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她可以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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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领导听说自己亲自认定的儿媳妇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后,很觉没有脸面,在痛恨冉栎父母家风败坏的同时,更在大小会议上点名批评,要求冉栎父母加强女儿的道德思想教育,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冉栎父母在单位因为女儿的作风败坏臭名远扬,不仅提干无望,就是正常的工作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两人再三权衡之后双双停薪留职下海,在省城最大的商业批发市场做外贸服装的批发。

十几年工作中积攒下来的人脉,很快让冉栎父母在众多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一年不到就由一家小小的店铺扩展成了几家大店铺,最后成了批发市场最大的批发零售商,让很多当初看不起他们的人后悔不迭,甚至有人说让冉栎父母离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们待在单位里接受大家的批判,而不是给他们机会到外面赚大钱。

冉栎休学后无脸再回大学校园,从此也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再也没有接纳过一个男人走进她的内心。后来在家里待着实在是无聊,便跟随父母从商,几年下来成为了父母的得力助手。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冉栎以线下为基础,通过线上拓展,经营的范围已经不再局限小范围的服装批发和零售,批发业务从国内扩展到了国外。

一次偶然,冉栎抓住城市外来人口不断涌入的窗口,接下一个即将倒闭的电影院后改造成综合超市。二十年多年的艰苦打拼,冉栎父母早已退到幕后,现在,冉栎已经成为省城最大的同乐超市集团的董事长,加盟店也在迅疾地扩张中稳定有序地进行。

冉家在商界的地位日益巩固。冉栎作为行业的一位美女企业家也经常得到省、市领导的接见和行业商会的表彰,多次荣获优秀女企业家称号。其中不乏商界俊才看上冉栎,托人上门提亲,但是,冉栎从没有接受过一次。她的情已经随着孩子的逝去被从身体里完全剔除,她对男人仅存的爱情在全部交给童哲之后被撕裂的七零八碎,早已深埋在心底,她的全部热情都投入在工作中。威严、执着、严肃、苛求、不知疲倦成了她在公司里的标签。人们仰慕她,却害怕她,这个美女总裁霸气外露,只能让人们远远地欣赏,一旦靠近就会被她浑身上下的荆棘伤得体无完肤。

冉栎一直以为这辈子她再也不可能对商业之外的事情发生感情了。但是,冉母因乳腺癌去世前告诉她说那个男孩可能还在世。因为,当初她“出差”的三天,是她把孩子,确切地说是她的外孙送去了老家。母亲还告诉她,当时孩子身上除了一条从国外带来的小花布做的被子外,还把她的一条白色的丝绸围巾包在外面。

冉栎后来记起这条丢失已久的丝绸围巾,那是学长童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围巾的一角绣着一个红心,红心内还有两个他们姓的第一个大写拼音“TR”。一切的记忆被母亲挑起,母亲的辞世不仅给了她逝去亲人的痛苦,另外,还给了她一个希望。

冉栎到过母亲的老家查询,但是,娘家的亲戚说小孩送过来的时候,他们给孩子喂了些许的米汤,然后去到临县,把孩子放在了大山深处一块突兀的大石头边,那里是上下山的必经之路。因为是临时起的念头,加上慌里慌张地做这件恶事,等他们醒悟过来再去找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不清楚孩子到底扔在什么地方,更不知到孩子是生是死了。他们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有关小孩和记忆被埋葬了,从来没想到冉栎会找上门来,询问他们孩子的下落。他们还告诉冉栎,他们从来没有希望孩子出事,这么些年来,他们饱尝痛失孩子的折磨,所以,也希望冉栎能够找回孩子,让他们的良心好受些。

失望,希望,再失望,冉栎在这样过山车般的情绪变换中变成了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除了工作,她花了好多时间在孩子丢失的周边县市寻找,在她的心里,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孩子还在人世。她甚至想过,就是倾家荡产她都愿意,只要找回儿子,她可以付出一切。

