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男儿,在年少轻狂的时候,都曾有过行侠仗义的梦想。卫伟也有过,因为他也曾年轻过,十五六岁,风华正茂。他和大多数捕快不一样,一般想要进入刑狱司,成为一名小捕快大体有两种途径,一种是通过考核,进入某个学校或者机构进修学习,再到刑狱司进行考核,还有一种,就是拜捕头或者资历教老的捕快为师,但也是要通过刑狱司内部考核的。
卫伟跟从上一任捕快,拜其为师,二十岁那年,他通过了刑狱司的考核,成为一名正式捕快,也是那一年,他的师父退休了。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巫师清剿计划。
计划前一个月,他被州府衙门喊去问话,卫伟当时就已经是巫师境,能力要强于常人,若不是因为他是刑狱司的捕快,估计也在被清剿的行列。而他被喊去问话,同时也被授予了另外一个任务,让他的师父离开益州,前往益州与赵国的边境“蓉城”。蓉城本是益州十三城之一,可是在很多年以前,由于蓉城本身的许多特殊原因,益州对蓉城放弃管辖。
他的师父已经六十多岁,为了益州安定辛劳了一辈子,老了,却要被赶到暴乱之地那种地方。他的师父,也不过就是巫师境巅峰。卫伟很为难,他和师父说了这件事后,表示自己不愿意再待在刑狱司,和他一起去蓉城。
师父沉默了许久,眼眶里泪花打转,深吸一口气,道:“你还年轻,师父老了,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可惜。”
师父早年有过老婆孩子,因为仇家报复,将他的老婆孩子都杀死了,之后,他也没在娶。师父苦笑一声,道:“小伟,我没有孩子,从收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孩子。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成为六扇门中的一员,可惜,我的能力不足。可是你还年轻,你还有希望。”
师父选择了前往蓉城,但很不幸,他这种老头境界低微,蓉城大多数都是暴民,师父以前逮过不少人,才一过去,就被仇家给杀了。卫伟很后悔,他为了进入六扇门,一直以六扇门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也希望能破获一起惊天动地的大案子。直到午夜屠夫案件,他以为看到了希望,谁知,却被阎凤和驱邪师公会截胡。
由于被俗务缠身,他的境界也一直停留在巫师境,毫不夸张的说,阎凤想要杀他,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可是,现在阎凤却被绑着,连一点真气都施展不出来。而十年前,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他也参与了清剿行动。
阎凤身上被烫了五六个火辣辣的印子,疼痛与屈辱,在身体中翻滚。他被放在一根长凳上,手脚捆缚着,在他的脚后跟下放了一块砖头。
“再放一块。”卫伟说道。
随后,狱卒又放了一块,这一下子,阎凤只觉这个人如遭电击,从脚后跟到小腿,犹如被锯子不断的拉着锯。阎凤大骂道:“你这个杂碎,你最好弄死老子,不然出去要你死的难看。”
卫伟又挥了挥手,道:“再放一块。”
“你马。”阎凤刚想大骂,就被腿上传来的刺痛感给噎了回去,大腿不停的颤抖着,浑身冒着汗水,额头的汗水顺着脸流了下去,头昏脑胀,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腿,哪里是手。他感觉自己是在哭泣着,但感觉不到泪水在流淌。
卫伟冷哼一声,道:“十年前,我跟着军队前去围剿还隐藏在民居中的巫师。我永远也想象不到,自己国家的军队,有一天会用最尖端的武器对付手无寸铁的凡人。”
直升机飞到了那条巷子,所以枪支弹药配备齐全,此次任务所有军人全部都是巫师境和大巫境,外围全部架起激光阵防护罩,连一只蚊子都休想出去。卫伟就在外层看着,大部分人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有少数人是巫师,大巫境的更是只有一两个。那些有背景,强大的巫师,早就离开了益州,大部分人去了燕州。
整个巷子三千多条人命,不到半个小时全部杀光。
防护罩撤离,他永远都忘不了,军区将军不屑的目光:“你们这群杂碎,还不赶紧去收尸,还等着老子动手是不是。”
血腥,残暴,杀戮,对于才刚满二十的卫伟来说,这刺激着实大了些。
一张张双桥车开了进来,一车车尸体被运了出去。
卫伟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尸体,为了杀几个无足轻重,没有后台的巫师,他们居然动用了益州最顶尖的军事力量。十年了,那一夜,仿佛就在昨天。”
那条巷子,对,就是阎凤他们之前为了追寻午夜屠夫,隐藏的那条巷子。那个绿毛,就是遗孤吗?
阎凤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勉强支撑着,说了句:“畜生!”
卫伟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情,这种恐惧,他一种隐藏在内心,今天,把他说了出来,也许是想要结束他对六扇门的最后一点憧憬。从今往后,他不再会有梦想,不再会有奢望,只有乖乖的当一条豪门世家的狗就可以了。
卫伟道:“再垫一块,啊不,垫两块。”
狱卒皱了皱眉头,说:“再垫,估计就死了。”
卫伟一个凌厉的眼神,一脚踹了过去:“你想跟他一起死是不是?”
“是是,遵命。”狱卒被踹翻在地,马上又爬了起来,在阎凤脚底下垫了一块砖,阎凤感觉到痛,但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此时,卫伟的电话响了,卫伟皱了皱眉头,接通:“喂?是,我——好吧。”
狱卒正在垫第五块砖,而阎凤的腿骨已经折断。卫伟又一脚踹了上去,骂道:“塞个屁塞,赶紧的,把人放了。”
狱卒心里那叫一个鬼火,说放的是你,说不放的也是你。他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遵照卫伟的意思去办。
等冷天渔他们赶到的时候,阎凤已经被扔到了刑狱司大门口,像只病怏怏的死狗一样,大腿上的骨头已经断裂,有一根翘起来,戳穿了他的肌肉和皮肤,露出森森白骨。阎凤在地上颤抖,他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他耳朵没聋,却听不见。
冷天渔赶紧上前抱着阎凤,咬牙切齿的看着阎凤的伤势,残忍,太残忍了。冷天渔要报仇,就算今天死了,也要为阎凤讨回一个公道。他刚想动手,就被戚云路的拐杖压了下去,戚云路看了看阎凤的伤势,咂咂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废了。”
如何又对冷天渔说:“你再闹下去,这姓阎的小子,估计就真死了。”
“哼。”冷天渔抱着阎凤,送往了最近的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