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报亭旁边 夜 外

老头见萧永卓过来，看看周围，把萧永卓拽到报亭里。

萧永卓:大爷，你刚才差点儿害死我。

老头急着:我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好像见过你找的那个人了。

萧永卓: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什么叫好像见过？

老头儿:我不确定，他戴个墨镜，胡子也剃了，但我觉得他那副狗怂德行还没变。

萧永卓:你确定？

老头:不确定，十有七八。

萧永卓:这两天你再盯紧点儿，回头我给你买烧鸡。

老头儿:可是你说的，大男人说话算话。

萧永卓:我说的。

学校餐厅楼顶 夜 外

陈晓孀怅然若失地凝望着满天的繁星，打开一罐啤酒狠狠喝下去。喝完后扔到地上，她又伸手去拿，塑料袋空了，只剩下满地的啤酒罐。

小六:你干嘛跟那更年期一般见识，内分泌失调，不正常。

陈晓孀有晕乎乎地摇摇头:不是，不是，不光是圆圆妈，谁都找我麻烦，我十六岁，继父找我麻烦。于是被迫离开家，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又被迫和丁伟光在一起，后来钱钟庆找我麻烦，连丁伟光也找我麻烦，我就坐个出租车还有人找我麻烦，我到底怎么了？现在好不容易跟你来到学校，以为可以清净一阵，可是还有人找我麻烦。我……

陈晓孀忍不住流下泪:老天爷怎么就那么恨我呢？我怎么啦？我要求也不高啊，我就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为什么他们老跟我过不去？我……

陈晓孀哭出来。小六用纸巾帮她擦擦眼泪:没事，这些算什么？那些从小出生就先天不足的人还不照样活着。老天爷对他们就公平啦？车轱辘往前转，人要往前看。都能过去。

陈晓孀又摇头:以前，就在不久前，我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每次……每次我刚对生活冲满希望的时候，马上有人出来打击我。

小六喝光一瓶酒，扔掉酒瓶:你知道为什么么？

陈晓孀:为什么？

小六: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再要强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要找一个肩膀靠，你就缺一个踏实、可靠、长久的肩膀。

陈晓孀:哪去找那么合适的肩膀，就没有！

小六:怎么没有？

说着拍拍胸脯:这肩膀绝对可靠。

陈晓孀笑了:呵呵……你这小肩膀不适合我。

小六夺过陈晓孀手里的酒，喝光，把酒瓶扔出去。

陈晓孀指着小六:你……你不怕砸到人么？

小六:砸到谁，谁活该！我管他那么多呢，我心里不爽就要发泄。扔出去就爽了。你试试？很管用！

说着小六拿出一瓶酒给陈晓孀:扔！

陈晓孀:这里面的酒还没喝呢！

小六:没喝扔出去更爽，试试！

陈晓孀抄起酒瓶使劲儿扔下去。只听下面“啪”一声。小六和陈晓孀同时大笑。

小六:爽吧？

陈晓孀:爽——呃——

陈晓孀突然呕吐。

小六拍着陈晓孀的背，替她擦嘴: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36.洗浴中心 排风通道 夜 内

萧永卓慢慢地向前爬，爬到有光线处，透过盖板的缝隙，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脱下衣服裹着浴巾走出去。

37.学校餐厅 陈晓孀宿舍 夜 内

小六扶着陈晓孀进来，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好点儿没？我给你倒杯茶。

小六给陈晓孀喝茶，没喝下，吐到小六身上。小六脱下衣服，帮陈晓孀盖好被子，刚要离开，又转回来:死就死吧！

说着也钻进被窝。

洗浴中心客房 夜 内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裹着浴巾从外面回来，提起电话，服务台，按摩的人怎么还没过来……快点儿。

男人挂了电话。

萧永卓在背后突然叫道:贾一熊！

男人突然转身:哪来的臭小子，敢到我房间来。

萧永卓:熊哥，我欠你的还没还呢！

贾一熊转念一寻思：你欠我？你欠我什么？要是欠老子钱就赶紧还。

萧永卓:你以为你剃了胡子我就认不出你了。

贾一熊:你小子倒是挺眼熟。

贾一熊打量了萧永卓一下:哦，原来是你小子，你说的是我欠你两耳光吧？今天恐怕要多欠你好多耳光。

萧永卓:认得我就没错。

说着萧永卓一脚踹过去。贾一熊出拳顶住，后退到门口，揉揉手腕:喝！有两下子。

萧永卓又一脚过来，贾一熊解下浴巾扔过去。浴巾盖住萧永卓的头，贾一熊趁机两拳，萧永卓倒在沙发上。贾一熊一个肘击过来，萧永卓闪开，跳上床，一个转身旋风腿，贾一熊被踢趴下。

