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这丫头鬼精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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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门口热闹非凡,四周店铺稠密。出租车来来往往,人们像流水似的一拨接着一拨进进出出。

睿海晃悠悠走来,他正要进医院大门,童慧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身后叫道:“大叔,好巧啊!又遇到了你。”

睿海站住回头见是童慧,气愤地冲着童慧一摆手:“站住!你这是要去哪?”他恨女孩说话不算数,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前后才过了多久,就反悔了,所承诺的话就像是放屁,一点诚信都没有。

童慧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后面,对一脸怒气的睿海嬉皮笑脸道:“不是你说的要请我吃早餐吗?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哪里吃?”她假装没有看到睿海的怒色,心里却是怕睿海轰她离去。

此时,有几个小年轻鬼鬼祟祟地在一个店铺前朝这边观望,见童慧回头急忙藏到店铺内。

睿海冷冷地说:“对不起!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恕不接待。”他最恨这种不讲信誉的人,就像那些收草药的老板们,说一套做一套。

童慧抬脚就要往医院大门里面走,她明白睿海怕什么,光在语言上谈肯定不行。

果然,睿海不容童慧跨步,双手一伸开拦在童慧的面前,“站住!你不能去医院。”

童慧略带挑衅的声音说:“除非你跟着我,要不然我还是要去看你儿子,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着,眼睛又瞟了瞟几眼身后。那几个小年轻并没有离开,他们在一个水果店门口说话,眼睛却时刻监视这边的动静。

睿海当然没有注意到童慧的举动,他全部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妖艳的女孩身上,他气呼呼地犯了倔劲,狠狠地说:“你今天要想进医院,除非从我身上过去,要不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你走哪我跟哪,我看你怎么踏进医院大门去找远致?”睿海觉得女孩太不像话了,说过的话就像是放屁,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义了,他脑海里想着,身体就像是一堵墙立在了童慧的眼前。

童慧假装生气地跺脚转身就走,她的激将法非常成功,有大叔陪在身边,她料想那些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对她动粗,何况他们领教过大叔的拳脚。现在她要做的是想好走的路线,怎么利用大叔解救自己。

睿海下决要让这个他不喜欢的女孩难堪,只要能够阻止她和远致的见面,他不在乎花多大的力气来让她妥协,退缩。他就不行这个邪,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斗过老鹰?

阳光下,公园内石桥凉亭在一片垂柳中若隐若现。弯弯的小河碧波荡漾,倒槐树婀娜多姿飘舞在风中。

童慧心急,却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摆脱跟踪人员的纠缠,好在身边有身手不凡的大叔,她目前至少是安全的。所以,她走走看看,来这座城市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从容不迫地欣赏城市的美景。

几个年轻人依旧远远地跟着,没有一个人敢靠上前来。他们确实忌惮睿海,早晨矮个和长发挨揍的消息传来,就有人吓破了胆,睿海的功夫也被他们在同伙间传得神乎其神。长发和矮个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揍的败下阵来,他们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说被打就被打了,一个下面被踢坏了;一个鼻梁被打折了。

睿海见女孩离开了医院,不紧不慢地跟在童慧的身后,只要女孩不再去医院见远致,他就这样跟着又有何妨?美女做导游,他就只当是在省城一日游了,也是不错的一个消磨时间的方式。

童慧在公园内自拍,还时不时凑近睿海说是不是一块拍几张合影。睿海躲瘟神般跳开,心说这女孩疯了吧,怎么打起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男人的主意,还拍合影,这要传到村里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钱没赚到,倒是惹出这么个话题,以后回村还怎么做人啊?

睿海躲开的动作惹得童慧哈哈大笑,这个大叔实在是可爱,换了别的男人恐怕早就等不及啦。她心里对大叔敬佩,嘴上却不饶人:

“你这个大叔好没劲,我不过是想和你在这风景秀丽的公园拍几张照片,你可别想歪了。”

睿海可不喜欢童慧和他开这样的玩笑,这样的女孩他躲都躲不及,还敢有别的想法?他生童慧的气,这女孩调皮过头了,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教育的?他撇过脸,和童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太近,他保不准这个女孩还会玩出什么新的花招。

睿海的注意力全在童慧身上。后面那帮鬼鬼祟祟远远地跟着的小年轻,虽然公园美景如画,可是,公园内的景致一点都没有吸引住他们的眼球,他们恍若不见,目光专注在人盯人上。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老男人怎么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女孩身边?

