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建州城内,江雨忽然想起一事,看着红袍官员微笑道:“为何不自我介绍?”
红袍官员立刻脸露尴尬地道:“言多必失,江相公肯定会问起,这时再说也不晚。”
江雨有些好奇地道:“言多必失也不是这么个失法吧?这样岂不是更失礼?”
红袍官员讷讷地道:“下官建州知州黄裳,见过相公。”
“黄裳?你就是黄裳?”江雨立刻惊讶地道,莫不就是传说中写了那九阴真经的黄裳?
“下官正是黄裳。”红袍官员见江雨惊讶神色,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雨想了想,忽然道:“你和大内的黄管家是什么关系?”
黄裳嘴角抽了抽了:“那是家伯。”
“哈哈哈,我和黄管家可是好朋友啊!”江雨拍了拍黄裳的肩膀道:“一家人,一家人,且进州衙说话。”
进了州衙,喝过茶之后江雨才知道,怪不得这黄裳说言多必失,原来他竟然是被贬过来的。
这黄裳原本的官职并不低啊,竟然是龙图阁大学士,正三品的职衔,却来知这只有五品的建州知州,而这建州也不算什么好地方,虽然很大,也很富饶,但是这边山多虫多,百姓也很不听话,总之让黄裳很头疼。
而他被贬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说错了话,本来他一直在为许皇编撰万寿道藏,且是主编,但可能是因为日以继夜编撰这门有史以来最庞大的道家经典,所以竟然有些着了魔,有一次许皇前来观看,对道藏里的一些句子提出了见解,却当场被黄裳给反驳了。
黄裳说你说的不对,我这种解释才对,许皇当然不高兴了,如果是别的事,依大许皇帝的性格倒也无所谓,但这涉及道家语句解释的东西,他就有所谓了,因为许皇是什么人?他还有个称号是道君皇帝,是天上的道君下凡啊,你说他对道家典籍解释的不对,他能高兴吗!
所以没过多久,黄裳就被贬到福建路的建州来做官了。
说完这些后,黄裳苦笑一声:“总是读书读傻了,让相公见笑了。”
江雨摇了摇头:“学术上的争端没有错,错的是和官家去争。”
黄裳叹道:“正是。”
江雨笑道:“和官家争其实也不算大错,看我大许百多年,朝堂之上据理力争的臣子还少吗?关键是你去争一部道典里的话……你又不是道人。”
黄裳立刻脸皮微红地道:“我总觉得我的理解是对的,不然也不能练出这一身武功。”
江雨想了想,似乎在后世听说过这黄裳是自己自学的武功,而且功法就来自那万寿道藏,不由道:“你的理解可能是对,但别人的理解就未必是错,既然你说到了武功,那么我也说一下,一些高深的武功其实是有不少的练法的。”
“不少的练法?”黄裳闻言顿时一愣。
江雨点了点头,他想到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的事情,不由笑道:“你且想想看,你现在所练的功法,能否逆练?”
“逆练?”黄裳立刻大惊,武功怎么可能逆练呢,不过他对江雨的话还是很在意的,立刻在心中思索起来,半晌才皱眉道:“好像还真可以逆练,不过却十有**会走火入魔啊!”
“若不走火入魔呢?”江雨道。
“若不走火入魔……”黄裳眉毛一扬:“当我成另外一门武学了。”
江雨点头:“就是如此,尤其是一些涉及到武学的道家典藏,其实解释并不是一种,很可能会有几种或者十几种。”
“相公说的是,看来我还要重新研究一下万寿道藏了。”黄裳立刻豁然开朗地道。
“呵呵,武学无止境,自当如此。”江雨道:“对了黄大人,此番你擒贼有功,我定然会上报朝廷,估计用不了多久黄大人就可以重回东京了。”
“那真有劳江相公了。”黄裳立刻抱拳道。
“无须这样,是黄大人你真的立了功,自当受赏,龙图阁大学士啊,那可是真有学问的人,在这建州多可惜。”江雨道。
大许有许多阁,其中龙图阁就是国家大图书馆,能任龙图阁大学士的人,都是学问极其高深的人。
“还是多谢相公了。”黄裳再次拱手。
江雨笑了笑,道:“一起去看看那王庆吧。”
黄裳起身道:“我给相公引路。”
王庆被关在建州大牢深处,已经不是普通狱卒看守了,而是江雨带过来的那些兵丁。
进了建州大牢,直走到最里面,才看到一个单独的木栅栏牢房,江雨道:“将牢门打开。”
立刻有人打开了牢门,江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一人,手脚都带着重镣,正被绑在角落里。
这是江雨第一次仔细观察王庆,只见这王庆生得确实不错,身材颀长,面容俊美,虽然年龄已经不小,却依旧很有男人魅力,难怪当时只是街头相遇就能勾搭上童贯的侄女,而且还有段三娘这样的人亡命跟随他造反。
王庆自然也看到江雨,他脸色苍白,却是一笑:“江雨!”
“大胆,你这反贼怎敢直呼大帅名字!”旁边立刻有江雨带来的兵丁呵斥。
江雨冲那兵丁摆了摆手,看着王庆道:“有何感想?”
王庆道:“成王败寇,无外乎此,江大人是来瞧我笑话的吗?”
江雨摇头:“谈不上看什么笑话,说起来你也算个人物,只是好奇来仔细瞧两眼。”
王庆闻言面色变了变:“只是天不佑我,不然我推翻大许,一统海内,恐怕江大人就没有这般心情了。”
“一统海内?”江雨哈哈道:“王庆啊,你知道西夏吗?又知道大辽吗?”
王庆道:“如何不知!”
江雨继续道:“那你知道女真吗?知道鞑靼吗?”
王庆闻言立刻脸上出现一片茫然,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就谈统一天下?”江雨说着有点意兴阑珊,这王庆,如果没有李助的辅佐,别说打下这么大的地盘,恐怕当日通缉身份败露就已经被捉了。
“走吧。”对两边吩咐一声,江雨走出牢门而去。
牢中,只剩下王庆自己在那里低声嘀咕:“女真?鞑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