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那官兵似乎也有些怔然,很快又放下帘子来。
他狐疑地把画像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确认马车里的人的确和画像上的不是同一个。
这个人就是巫疆国的大将军,封凌志。
封凌志看着画像,刚要放人走,但稍微思忖一番,又觉得不对劲。
刚才这两个人的神情实在太过淡定了。
无论是谁,忽然摊上这样的事情,而且还看见身穿铠甲的将军要来查看马车,都会觉得很紧张局促。
但那两个人着实太镇定了。
一旁的崇明月轻声问:“这位官兵大人,不知我们能否出城了?”
“慢,我还有些问题要问。”
言罢,封凌志再次掀开了帐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司休,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不知这位老爷出城去做些什么?”
“草民是两国之间往来做生意的。”司休垂下眼睫答,而后吩咐:“明月,把我的通关文牒给这位大人看。”
他此时垂下眼睫的模样倒显出了几分弱势来,封凌志收回视线,从崇明月手中接过通关文牒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生怕错漏了什么信息。
谁知道仔细查看了一番,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来。这个在他面前坦然自若的人,还真是土生土长就居住在巫疆国的人。
封凌志视线又落在一旁貌不起眼的凤千颜身上,没什么兴趣地挪开了视线,淡淡道:“打扰了。”
“无碍。”
他掀开帐帘准备出去,但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股劲风到了司休面颊面前,司休眼皮都没多动一下。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封凌志几乎是有些诧异地收回了手。
虽然在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内力,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便故意出其不意准备试探一番。
但是都快打到面门上了,只要司休有任何一点反抗或者是内力溢出来的现象,他都会毫不犹豫抓了司休。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司休还是如此淡然,波澜不惊。他稍稍抬眼对上封凌志,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些错愕,“大人这是准备做什么?”
“搜查需要,冒犯了,抱歉。”封凌志解释一句,收回手,有些放不下面子。
谁知司休还十分好脾气地回答:“大人这是搜查需要,草民理解的,无碍。”
自始至终,他都是如此优雅淡然,没有露出丝毫惊慌。
淡然的不可思议。
纵使封凌志有再多怀疑,也找不到任何不对劲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那只能说他太镇定了。
他们后面还有些人要出城,封凌志无法,只得吩咐说:“放他们出城。”
马车这才缓缓行进,离开封凌志的视线。
刚刚出了城门大概一里,司休就忽然起身拉着凤千颜出了马车,对外面的崇明月吩咐说:“这辆马车不能要了。”
“刚刚那个人如果反应过来,必然会派人来追踪我们,我们得快些离开。”
他语气肃穆,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身后白朽也带着大巫师出来了,脸上也都是易容过的,并没有被发现。
几人不敢怠慢,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如果有任何决定做的不正确,都可能导致他们丧命。
而那边,封凌志还在查着接下来那些要出城门的人。
然而即便查着别人,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那奇怪的人。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是很对劲。
对了!
封凌志眼睛亮了亮,想起来是什么不对劲了。刚才那人虽然风度礼数都很好,可是那身上的衣服,却是宫中的衣服。
虽然只是宫中那最不起眼的布料做的。
封凌志脸一下子就黑了,对自己的手下说:“去,去追刚刚走掉的那两人,快点!”
但是等到封凌志带着人追出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两辆废弃了的马车,很明显,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面色阴沉,“通缉那几人,快!”
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逃掉了,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受这一番耻辱。
封凌志更是一个把自己的面子看的很重的人,他的脸已经黑沉到极点,他一定要抓到他们!
四人一起逃亡。
司休这辈子几乎都没有这样狼狈过,然而跟着心爱的人一起逃跑,那种感觉又是极为不同的。
这一路虽然凶险,但没有谁出事,也算是一件比较庆幸的事情了。
几人赶了很久的路,等到夜色完全浓稠黑沉起来,才敢在两国交界处找了一家小客栈歇息下来。
“不好意思几位客官,我们这里只有四间客房了。”
三间房……
司休思忖一下,刚要说什么,一旁的凤千颜就忙不迭抢话说:“我和大巫师住一间吧。”
“大巫师现在还昏迷着,小凤你……”
白朽有些迟疑,凤千颜就连忙接话说:“老师你别担心,我的医术不比您要差,照顾大巫师我还是在行的。”
说着,她忍不住扇了扇风。
说这些话的时候,凤千颜都不敢去看站在一旁的司休。
要知道那情蛊现在已经在她体内无比肆虐了,刚刚吃下准备压制的药已经没有任何效用了,现在得赶快拿到解药才是。
逃亡了这么久,凤千颜能够维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她勉强保持着神智清醒,带着大巫师来到房间里。把大巫师放到床上之后,凤千颜只感觉双腿一软,竟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阵阵热潮在她身体涌动,她咬住嘴唇,终于把大巫师安顿好了。
凤千颜在大巫师身上翻找着,然而大巫师也不知道带没带解药,她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解药。
不行,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变的不能控制。
凤千颜在心中默念,她想维持冷静,但在此刻,多强烈的意志力似乎都不管用了。
窗户那边进来一个人。
“小凤,你没事吧?”
司休进来就看见凤千颜半跪在地上,面色潮红,顿时着急不已,连忙过去查探她的情况。
他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好烫!
莫不是发烧了?
司休正准备带着凤千颜去看白朽,谁知道那怀着哦你好的人儿一点都不安分,居然开始扒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