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的其他人,此刻也都反应过来,士子中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毕竟能收一位小王爷为师,是他们眼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商贾们则更是面红耳赤无比激动,身为庆州第一才子,又收了汴梁小王爷为弟子,这是何等的荣耀,那王大隆真是好运,若是自己的儿子也能拜到江大家门下,也未尝就不能光宗耀祖!
商贾们都精明得很,他们知道眼下这一刻,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们势必要争取……
江雨离开红袖招已是深夜,他是在无数人的簇拥送别下才离开的,可以说满载了荣耀和未来无数的……金钱。
江雨大开方便之门,但凡在场的商贾全让小桃记下名来,可以让每名商贾带家中最多两名孩子前来给他看,当然,到时候收不收徒弟全在他一念之间,如果收了,以这些商贾爱惜颜面的情形,那必将是一笔巨大的钱财收入,如果不收,这些商贾也不敢说三道四,自己家孩子不如人,哪里还有脸再说别的。
这些事情令在场的士子不解,甚至有人十分鄙夷,只不过江雨不需要他们理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打下自己的基础,为了将来去汴梁,也为了有可能的天下大乱做一些准备。
“江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福金也紧跟在送江雨的队伍里,而且就在江雨身后。
“福贤弟期待和我再见?”江雨回头似笑非笑。
“江兄风采令人向往。”福金也笑道。
“还是不见的好!”江雨摇了摇头,如果福金是男子也还罢了,可却是个小丫头,这就尴尬了,还是相见不如怀念来的好。
第二天,江雨起得比较晚。
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小武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内转个不停。
江雨轻咳一声道:“小武啊,你干什么呢?”
“啊,公子你起来了?”小武闻言急忙跑了过来道:“老爷叫你过去,我说你正在休息,他说等你醒了后立刻去书房见他。”
便宜老丈人要见自己,而且还这么急?江雨微微皱了皱眉,这肯定是有大事,不然以陆震忠的涵养不可能这么火急火燎的。
他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吧。”
小武应了一声,紧跟在江雨身后向书房方向走,来到书房门前,江雨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江雨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书房中,陆震忠正一脸苍白地坐在书案之后,看见江雨立刻道:“贤婿啊,大祸了!”
江雨闻言不由笑了,便宜老丈人确实很有涵养,但有时候却也一惊一乍,这是他做人的风格。
“岳父大人何出此言?”江雨咬文嚼字地道。
“贤婿啊,今早我收到了一封汴梁的公函。”陆震忠伸手将一封拆了火漆的信笺递给江雨:“这是要陷我陆家万劫不复之地啊!”
这么严重?江雨好奇地接过公函,打开观看。
只是一封来自兵部的公函,但是上面除了兵部的大印之外,却还加盖了太尉府的大印!
许朝的这个太尉和历朝有些不同,全称是殿前都太尉,又有一个官方正名,叫做殿前都指挥使,但掌兵权这点却和历朝太尉没什么分别,只不过大许兵权二分,都指挥使司占一部分,枢密院占一部分。
这么一来这公函的分量就大了,涉及到都指挥司这个部门,那基本就要谈及兵事了,因为兵部是没有权利指派兵事的。
江雨皱了皱眉,觉得这封公函不太一般啊,急忙仔细看去,这一路看完,不由脸色阴沉起来。
这公函上面的字数很多,一开始是褒奖庆州司马陆震忠勇武有为,以少胜多,大破凉山盗贼,为朝廷增了脸面,但下面话锋一转,说起了凉山还有两伙匪盗,红巾匪人数众多,很难清剿,但剑贼的人数却和凉盗差不多,庆州既然能剿灭凉盗,当然也能剿灭剑贼,现命庆州司马陆震忠全力剿灭剑贼,兵部全力配合,一旦功成,必将加官进爵,不得有误!
陆震忠苦笑道:“贤婿啊,你看如何?”
江雨道:“岳父大人,这招好阴毒啊,看来那兵部侍郎潘文是太尉高俅的人。”
陆震忠道:“正是如此,潘文确实是高俅一系,不然太尉府不会出这么一道军令,这剑贼怎是凉山盗可比呢,剑贼可是人人会武,就算是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是凉盗能打得过的。”
江雨沉默,心想这还用说吗,当年许太祖横扫春秋乱世,随后马踏江湖,铁蹄席卷,都没有将这剑贼全部剿灭,就不要说此刻庆州这三千黄虎军了。
“贤婿啊,你看倘若真的去打,有几分胜算?”陆震忠叹气道。
江雨笑了:“回岳父大人,便是连半分胜算都没有,当日剿灭凉山盗成功,一是因为出其不意,也赶上凉山盗三当家成亲,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二是因为对方地形的关系,正好可以用火攻,如今且不说那剑贼武艺高强,就算是不如凉盗,在不具备上面两个条件的情况下,那也是打不过的。”
“确实如此,但是又不能不打,我们不是边军,可以肆意妄为,一旦不出兵去打,太尉府势必要降下罪来,贤婿对此可有什么计策吗?”陆震忠愁眉苦脸地道。
江雨心想,你怎么又来问我呢?你是庆州司马啊,这事要去找刺史商量,你和我商量个什么劲啊,不过他又不能不答,思索了一番后道:“不打真的不行?”
陆震忠道:“真的不行,现在甚至我辞官不做都不行,因为这是违抗军令,违抗军令是大罪,到时候恐怕我陆府上下都要获罪的。”
江雨忽道:“岳父大人,你朝中果真没有靠山?”
陆震忠疑惑道:“贤婿为何再次问这问题?”
江雨道:“岳父大人此刻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这事几乎无解,就算是没有靠山,总有几个熟人吧?如果连熟人都没有,那么大许三十州,岳父大人究竟怎凭什么当上这庆州司马的?”
江雨的话有些不客气,但陆震忠此刻也顾不上和他吹胡子瞪眼睛,思索了片刻后道:“我在朝中确实没靠山,能坐上庆州司马这个位置,全靠早年的边功,不过要说熟人的话,朝中确实有那么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