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何队的办公室里,我也听他讲述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在放长线钓大鱼,早上跟我的结案道别只是个晃人眼线的幌子,而现在才是真正收网的关系。
只是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布这个局的,又是谁在背后做他们的军师。
“是心姐在帮你们出的这个主意吗?”我会故意再提到心姐,也是想趁机确认一下心姐的消息。
可对于我的这个提问,何队还是跟白天的态度一样,对我苦涩的摇头道:“我跟你一样,也希望是她在背后帮助我们,可是很遗憾……”
何队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在见他否认后我心中的疑惑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立即转而用一种严肃的神情对他追问道:“那是谁在帮你们?”
这问题很关键,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案件,光是会拿帝王石作为诱饵的做法,就绝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得出来的事。
可何队还是选择避而不谈的对我道:“秦兄弟,关于这一点,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秘密派遣出去的线人,我只能告诉你,他告诉我们,只要一直跟着你的话,幕后的黑手就会现身。
至于其他的,我们答应过他,必须确保他的隐秘与安全,还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培养一个线人不容易,确保他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于是我也没有再逼问他了,但我想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我认识的,或者至少是我见过面的。
于是我也把话题转向了当前的问题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笔录口供对不上总不能这么草草结案吧?”
“呼…”何队忽然长吁短叹的呼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他的笔录虽然有些细节还不够到位,但用来结案已经绰绰有余,可是我总感觉他可能还不是背后的黑手。”
说完他又用恳请的语气对我说道:“他好像认识你,而且刚刚在做笔录的时候,他也提出想跟你见面。
所以我想让你帮帮忙,试着还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一点线索来,人命关天,还望你不要拒绝。”
跟他确实认识,可是我惊讶的反问着他:“跟我见面?!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何队摇了摇头:“他不肯说,或许他是等跟你见面后才肯招供吧。”
说实话,我也确实有很多话想问他,尤其是关于这个帝王石的秘密,所以我在微微犹豫过后,就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那你什么时候见面,你安排一下吧。”
“就现在吧。”命案在身,何队的压力可想而知,在见我答应后,他也很迫不及待的对我说出了他心中的意愿。
我把黑匣子交给了小雅,并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她,千万不能私自打开,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自己则是戴着帝王石走进了办案区。
虽说他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但我还是相信了他关于灵骨的说法。只是我很好奇,他不惜用这么大的一个宝贝做诱饵,他想垂钓的究竟是什么大鱼。
我带着这个疑问在民警的指引下,穿过层层关卡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可没想到才短短的两小时不到,这个无名大师也就是陈魇淳,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刚刚还是一副意气风发模样的他,现在居然成了一位风烛残年般的老头,看他这么虚弱,垂头丧气的坐在审讯室里,我真担心他会就这么闭眼断气了。
“你们…?!”看到他这副受尽折磨般的样子,我有些愤怒的转而望向了身旁的民警。我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但这两个民警在跟我对视的瞬间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却了几步,办案经验丰富的他们也一下子感受到了我的想法,对我吞吐道:“同志,你别误会…”
“王……是你来了吗?!”陈魇淳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呼之欲出的话,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看向了我。
听到他对我用这个称呼,我脑海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村长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些有心人也不知会不会故意刁难于他。
而陈魇淳见我在听了他的话发愣在那里,以为我心中还夹杂着怨气,就对我再次开口道:“他们没有虐待我,是我自己身体抱恙,你不要错怪他们。”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为他们说好话,我是真不知道该评价他是好人呢,还是坏人,但此刻对于这两个民警而言,他肯定是好人,至少帮他们化解了多费口舌的争论。
他们似乎并不打算留在这里旁听我跟他的对话,而且在化解误会后,还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对我连声告辞后就退了出去。
在见他们离去后,陈魇淳忽然用虚弱的语气对我苦笑了起来:“呵呵呵…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本来我还不觉得吓人,现在被他这么一笑,我心里都感觉有点瘆得慌了,他这副微笑,简直比鬼脸还可怕,脸上褶皱的皮肤,在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就像一张画皮似的张合到了一起,感觉这张脸皮像是黏上去的一样,根本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要是黑刀还跨在我腰间的话,估计我就算能勉强保持理智不冲动的砍过去,也起码得握在手中给自己增添几分安全感。
但现在赤手空拳的我,也只能用深呼吸来调缓自己紧张的心态,在稍稍缓和了些许后,我才继续冷静的对他开口道:“你怎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模样?是中什么邪了吗?”
“呵…呵…呵……”他这种轻蔑般的声音,像是在告诉我,我的这个分析思路方向完全是相反的。
见自己猜错后,我也不装模作样,很坦然的对他讨教道:“如果我说的不对,那还请前辈赐教。”
但他仍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很好奇的对我反问着:“你就一点都不怕我这个杀人犯吗?”
说心里话,我自己也很奇怪这一点,刚刚他浑身被黑袍子包裹着时,我确实还对他有点敌意,可看他现在这样子,我不但丝毫没有惧怕他的感觉,反而还有几分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