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凤翔,雪中人如玉。
江雨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慕容翩翩和青衫女子争斗,不由心中纳闷,这青衫女子是谁?慕容翩翩又怎么会和此人争斗。
青衫女子细高的身材,手中提着一把剑,却是端得厉害。
江雨看了片刻,觉得两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间,青衫女子的剑法翩若惊鸿,了无痕迹,看起来似乎和裘如雪不相上下,但裘如雪的剑法阴险刁钻,专走极锋,而青衫女子的剑法却是冰冷无比,渐渐阴寒。
至于慕容翩翩的武器却不是剑,慕容翩翩居然是用刀的,狭刀!
刀出如火焰,刀回似流星。
狭刀这种武器和普通的刀不太一样,就是和那种骑兵所用的弯刀也不一样,它比弯刀还要狭窄,其实就是和窄剑差不多宽,但是刀身是略微弯曲的,十分适合近身搏斗,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武器比剑的杀伤力还要大。
青衫女子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虽然两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器,却还是有意的和慕容翩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慕容翩翩的刀势实在是太猛烈了,一旦近身,整个狭刀便如同一团烈焰裹在自身四周,仿佛处处都是刀锋,刮碰之上便要被千刀万剐一般。
青衫女子的剑却和这天地间的大雪仿佛融合到了一起,似乎是雪剑,似乎人就是剑,剑就是雪,雪就是人。
这时青衫女子一剑递出,空灵无比,剑于那满天大雪之中,真仿佛看不见了踪影,一切雪花都成了剑,似是全部奔着慕容翩翩而去。
慕容翩翩狭刀之上立刻炸起了一团刀芒,炙热而锋锐不可挡,和那满漫天大雪一样的剑对到了一处。
并没有出现轰天的暴响,甚至都没有抵触太长时间,几乎就是一触即分,青衫女子仿佛大鸟一般向后面掠去,而慕容翩翩也后退了几步,随后狭刀不见了踪影,人如玉般背着双手,站在大雪中望向前方。
“烈焰刀!”青衫女子的声音传来,无比冰寒刺骨。
“正是烈焰刀,没想到你这小女子居然还识得我的刀法!”慕容翩翩冷峭地道。
“烈焰刀确实是不世的刀法,只不过此刀至阳至刚,应该男人使用才正恰当,我观你也是小女子,使不出这路刀法的全部威力,真真是可惜了这路刀法!”
“哼,难道你的剑法就好?使的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恐怕连只鸡都还不死,也能拿来争斗?”
“我的剑法杀不死鸡,但是杀一个争强好胜,女扮男装,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却是毫无问题。”
“果然你最擅长的不是剑法,而是吹牛!”
江雨听得目瞪口呆,本来打得煞是好看,也极有水平,怎么转眼就变成斗嘴了呢?而且还唇枪舌剑,咄咄逼人啊!
江雨走上几步,距离三人近了些,这时慕容翩翩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江雨,登时道:“是你这登徒子?”
我登你家墙头了?江雨不理她,转而看向青衫女子,只见青衫女子也生得一副好容貌,身材笔直似剑,不过脸上却冰若寒霜。
江雨想了想,不认识啊这个,可怎么就打起来了,本来他想的是若慕容翩翩不敌的话,自己怎么也要搭一把手,虽然两人不算认识,可毕竟多少还算有些香火情,可眼下武斗变成了斗嘴,这个他可就真帮不上了。
意兴阑珊!
江雨撇了撇嘴,便不理会几人,向司令部走去。
这条路甚是偏僻,前面也没什么人,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后边传来声音:“登徒子,你是太保府的人?”
司令部只是凤翔军中内部的叫法,在外面,这原本的兵马都管衙被称作太保府。
江雨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句话,总不能说自己是江雨就是吧,可也不能说自己是太保府的人,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缠夹不清呢,他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慕容翩翩冷笑道:“前面只有那一座府邸,你不是太保府的人,去那边干什么?”
江雨翻了翻白眼,心说你事怎么这么多呢,他不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却不料青衫女子竟然这时也开口道:“那人,前面是太保府吗?”
江雨皱了皱眉,心说你也去太保府?这可真是麻烦,他不由道:“我警告你们几个小娘,那太保府可是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里外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在门口看一眼,也会被盘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生事,不然你们几个女子的颜面都不好看。”
听到这句话,慕容翩翩便不做了声,毕竟她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人的样貌,却也没有什么大事,左右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但青衫女子却不同,只见她细眉一挑,看了慕容翩翩一眼,似乎是挑衅地道:“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师妹就是太保府中人,我正是要去寻她。”
听到青衫女子这么说,江雨不由停住了脚步,而慕容翩翩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但随即哼了一声道:“大许的太保府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你这山野女子的师妹在内。”
青衫女子虽然一副冷模冷样,这时也不由有些得意起来,道:“我师妹可是大许太保的正室夫人,不住在太保府里还在哪里?”
慕容翩翩闻言顿时不说话了,看了一旁的侍女小鱼儿一眼,那小鱼儿声音低低地道:“主人,我们回去吧,明天就离开这凤翔府好了。”
慕容翩翩眼波流转,却忽然笑了起来,她虽然女扮男装,但此刻这一笑却露出了无限的娇媚之意:“不急,我倒要看看这太保夫人生得如何再走。”
江雨在前面嘴角抽了抽,心说你真是不嫌事大啊,他有些心烦,便一甩袖子径直向前走去。
青衫女子此刻也不和慕容翩翩较劲了,而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笑容跟在江雨后面向太保府走去。
慕容翩翩嘴角漾出一丝笑意,背着双手竟然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