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却不见远致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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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远致时快时慢,悠然自得地享受着一路美景带来的快乐,这些美景因季节的变换而呈现出它独有的色彩。每一种色彩都代表着每个季节不同的性格和气质,对那些前来顶礼膜拜的人们散发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就像远致这种每日和大山打交道的人,都免不了沉迷其中,被大山深深地折服。现在的远致,如果不说话,看他的整套装备和气质,完全就是一个地道的驴友,在这秀美壮丽的大山中自由行。

蓝天白云霞光下的大山,巍峨险峻,连绵起伏,绿海浩瀚,河川蜿蜒,总有一种神秘的气息在召唤着。因为手中有了相机,远致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他在镜头里看到了更加美丽的画面,他惊讶,长这么大,原来自己的家乡竟然如此魁伟壮观。他抚摸着相机,想到了教他使用相机和电脑的梅玫,不知道她现在可好?

远致站在一棵大树下,心里默默地说:“梅姑娘,虽然相片上你不在,但是,我的这张照片是为你拍摄的,我看到你就站在那里,迎着朝阳,以拥抱大山的姿势张开双臂,晨风中你的长发飘动,你的善良、青春无时不在。”有那么一刻,远致想到梅玫心里特别的沮丧,如果不是梅玫的特色角色,也许,今天和他出游的伙伴一定有梅玫。

远致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往山脊上走,在高坡上停下,他俯视远方,盆地中的县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一片无尽的葱绿中,生机盎然。此刻,他就像是一位首长,正检阅着他的部队,他沉醉在这片气势恢宏的土地上,胸中荡起阵阵涟漪,这么波澜壮阔的大山,这片秀美的土地,令他豪情万丈,他看到了未来的家乡和世界的接轨,看到了更多的世界各地的人们涌入这片神秘古老的土地,体验她的风土人情,探寻她的古老文化,在对历史和现代的思考中俯视自己的一生。

高高的苍穹下,几只老鹰在空中盘旋。或俯冲,或高高地飞起,姿态从容地寻视着它的脚下世界。

远处,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护林员在密林间巡走,护林员叫苏明,他的身边跟着一位20岁左右的漂亮姑娘。姑娘手里端着相机,不停地左拍右照。那些阳光下的花草、飞虫,在女孩的眼泪成了最美的风景。

此时,苏明走走停停,很警觉地注视着周边的动静,还不时停下来用望远镜查看四周的情况。“青儿,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出来了,现在的老林不安全。”护林员对身边的女孩苏青说。

“爸,我不怕!”女孩闪动着一双大眼,很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据说山外的人听说我们这里埋着宝藏,一个劲地往山里跑,有些人还互相斗殴,把原本安静的林子都毁了,你不知道,我都已经赶走过好几批了。”苏明一脸的严肃,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女孩点头,说:“爸,放心,我会小心。”苏青的专注点和父亲不一样,她细心地捕捉喜欢的画面。每次和父亲进山都要哀求好多次,她不想放弃每一次拍摄的机会。

“爸的使命就是做好一个护林员,这是我的工作。”苏明告诉女儿。

“爸,这密林中真的有宝藏吗?”苏青扫视着身边的密林,一望无际的森林中不时有飞鸟扑闪着翅膀拔地而起,很快消失在林子的深处。她靠近父亲,紧张地看着消失的飞鸟。林子里神出鬼没的东西太多,总是让人难以提防。

苏明牵着女儿的手,摇头:“我哪里知道,但是,这样的深山老林总会有它自己的秘密。”苏明并不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有没有宝藏他哪里清楚,这么些年,他巡山发现过不少被风吹雨打后裸露在外的墓穴坟茔,有些也出土过金银珠宝玉石之类的古物,据县博物馆的专家介绍,从县志上看确实有一些关于历朝历代财宝的传说。他的足迹走过这大山的许多地方,除了独特的地貌和丰富的植物种类,他打交道更多的是暗洞、山洪、泥石流,当然还有人为设置的捕捉动物的机关陷阱。其中最让他头痛的就是那些乱砍滥伐者,而那些外地来的盗墓贼也驱赶过不少。

苏明扒开面前齐人高的野草,带着女儿往山脊上走,嘴里还不时提醒女儿注意脚下,厚厚的树叶枯草之下,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失性命。

峡谷内,远致拍摄了大量的风景照和视频,看的出他非常兴奋。过去进山他只有那些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古旧装备,什么东西都要靠眼睛看,耳朵听,用心记。忘记了就忘记了,不可能重现。现在,他手里是现代化的拍摄设备,什么东西都储存在一张小小的记忆卡中。

而且,神奇的微拍,让他把小虫身上的绒毛都看的非常清晰。沿途看到的那些花花草草,飞鸟虫子,都进入到了他的拍摄范围中,不下近百种。他很珍惜这次的独游,他希望借助这次的拍摄,来丰富和补充“大山传人”对家乡的宣传元素,为将来的项目推广储备更多的素材。

远致专注在发现和拍摄中,他哪里想得到不远处就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窥探他的一举一动。

小金不敢跟得太紧,他只能沿着远致踩踏过的痕迹远远地尾随。今天的进山,对他的体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有时候远致走的路根本就不是路,他好奇怪远致的体力竟然这么好,连蹦带跳,永远不知道疲倦。而他为之自豪的身体却在这样的时候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浑身散了架似的。

在不远处另一个方向,苏明透过茂密的树丛注视着峡谷里的远致,苏青端起相机对着远致的方向就是一连串拍。他的父亲急忙阻止,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森林有时候就想是个神秘的竞技场,人与人,人和动物,动物和动物,相互厮杀,如果不辨别清楚,后果很严重。

