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屠夫案背后真正的凶手,抽丝剥茧般终于付出了水面。
在阎凤挖开坟墓,发现在骨灰盒里藏着的那个水晶球时,他就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虽然匪夷所思,但最后的结果,确实如此。将水晶球藏在刘大海的骨灰盒里,不得不说,那个人,的确很聪明。
孙海江!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强者。
他在孤儿院,他当然在孤儿院,父亲“死亡”,母亲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正在等候判刑的杀人犯,这样一个命运坎坷的孩子,自然是寄养在了孤儿院里。
阎凤是一个急性子,但今天他却没有着急,孙海江,跑不了。
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裳,一套全黑色的休闲装。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孤儿院,而是来到了石婉的家,这里已经被查封了,当他撕开封条的时候,左右隔壁的人都把他当作了怪物。没有人询问,只是奇怪的看着他,既好奇,又避恐不及。
人类难道不是很奇怪的动物吗?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但又充满了仇视。
这个时候,甚至有人已经拨打了刑狱司的电话。
阎凤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一个字霉味儿,他走到客厅,一进门就是客厅,这样简陋的二居室,想要藏什么东西都难。他掀开客厅沙发,那套已经很老很旧,千疮百孔的沙发,可以看得出来,石婉的生活过的并不好。当然,一个经常家暴,没有一点温暖的家庭,收入只够温饱的家,会有多好?
有那么一下下的冲动,阎凤在听完石婉的故事后,他真的很想把石婉救出去,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救出去。
可是他没有,一个人犯了错,总要承担他所犯下的罪孽。
沙发底下,藏着一条项链,一条坠子是一个恐怖人形的项链。很意外的是,这条项链居然是一份定情信物,而且,是石婉送给刘大海的定情信物。
“他原本是一个很温柔,很细心的人,那一年,他还很笨,总是记不住我交代给他的许多事情。但我嘴上责备他,但心里却暖暖的,因为他对我是真心的。我放弃了我阴傀门圣女的身份,隐姓埋名,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丈夫,曾经我深爱的男人,我知道我的父亲肯定在一直寻找我。我之所以告诉你,希望你带着这条项链,去告诉我的父亲,我死了,是我不孝,但我不悔。”
人生有许多无悔的事情,爱情,似乎是其中之一。
阎凤答应了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一个这样愚蠢的要求,或许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提出一些要求,而这些要求,总会让人无法拒绝。石婉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但也是一个可敬的女人,任何一个为了他人而活着的人,都是可敬的人。
石婉的丈夫刘大海,他们夫妻二人一直都很恩爱,直到——
直到第一个孩子出世,夭折!
石婉很舍不得,把孩子炼制成了鬼童。
阎凤不能说这个女人自私,因为爱本身就是自私的,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却无力挽回他的性命,连睁开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力量都没有。他的孩子,也就是那个倒霉鬼,谁若是绝对倒霉孩子用在了这里是一个笑话,那确实是一个可悲的笑话。死胎,一个女人十月怀胎,生下来却成了死胎,若是没有做过父母的人,是绝对想象不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刘大海在发现石婉将孩子炼制成鬼童后,非常的害怕,而他,将这种害怕,变成的家暴。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越是害怕,越是要反抗。
石婉以为第二个孩子的出世,会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点,会让这个家,重新回到那个温馨的家庭。
可是她错了,刘大海已经染上了酒瘾,只要他一喝醉,立刻就会想到那个被石婉炼制成鬼童的孩子。他越害怕,他就越要打骂石婉,家暴,多么可耻的行为。
刘小海一天天长大,活在了惊恐与屈辱之中,她终于忍无可忍,将刘大海杀死,而又舍不得曾经的情义,将刘大海炼制成了行尸。而在炼制的过程,却被邻居发现端倪,报了案。
阎凤默默的留下两行泪,这一场场的悲剧,是因爱而开始,是不是也会因为爱,而结束?
阎凤握着那串项链,如果自己有一天,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会不会也走向了这条路。爱,本身就会让人麻木,让人疯狂。
他将项链带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终人之事,岂能无信乎?
他慢慢的走向了门口,出了门,隔壁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他:“你破坏了案发现场,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阎凤微微皱眉,他很想掐着这个女人的脖子,但他没有。他只是冷冰冰的问了一句:“石婉被他丈夫家暴的时候,你在哪里?”
“额!”女人被问懵了,阎凤笑了笑,是啊,自扫门前雪,你在落难的时候,总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的去帮助你?
阎凤走了,但他还是听到了后面那个女人疯狂的叫声:“关你什么事儿啊,你谁啊?”
对啊,他是谁?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又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知道这种事情的人,得有多了不起啊。
城郊的孤儿院里,这个孤儿院,一直都处于半遗弃的状态,财政不拨款,经济有一半是靠被领养后出去有出息的孤儿回来捐款,另外一半,是靠自给自足。
“徐妈妈,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真心对待我的人。”刘小海那副瘦弱的身躯,正拿着一个铲子,拍打着沙土的表面。这是一个在孤儿院里,唯一一片孩子可以自由玩沙的地方,可是就在这一个月内,所有的孩子,以及孤儿院里除了现在沙里埋的那个人,都死了,都埋在了这片沙土里。
“不要,不要,你这个恶魔。”徐妈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为这个孤儿院,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她正在祈求这个孩子,饶过自己的一条性命。
“不,徐妈妈,人总是要死的,你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留到最后吗?这个世界,真正关心我的人,就剩下你了啊。”刘小海诡异的笑着,徐妈妈被埋在了沙土里,就剩下一个脑袋还在地面上。
整个孤儿院,如同一个鬼屋,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人了。
徐妈妈只感觉,整个世界观全部崩塌,她又怎么能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会把整个孤儿院六十七条人命,全部杀死。刘小海从兜里掏出一个锥子,看着徐妈妈的头顶,贪婪的深吸一口空气:“啊,多么美丽的早晨,多么新鲜的空气。只可惜——”
刘小海猛然回头,一脸厌恶的看着后面的那个人:“只可惜,来了不该来的人。”
阎凤手上握着那个水晶球,向上一拋一拋的:“我们又见面了,孙海江,孙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