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原本江雨最开始给出的图纸方案，手榴弹就是后世汽水瓶子那种造型，这也是最传统的手榴弹造型。

但是这处兵工厂成立之后，江雨立下了赏罚制度，罚自然不必说，赏中有一条却实发明创造奖，就是要所有人广开思路，将这手榴弹简化下去。

不过还别说，这次江雨来到兵工厂后，立刻便看到了许多改进的方案，其中有一种江雨最感兴趣，那便是将手榴弹改成类似后世手雷的造型。

一把可以掌握，外表有纹路的椭圆形状。

这种形状也适合投掷，而且可以投掷得更远。

江雨对这个很感兴趣，其实他对于这些火器的制造并不完全是娴熟无比，比如手榴弹的的制造，他是将原理对凌震说了，然后将造型也和凌震讲了，之后就让凌震带人去琢磨，遇到技术上的问题，江雨出手解决。

至于瓜皮手雷这玩意的原理，江雨却也不甚了解，没想到却让兵工厂的一个小技术人员给想出来了。

江雨立刻大手一挥，赏赐了这个技术小兵一千两白银，又赏赐了凉州的一套房子，言语鼓励之下，让这些技术兵都大受刺激。

江雨说的很豪放：“你们但凡去想了，想了打报告之后，就可以做实验，只要成功，官职钱财本公绝对不吝啬！”

众多技术小兵听了自然是大喜，纷纷对江雨拜谢，江雨晚间时没有回凉州，而是直接住在了横山一夜。

第二天，江雨率人继续西行，前往原本西夏地界去查看另外的兵工厂。

那些兵工厂则都是研制盔甲武器之类的。

盔甲之类的装备自然是越轻越结实越好，至于兵器，江雨已经把方案发下去了很久，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空心铁管，至于钢管却是暂时研制不出来的，能把铁管做出来就是不错的事情了。

别看炮筒之类的能做出来来，但是细致到兵器之类的杆柄之类，难度却不止是增加一倍两倍，可一旦研制出来后，那么无论枪刀都是一体下来，这种空心管的兵器在战场上的威力却根本不是白蜡杆那种木杆兵器可以相比的。

至于用空管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实心太重，兵丁就算能拿起来也未必挥舞得动，但空管自然不同，分量轻了不说，而且根本不可能折断，在战场上一枪砸下去，对面手中的木杆武器都根本难以招架。

江雨这一趟行程来回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等他回到凤翔府的时候，天气已经寒冷下来。

自古以来，天寒地冻之时，不是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打仗的，这已经成了战场上的规律，但江雨却不敢放松一丝警惕，因为他感觉金人的第三次南下就要开始了……

又是一个白雪飘飘的日子。

江雨没有带任何人，独自在凤翔城中走，他心中谋划大事，却不在意那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依旧穿了一身儒衫，只不过在背后披了件绣了金边的斗篷，看起来十分华贵，一瞧就是贵族子弟。

他的头上并没有戴冠帽，而是就用两根带子将头发束起，任白雪扑面，再化成冰水留下。

凤翔府依旧是繁华的，并没有遭受到战火洗礼，让这里保留了难得的繁荣。

前面是金满堂酒楼，乃是凤翔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是江雨走到门前却没有进去，反而是从旁边的一条路斜插过去，来到次一等繁华的街上。

这街上某处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饭馆，名字很随意，就叫客来酒家。

酒家不大，里面大堂内摆了七八张桌子，并没有高间雅座，也没有楼上可去。

江雨一进门便有一个老者迎了过来：“公子来了，快里面请。”

江雨点了点头：“王伯，今天人不多啊。”

老者用手上的鸡毛掸子帮江雨掸落斗篷上的雪，笑道：“这不天气不好，眼下又不是饭口，哪里来的什么人。”

江雨眼睛四处看看，确实空无一人，他摇了摇头道：“难得有这么一刻不喧嚣的，难得啊难得。”

老者跟着江雨走到里面，看着江雨坐下后道：“公子今天来些什么吃食？”

江雨想了想：“还是先来个暖锅，羊肉羊杂多切些上来，解腻的冷盘来四个，酒……就还给我来绿蚁吧。”

老者点头称是，心中却再次叫起了古怪，这位贵公子是前个月头一次来他这里，随后每隔几天便来一次，古怪之处便是从来都一个人，没有一次邀朋带友而来，要知道暖锅这东西一个人是极难吃起兴致的，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想的，而且这位公子虽然吃的都是店中的特色，价钱并不便宜，但喝的却是最劣的绿蚁酒。

绿蚁酒这玩意儿是西北的特产，虽然名为特产，但味道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不但烈而且辣，绵软的口感几乎没有，就是一路烧下去，除了市井之间的老酒虫，就算是寻常百姓也是少喝的。

这绿蚁酒的劲还极大，别的酒能喝三碗，绿蚁酒一碗就会醉倒，当时这贵公子头一次要这绿蚁酒的时候，他老王可是提醒过，没想到这公子还喝上瘾了，不过更奇怪的是，每次都喝了许多，却从来也不见这公子醉倒呢？

老者心中嘀咕着去准备酒菜，江雨则将斗篷脱下来就那么随意往旁边一丢，然后先把一只粗瓷碗摆到了面前。

酒自然是最先上来的，打开泥封，顿时一股辛辣味道扑鼻而来。

江雨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大许的酒啊，度数实在是太低，那打虎的武松如今不知在何处，否则问问他那三碗不过岗的酒是否有这绿蚁酒烈。”

倒了一碗，江雨“咕嘟”一下，便喝了半碗下去，然后眯起眼睛：“三十度都没有，也叫烈酒，罢了罢了，有空我还是自己蒸馏一些酒水来喝吧。”

他在这里发着感慨，没一会儿暖锅上来，下面烧着红火的碳，不一会儿锅内的水便沸腾了，下了羊肉和各种材料，又等上片刻就可以吃了。

刚刚夹了片肉放进口中，忽然店门外传来声音，江雨抬头看去，却是两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