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闻言急道:“师妹,事情自然是这样的,可是这种事情师傅总是不会询问你我等人意见,自己便做了主,如今我不想继承这衣钵,却要如何是好。”
骊山一脉,当家人被称为黎山老母或者骊山老母,自然是不会成亲的,甚至没有要事,都不会在尘世上行走,这是数百年便定下的规矩,一旦违反,便是欺师灭祖。
陆绣冬此刻也有些苦恼,她眼下已经知道林朝英来她这里究竟是要求一个怎样的帮衬了,可这事自己真的能帮上忙吗?她道:“若是师姐还没有学玉(隔离带)女剑法,可能还有些法子,只是现在……”
林朝英眼圈一红道:“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比你们,不学了玉(隔离带)女剑法,师傅如何能让我下山来,可是学了之后就算是骊山一脉的继承人,又如何再有半点自由。”
陆绣冬看着林朝英久久不语,这么个事,若是自己和林朝英的师伯师叔之类倒还能说得上话,可自己连个大师姐都不是,只是个师妹,而且还是个下山去的,如何能和那武功高强,性子执拗的师傅言语。
只不过看着林朝英一副可怜模样,想起她本来的清冷还有些傲气的性子,不由心下就是一软,道:“师姐,这件事情师妹虽然未必就能帮上忙,只不过此处既是师妹的家,也算是师姐的家,师姐便安心住下去就是,至于师傅那边你我都知道如何之难,待你我姐妹仔细商量寻思过再想办法,正好红玉在我这里,我们三姐妹也可以做个伴,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林朝英知道陆绣冬说得也是肺腑之言,不由道:“一切都叨扰师妹了。”
陆绣冬急忙道:“师姐你还和我客气,却让师妹心中难过不是。”
就在此刻,门外忽然有人喊着:“绣冬师姐,绣冬师姐,是山上哪位师姐到来了?”
随着声音临近,门也“吱呀”一声打开,只见正是梁红玉进来。
梁红玉今天心情很好,在凤翔城游玩了一大圈,又在湖上滑冰,虽然最后遇到江雨,但江雨对她和韩世忠在一起并没有说什么,这不由让梁红玉心下暗喜,她是知道江雨晋升大宗师的,自然把这位师姐夫当成了大靠山般的存在。
“呀,朝英师姐,是你来了?”虽然在山上时梁红玉和林朝英也算不上要好,但下了山来便是最亲近的人,自然欣喜异常。
林朝英急忙掩盖了刚才的神色,笑道:“红玉师妹,你在绣冬这里可是逍遥自在的很,恐怕早就忘了山上模样,却不知道师傅还要你回山呢。”
梁红玉闻言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回山上呢,师傅那边能拖就多拖一阵子,总之我又将来又不会继承师傅的衣钵,有什么着急的。”
梁红玉也是无心,但是听在林朝英耳朵里面便又是一回事情,刚刚掩盖的神情立刻便垮了下来,眼圈顿时就是一红。
梁红玉却是被唬得一呆,那曾看过一向性子清冷刚强的林师姐这般模样,不由急忙望向了陆绣冬。
陆绣冬不好分说,却听林朝英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了也无妨,说不得红玉师妹也能出出主意。”
陆绣冬这才将林朝英的事情分说了一遍,直听得梁红玉目瞪口呆。
“红玉师妹,我们不同,师傅是要我继承衣钵的,怎比得绣冬和你一般,可以在这山下成家,过寻常日子,将来……将来多生几个孩子,热热闹闹。”林朝英又接口道,这一次却是有眼泪流下。
“林师姐……”梁红玉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看了眼陆绣冬,看了眼林朝英,又想到自家事,不由低下头去。
“若师姐就此不回山上呢?”梁红玉猛然又开口道:“虽然担了不孝的罪名,可是毕竟可以全了师姐二人之事。”
“红玉师妹。”林朝英摇了摇头:“担此罪名我倒也认了,哪怕将来师傅寻到清理门户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师傅她老人家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如果真是我们二人都了无牵挂的话,或许能成,可是他……他是通玄道人的弟子,到时候不管他还不还俗,依照师傅的性格,都会前往云台山,和宏正七子直接翻脸,到时候恐怕就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大事了。”
梁红玉闻言顿时也不语,师傅的性格如何她也知道,若真是那样,恐怕这事情最后根本没法收场。
陆绣冬这时道:“先不要想了,林师姐远来,我先去安置一下休息的地方,也正到了晚饭的时候,再吩咐一下将饭菜送到这里,然后我们姐妹接着谈就是。”
这时梁红玉忽然道:“这事要是师姐夫出面或许会有转机吧?”
陆绣冬闻言微微摇头:“相公出面恐怕师傅恐怕会更加气,难不成让他们二人打上一场才是?”
林朝英自然不会将梁红玉的话往心里去,不过提到江雨她自然想起之前在府外发生的事情,不由对二人一番讲述。
陆绣冬听罢只是笑道:“师姐,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只是不知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和相公确实有一段渊源呢,而且他乃是五大宗师里北狂的弟子,你没有打败她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林朝英顿时愣道:“北狂的弟子,莫非是那慕容……”
陆绣冬道:“没想到师姐也知道,正是慕容翩翩。”
林朝英顿时道:“如此一来却更是气不过了,师傅也是大宗师,为何就没进这五大宗师之中,依我来看,恐怕北狂未必就是师傅的对手。”
陆绣冬知道自家这个师姐向来争强好胜,也不欲说些煽风点火的话,便转身出去安排饭菜,剩下梁红玉在屋内开导林朝英。
晚间的时候,陆绣冬寻了空找到江雨,把林朝英的事情说了一遍,江雨摸着下巴皱眉道:“那男子叫王喆王重阳?这事情倒是不好办,虽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你师姐毕竟继承了你骊山的衣钵,这事可要谨慎对待。”
陆绣冬自然知道其中轻重,闻言也只好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