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率领大军在天黑之后驻扎到了黑山脚下。
这黑山乃是秦岭支脉,前面有黑河,河水不深,也就及人腰,若是干旱年景,这河也就不存在了,只会留下一道蜿蜒崎岖的河床。
不过这时河水还是有的,大军就驻扎在了山水之间。
“师傅,京兆府的金兵会不会追来?”高宠这时在中军大帐之中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会追来!”江雨冷笑一声:“女真人自以为天下无敌,折损了二百人便会引以为耻,而且咱们这次绕城而过,对他们自然是奇耻大辱,若不追杀而来,也就不是女真了!”
“师傅,那……”高宠眼神闪烁地道。
“五千人狙击他们已经足够了,安心睡觉吧!”江雨伸了个懒腰。
“师傅,我要过去参战!”高宠忽然道。
“去吧,去吧。”瞧了高宠一眼,江雨点头道:“把那金兵首领的首级给我拎回来!”
绕过京兆之后,江雨便率着五千白羽骑飞速前行,而留下五千轻骑断后。
虽然江雨手底下光是骑兵就分数种,而普通的轻骑看起来是最不显眼的一种,但是高宠却知道,这些轻骑配备一样极特殊的武器。
这种武器便是穿甲弩,这穿甲弩的名字是江雨起的,意思就是能穿透皮甲,甚至就是一些重甲,如果被弩箭滑到空隙里,也能硬钻进去!
这就厉害了,要知道这个年代的武器,尤其是常规制式武器,基本材质都差不多,都是一次淬火的铁制而成,但江雨在西北的这几个月中,却研究了百炼精钢,自然,百炼精钢说来简单,但没有高度的炉温是根本不可能炼出来的,而这个时代的材料也不允许江雨大肆炼造精钢。
江雨只炼制了极小的一部分,如果打造普通兵器根本就是没有多少,别说装备大军,恐怕就算是装备几百人都困难,但是如果做为箭头来说,却是绝对充足够用的。
江雨把这一小部分精钢,全部作用到了弩箭的箭头之上。
大许的弩箭分几种,有车弩,乃是攻城利器,但是一般来说车弩发射的已经不是弩箭了,而是长矛。
车弩可以一次性上三支长矛,逐次射出,威力惊人。
还有臂弩,这就是中型的弩箭了,一次只能上一支弩箭,但是威力也十分之大,近战之中的效用要远远高过弓箭,不过这种臂弩因为装充时十分麻烦,往往沦为战场上的一次性装备,这哪怕就是一向以富饶著称的大许,都是承受不住的。
所以,臂弩这玩意,并不实用。
还有一种就是袖弩,这袖弩便是江湖上袖箭的复杂版,一次也可以装备三支弩箭,但威力就小得多了,如果穿着是普通的衣衫还好,那一箭命中要害说不得还真会要人命,但如果对方穿了软甲皮甲之类的,那就等同于给人挠痒痒了。
但是江雨改良的就是这种袖弩,不但把弩箭的箭头给换成精钢,可以穿透皮甲,射穿重甲连接的缝隙,而且对于机括也是大大改动,让这袖弩在短距离之内更加有力,而且他更是在弩箭头上涂抹了毒药。
事实上,古代真正能见血封喉的毒药其实很罕见,那种一旦中箭就会毒发身亡,或者浑身麻痹致死的毒药,也就仅限于蛇毒和一些稀罕的动物毒素。
但这些东西却是根本无法量产的,这也是古代军队大规模战争,很少听到一方的武器因为抹了毒药,从而导致另外一方因中毒而大败的战例。
江雨因为毒药的事情研究了许久,甚至在打梁山的时候就研究过,古人并不是不想用毒药,也不是遵循什么君子之风,其实战争之中对于双方来说,哪里来的什么君子,只是这真正见血封喉影响战争的毒药实在是难寻。
江雨想过蛇毒,但是这个年代想要采蛇毒实在是太难,尤其是那种见血封喉的蛇毒,甚至他都考虑过河豚毒,不过这玩意更难弄,毕竟要捕捉还要提取,甚至还需要加工一下,而眼下天下大乱,也不允许他有那个时间去派人做这么复杂的事情。
最后他只好自己研究,不就是化学配比吗!经过近一个月的研究,他终于研究出一种毒药,这毒药肯定没有剧毒蛇那么凶猛,甚至有时候不会直接要人的性命,不过在战场之上却是可以让对方迅速的失去战斗力,最后的下场可能是毒发身亡,也可能是挺过去,但即便挺过去,身子骨也不会如以前一样。
江雨将这种毒命名为“陨血”!
这种毒药便全部涂抹在那些改良版的袖弩之上,但也只有弩箭,即便是那些兵丁的武器,甚至将领的兵器之上则并没有使用。
实在是这种毒药也不能大量生产,抹在那些普通的兵器之上,未必就能直接奏效,而且在战场上还容易误伤己方。
但对弩箭就不同,这种袖弩只有骑兵才配备,原本也做不到人手一把,但是灭掉西夏之后,江雨便得到了更多这种弩箭,西夏的这种弩箭大部分竟然是从大许流传过去的,西夏人擅长弓箭,却对这种弩箭不是太待见,而改良之前的弩箭威力实在一般,所以西夏并没有大批装备到军队之中。
这就便宜了江雨,但弩箭的数量却也无法装备全部骑兵,所以江雨便可着物尽其用的观念,首先装备了这一万自己先带出来的骑兵。
眼下这支骑兵各种装备可以说是超时代了,盔甲如此,弩箭如此,而且还配备了五百枚手榴弹,当然这手榴弹却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这是作为底牌的存在。
夜间不战,那些描写夜间打仗的战例,许多都是虚假的,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们有夜盲症,就算是没有,在冷兵器时代夜间打仗往往也取得不了太好的结果。
单单是无法分清彼此就是一个大难题,如果是圆月当空,一方偷袭,还要做好简单可识别的记号,或许还能成,否则夜间打仗根本就是瞎子摸象,彼此不明,根本打不出来什么名堂,甚至还会损伤己方。
所以这一夜江雨还是睡了一个好觉,但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史进忽然到来,低声道:“师叔,好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