童慧疾步走上一座高架桥,桥下茂密翠绿的植物在风中舞蹈,她假装欣赏车流,眼睛却偷看身后,嘴角露着狡黠的微笑。大叔跟得如此紧密,简直就是贴身的保镖。

睿海一声不发,不紧不慢地跟在几步远的地方,生怕女孩从眼前跑了。他已经成功地阻止了女孩和儿子的见面,远离了医院,只是,女孩这样的行走让他很不爽,他不知道这样的行走还有多长时间?

那帮小年轻见睿海一直跟在童慧的身后,或许是觉得今天是没有机会接近童慧了,他们在走到桥下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就悻悻地离了去。

晨光下,医院小花园空气清新。假山上瀑布飞落,水池里,锦鲤戏水,欢快地追逐,几片树叶在水中打着旋飘着;周围绿绿的草地上几簇月季开满了黄的、红的、粉的花朵,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然起舞。

远致在小花园散步,脑海里想着的却是童馨。童馨的体贴让他温暖,他后悔自己不善于表达,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还有那个叫嫣然的女孩,童馨的闺蜜,他知道她一直在观察他,所以,他更不会说话了。他当然一直希望她们能够多待一会儿,没想到自己的寡言少语破坏了气氛,让她们提前离开。自己真是太笨了,太没用了。那么好喝的汤,他竟然连谢谢都紧张的不会说,真是丢死人了。如果他有宇帆、家豪他们的胆识,他一定可以和女孩们好好聊聊,他可是有好多的话题可以聊。远致对自己的胆怯不满,他若有所思,甚至没有注意到远远站在那里看他的童馨。

童馨和嫣然分手之后心绪不宁。她没想到嫣然竟然那么**裸地向她说明自己对远致的喜欢,尽管她和远致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是,她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很特别的情愫,她愿意亲近他,哪怕大叔拒绝,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要来。她和嫣然分手之后,竟然对带嫣然过来看远致产生了后悔。她神差鬼使地重新回到医院,她看到远致在小花园里沉思。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此时,远致抬头见她,小跑着过来,开心地问:

“你没走?”远致的喜悦溢于言表。

童馨笑了,她清楚远致是喜欢她到来的。不过,远致的问话她很难回答,她闪烁其词和远致在一个休闲长椅坐下。

“送汤、买衣服、照顾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想得到答案。

“你为别人都可以拼命,我做这点又算得了什么?”童馨浅浅地笑着,眼前的远致比在病房的时候强多了,说话也不欲言又止,她想这才是他应有的状态吧?

远致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满腹的心思。父亲的话回荡在耳边:“你从哪里来?来干什么?你很清楚。那女孩漂亮,在城里生活,你动动脑子就应该明白自己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你还说没有?你小子看人家女孩的眼神都不一样。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清楚,不糊涂!”他突然间又回到了不知所措的状态。

“你的心思很重,这样不好。其实,无论过去你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你应该把眼光投向未来。”童馨见远致沉默,猜测远致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觉得自己应该帮助远致打开心扉,安慰道。

远致闻言压抑着轻声问:“我这样的人还有未来?”想到自己来城里的初衷,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不配与童馨和嫣然这样的女孩交往。

童馨奇怪地:“没有未来?你怎么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每个人都有未来,你还这么年轻,好日子还没开始,只是看你怎么选择要走的路?”她搞不懂,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看上去会如此的心事重重

远致站起身,嘴里喃喃道:“怎么选择?我这样的人还能有选择么?”

