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悲伤，如今这个世间也只有她记得瀚儿，李月锦想，她应该为瀚儿立一个牌位的。

她手中的银子尚且是足够的，再过一段时间，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她手中的银子便会宽裕许多的，到时候给瀚儿在护国寺供起来，再给护国寺一些香火钱，就当是祭奠前尘往事吧，虽然她心中分明是清楚的，有些事情，确实是回不去的。

“娘亲想要去，锦儿自然是要去的，不过王姨娘不去吗？”

李月锦瞧着一旁的王氏，她的脸色并不怎样好，平日里光滑细腻的皮肤此时竟然有些粗糙，看来是因为最近的烦心事比较多吧，李月锦但笑不语，王氏在一旁却是扯了扯嘴角冷淡的说道。

“如今仙儿还在祠堂中跪着，大小姐和夫人一同去就好了，不必顾忌我。”

李月锦点了点头，随之便说道，“真是可惜，听说护国寺中的姻缘签十分的灵，可惜没有办法给妹妹算卦了，唉想来也是遗憾，罢了，不说这事，娘，我们什么时候走？”

李月锦这话是故意的，王氏也分明能够感受到李月锦眸中淡然的敌视，这是王氏第一次审视李月锦，她同过去确实是太多不同，一个人怎么能够在一夕之间便了一个性子，还是说过去软弱可欺的李月锦，只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张氏笑吟吟的说道，“妹妹好好的在府中，今日，我去时会给你好好的求上一签的，你也不必觉得可惜。”

张氏待王氏想来是宽容的，想来是她的性子善良加之不愿意在府中的事情周旋，所以张氏对王氏十分的放心，却不知王氏背地里到底是做了多少肮脏的看不到的事情。

王氏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来四个字，“既然如此，多谢姐姐了。”

李月锦没有去看王氏的脸色，她嘴角微微上扬，随之便撒娇的对张氏说道，“娘，时辰尚早，我们现在去，想来等会便可惜早点儿回来了，顺便也可以陪着爹爹吃饭。”

张氏过去总是担忧李月锦同李尚书的关系，她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清楚李尚书疼爱李月仙更甚李月锦，然而瞧着李月锦如今的态度，她想到，想来是自己想多了吧。

“好，都挺锦儿的，陈嬷嬷马车备好了没有？”

“回禀夫人，已经备好了。”

说完张氏便牵着李月锦离开了，只剩下王氏脸色苍白，她冷冷的瞧着李月锦还有张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张氏，我的女儿如今进退两难，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月锦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她回过身去，眼神冷厉的瞟了一眼王氏，王氏仿佛是感受到了李月锦的目光，竟然感觉寒从脚生，差点儿摔倒，好在一旁的嬷嬷来的及时，将王氏给扶着了。

李月锦的眼神分明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从来都不将李月锦放在眼中的，过去李月锦也同她亲厚，可是有些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李月锦同王氏一同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张氏便开口道，“锦儿，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姨娘？”

“母亲何出此言？”

李月锦淡淡的笑了，只是笑容未达眼底，她前世拜李月仙母女所赐，她的娘英年早逝，而她也被烧死在了未央宫，如今没有对王氏动手，就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她对王氏母女何止是讨厌两个字可以说的清楚过去的关系的。

“想着过去你同王氏总是十分的亲近，娘有时候心中十分的羡慕你同王氏亲密的关系，如今你待王氏却没有过去珍重，娘才觉得有些疑惑，不过锦儿娘还是很开心，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娘亲。”

李月锦叹了叹气，心中微暖扑进张氏怀中，“娘说的什么话，您生我养我，女儿怎么会不喜欢娘亲呢，只是娘，女儿过去不懂事所以才亲近了姨娘的，如今不会了。”

“你姨娘她也很好的，只是……”

张氏到底是善良的没有将过去的事情说出来，她从来都没有提及府中的事情，当年李尚书纳妾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只是清静罢了，一直到李月锦落水，张氏才明白，李月锦身边不是总一帆风顺的。

“娘，有些事情我清楚，是不是墨尘哥哥告诉你，当初我落水时，是姨娘推我下去的？”

张氏连忙解释，害怕女儿误会自己从而心生间隙，“娘没有说你姨娘不是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情确实是你墨尘哥哥告诉的，你听听就好。”

李月锦心中微微疼痛，她过去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的亲生母亲待自己这样的小心翼翼，她如今想通了一些事情。

“娘，墨尘哥哥说的是对的，我掉下莲花池的时候，目光触及的地方，是婉姨娘的衣裙，我认识，府中喜欢穿大红色襦裙的只有王姨娘，她总是在同您比较，所以女儿心中也是清楚的。娘，在锦儿面前，您不必拘谨，您是锦儿的娘亲，锦儿会事事以您为先的。”

张氏心中微暖，终是说道，“这样也就够了，可是锦儿你姨娘从小待你都不错怎么会？”

“娘难道忘记了吗？她虽然受父亲宠爱，可是也只是姨娘的身份，她的女儿永远都不会有锦绣前程，若是女儿不在了呢？”

张氏没有说话，心中却很是清楚，李月锦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心中也是明白的，李月锦所说的没有什么不是，相反，她说的都是恰恰正确的，她从未看到过这样坚定的眼神。

“锦儿，你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

张氏惊讶的说道，李月锦叹了叹气，却没有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她承担所有的罪过便好了，只要能够护母亲周全。

“娘亲多虑了，锦儿永远是您身边的锦儿，永远的护着您，其他人也永远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