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绿色的大樟树在风中摇曳,几只小鸟在茂密的树间鸣唱。远致换上了童馨给他买的新衣服,一眼看去完全变了一个人,精神焕发,阳光帅气。
此刻,他站在窗口不眨眼地看着住院部大楼外的那条马路,他不希望她来,但是,骨子里他相信她一定会再来。他在窗口已经看了很久,女孩没有出现。他失望,沮丧。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和童馨好好聊聊,也作为他们之间交往的一个小结,然后,就让这样的交往成为过去式。父亲为他二十多年一个人,他要给父亲时间去适应,而不是一味地抗拒制造冲突和对立。
童馨在路边停好共享单车,她抬头,隐约看到住院部窗口的那个身影,她挥挥手,拿起车篓上的一包水果向住院部的大门走去。
远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见童馨向他挥手,他点头回应着。童馨的出现一扫他心中的阴霾,他着急忙慌地收捡病房,叠好被子,他再次跑向窗前,却见父亲站在楼下,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冲出病房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睿海从住院部大楼出来,刚下台阶,就看到童馨提着一袋水果从马路边走来。他快速地跑下台阶,往童馨的面前一站,像一堵墙似的立在童馨的面前。
童馨看到睿海,笑道:“大叔,你这是要去哪?”
睿海一脸的不高兴:“我去哪你管不着!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是去哪?昨天你答应过我的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童馨尴尬的看着睿海:“大叔,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我们昨天没见面吧?”
睿海看了看周围不少人走来走去,他拉着童馨的手来到大门的一侧,气愤地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真是会演戏啊!你应该没我老吧,这么健忘。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不再来找远致的,怎么还来?一点信用都没有。”
童馨一头雾水地看着睿海:“我说过吗?我们都没见过。”
睿海阴沉着脸:“哼,你别以为你是个大学生我就不敢骂你,装得真像那么回事!我告诉你我不会再救你了,就是你被那伙流氓揍死都跟我没关系。”
童馨更加迷惘地看着睿海:“我被流氓揍死?”她想不明白大叔为什么凶巴巴的这样对她。难道我做错了什么?童馨眉头紧蹙,愣愣地地看着火冒三丈的睿海。大叔的火气不小,她可不能激怒他。
睿海见童馨没有反应,愈加的愤怒:“你不要装傻了,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看我儿子,因为你,我的儿子都不理我了。”睿海说着,掳起袖子,向童馨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还扬了扬巴掌。
睿海的粗暴让童馨很不解,她委屈万分说:“你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我来照顾远致有什么错?”说完,她把手里的一袋水果往睿海的手里一放气呼呼地跑走了。
睿海提着袋子,冲着童馨的方向“哼”了一下,说:“好好跟你说话不听,一定要我动手下狠劲。哼,这下好了,你不会再来了吧!哈哈!”睿海看着手里的东西,得意地笑了,接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走向住院部。他觉得女孩太不懂事了,出尔反尔。
远致此时正从楼内飞奔而出,冷不丁父亲突然出现在面前,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睿海看清是儿子,急忙叫道:“你跑什么?掉魂了你?”
远致喘着气,问:“童馨去哪啦?”
睿海假装没听到继续往门内走,如果远致在住院部大门口和他闹起来,他丢不起这个人。
远致急了,拉住父亲的手:“爸,童馨到底去哪啦?”远致的额头全是汗,因为没等到电梯,他顺着消防楼梯一口气从十四楼冲下来。
睿海生气地甩开远致的手,埋怨道:“童馨童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人家吗?”
远致怨恨地看了父亲一眼,几步飞下台阶冲到路边左右看看,接着向童馨离去的方向追去。
睿海手里提着那袋东西,在门口进退两难,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决定,立刻追了出来。
童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自语:“我真心照顾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大叔要这么对我?”她满怀开心来看远致,不料竟被睿海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她觉得满腹委屈。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童馨的身边,矮个子和长发呼地跳下车,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抓住往车内推。
童馨一声惊叫:“你们干什么?”话音未落,童馨被几个人强行拖上车内,面包车呼啸而去。
远致被发生的这一切惊呆了。不过,他只是一怔,很快就不顾一切地向着面包车离去的方向急追而去。在经过童馨被抓上车的地方,远致看到童馨的手机掉在地上,他捡起塞到口袋,向着面包车的方向狂奔。
面包车在马路上疾驰。远致在后面远远地追着,他不能让童馨有任何的闪失,如果童馨被这帮人伤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面包车内的矮个子回头,看到后面追来的远致,哈哈一笑,对面包车司机说:“开快点,‘乌龟和兔子赛跑’了,好玩!”
