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茯苓算是扬眉吐气了,有了可以进出皇宫的自由,她便可以出入太医院。
这日她为妃嫔们做完推拿按摩,便在太医院一张桌子前一边读医书,一边嗑瓜子,目空一切,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叶秋白突然从屋外进来了,坐在茯苓对面检查自己的药箱用品是否齐全?
“老公你回来了,近日辛苦不辛苦?要不要我给你推拿?”茯苓狡黠地笑道。
“哎,我真是不明白院使大人,要我专程看着你!”叶秋白故意把“我”和“你”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是你老婆嘛,你不看着谁看着?还这么多理由,切!”茯苓也用同样的口吻回复。
“你……”叶秋白拿茯苓没有办法。
“你以为我很想被你看着?你们院使大人说的,我不算太医院的人,所以不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既然你引荐我入宫,我有什么做错了,不就由你负责嘛!”茯苓依然不服气。
“错……真是全错了,我越来越觉得引荐你进太医院是一个错误!”叶秋白反驳道,其实他担心茯苓的身子而已。
茯苓有点气急,把书往桌子上一摔,说道:“你怎么不说你歧视女人?哼!早知道我不求你了,我自己女扮男装,凭自己的实力考入太医院!”
“错,全错了。”叶秋白摇摇无奈地说道。
二人吵的正激烈,哪曾想曾御医在里屋冒出来了,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叶兄,其实院使大人和院判大人,将这种麻烦的差事一再交给你负责,似乎想让你离开太医院。”曾御医诡秘说道。
“曾御医,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茯苓突然拍了曾御医肩膀一下,曾御医还差一点跌倒。
“叶夫人,你的力气真大!”曾御医揉揉肩膀说道。
“不然怎么叫女中丈夫!”茯苓掐着腰说道,“还有你啊,我的老公!不会连累你的!”茯苓冷眼看着叶秋白,嫌他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
“曾御医,人家伏大妈老而弥坚,正所谓姜越老越辣,千万别小看女人!”叶秋白故意说道。
“伏大妈?你干嘛把我叫得这么老?”茯苓气冲冲说道。
“听说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这么说,说自己外貌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岁了,不叫你伏大妈,难道叫你小妹妹!”叶秋白有点过分了,当他说完感觉玩笑开大了,可是话又收不回了。
“你……”茯苓又气又羞,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茯苓一跺脚气的离开了,临走说了一句:“我把叶家这个种,明天就打掉,不要了!”
“哎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叶秋白坐不住了,跑出去追茯苓。
曾御医看着叶秋白的身影,摇头笑道:“真是一对斗气冤家!”
瀛台,那个被慈禧太后囚禁的窝囊皇帝,近几日得病竟然卧床不起。
床榻前,只有端君王和两个当值的太监在。
“臣听闻皇上龙体抱恙,所以今天特地带了一些名贵药材来,给皇上补补身子。”端君王此时望着光绪帝,态度虚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光绪帝睁开朦胧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端君王有心,可惜朕近日腹泻不止,恐怕会浪费端君王的一番心意。”床榻上的皇帝看起来给人奄奄一息的感觉。
“臣早先来看皇上的时候,见到皇上尚算精神爽利,为何几天不见,忽然病的好像很严重。”端君王惺惺作态,他忽然又对两位太监怒道:“你们两个狗奴才,没好好照顾皇上吗?”
“奴才知罪……”两个小太监听后,吓得连忙跪倒认罪,他们早已吓得哆嗦起来,心里都骂这个该死的端君王,要不是你送来的香炉有毒,皇上岂能会这样。
宫里有些事情就是有人确实知道了,也当没发生,因为自己的小命重要,多嘴会丢了性命,害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光绪帝艰难的举起左手,极力劝端君王,声音很弱,说道:“与他们无关,要怪就怪太医院那些庸医。他们处方的汤药,対朕的病情毫无帮助。如果再继续泄下去,朕不知道还可撑多久。”
端君王暗喜自己的计谋快要得成,依然说着恶心的谎话:“皇上洪福齐天!臣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康复的。”
光绪帝听闻点点头,然后又闭上了他疲惫的眼睛。
端君王回头看看了不远案几上的香炉,嘴角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恨不得皇上马上驾崩,因为他想当太上皇很长时间了。他又同时嘲笑太医院那帮蠢材,这种病都看不出来,是医术不行,还是这种香气的香料毒性太厉害了?他自己也佩服自己是个天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端君王此时再想点一把火,想尽快促成此事。
端君王此事找的竟然是慈禧太后。
那天老佛爷正在颐和园长廊品茶,李莲英和崔玉贵在一旁伺候着。这时,端君王便急匆匆来了,行过礼,端君王便把皇上的病情说了一遍,而且描述的十分严重。
慈禧太后闻言,惊讶地说道:“皇上的病情真的这么严重?”