童馨开解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善良的人,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啊!你干嘛要背着很重的压力行走?这个世界上没有爬不过去的坎,也没有淌不过去的河,你如果老是这么压抑怎么能够有勇气面对现在的生活?面对未来?所谓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岂不是一句空话?”为了打开远致的心结,童馨愿意成为他的朋友和最热心的倾听者。

远致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对他说这样温暖的话,他傻傻地看着童馨,打心眼里敬佩,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不愧是大学生。

此刻,他竟然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读书,如果当初明白这些道理,他也会是一个好学生,也可以读大学,像童馨和嫣然一样懂得许多的道理。

当然,他的生活肯定会只有大山,他好想像宇帆他们那样简简单单地生活,找一份最普通的工作,而不是靠所谓的“义取”来赚钱!当初他真是昏了头,竟然会把“移花接木”那本书带出洞穴;更为可恶的是他还学习了里面的招式,并因为这些招式才说服父亲和自己一块走出大山。

童馨凝视着远致:“我们不应该沉迷在过去中,每一个人都有梦想,现实生活给我们的机会太多,如果我们能够顺势把握现在,认真踏实地去做,我相信梦想可以成真。”

“把握现在?我行吗?”远致喃喃自语,他突然站起身扔下童馨独自走出花园。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堵得厉害,他怕童馨看透他的心,那样的话,他就没有机会和这样的女孩交往下去。他选择逃离,逃离比面对面的相处更让他轻松。

童馨不明白远致为什么突然离去,看着远致踯躅的背影,她伤感,很难理解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心结?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起身小跑着追上前,跟在远致的身后。

远致局促不安地加快脚步,他只想逃,逃得远远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童馨好大的距离,他是在和一个有学问的女孩在说话,女孩的真诚、善良加重了他对自己的不满,让他对自己失望,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心存坏心思的坏人,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我们现在是朋友。”童馨很真诚,也很有耐心。

远致满脸通红,脱口道:“我,嗨!有些话说不得!”他内心的苦痛无法对女孩说出来,那些想借助偷盗恶人、坏人、贪官钱财来娶媳妇的想法怎么可能对童馨说?面对善良的童馨,他因为不善谎话而更加觉得压抑,心烦意燥。

“我也是从贫穷落后的县城来的,我知道每个人都有难处,能理解你。”

“我的心思我自己都不懂。”远致说着推门走进病房,门在远致的身后关上。

童馨怔在门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这个大男孩似乎在有意地回避她。这可怎么办呢?一个本该阳光的年轻人,内心却被苦痛折磨,她看到了,却无能为力。她莫名地心痛,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这会儿,童慧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到了童馨所在的大学校门口,她回转身看着不远处的睿海。她对眼前这位大叔感激涕零,如果没有大叔一路护送,她今天哪里还能如此从容地来见童馨?

睿海见童慧在大学校门口站住,也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童慧。心说,这女孩在这么好的大学读书,怎么也会招惹上一些乌七八糟的人?都是漂亮惹的祸!睿海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话,他记不清是在哪部电视剧里听到的,但是,放在眼前,却很真实地表达了红颜祸水是怎么回事。远致以后找的女孩可不能这样,他的媳妇应该成熟、稳重,漂不漂亮倒不是主要的。

童慧见睿海愣在那里,冲睿海做了个V字手势,然后转身边走边挥挥手走进大学校园内。这个大学东西南北四个门,那些歹徒上哪去找她?进到学校里,她一点都不担心,她已经想好,先给童馨一个见面的惊喜,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陪妹妹,如果童馨愿意,她还可以在妹妹的宿舍多待几天。

睿海看童慧走进大学,也小跑着跟了过了,正要跨进大门内,不料被一个门卫拦住了。他想解释,但是对方很礼貌地请他离开。睿海见进去无望,很不甘心地站在门外对着童慧的背影张望,直到童慧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一个弯道里他才得意地笑了起来。

睿海此刻心情大好,成功地阻止了女孩去医院看远致,少一次见面,远致就会少一次接触,少一分危险,远致受伤害的概率就会减少许多。这丫头鬼精鬼精,今天跟在屁股后面撵才把她赶走了,真是万幸。“跟我斗,你还真嫩了点!”睿海得意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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