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红Lancer一脚踹开了黑Saber。
但是,黑Saber似乎找到了打倒红Lancer的唯一方法。所以,黑Saber再次冲了过去!
两者剧烈冲突,火花像散落的生命一样迸发,两股巨大的力量彼此抗衡。
论彼此之间的距离,当然是一寸长一寸强的红Lancer有利,毕竟红Lancer手中的枪,长度夸张到光是枪身就超过一公尺。
但攻击范围大,就表示攻击速度缓慢。每突刺一回收枪,总是会有一些时间上的空档出现。
当然,红Lancer的枪术绝对不负他驰名天下的英雄迦尔纳之名。更何况他已经将他那用武技摧毁世界的武技完全解放了出来。
只不过是一介御主戈尔德,恐怕无法得知他在做什么吧。
然而承受他毫无空档、石墙般连续攻击的──可是低地国的勇者齐格飞。他的剑术早已超越人类领域,只见他抓准那些许空档,扎实地一步步缩短间距。
但即使是优秀剑士,也不代表就能理所当然挡下所有枪击,只靠优秀剑术绝对不可能完全承受已经足以毁灭世界的连枪。
尽管如此,黑Saber还是泰然地缩短著距离。这样的行为有勇无谋到就算Ruler应该知道与他相关的传说,都不禁想出声制止。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在死里求生──用说的当然简单,要实行却是一件天大难事,大部分的人都会直接落入死亡泥沼中。
黑Saber再次向前踏出扎实的一步。他以最小的动作驾驭大剑,拨开长枪连击。但只靠这样仍然赶不上枪的速度,好几下突刺直接命中他的要害,划开他的动脉、刺入他的眉心──理应如此。
“……!”
这可谓异样的光景逼得红Lancer立刻退后,拉开距离,以冰冷的目光瞥了黑Saber一眼。
“伤口很浅。”
其实不只一下,长枪前前后后总共刺中「黑」剑兵七十八次,每一下都分毫不差打在要害上──然而,剑兵却不当一回事地摆著架势。
他不是没有受伤,但伤势如此轻微这点很诡异。照理说,他就算手臂被戳烂、眼睛被挖空都不奇怪,至少红Lancer是打算击出如此威力而出招。
但是戈尔德的治疗魔术让黑Saber的伤势立刻复原,这就代表他的伤势轻微到可以立刻复原。
不可能,除非他其实化解了全部攻击。虽然难以置信,至少合理。但他承受了直击却只受到这点轻伤,这怎么可能……!
这是一件明明不可能,却实际发生了的事。既然如此,一定有理由,那个黑Saber一定有什么不会受重伤的理由。可能是「像我方阵营的Rider那样」受到诸神爱戴,或者是锻练得好,再不然──
“──噢,原来如此,总算弄懂了。”
红Lancer心中产生许久未曾有过的高昂情绪。噢,这个黑Saber果然跟“他”很像。
当然,黑Saber同样惊讶,他拥有的犯规级能力「恶龙血铠【Armor of Fafnir】」……这项技能重现了沐浴龙血的英灵齐格飞传说,可以让B级以下的攻击全数无效。再加上他的皮肤的防御力及高耐久,可以让他拥有举世无双的防御力。
换句话说,按正常来看──没有完全发动宝具,只是把枪当成一般兵器使用的这个状态下,应该无法伤及他分毫。
然而,红Lancer前前后后击出的七十八招,招招都给他带来损伤。虽然只是轻伤,是可以被御主的魔术立刻治愈的程度,但光是这项事实就可以让英雄齐格飞无比战栗。
也就是说,红Lancer的枪──拥有到达A级的物理攻击能力。当然,齐格飞知道那把枪本身毫无疑问是相当优秀的好货──可惜若只有这样,无法击出能贯穿龙身的攻击,还要搭配强大的臂力与卓越的技术,才能拥有这样的破坏力。
──太棒了。
黑Saber表面上保持跟之前一样的状态,但他容许自己表露喜悦。就连活著的时候都没机会跟这种程度的豪杰交手。当他打倒蹂躏村落的恶龙后,便因为拥有不死之躯而创造出无数传说──但那种会消磨魂魄的跨越死线感觉也早就跟著消逝了。
因为各种攻击都对他起不了作用,所以齐格飞只需要随意屠杀敌人就好──那不是斗争,甚至让他感觉是一种作业。
但这场战斗不是。
看,那是可以贯穿我龙血铠的魔枪;看,那是达到毁灭世界的技术。对方究竟创造了多少传说,跨越了多少苦难呢?
