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白朽贴心地把手中这碗粥放在桌上。
凤千颜有些疑惑,“师父,我睡了很久吗?”
“都睡一天了,你觉得呢?”
白朽反问,看到凤千颜那迟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一定又在想些什么了,便主动出声打断,“不管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我。”
“先把这碗粥给喝了。”
“好。”
看着白朽的样子,凤千颜也就乖巧地没问什么,而是把这一碗白米粥给喝完了。
滚烫的热粥暖了她的胃,似乎也暖了她的心。师父永远都是这样,守护着自己。
白朽看着凤千颜那喝粥的乖巧模样,忍不住微微笑了,眼底的目光已经是极近柔和,似乎要将这毕生温柔,全部给予这一人。
凤千颜没注意到白朽的眼神,只是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喝完了这碗粥,而后看向白朽,“师父,我现在能问了吗?”
白朽无奈点头。
“当时司易明明都要喝下那杯酒了,你们为何要阻拦?司易……和典当阁有什么关系?”
凤千颜把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问出来,死死地盯着白朽,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神情变化。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师父,我知道你知道的,就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凤千颜那双清澈的眼睛,白朽知道自己瞒不过,便叹气道:“司易他也是典当阁榜上有名的客人。”
“他交易了什么?”
“当初他为了夺位,便在司休体内下了寒毒,之后便登上了皇位,代价便是失去生育能力。”
寥寥数句,就很明显了。
凤千颜听了这话,仿佛浑身都脱了力气一般,只能紧紧地攥着桌角。
原来如此,难怪司休会在年少盛名时忽然中了那样的剧毒,难怪会让他武功尽失,是典当阁下的毒。
而司易居然这样心狠手辣?
凤千颜不语但她也知道司易到底找自己去做什么了。一个男人没有了生育能力,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位,司易必然是想反悔了,但必须要借助典当阁的力量。
可是……司休为何要因为司易的一己私欲就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他又有什么错?
忽然武功全失,从那少年便颇负盛名的将军到现在人人害怕的鬼王爷,他又经历了多少苦痛?
凤千颜莫名很是心疼司休。
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了。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原本是那样好的司休啊。
凤千颜久久没有说话。
白朽发现自己说完事情真相之后,凤千颜就一直沉默。他能够轻易看到她眼睛里的触动,情绪波动很大。
为什么?因为司休吗?
白朽不可抑制地想,随即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既然我都回答你的问题了,那么我是不是也能问你几个问题?”
凤千颜一怔。
白朽道:“小凤,你为什么不杀了司休?”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有什么她不得不重视的东西要放到台面上来了。
与此同时,王府。
司休坐在座椅上,原本就苍白的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了,连那唇色都是极其白的,“你说,她被典当阁带走了?”
“是,属下看的千真万确。”
崇明月点头抱拳道。那一日晚上没有抢到人,王爷便让自己去查探消息,找了很久,才探出这样一点消息。
他端详着自家王爷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
崇明月大着胆子劝道:“王爷,还是您自己的身体要紧,她一定会没事的。”
“你想啊,她本来就是典当阁的人,如今回去了,那些人也一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崇明月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然而司休静静地听了他这一番言论,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再查。”
“是。”
崇明月无法,只得答应下来。
不一样,这不一样。
司休很清楚典当阁那是个什么地方,那种地方,向来都是只讲利益,只看人是否有用,却不会念及情意的。
但是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估计她也是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否则为何典当阁要在这个时候把她抓回去?
而在典当阁那个房间里面,白朽自从问了那个问题之后,整个房间内便迷题一般的沉默。
谁也不知道为何不开口。
为何不对司休下手?她也不知道。
凤千颜想了想,却是避开了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只是抬头认真对白朽道:“我只是没有找到杀他的理由。”
“师父,我们行医之人,怎么能无缘无故烂杀无辜之人呢?就算这是任务,我也下不去手。”
这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白朽也不知为何,居然松了一口气。他叹道:“虽是这样说,但我们必须这样做。”
“为师知你心性,但这样下去终归是不行的,你可知这样会被组织认为是背叛的?”
白朽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这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门一下反弹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声音很快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包括还在语重心长劝着凤千颜的白朽。
里面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可在外面却是站了很多人,皆是眼神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凤千颜。
凤千颜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果然,夜挽率先上前一步,大声道:“凤千颜背叛组织,按照规矩应当要除以极刑!”
“她什么时候背叛组织了?”
听到要对凤千颜不利,白朽微微皱着眉头站了出来,挡在了她面前。
看到白朽这样护着凤千颜,夜挽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上前一步,尽量好声好气地和白朽白朽说:“白朽,即便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维护于她吗?”
“你想想,当初那情况,她分明可以杀了司休脱身的,但是她却入宫了。”
“刻意不完成任务,这不是背叛组织还是什么?”
夜挽说完,身后便响起一阵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