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城内依然人声鼎沸,市集中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显得热闹非凡。但鲛珠城的中心—摘星阁却显得十分冷清,只有戍守的侍卫和阁内的丫鬟在走动着。半个时辰前,摘星阁的老族长忽然派人传话,命人将摘星阁的所有买主全部送走,并宣称摘星阁今日停业一天,闲杂人等全部不得留守此地。游客们感到十分的奇怪,因为久居鲛珠城的人都知道摘星阁这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关门休业的。
在二十年前,鲛珠城的族长水兴带着自己的儿子出海猎妖,一走便是一年,因此摘星阁也就关门一年。一年后,水兴族长独自归来,怀中带着水安庆的遗孤女婴,宣称水安庆在海上被妖族杀害。但水兴此次出海也并非没有收获,他带回来了传说中的鲛珠。归来的水兴凭着带回来的鲛珠与各种灵药将鲛珠城经营的越来越壮大,这才有了今日的鲛珠城。而这二十年中摘星阁一直对外营业,从未关过门。
但今日老族长却罕见的命人将摘星阁关门休业,于是所有的商人看着这座高大雄伟的阁楼窃窃私语着,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才会令它关门。
摘星阁中,鲛珠城的现任族长水清丽正在靠着栏杆缓缓向顶层阁楼走去。自从两年前,水兴任命水清丽为鲛珠城的新族长后,水兴便再也没有干涉过鲛珠城的事务,事事都要与水清丽协商。但今日水兴却擅自命人关掉摘星阁,如此重大的事,却没有通知水清丽,水清丽有些好奇,便想来问问情况。
水清丽缓步向阁楼走去,她的心中任有余悸。二十年来,水清丽一直认为自己的祖父和蔼慈祥,但昨晚他诛杀王小五时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与冷酷的眼神却着实吓了水清丽一跳。她虽然努力劝服自己祖父杀人是逼不得已的,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感到恐惧。
笃笃!水清丽在门上轻敲两下后,小声说道:“爷爷,我听说你身体不适,所以想来给您问安。爷爷,请问您身体安否?”
“是清丽啊,进来吧。”房中传来老人疲惫的声音。
水清丽推门向里走去,她刚推开吗,一股极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水清丽走进屋中,看着站在大堂的爷爷,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她的爷爷靠在墙上,右臂连同肩膀被齐刷刷的削去,血液顺着伤口向外渗血,水兴年色惨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找郎中。”水清丽哭泣的说道,她没有想到水兴居然手里这么重的伤,连忙想要出去传唤大夫。
“清丽,不要去。”水兴回头看了一眼水清丽,气若游丝的说道:“我吃了灵药,你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说着,水兴来到了屋子中央的一个水晶盒子前。
水晶盒子晶莹剔透,若有若无的闪着蓝光,而在里面装着的便是鲛珠城的至宝—鲛珠。鲛珠漂浮在水晶盒中,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使人靠近时感到身体舒适,如沐春风。水兴愣愣的看着鲛珠,过了半晌才说道:“清丽,你看它多美啊,多么纯洁无暇,不像我已经全身沾满鲜血。”
水清丽此时已经大惊失色,全身颤抖的说道:“爷爷,你等等,我这就去找郎中。”说着,水清丽伸手去开门。
但水清丽手还没有碰到门环,便昏倒了过去,身后站着摇摇晃晃的水兴。水兴将水清丽击昏后,说道:“时机终于到了,老夫等的都有些疲累了,还以为永远等不到了呢。”说完,水兴单手将水清丽吊在水晶盒的上方,亲昵的抚摸着水清丽的头发说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有你这么个孙女啊。我的长子安庆被我亲手给杀了,次子安平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但我知道倘若我失去了权利,他一定会第一个冲出来把我送到刑场砍头。这些年来,你是这鲛珠城唯一一个关心爷爷的。但老夫并不怨天尤人,因为老夫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夫自己种的恶果。在世间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有舍得一切的勇气,要不择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但如今老夫想要舍弃你,心中还有些不舍啊。今后老夫就算寿与天齐,终究还是孤家寡人啊。”
就在这时,水清丽已经悠然转醒,她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掉在水晶盒的上空,旁边站着的是自己的祖父,有些吃惊的问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快放我下来吧。”
水兴没有说话,而是闭眼掐诀念咒。就在此时,水清丽忽然感到自己全身都在蜕变,她的双腿粘结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硕大的鱼尾,细细的鱼鳞一直覆盖到了腰身。
水清丽看着自己的变换,心中十分惶恐,语无伦次的说道:“爷爷,我,我到底怎么了?救救我啊,爷爷。”
“清丽,别怕,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水兴安慰着水清丽,柔声说道:“二十年前,我在南海找到了你,你其实就是鲛人啊。清丽,你看,这颗鲛珠便是你的眼泪啊。”
水清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水兴,但此时她身体的变化似乎印证着水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看着水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爷爷,为什么啊?”
“清丽,我知道这一切让你难以接受,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因为你的世间不多了,所以还是在这最后一刻接受你自己是妖的身份吧。”水兴的嘴角挂着诡秘的笑容。
“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水清丽此时方寸大乱,哭着问道。
“鲛人的心头血与鲛珠能够给凡人带来强大的修为和寿命,但有天地法则的约束,这两样物品依然无法打破人族的桎梏,但有千岁草,一切就不同了。”水兴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那瓶千岁草的药瓶。
水清丽有些明白水兴的用意,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陪在她身边的爷爷居然是在处心积虑的算计她,于是泪流满面的问道:“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爷爷?”
水兴不再说话,从袖中拿出匕首,想向水清丽的胸口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