黑Saber光是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感慨;而眼前的红Lancer也与他相同。
两人保持沉默,彼此点点头──再次沉浸于战斗中。
挥下的长枪再次对准黑Saber。这里充满斗气、充满战意、充满杀气,也充满了钢铁意志。
黑Saber重新架好大剑,红Lancer以双手握住长枪。
尽管夜色已深,但两位稀世英雄带著像沐浴在爽朗宜人的阳光中那样清新爽快的态度──再次交剑。
戈尔德焦躁不已。达尼克他们当然正透过术士的千里眼魔术和使魔,观看著这边的光景吧。
明明两位从者已经开打,却没有下达任何指示,也没有以魔术支援──自己竟是愚蠢到只能眼巴巴被两位异样的压迫感弄得浑身僵直。
别闹了,这是圣杯大战,不就是两位从者互斗,双方御主一决雌雄的终极魔术对决吗?在哪?对方的御主在哪里?为何不现身,怕了是吗?别闹了,我要打倒你,我要杀了你。
“红方的御主,给我滚出来!魔术协会的臭走狗,我戈尔德?穆席克?千界树来当你的对手!你在观战吧?你应该在观战吧!”
没有回应,别说自己的从者了,连红Lancer跟Ruler都没看他一眼。
这种被丢下的感觉,唤醒戈尔德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耻辱与惭愧。
──得做些什么。
──得有力量做些什么。
──没错,那种力量就在手边。
戈尔德看了看右手背,那里的确有著身为御主的证明,以庞大魔力刻画出主人与使役者之间的连结……令咒。
没错,只要使用令咒,就可以轻易支配那位从者。不可以忘记,那个从者不是什么英雄,顶多是个傀儡。
怎么可以让从者作战,自己却无所事事袖手旁观呢?既然身为御主,就要以魔术本领和冷静的判断力取得此战的胜利啊。
但现阶段没有戈尔德出手的余地,他好歹还保有能判断这点的冷静程度。或许可以说,他只是被使役者之间的战斗震慑住了。
红Lancer卷起暴风,放出炮弹般的突刺。
黑Saber划开暴风,挥舞劈开黑暗的黄金大剑。
双方斩击如螺旋交缠、如火花一闪即逝,站在剑技与枪技顶点的两人彼此竞争霸者宝座。
以技巧的卓越程度来说,足以毁灭世界的红Lancer;以身体的强壮程度来说,则是黑Saber占据上风。尽管如此,两者的整体实力几乎不分轩轾,只要一个闪神,就可能被贯穿心脏,或者砍下头颅。
硬要找出优势的话,其实就在御主戈尔德的存在上。因为有他的治愈魔术,黑Saber得以随时治疗伤势;但红Lancer的自我修复能力也是非常了得。虽说御主不在场,但两者之间的联系应该非常牢固,供应给他的魔力量非比寻常。
敲响的金属撞击声已经即将破万。
迅速治愈的伤势也已过千。
后来,两者不约而同停下动作,且不是因为疲劳。身为稀世英雄的他们就算战上三昼夜也不会用尽体力,但时间不是他们所能控制,天空已经从一片漆黑渐渐转变成颜色较深的深蓝色。
没错,从他俩再次交手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彼此没有使用宝具──连解放真名的空档都抓不到。
“──这样打下去只会打到太阳升起。我虽然不介意,但你那边呢?看你的主人一副很厌烦的样子啊。”红Lancer对黑Saber说。
“……”
黑Saber.保持沉默收剑。戈尔德虽然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化为言语。两人迸发的斗气太过浓厚,他本能察觉那不是旁人可以插嘴的世界。
然后,被御主下令不得开口说话的黑Saber甩掉些许犹豫,竭尽全力开口说道:“希望……下次能……跟……阁下战个……痛快。”