冉栎就是在这种近乎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段视频,一个年轻的山里年轻人刚来这座城市,见一个女孩被抢,挺身而出,不仅拿回了女孩被抢的包,而且还受了伤。那段时间关于这个年轻人的视频很多,天天刷屏。她原本是想看看后让行政那边整理一份材料,好给集团下属员工做团建活动用,不料,就是远致的一个特写,让她的秘书丁语晗说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很好看,像极了董事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冉栎当时就脑袋嗡嗡作响。语晗根本不知道她在寻找儿子的事,她的话就是一种随意性的,完全不带目的。

冉栎让语晗离开办公室,自己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确实,远致那双眼睛活脱脱就是她眼睛的复制品。大,黑,亮,睫毛特别的长。她把视频从头到尾再播放的时候,竟然还发现年轻人走路的样子也很像一个人。她的心砰砰直跳,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天下之事哪有这么巧啊?二十多年前的深山老林,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其中会发生什么是不用脑袋都可以想象得到。

尽管如此,冉栎让语晗找来了关于年轻人的所有视频,虽然失望和不相信的心态占据了她的身心,但是,她依旧着魔了一般每天在家里看。最后,她觉得还是要见见这个年轻人最好,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一个曾经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那种直觉。

那段时间,远致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被警察安排在医院治疗。只是,冉栎找到医院住院部的时候,远致已经出院离开了。她打探不到远致去到哪里的信息。后来,她循着电视台采访提供出来的蛛丝马迹,找到了睿海大山深处的家,结果,没见到远致,却被睿海拒绝,吃了个闭门羹。

冉栎并不气馁,她找上门去只想亲眼见见远致,但是,睿海坚决的态度阻止了她。其实,她是能够理解的,倘若一个孩子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突然某一天有人说孩子不是他的,要带走,她也不会同意。现在她只是想见见,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她觉得睿海没有必要把远致看的那么紧。

如果不是睿海急着回省城,冉栎或许根本没机会和睿海同车,更不可能和远致突然相见。尽管是短短的几秒钟,睿海就歇斯底里地带着远致离去,然而,对她来说,今天的匆匆一瞥,虽然不过是瞬间的事,她已经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下决心要让这件事水落石出。无论远致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都愿意帮助他。

这种强烈的感觉左右了冉栎,但是并没有让她发狂。她难受,她心急,但是,她知道一切都不能够乱来。冉栎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如果事实证明孩子是她的,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满足睿海的要求,把孩子接到身边,给他最好的母爱,给他新的教育,弥补这二十四年来对孩子的伤害;如果孩子不是她的,因为远致的眼睛像自己,她仍然愿意帮助他,让他从此脱离大山,接受教育,重新做人。

前段时间的走访,冉栎已经知道睿海从来没有结过婚,孩子是非婚子;也有人说睿海在采药的时候认识了深山里面某个村落的女孩,女孩人生下远致之后就死了;更有人说孩子是睿海一次采药回家的路上捡来的。传闻很多,但是,有一个事实,孩子的妈妈他们从来都没见过。不过,现在远致可以有一个妈妈。一个可以爱他的母亲。

冉栎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于睿海都不吃亏。天下的父母没有不望子成龙的,无论远致有多大的梦想,以她现有的财力,她必当全力以赴,这样的帮助不是睿海的父爱就可以做得到的。她甚至都在规划远致后面的安排,强化学习,出国培训。当然,如果远致有能力,又听从她的教诲,她在合适的时候也愿意交出权利,让年轻的远致掌舵同乐集团。

尽管冉栎已经下决心无论什么结果她都会对远致好,但是,她仍然需要真实可信的证据来证明她和远只的关系究竟在哪一个层面上。这点颇为重要,她必须搞清楚其中所有的关系,才能针对性地选择解决问题的办法,尽可能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让这件事情妥善地得到解决。既不让睿海难受,也让远致开心。冉栎所有的心思都在远致的身上,她要动用自己所有的智慧和资源来让这件事水落石出,得到她最想要的那个结果。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规划中,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嫣然这几天头都大了,她没想到安排一次旅游这么难。