苏明透过望远镜看远致的装束,初步判断远致不过是个喜欢冒险的游客。如果是寻宝的人,走路的样子和对身边花草的专注完全就是不同的姿态。但是,作为一个护林员,他必须谨慎。他在小本子上记录,这是他工作内容的一部分,记录巡山中发现的一切新情况,甚至包括见到的每一个人。等下山之后再做一份完整的报告递交给当地的公安备案。

苏青把相机的镜头拉近,茂密的杂草中,远致的头上下起伏,她看不清远致的脸。

远致顺着狭窄的碎石小道往密林深处走,尽管背着大大的登山包,但是,远致的身手依然敏捷,几个起落和攀爬,他来到了一处看似不起眼的乱石旁,他拨开眼前的杂草,一只美丽的大蝴蝶飞了起来,远致急忙追去,身形很快进入到一片更加浓密的树林中,这里怪石嶙峋,进去之后就像是来到了一处迷宫,他看到蝴蝶飞入,身形并不停顿。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蝴蝶的踪迹,他抬头,忽然发现自己进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天空也被高大的树木叶子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他急忙后退,可是,哪里有来路?远致心慌起来,他拿出头灯戴上,四下照射,一片不大的密林,树木交错生长,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场景,他跌跌撞撞竟然找不到出去的路。

苏明从树丛后走出来,警惕地看着远致追逐蝴蝶,然后一转身,远致在他的面前消失在一片怪石和树木中。苏青一脸茫然,不眨眼地看着这边。“你就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苏明在女儿的耳边小声说道。他把背上的枪握在手中,慢慢地往远致消失的地方走来。

“爸,你小心点!”苏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极力地寻找远致的踪影,可是,眼前除了树木、杂草和乱石,什么都看不见。

远致沿着怪石摸索着走动,他奇怪,自己竟然在一个地方绕了好几圈就是找不到出路。脚下是厚积的树叶和杂草,远致把相机放进包内,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深深地呼吸,他的眼睛却顺着灯光仔细查看身边的石头和走过的地面。他两手拨弄着厚实的茅草,往另一个方向摸索着走去。但是,他仅仅走了几步,一脚踩空,身子一晃,整个人前扑,失去重心摔倒,他大叫“不好”,话音未落,便稀里哗啦地掉落在一个黑漆漆的洞中,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就跌入到了水中。

远致从水中探出头来,站稳身体,发现自己坠落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地下暗河中,头灯的亮光下河面不宽,水刚好漫到小腿,他深呼吸一口气,随着水流刚走几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迅速被水浸没,混沌中他被冲出好几米远。远致闭住呼吸,在水中翻滚了几次,他调整身体,从湍急的水流中钻出,四周黑漆嘛唔的,登山包巨大的浮力托举着他,远致尽量放松身体平躺在水面上。

苏明明显地听到了远致的喊叫声,但是,等他追踪过来,却不见远致的身影,他听到脚下传来阵阵流水的轰鸣声却判断不了声音从哪里传来?苏明不敢靠近,砍了一根长长的树枝在树叶厚实的地面上来回滑动。但是,茂密的树丛里和怪石下什么都看不见。他失望地摇摇头带着苏青顺着斜坡快速离开。

“那个人呢?”苏青问。

“没了!”苏明脸色凝重,这样的情况他见过很多,坠崖的,被暗洞吞没的,跌落陷阱的,尽管他极力阻止,可是,人们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和贪欲,才会有了把命搭上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里看到的情况向县里主管部门汇报,毕竟人命关天。

远致不知道自己在水中漂流了多久,水道突然变宽,水势流动也慢慢平缓下来,刚才还轰鸣咆哮的水流声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暗河中,远致因为有了上次在老鹰嘴坠落洞穴的经验,心中并不害怕,在顺着水流漂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狭小的洞口,而且还有散乱的光漏下。

远致稳住身体,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中站立起来,而且,水深不及大腿处。远致慢慢地走出水面,在河床的岸边,他看到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大约有近百平方的大小。头灯的亮光下,洞穴里除了几把锈蚀的刀剑和厚厚的碎石块几乎不见任何物件。他的双脚在地上拨弄,不料,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出现在他的脚边,他来不及细看从地上将这几枚铜钱捡起塞到口袋中。

就在这时,透着微弱光亮的洞口传来了几声沉重的闷雷,接着,一道闪电在洞口炸开。远致顾不得多想,沿着不规则的穴壁小心地往上爬。

此刻,密林里氤氲四起,密集的雷鸣电闪中,远致从洞穴出来,眼前除了密集的树林和杂草根本就找不到路。他摸索着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幕太惊险了,能够捡回这条命实在是侥幸。

不时有闪电跌落在远致的眼前,炸雷也仿佛就在耳边。远致站起身往岩石的凹处挪动着身体,希望籍此来躲避即将来临的暴雨,他闭上眼睛紧紧地贴在石壁上,身体也因为寒冷瑟瑟发抖。

密集的雷声中,不时有闪电在他不远处炸裂,明晃晃的亮光在雾气中时隐时现,现场气氛很诡异。

突然,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金戈相交的声音。远致张开眼,定定神,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而去,一道电闪中,远致惊讶地看到:

密林深处一块大石头边,隐约中,两位身穿黑色劲装,头戴包襟的汉子正在挥剑对峙,瞬间又缠斗一起,金戈相交声中,随着豆大雨点的落下,两位恶斗之人愈斗愈勇。

远致被眼前的情景骇得惶恐不安,他躲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的举起了相机录制了一段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视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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