这句话里面充满莫名的企盼,但红Lancer迦尔纳不知道。
他不知道英雄齐格飞炫丽的英雄事迹背后有些什么,尽管如此──大概多少感觉到这句话里面夹带的情绪吧,只见红Lancer微微点头,表示赞成黑Saber的说法。因为,那也是红Lancer心底的愿望。
这不像约定或者誓言那样重要,两人把对方看成必须诛杀的对象,也理解是必须一战的使役者,所以才有同样感受。
“──噢,我真幸运。黑Saber啊,我打从心底感谢我如此幸运,能在第一战与你交手。没想到,你竟然逼我使出完整的力量。”
这是红Lancer给予的无上赞赏,那里有著战士之间的羁绊。就好像「希望能打倒你的是我的剑、我的枪」那样,跟纯真少年一样的梦想。
“那么再会了,黑Saber啊。”
“……”
无言送别。红Lancer立刻灵体化消失,天空也渐渐染上即将迎向黎明的淡紫色。
戈尔德对黑Saber说:“怎么会……你怎么会被压制?”
黑Saber对戈尔德说:“对不起,御主。”
戈尔德问道:“对了。Saber,红Lancer叫什么名字?”
黑Saber摇了摇头,道:“不,我并不知道。”
戈尔德怒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已然把自己的真名告诉给对方了吗?”
“……御主,我……”
黑Saber开始犹豫了起来……
戈尔德怒道:“你……”
黑Saber很艰难的说道:“御主,红Lancer的真名是——”
Ruler看了一眼戈尔德与黑Saber,她知道黑Saber肯定不希望说出红Lancer的真名。
所以,Ruler在黑Saber说出红Lancer的真名前打断了他的话:“──打得漂亮,不愧是德国第一英雄。”
黑Saber点点头,回应Ruler的称赞。他很清楚,Ruler此举是为了不让黑Saber说出红Lancer的真名。
戈尔德虽然瞪了擅自开口讲话的黑Saber好一会儿,但他重新振作精神之后,开口对Ruler说:“Ruler啊,愿不愿意与我们同行呢?若你的任务是审判在托利法斯进行的圣杯大战,那么我认为在千界城堡逗留应该最理想──”
“不,这样无法保证公平。你不用担心,我的探查能力是一般从者的几十倍,不管在托利法斯的哪个地方开战,我都能立刻赶过去。”
Ruler冷冷地拒绝。这场圣杯大战本身就是两股势力互相对抗的前所未见状态,不管再怎么糊涂,都不可以跟其中一方有瓜葛──即使是做做样子也不行。
“……Saber,我们走。”戈尔德的声音明显压抑著不悦情绪,显而易见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控制Ruler,却因为红Lancer杀出而乱了套。就算想靠黑Saber的力量强行带走Ruler,时间也不够。戈尔德好歹是个魔术师,不至于愚蠢到让从者在大白天交手。
黑Saber说道:“是,御主。”
黑Saber化为光粒子消散了。
戈尔德带著灵体化的黑Saber背对Ruler,看他双肩微微颤抖,或许是出于耻辱吧。
这时的Ruler想起了自己载她到这里的老司机曾说过这里的附近出现了一条邪龙。
她连忙叫住戈尔德:“请等一下。”
戈尔德停了下来,问Ruler:“怎么了?您打算来我们这了?”
Ruler摇了下头,道:“不是这样的。”
“那您叫我停下做什么?”戈尔德询问Ruler。
当然,此时的黑Saber也解除了灵体化。
黑Saber问Ruler:“怎么了?Ruler?有事吗?”
Ruler对黑Saber他们说:“是这样的,我听说这附近出现了一条邪龙,我想借助你们的力量来打倒邪龙。”
黑Saber刚想答应,但戈尔德却制止了黑Saber的想法:“不用了。”
这时的黑Saber问他的御主:“御主,这是为什么?”