以往去哪里都是只要她发声,邵氏集团行政部就会有人全程帮她安排好,落地之后还有专门的人员接待,全程陪着。不过,那时候她的身份是大小姐,是邵氏集团未来的少掌门;可是,现在,她是大家的朋友,是最有资格和能力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最佳人选,但是,这才是最令她头痛的事。情况看似简单,却还是复杂到让她头痛。

安排睿海大叔和远致的这趟旅游表面上看很简单,但是细想之后嫣然又很为难。因没有方向、没有要求,这才是最难的,所以她要考虑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嫣然决定用排除法来帮助自己。首先,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旅游经历的人不能一步跨出国门,还是要从国内开始;其次,远致从大山来,见过老鹰嘴那样的奇峰异景,肯定对山水不会有太大的兴趣;而去海边或许会比较新鲜,也很适合年轻人,但是对于睿海大叔来说,这一步迈得很大,虽然有三个年轻人,但是,这次的旅游实际上是为睿海大叔专门设定的;

嫣然的眼睛看到电脑边的点心和咖啡,灵光突现,去一个可以游玩、又可以有美食的地方,既考虑到了年轻人,又兼顾了睿海大叔。有了范围,嫣然很快把地点定到了成都和云南。一个承载着三千余年的历史,是古蜀文明的发祥地,中国十大古都之一,拥有众多的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另一个是人类文明重要发祥地之一,因“彩云之南”得名,不仅自然风光旖旎,还带有很强烈的边陲韵味,和远致所处的大山相比,风格迥异。

嫣然为了便于自己做好导游工作,专门提前做好了很详细的攻略。而且,为了赢得更多的时间,她决定乘飞机出行。连头带尾十天的时间,大家可以完全沉下心来放心玩。她相信大叔和远致都会满意她的安排。

原本嫣然还想考虑自驾游,一路上可以轻松自主地玩,但是,想到睿海上次乘坐女人的车从老家来省城的时候晕车,她又立刻否掉了这样的想法。其实,嫣然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操心费脑子,但是,想到报旅行社那种走马观花,她觉得还是自由行是首选。她愿意陪着大家玩,哪怕自己累点,都心甘情愿,她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全力为大家服务,做好后勤。

嫣然见到童馨,把她如何确定大致旅游线路的事说了一遍。童馨觉得两个地方都去最好。嫣然经童馨提醒也觉得一次出游玩两个点是最佳的选择,她马上开始在携程上查看机票。

但是,童馨提醒道:“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忽视了,而且,这个问题不处理好,这次旅游可能就会泡汤。”

“什么问题这么重要?”嫣然被童馨的话吓到了,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进来了,童馨竟然说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想到。她慌了,问:

“快说,到底什么问题?”

“钱的问题。”

“这算什么问题?”嫣然笑了起来,“你呀大惊小怪,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在我这唯独钱不是问题。”

“我们这一趟出去,肯定花费不少。”童馨见嫣然点头,继续道,“你我都没问题,但是对于大叔和远致来说可就不是一笔小数字。”童馨看了嫣然一眼,“你说大叔和远致会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出去旅游?”

嫣然笑了起来,“你傻啊,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出钱?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我都被你吓死了。”

“是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真的很大,你不能忽视!”童馨一脸严肃,“你应该知道,以他们的个性和为人能接受你负担这笔不小的旅费吗?”

童馨最后的那句话击中了嫣然,上次两个手机都费了她们不少的心思,还演着双簧才把手机顺利地送了出去。现在,以她对远致和大叔的了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接受由她提供费用的旅游。只是她当初接下这个任务时还真没想过要大家出钱。此次出行费用不会低,这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如果远致一定要出这笔费用,她心里清楚,除了远致见义勇为获得的奖金之外,他们恐怕并没有多少存款。而如果为了这次出游,哪怕去一个地方,大叔和远致花掉这么一大笔费用,他们要么出于礼貌忍痛去玩,表面上高兴,心里可能恨死她这样的安排;要么就会找理由直接拒绝。童馨说的没错,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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