“启禀老佛爷,皇上的病情似乎真的越来越差。多日来腹泻不止,近日甚至几乎下不了床,见到皇上真的替他担心。”端君王佯装出一番好意。
“难道太医院的御医没有为皇上诊治吗?”慈禧太后疑惑道。
“太医院也为皇上开过汤药,不过皇上吃什么就泄什么,恐怕药石无灵。”端君王依然添油加醋。
“岂有此理,太医院的人怎么办事的?”慈禧太后怒道,然后用力拍着桌子,把茶水都弄洒了。光绪帝怎么说也是她亲妹妹的孩子,出现这种情况,她也是万分焦急。
“启禀太后,恕载漪过虑,皇上的病情每况愈下,早已引起朝野诸多猜测,谣言四起,甚至乎外国公使也曾经多次派员,向载漪询问皇上的病情。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我们让这件事再拖下去,只怕会让乱党有机可乘,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端君王振振有词。
“难道真的让哀家非要做决定不可吗?”慈禧说完,心中担忧,一时竟咳嗽起来。
崔玉贵见状,急忙给慈禧太后披上披风,怕她受凉,便说道:“老佛爷,注意着凉。”
慈禧太后见到披风那一刻,仿佛若有所思,她用手慢慢的抚摸着这件披风,想起了和皇上在一起开心的日子,因为这件披风是光绪送给她的。
她回忆,就在那天,京城天气变化多端,于是光绪帝便让人给慈禧做了这件披风。光绪帝当日如此关心她,那日对她说:“近日京城天气反复无常,朕也听说宫中已有多人感染风寒,所以朕特意命江南织造连日赶工,做了这件披风送给皇阿爸。”
“皇帝有心。”慈禧太后凤颜大悦,她用手摸着披风,赞道:“这件披风用料上乘,穿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累赘,不错。”
“朕与江南织造商商讨了好几日,才决定这个款式,如今皇阿爸如此喜欢,总算值得。”光绪帝见到慈禧如此欣慰,心内自然欢喜。
“为了一件披风要皇帝废寝忘食,哀家真是受宠若惊。”慈禧含着泪花,紧紧握住光绪的手。
“一直以来,皇阿爸视朕犹如亲生孩儿,爱护有加。皇阿爸対朕的养育之恩与教导之恩,朕此生都不会忘记。”光绪帝动情说道。
这一幕幕的回忆,让慈禧内心泛起波澜,她便嘱咐端君王喊太医院的人来仁寿殿见驾。
端君王见慈禧太后不为所动,只好遵旨宣太医院的御医见驾。
仁寿殿内,慈禧太后凤颜大怒,指着院使大人等三人骂道:“你们三个奴才,皇上龙体染病多时,到了今天你们依然束手无策,可知有罪?”
“请太后息怒……”太医院众人急忙叩头。
“哀家问你们,你们究竟懂不懂医治皇上,或者根本就不想治好皇上?”慈禧太后依然怒道。
“太后明察,给我们天大的胆子,臣等万万不敢怠慢,更不敢玩忽职守,故意耽误皇上的病情。”院使大人急忙解释。
“那你们就是承认自己的医术不精了?那太医院还留你们三个奴才干什么?”慈禧太后冷眼怒道。
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刘御医突然说道:“臣等只是想更加准确地对症下药,所以需要多一些时间去诊断,臣等已经初步了解了皇上发病的原因。”
“那皇上到底是什么病?”慈禧太后迫不及待地追问。
“皇上先天肾水不足,加上为国忧心,精神及五脏六腑皆受影响,可能因此导致肠胃功能紊乱,腹泻不止,臣等已经尽力用药,稳住皇上的病情。”刘御医无能,只能胡编乱造,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废话!事实摆在眼前,皇上的病一天比一天差,这样也叫稳住病情?”慈禧太后岂能容他人忽悠。
“禀太后,臣等已责成御医叶秋白全力治好皇上。”张院判突然冒出一句,这是明显的推卸责任。
院使大人和刘御医看了一下张院判,心想还是你牛叉,推卸责任不打草稿,掌嘴就来,着实让他们吃惊不小。
“皇上的病,何时变成由叶秋白负责?”慈禧被这三个懵逼的御医搞得晕头转向。
“回太后,叶秋白医术高明,之前能医治好太后的怪病,相信定能令皇上妙手回春。臣等商议之后,决定派叶秋白为皇上治病。”张院判果然伶牙俐齿,这也是逃避责任的最好方法。
慈禧太后闻言觉得有道理,叶秋白的确医术高超,那就让他来医治吧,便说道:“但愿如你所言,你去告诉叶秋白,叫他好自为之!哀家等着听他的好消息。”
这一招简直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叶秋白能把皇上的病治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