戈尔德对黑Saber说:“你傻啊?如果我们与那只邪龙对战的话,说不定会被对方观察。既然那条邪龙是在搞破坏。那么,红方一定会与其对战。而我们则是要趁机观察对手。顺便借那条邪龙来消耗红方的实力!”
听到戈尔德的理由后,黑Saber不禁感到压抑。
这时的Ruler对黑Saber他们说:“没关系的,那我就一个人去吧?”
黑Saber不禁说道:“对不起。”
然后黑Saber化为粒子消失了。
戈尔德对Ruler说:“对不起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然后,戈尔德带着黑Saber离开了。
他们离去后,裁决者重新审视两人造成的损伤痕迹。那些痕迹太随意、太没秩序、太没有方向性,足以证明这并非抱著想要破坏的恶意所做出的破坏行为,单纯只是战斗的余波罢了。没错,单纯的战斗余波导致高速公路路标一分为二,大地则像陨石坠落那样四处凹陷。而且,这整个地面都下陷了数十米。
Ruler心想,还好这里不是高架道路。因为一个不小心,高架道路就很可能无法支撑从者的踏步而崩毁。当然从者不会因为这样就丧命,重建高架道路却要花上许多时间,这会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总之,黑Saber和红Lancer的战斗以平手做收。两方都没有受到重创,也没有消耗大量魔力,是一场轻微的小对抗,只能算前哨战。
但只不过是前哨战就造成这般惨状。
战争会愈打愈激烈,也会有从者和御主脱序演出吧。自己──Ruler贞德?达尔克真的是为了监视他们才被召唤的吗?
她没办法斩钉截铁说不是,但也有种无法尽信的暧昧感觉。总之,体内有某种东西对她诉说,这场圣杯大战“不对劲”。
“……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吧,总之只能尽力了。”
Ruler握紧拳头,独自宣告。然后突然觉得太阳都要升起了,却还穿著铠甲的自己有些丢脸,急忙解除以魔力编织而成的铠甲,换回原本的便服。
在淡紫色的天空下,少女顺著道路往回走提起包,悠哉地走向托利法斯。
她的下一步目标,正是那条邪龙!
与此同时的红方阵营,四郎收到了红Lancer失败的信息。
四郎不禁说道:“看来,我小瞧了黑方了。”
这时的四郎问红Assassin:“Assassin,Berserker到哪里了?”
这时,众多红粒子汇聚成红Assassin,红Assassin对四郎说:“据说有了Archer与Rider的阻碍,Berserker的前进速度降了下来,但估计在过几天就会到托利法斯了。”
四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一个两米二左右的蓝白身影正在前往托利法斯。
然而,在他面前的是漫天箭雨!
那个家伙喊道:“来吧!你们这些独裁者,我可不怕你们!”
那个家伙正是红方的Berserker!
此时的红Berserker直接受到了那箭雨的正面攻击!
红Berserker喊道:“你们这群独裁者的走狗,给我闪开!”
红Berserker被众多的箭给盯在地上!
红Berserker笑道:“真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Berserker直接挣脱了出来,并再次前进!
红Berserker所谓的挣脱,就是不理盯在地上的箭,强行站起来。这时的红Berserker笑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红Berserker:斯巴达克斯!”
红Berserker再次前进了。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没想起,我都动用宝具了,结果还是挡不住Berserker。”
此时,另一个男声响起:“算了,过阵子让我和那Berserker对战吧,反正我还没有好好打过架呢!如果不分阵营的话我起码还可以好好打一场。但现在的阵营战,还小心谨慎,害得我连架都没打过。”
女声再次响起:“醒了,快点出发吧?我们都快跟丢Berserker了。”
男声响起:“知道了。”
……
红Lancer还在回去的路上,这时的他接到了四郎的通信:“Lancer,你的御主让我给你下令,让你去那邪龙那里等黑方的人或者Ruler,等黑方的人或者Ruler杀了那条邪龙的话,那你就趁他们疲惫的时候消灭他们。”
“……”,红Lancer思考了一阵子后,做出了回答:“我知道了。”
接着,红Lancer往另一个方向出发了。
……
与此同时,黑Saber正在与他的御主:戈尔德一同赶路。
这时的戈尔德对黑Saber说:“记住,不要去攻击那条邪龙,知道没有?”
