神,故意放缓了声音,轻声道:“滕奇,是我。”
她还想像之前那几次一样,直接靠近他,并且为他疗伤。
然而这一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因为凤千颜才刚刚靠近滕奇,他就猛地出声大喊道:“滚,我不要你管!”
“滚啊!”
说完这两句话,滕奇浑身的力气几乎都被掏空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而眼底还浮现了些许的泪水。
他这个反应着实太过激烈了,就连凤千颜看见他这样子,都不免吓了一跳。
以往滕奇虽然抗拒她的帮助,但并没有特别明显。
看来,是刚刚受到刺激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安慰这个人。
司休却在这时冷冷地开口了:“你冲我们发脾气有何作用?现在你这样,并不是我们造成的后果。”
“但如果你错失了恢复的机会,那就没有办法了。”
司休语调冷淡,但也很平静。
他的话语里并没有对他的任何嘲讽在,只是单纯地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而这个事实,着实是不忍让人直视的。
滕奇瞪大着眼睛,眼睛里不免流下了泪水,怎么也不愿意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凤千颜尝试着再次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