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后,冷天渔和阎凤才醒了过来,胡媚娘的晚餐和洗澡水是白准备了。小乞丐已经离开了,当阎凤问起的时候,胡媚娘说小乞丐想起了回家的路,已经回家去了。
“你就没留留她?”阎凤自然是不相信的,都傻了那么久,忽然就清醒了,“或者说,她没留下点什么?”
胡媚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你喜欢她?”
阎凤显得很尴尬,喜欢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所以也不是很确定,心动是因为真心喜欢,还是一时的触动:“她走了就算了,反正也是萍水相逢。”
胡媚娘摇了摇头,道:“她说让你去南疆找她,她就在南疆等你。但我也有一句忠告要给你,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冷天渔嘴里还插着牙刷,或许他觉得胡媚娘的话会弄伤自己的朋友,但他还没开口,胡媚娘就对冷天渔呵斥道:“你先别发布你的意见,或许我是女人不是很明白你们男人所谓的兄弟情义,但对爱情,你们永远也学不会去怎样爱一个女人。”
冷天渔楞了一下,又乖乖的跑到洗漱台继续刷自己的牙齿。
阎凤吃惊的看着胡媚娘,他从未见过胡媚娘如此的认真,认真到,好像阎凤若不爱下去,就会天理不容。阎凤道:“你说。”
胡媚娘道:“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男人心里装着的,是事业、有情、亲情,最后才是爱情。但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爱情已是她生命的全部。”
若爱,请深爱,若不爱,请离开。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就连胡媚娘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小乞丐说话,或许两个不能相融的女人在一起时,谈论到爱情,都是疯狂的。
“爱本就是疯狂和自私的,你们男人不懂。”胡媚娘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留下了早餐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句话或许是说给冷天渔听的,昨天的话确实伤害到了她。
阎凤听的不太懂,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冷天渔要倒霉了。他指着冷天渔一脸坏笑:“你要倒霉了。”
冷天渔吃惊的吞下了漱口水,呆呆的看着胡媚娘的房间,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对危险的预判,还是挺准确的。”
告别了冷天渔,阎凤游走在大街上,其实他挺羡慕冷天渔的,有家,有爱的女人,有生气和不生气的理由。但阎凤,说起来,他几乎一无所有。除了满身的疲惫和深埋心底的仇恨与疑惑,没有什么正能量的坚守,在让他前进,或许这才是他所困惑的地方。而小乞丐的出现,让他尘封已久的心灵重新得到了光明,原来爱与被爱,是可以毫无保留的。
她好像一道细微的风,悄悄的刮了过来,你能感受到,却不是很在乎。但当她离开的时候,你才想起,原来那道风她来过,却抓不住。
街上的行人很少,每个人的心头似乎都压抑着一片乌云,总是心事重重。阎凤找了间奶茶店坐下,喝着奶茶,吹着风,想着事情。他想不明白,卫伟辛辛苦苦设计把自己抓进刑狱司受尽折磨,恨不得把他打死,可为什么卫伟会表现得无可奈何,难道把阎凤打死不是卫伟的目标吗?还有他说的巫师清剿计划的第二步,难道巫师不是已经被从益州驱逐剿灭了吗?原本以为阎凤和冷天渔之所以还没有被刑狱司下手的原因是他们是驱邪师公会的,虽然被驱邪师公会遗弃,但多少要给点面子,现在看来不是,至少,不是完全是。驱邪师公会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对于兵强马壮的秦国大军来说,他们就是两小蚂蚱。
“我们见过?”一个有力带着磁性却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阎凤的耳边响起。
阎凤抬起了头,没见过,他一生见过很多人,也有很多相似的人,但这位老人,他确实没见过。这位老人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了,除了有些许周围和满头的白发,却有着一股温文儒雅的气息和不可抗拒的威慑力。阎凤摇了摇头,说:“没有。”
老人笑了笑,道:“我可以坐下吗?”
阎凤点了点头,说:“请便。”
这里又不是他家,只要店家没意见,他又能说什么。
老人仔细端详了下阎凤,啧啧称奇,道:“像,太像了,请问,你姓什么?”
阎凤对这位老人倒没多讨厌,反而有种亲和力:“姓阎,单名一个凤字。”
老人笑了笑,道:“恩,阎凤,凤凰的凤?”
阎凤道:“是的,凤凰的凤,凤为公,凰为母。”
老人道:“你很像我一位故人,很像。”
阎凤倒不怀疑他是来搭讪的,只是,他看起来不像个老变态:“他叫什么?”
“他叫——”老人似乎不太愿意把那位很像阎凤的故人说出来,遮遮掩掩道,“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已经死去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了。”
“哦。”阎凤淡淡的回答了一声,既然对方不想透漏,那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老人道:“据说,冥界的冥王也姓阎,说不定,和你还是一家人。”
阎凤开始有些反感这位老人,一上来就没头没脑的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哦,或许吧。”
老人道:“我叫诺,诺言的诺。”
阎凤勉强笑了笑,道:“幸会。”
老人道:“看你愁眉不展,似乎有心事?”
阎凤道:“是的,一堆心事,但又好像无根无底,没有人能解答困惑,甚至,都不能说出来。”
老人道:“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你总该有知心的朋友。”
阎凤道:“我有知心的朋友,但我的朋友也有一堆麻烦事。”
冷天渔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他实在不想把这些事情再告诉自己的朋友,让他徒增伤悲。
老人道:“王者总是孤独的。”
阎凤总觉得这老人话里有话,而且,就是准备说给自己听的:“哦?我可不是什么王者,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很平凡的人。”
老人道:“这世上大多都是平凡人,但绝不包括你,你一出生就决定了,你将会在这乱世当中,成为一名很了不起的人,或许,和我认识的那位故人一样了不起。当然,前提是你得活着。”
阎凤已经很能确定,这位老人就是来找自己的:“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老人松了口气,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阐述这件事情,于是点了一杯奶茶,喝了一口:“中原大陆的东西,确实要好吃得多。”
“你——”阎凤提起了一丝警觉,会以这种口气说话的人,多半是外面来的人,但他刚提起个头,那位老人就说。
“你知道何为神?哦,抱歉,中原大陆已经好久都没有神了,唉,这也是那位故人交代的,只是时局在变化,有些事情也应该改变一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