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之人,个个目瞪口呆,陆顶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片刻才道:“江雨,你……”
小槑也醒过神来,大声道:“陆顶,看到了吗,什么曲水觞,也敢称庆州才子,这种联居然半个时辰才对出来,你看江雨,眨眼就对出来了,我还以为什么难联呢,这也太简单了吧!”
太简单了?包括陆震忠在内,所有人都看向小槑,这联简单?你小丫头的心也太大了吧!
“简单?既然简单,颜小槑你倒是对出个下联给我看看。”陆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那江雨说不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才对上的,但你这小丫头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说什么风凉话呢!
小槑立刻小脸粉红,她是决计对不出来的,虽说也同样读书,但是来个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倒还勉强,至于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于她来说,都是高难的了。
“咳……”陆震忠轻咳一声,陆夫人在旁笑道:“算了,算了,江雨这孩子真是有才啊,你俩就不要争了。”
“姑妈……”小槑一脸的委屈,然后目光忽然落到江雨身上:“江雨,你说,你对得这么快,是不是这联很简单?”
江雨看了眼看了眼陆顶,又看了眼咬牙的小槑,权衡了几息后,点头道:“小槑姑娘说得没错,这联确实很简单。”
“你看,江雨都说简单吧!”小槑立刻展颜笑道。
“江公子,别以为你碰巧对出个下联,就可以说这联简单,你有什么证据说这联简单!”陆顶冷笑道。
证据什么的……江雨眨了眨眼,我是一个低调的人,可现实为什么总来逼迫我呢?
“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下联还可以对古明月,今明月,古今明月明古今,还可以对西走马,东走马,西东走马走西东,还可以对古学者,今学者,古今学者学古今,东飞燕,西飞燕,东西飞燕飞东西,雌辩手,雄辩手,雌雄辩手辩雌雄,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啪!”一声脆响,陆顶手上的筷子掉落到在地上。
这也太吓人了吧,哪里有这么对对子的啊?
桌旁听不懂对子意思的丫鬟小暖也吓坏了:“姑,姑爷,对了七次,七次……都这么快!”
陆顶脸色苍白,坐在桌旁,看着江雨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惧意,这人也太可怕了,怎么能这样对对子,就算是庆州的所有才子,也不及他吧?
“公子辛苦了。”陆绣冬打破沉默,微笑道:“公子之才,绣冬早从那首鲲鹏诗里窥见,但终究还是绣冬浅薄,没想到公子才思竟然敏捷如神。”
“江雨啊,我看好你,好好温习,明年乡试你要参加啊!”陆震忠轻抚胡须说道,一副满意的模样。
“是啊,小雨,你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陆夫人笑得很含蓄,但能看出来,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怎么总想让我科考呢?江雨此刻有些犯愁。
“我……我也对出了下联。”小槑忽然开口。
众人闻言,眼神全都落在她身上。
“这上联确实很简单,小槑姑娘对出来不足为奇,请问下联是什么?”江雨笑吟吟地开口。
“妹妹……”陆绣冬忽然道。
“我真的对出来了,你们听着,下联就是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小槑张口说完,然后一脸询问神情看向众人。
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
桌旁所有人都一脸古怪,这下联尾字的平仄对错先不说,这立意也太……
“噗嗤!”江雨第一个忍不住,一口汤喷了出来。
“呵呵。”
“哈哈。”
“哎呀呀。”
“笑死我啦。”
“你们,你们……”小槑瞧出不对,这下联自己对的可能有问题,但她面皮薄,见状已是乱了阵脚,不知说什么才好,慌乱之下狠狠地瞪了第一个拆她台的江雨一眼,然后转身跑出了中堂的大门。
这时江雨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着一旁捂着肚子笑的陆舟道:“小弟弟,我看这小槑姑娘穿了一身箭袖,她会武功吗?”
“小槑姐姐啊,她的武功很高呢。”小陆舟看着江雨道:“我见过小槑姐姐一腿踢断过一棵树呢!”
江雨闻言,立刻觉得后背凉飕飕起来。
“不过小槑姐姐还是很讲道理的,她从来没欺负过我,就是哥哥有些怕她。”小陆舟道。
我信你才有鬼,指望女人讲道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江雨眯着眼,女人最小心眼,刚才小槑离开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看来算是结下梁子了,不过眼下看来也没什么办法化解,只能留待日后再说了……
又过片刻,酒席散去,江雨离府,约好三日后上门。
入夜,司马府绣楼内,陆绣冬安静地坐在桌旁,手里拿了一本书,看着小槑仿佛穿花蝴蝶般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姐姐,我和你说,你真的决定嫁给江雨了吗?”
“妹妹,文比招亲的主意不是你出的吗?”陆绣冬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小槑。
“……是我出的,不过我看那江雨简直太可恶了,就像你说的,即便不招亲,你也可以一走了之啊!”
“妹妹,你不喜欢江公子吗?”
“呸呸呸,我喜欢他干嘛?喜欢也应该是你喜欢才对!”
“如果我走了,父亲怎么办?他身在官场,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倒是可以回师傅那里,但得罪了兵部左侍郎,恐怕父亲以后寸步难行,家中现在全靠父亲支撑,如果父亲有什么闪失,做女儿的罪过就大了。”
“姐姐,昨天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其实现在已经算得罪了,只是轻重而已,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其它,你觉得江雨怎么样?”
陆绣冬闻言看着小槑,忽然展颜一笑,仿佛百花盛开,然后道:“小槑你看,窗外好像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江雨一路小跑回到自家小院,有些发蒙。
怎么真就下雨了呢?明明一整天都是万里无云,难道是自己一语成谶?莫非这也是金手指之一?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进入土坯房,房顶的大窟窿正在往下面漏雨,倒像是一个天然的花洒淋浴头,江雨有些乐观地想,但随后他就乐不起来了,因为地上有了水而变得泥泞不堪起来。
进入卧室,随便整理一下木板床,他便躺下,而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大了起来。
大概午夜的时候,外面传来“啪啪啪”的闷响,江雨在迷迷糊糊中被突然惊醒,前世养成的习惯让他一个翻滚,从床上跃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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