贾一熊捂着下巴:操，原来上次也是你。

两个小弟闯进来:熊哥！

贾一熊:把这小子抓住。

俩小弟刚想上来，被萧永卓两招打倒，他打开顶盖，翻上去。

贾一熊站起来，气得踹了俩小弟几脚:没用的东西。你们还不快爬起来跟黑皮他们一起追。

俩小弟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是！

洗浴中心另一客房 夜 内

萧永卓打开顶盖翻下来，正在床上打滚的男女被吓一跳。女的尖叫一声——啊！

萧永卓说了声“对不起”，慌忙开门出去。

洗浴中心房间 夜 内

四五个小弟围着贾一熊。

贾一熊:情况有变，咱们今天就行动，你们马上回去准备。

一小弟:熊哥，那小子真会报警啊？

贾一熊:不一定，我跟他是私人恩怨。可能是今天无意中碰见我才找过来的。就怕这小子犯混，哪根筋搭错就去报警了。所以咱们今天就按计划行动。你们干活儿都麻利点儿，速战速决，别他妈吊儿郎当地，听见没有？

小弟们齐声:听见啦！

贾一熊:不管咋样，先把赌场的钱弄到手，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开张。

街边角落里 夜 外

萧永卓解开衣扣，取出挡在胸前的铜板，铜板有两个凹进去的印。

萧永卓惊叹:靠，不愧是熊！

手机响，萧永卓接起:喂！

电话里老头急促的声音:小伙子，我刚看见那个人了，这次我肯定是他。凶着哩，我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了，他们连踢带打让我滚。

萧永卓:他们进娱乐城了没有？

老头:不知道，我……我没福吃你的烧鸡了，你也赶快跑吧，别招惹那些人，我挂了。

萧永卓:大爷，喂，喂！

.娱乐城侧门 夜 外

贾一熊带着十几个人悄悄围过来: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拿钱为主，然后再拿契约。都他妈利索点儿。听见没有？

其他小弟低声:听见了。

贾一熊:进！

不远处，废弃报亭里，老头悄悄瞄着。

公共电话亭 夜 内

萧永卓提起电话:喂，请问是北方晨报么？我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新闻，杀人嫌疑犯贾一熊已经回到晋原，马上就要抓捕归案了，赶快追踪报道，机不可失。

萧永卓挂了电话，又拨打:喂！张队长么……这么晚还没睡啊……我向来睡得晚……没事，就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贾一熊已经回到晋原了，您赶快通知各个关口排查，这回可千万不能再让他跑了，要不然你们刑侦大队就没脸了。

刑侦大队 办公室 夜 内

张队长打着电话:我们刑侦大队有没有脸不用你操心。就凭你一句话我就整那么大动静？你以为你是谁啊！万一你没事逗我玩，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电话里萧永卓:我没骗你，真的，我比你更想抓住贾一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以人格担保，千真万确。

张队长:你的人格不能担保。

电话里萧永卓:我以人头担保行了吧？

张队长:不行，你是怎么知道贾一熊回晋原了？

电话里萧永卓:我都见过他了，就在“哈哈娱乐城”旁边的洗浴中心，他们……总之你快派人去抓他。

张队长:你现在在哪……喂，喂……这小子。

张队长放下手机，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喂，通知大家回队里开会。

公共电话亭 夜 外

萧永卓又播出电话:喂，请问是市委值班室吗……门房？没关系，大爷，现在咱们市在逃的杀人嫌疑犯已经回到晋原了，就是以前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贾一熊……对，您马上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市领导……我跟警察局说了，没人管，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市领导……

萧永卓没说完对方挂断电话。他看了看时间，又播出电话。

广播电台 直播室 夜 内

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用心来感受生活，用爱去回报社会——好。现在我们来接听一位热心听众的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萧永卓:喂，主持人，我得告诉你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主持人笑道:您请说，我洗耳恭听。

电话里萧永卓:咱们市在逃的杀人嫌疑犯贾一熊已经回到晋原了，还带了不少小弟。我想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安全，特别是午夜出行的人，一定要注意，这家伙原来是城北……

主持人打断: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电话里萧永卓:乔峰！他原来是城北派出所的副所长，和广东黑帮……

主持人再次打断萧永卓:请问嫌疑人还没抓到是么？

电话里萧永卓:对，所以大家……

主持人: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电话里萧永卓:反正我就知道……

主持人:好，如果您还知道什么请联系公安机关好么？感谢您来电，再见！

主持人挂断电话:这位热心观众一定是个很会说笑的人，好，我们来接听下一位热心观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