睿海在医院大门口不见了儿子的踪影,他心中生气,为了一个女孩,儿子不要爹了。这什么世道,等下见到远致,他要好好教训他学习怎么做人。有了媳妇忘了爹,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睿海的身上。“为了一个女孩,老子都不要了。嗨,我做人真失败啊!”睿海说着气呼呼地提着那袋东西往远致相反的方向追去。
这会儿,远致沿着马路跑,因为躲闪着车辆,他的速度大受影响。
马路上的行人和司机惊讶地看着奔跑中的远致,误以为有人是在玩跑酷,叫好声不断。
长发在车内被远致的奔跑惊讶得目瞪口呆,大声道:“这小子不是人!”
矮个子却手舞足蹈地叫道:“疯狂!刺激!带种!够酷!”说着,两手做端枪的动作,嘴里还一个劲地模仿着“突突”射击的声音,引得车内的人一阵大笑。
童馨被一个蛇皮袋子套着,惊恐地在椅子上挣扎。她魂飞魄散,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被人绑了。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等听到有人说话后她才渐渐地清醒过来,她想如果坏人们对她动粗,她只好以死相抗了。
矮个子拍了拍袋子,得意地干笑着:“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么顺利?”
面包车冲上了人行道,疯狂地按着喇叭向前冲去。
此时,远处的人行道上,一个学生正在路边踩着滑板潇洒地前行。突然而至的面包车把那个学生吓得扔掉滑板跳到一边,面包车从学生的身边极速通过扬长而去,把那个学生吓得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远致看到路边的滑板,突然急停脚步,整个人就跳了上滑板。可是,滑板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容易驾驭,他的身体还没站稳,整个人就随着滑板飞出去好几步。远致急忙中稳定身体,很快地控制好滑板,在车流中忽左忽右高速前行。
面包车一点都没有减速的倾向,拐过一个弯道后,车子和远致间的距离渐渐拉远。一辆越野车从后面来到远致的身边,司机充满敬佩地看了远致一眼。远致让过车头,伸手,一把扣住车厢后面的备用轮胎,整个人就随着小车冲进了街道上的车流中,身边到处是汽车,远致专注地盯着前方。
面包车已经冲上了一座立交桥,可是,越野车的前面却有好几辆车堵着,速度始终上不来。好不容易来到桥上,前面黑乎乎地堵了一大片车。他远远地看到面包车在车缝蛇行。就在越野车到达桥面的最高处时,远致松开抓住越野车的手,借着前冲的惯性,整个身子携带着滑板在车缝间闪避着前行。
面包车驶离大马路往宽阔的沿江大道上加速穿行。远致冲进一条巷子,抄近路追赶面包车。他跳跃垃圾箱,跨过路边拦路的自行车,沿着人行道奔跑。
面包车拐上一座小桥,向江的对岸驶去。车内,矮个子见车后没有了远致的身影,得意地笑道:“哈哈,打不死你老子今天也得玩残你。跟我斗?!”矮个子一阵狂笑。
远致从小巷子里冲了出来,正好看见面包车驶过桥面向江边的一座烂尾楼奔去。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穷追不舍。人命关天,对方抓了童馨,他已经暗下决心,见面绝不手下留情,一定让抓童馨的人后悔做了这样的坏事。
面包车终于在一座被围墙围住的烂尾楼外一个铁制大门前停住。长发从面包车上下来,将铁门打开,面包车开进大门。长发看着来的方向,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摇摇头,将铁门关好重新锁上。带着众喽啰进入烂尾楼内。
远致隐藏到路边的一堆灌木丛中观察着,童馨在对方的手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敢贸然动作。他弯着腰在灌木丛中慢慢移动身体。如果不是他跟来,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竟然会是这帮人的据点。他四下看了看,周围很安静,他警觉地跳出灌木丛,飞快地跑到大门前,接着手脚并用迅速翻进大门内,贴着门墩蹲下,看到那辆面包车正停在院内,院子里空无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