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不敢说话,急忙引江雨下了车,至于马车就停到路边,有陆府的车夫看着,也不会丢掉。
两个人此刻心知想要寻陆绣冬等人根本无望,所以也就不着急,只是顺着人流慢慢向前走去。
从下车处就有摆摊卖东西的小贩,从吃喝小食,到日常用度,香火香油,几乎应有尽有。
更有那卖鸟的,卖鱼的,卖山上小兽的,这些都是给人买了放生的,价格奇高,却也能卖得出去。
至于算命之类的就更多了,什么麻衣神相,铁口直断,一语断天机,简直花样百出。
不过这算命摊子的生意却没有其它买卖好,一是太多了,二来可能也是寺里的和尚说了什么,不少人都直接去寺里求签,而不是在这寺外算卦。
大庆寺里也有签筒,由庙内僧人主持,据说很准,所以这外面的野卦摊实在是生意不好做。
江雨二人走了许久,却总是在人流里被左右拥挤,怎么也走不到寺门处。
江雨望着不远处的大庆寺门,摇头道:“这大庆寺果然是不同凡响,有大神通,大玄机,公子我明明看得见寺门,却怎么也走不过去,看来与佛无缘啊。”
小武也被挤得七荤八素,道:“公子,咱们来晚了,此刻这人有进的有出的,咱们踩不上点,估计一半会儿也上不去了。”
江雨皱眉道:“你懂什么,这明明是与佛无缘,算了算了,出去找个地方歇歇吧。”
两个人又拼命往外挤,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挤出人流。
而路边上的摊位实在太多,两人又越过摊位来到草地上,就是这里也有不少小摊,因为实在占不到前方的尚好位置,只能在这里摆放。
“找个地方歇息会儿,公子我实在有些累了!”江雨摇着羽毛扇道。
小武闻言四下乱看,哪里有坐的地方啊,除非直接坐到草地上。
江雨这时忽然道:“那边有个野卦摊似乎没人。”
小武顺着江雨眼看的方向瞧去,只见就在不远处,这些小摊的大后方确有一个卦摊,这个卦摊位置靠后显得冷清寂寥,前方是一张简易的桌子,看起来就是在这野外取材搭成的,桌后有个木头墩,桌旁竖着根手指粗的树枝,上面挂着面破布,写了“擅断乾坤”四个大字。
奇怪的是卦摊后并没有人,江雨道:“反正没人,先去那坐一会儿。”
他走到卦摊后面直接坐下,看到那简易桌案上摆着个木签筒,里面是新削的竹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卦词,不由笑道:“这样的野卦摊能赚钱才怪,就算是想要骗钱也用心点啊,这摊主估计是看实在没有生意溜之大吉了!”
小武也点头,他也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卦摊,道:“公子说的是,我也没见过这样简单的卦摊,这种卦摊能有生意才怪呢,你看这这竹签只怕是早晨新削好的吧,还有这字写得太难看,一瞧就是没读过几年私塾的。”
江雨点头,心说这人恐怕是想钱想疯了吧,这样摊子怎么可能有顾客呢?算卦是个技术活,是需要讲究一点的,不说这些道具要有多好,却还是要古旧一点才能彰显气氛吧?就是忽悠也得让人家看着靠谱才是啊!
“嗯,看来这摊主也知道自己太儿戏了,所以跑掉,我们就在这歇一会儿好了。”江雨摇着羽毛扇,今天的天气有一些热,从下了马车他就扇不离手。
“先生,摇签多少钱?”一个声音忽然在卦摊前响起。
江雨闻言就是一呆,这是什么情况?刚说摊主跑了,不可能有人来这种摊算卦,怎么就来人了呢?
他眯眼看去,只见卦摊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妙龄女子。
这女子生得极美,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模样,细眉如黛山,双眼若点漆,一张白腻的鹅蛋脸,身材窈窕有致,却又高挑曼妙。
女子没有穿时下的衣裙,反而是一身箭袖,颜色暗紫,倒和她的年龄美貌有些不衬,不过女子的头发上却缠了一条鲜艳的红色丝巾,看起来多了几分活泼和俏皮。
“这个摇签啊……”江雨本想推脱掉,毕竟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卦摊的主人,而且自己也没算过卦,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送上门来的生意不接有点对不起银子啊,反正自己多说一点,对方不同意走掉也就算了,如果同意,赚上点钱也是不错的事情。
“一两银子一次。”江雨正色道,一旁的小武闻言咧了咧嘴,心说爷你还真敢要,你会不会算卦啊,就敢要这么多钱?
一般来说,这种街头卦摊都是凭赏的,有人问多少钱,摊主说一句“凭赏”,算的准多给点,算的不准少给点,这样也能少不少纠纷,其实江雨倒是知道这个规矩,只不过他现在是可有可无的心态,能多忽悠点就忽悠点,忽悠不来就算了。
女子闻言一双眼睛立刻睁大,显然她是知道这卦金有些高的,而且不止是高一点,而是有些奇高了。
女子上下打量着江雨,她心中有些恼怒,只是摇个签哪里需要这么多钱,只是十几二十个铜钱也就够了,自己也就是忽然心血来潮想要算一算,却没想到遇见了这狮子大开口的摊主。
“批字多少钱?”女子又道,这次却是存了试探之心。
“也是一两。”江雨摇了摇羽毛扇。
“看来你这位先生一定算得很准了?”女子笑了笑,声音虽然柔和,但却有一股气息从身上微微渗透出来。
杀气?江雨眉毛一扬,眼神不露痕迹地仔细瞄了女子一眼。
杀气这个东西无影无形,并不是说你身有武功,好勇斗狠就有杀气,也不是说武功很高就能看出杀气,这个东西必须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血才能具备,才能感受出来,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对杀气极其敏感的人,这种人往往都是刺客杀手这一类,江雨恰恰就是后者,他前世虽然是杀手,但却也没杀过许多人,和在战场上尸山血海的武将比不了,但是也正因为他是杀手,所以才对杀气极其敏感。
“那要看姑娘你算什么了!”江雨倒也没怎么怕,对方虽然释放杀气,但未必就是想杀人,很可能是一种恼怒之下的习惯使然,只不过,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