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半月过去,时间悄然逝去,北冥国迎来了夏末时节。
篱园。
林清浅眯着眼睛坐在秋千架上,春夏推着她,微风徐徐,嘴角微扬,精致的小脸上是舒适的表情。
“小姐,近几日你听闻了吗府中下人纷纷在传,三殿下马上要被册立成太子,三皇子妃要跟着成为太子妃了。”
林清浅道“是吗我与你说了几回,这府中下人们说的闲事,少掺和其中。”
春夏为自己辩解道“奴婢不是有意听的,只是上次三皇子妃回府,刻意为难小姐你,奴婢担心若她当了太子妃,日后定会对小姐你更过分”
林清浅笑而不语,并未回答。
过了片刻,她才轻不可闻地道“太子妃怕是与她无缘,灏王妃她倒是当定了,且还当的不能安生”
话音一落,身后的春夏道“顾公子。”
林清浅回头,见是顾长庚一身浅青色长袍站于不远处。
她心咯噔了一下,方才说的话,不会让顾长庚听见了吧
可转念一想,站于身后的春夏都不曾听见,他怎可能会听见。
她扬起笑容“长庚哥哥,你听先生讲完课了”
顾长庚“嗯”了声,收敛眼底复杂的思绪,迈步朝林清浅走去。
自从拜风清扬为师,习内功之后,他感官早比常人灵敏数倍,纵使方才林清浅说的声音很小,他也听得只字不差。
顾长庚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没没,就是在说,在说”
林清浅目光闪烁,眼角余光瞥见了荷花池上的莲蓬,她笑道“我与春夏在说,这一池子的莲蓬若是不摘的话,太可惜了,正寻思要不要下水去摘。”
“你不会水,若想要,晚些我摘了,让顾伯给你送去。”
“真的”林清浅方才只是随口一提,现在是真的起了兴致。
“嗯。”
“那不如长庚哥哥现在摘吧,左右我们下午也无事。”
见林清浅眼神期待,顾长庚只好道“我现在下水摘。”
林清浅明亮的眼中满是笑意,对春夏道“快,你去后面小厨房拿个竹篮来装莲蓬,待晚上我用莲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是,小姐。”
春夏一走,顾长庚便将外衫脱下,跳入水中,顾长庚水性不错,在荷花池如鱼得水,迅速摘了一两朵莲蓬。
林清浅在池边喊道“长庚哥哥,扔上来,我接着”
顾长庚依言将莲蓬扔上去,林清浅接住,立刻笑眯眯的掰出一颗莲子扔进嘴里,嚼了几下,笑道“是甜的,味道不错,长庚哥哥待会上来也尝尝。”
顾长庚唇角微弯,似有些无奈,继续去摘别的莲蓬。
林清浅坐在莲花池边,见身旁的莲蓬越来越多,她时不时掰一颗莲子扔进嘴里,目光忽地就落在顾长庚身上。
顾长庚十四岁的少年,这大半年来跟风清扬习武,身体变结实不少,身形欣长,宽肩窄腰,容貌冷冽俊美,此时在水中,一头黑发被打湿,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脸颊滑落
林清浅一怔,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敛下眼眸,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竟然看美男看的直咽口水,鄙夷你,别忘了面前的事祖国小花朵,你身体里是一个老阿姨的灵魂
顾长庚一口气摘掉荷花池大半的莲蓬,从池水中跃身而起,稳稳落在林清浅身旁。
顾长庚道“今日暂且先摘这些吧,若你还想要,过两日再摘。”
林清浅抬眸看了一眼衣衫湿漉漉的顾长庚,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她迅速低下头,心虚干笑道“呵呵好,听长庚哥哥的,那个长庚哥哥快把外衫披上,回屋将湿衣裳换下吧,虽如今天气不冷,但还是换下来为好。”
顾长庚觉得湿衣裳穿在身上有些不适,点点头,“我回屋换件衣裳,马上出来。”
“嗯,好,长庚哥哥快去吧。”
顾长庚前脚一走,后脚春夏将竹篮拿来,林清浅装了莲蓬便匆匆离开,都不与顾长庚说一声,惹得众人疑惑不已。
永和宫。
天色一暗,听闻皇帝召了其他妃子侍寝,淑贵妃便挥了挥手,屏退一众宫女太监,说自己要歇息。
门合上,林琅天一如既往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淑贵妃娇媚一笑,道“林朗,坐下吧,本宫备了些小酒小菜,今日与林朗小酌几杯。”
林琅天挑了挑眉“为何今日兴致这般好”
淑贵妃倒了一杯酒递给林琅天,自己也倒了一杯,浅抿了一小口,笑道“今日本宫在御书房的眼线来报,皇上接连两日召见国子监和礼部的大臣,不出所料,应当是要挑选太子册封之日,和准备太子册封典礼。”
林琅天则是眉头微拧,“若要册封太子,为何皇上不曾与我说起半句”
“你是清芜父亲,皇上多少会有些顾虑,在此之前,皇上也召见了不少朝廷老臣,应当是相商此事。”
林琅天若有所思,淑贵妃却不以为然,胸有成竹地道“只要子灏坐上太子之位,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北冥的江山便会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林琅天始终觉得有不对劲之处,可仔细一想,有寻思不出何处不对劲,索性也就不再深思。
“尽管如此,皇上生性多疑,我们凡事还是多需小心。”
淑贵妃靠在林琅天怀里,温言细语地应道“是,奴家听林朗的。”
五日后。
御书房。
“李全,王贵,进来。”
李全与另一名唤为王贵的太监进到御书房内,跪下来,“奴才叩见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将两道圣旨放在自己面前,望着左边的那道圣旨,沉声道“李全,这是朕下的圣旨,你前去三皇子府宣旨。”
李全应道“是,奴才遵命。”
皇帝目光落在了右边的圣旨上,道“王贵,这是给二皇子的圣旨,你到二皇子府宣旨。”
“是,奴才遵命。”
李全与王贵领命带着圣旨退出御书房,各自前往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于案台前,眼眸微眯,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半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