黑Saber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在战争正式开打之前,主人和使役者们按照各自的想法,在千年城堡度过他们那非常短暂,只是一点小空档的闲暇时光。
黑Archer被召唤出来之后,替菲欧蕾推轮椅就变成他的工作。跟其他组相比,他俩之间的关系可说非常良好。菲欧蕾全面性地信赖红Archer,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几乎都与弓兵一同度过。
“请问是这个吗?”
“嗯,谢谢。”
菲欧蕾确认过红Archer递出的药水和药粉之后,一口气喝下它们。那些药可以缓和她无法行动的双腿带来的痛楚,类似一种镇痛剂。副作用会带来无法抗拒的强烈睡意,但菲欧蕾认为只要睡上一觉就可以解决,问题不大。
菲欧蕾一边等药物生效,突然想起她还没问使役者那个很重要的问题。
“……Archer,我想起我还没具体问过,你的愿望是什么?”
红Archer寄托在圣杯上的愿望,是菲欧蕾还没触及、对使役者来说恐怕最重要的事项。当然,她当初也想过要问,但那时红Archer只说了「是很微小、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愿望,之后应该有机会告诉你」带过话题。在这次召唤出来的从者中,应当最诚恳的他都这么说了,所以菲欧蕾也暂时不追究。但既然前哨战即将开打,她觉得这个部分还是该问清楚。
“希望圣杯帮忙实现的愿望啊……若说没有,的确是骗人的。”
红Archer面露些许难色,有些支吾其词。对黑方阵营来说,最该优先实现的,就是Lancer──弗拉德三世的愿望。当然,每个从者都各自有想实现的愿望,一定会暗中寻找机会,但大前提是必须打赢这场圣杯大战,因此首先应将注意力集中在与红方阵营的对抗上。
黑Archer应该是担心如果说出自身愿望,会不会引起内讧吧。菲欧蕾对他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担忧。
“你不用担心,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我身为你的御主,当然该以你的愿望为最优先吧?”菲欧蕾说道。
“……御主,谢谢你。另外,也希望你不要对我的愿望一笑置之。”黑Archer事前提醒菲欧蕾。
“这是当然。”菲欧蕾说道。
黑Archer有些羞赧地低头,道:“我的愿望很任性……我希望能取回寄放在神明那里的东西。”
“寄放在神明那里……该不会。”菲欧蕾疑惑的说道。
“嗯,我的愿望是希望普罗米修斯将我寄放的『不死』特性归还给我。”黑Archer说道。
菲欧蕾在执行召唤之前,理所当然彻底查阅过所有关于凯隆的传说。喀戎虽然留下许多传说,例如他不幸的身世与教导过许多英雄的事迹;但其中最有名的,应当就属他是如何化身为天上的射手座吧。
他不幸被大英雄海格力斯与半人马族人之间的斗争连累,海格力斯射出的九头蛇毒箭不小心射中了他的膝盖。
喀戎是不死之身,所以不会因此死亡。但长期苦于九头蛇毒煎熬的他,最后终于无法忍受,请求宙斯将自身的不死特性转嫁给普罗米修斯。宙斯心疼最终以这种方式得到安息的凯隆而让他升天,据说他就此化身为高挂天空的射手座。
“我并非觉得失去不死身很可惜,只是我的不死特性乃父母赠与我;放弃了这个特性,那我就等于是喀戎,又不是喀戎了。”黑Archer静静地低语对父母的敬爱之意。
“──可是Archer,你……”
菲欧蕾说到这里连忙住口,因为再说下去就等于侮辱对方。依照传说,喀戎是化身成马匹的父亲,大地与农耕之神克洛诺斯与女神母亲菲吕拉交媾后产下。但菲吕拉生下他之后,看到他上半身是人,下半身为马的模样却悲叹不已,最终变成一株菩提树。
也就是说,喀戎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情,而他本人想必比任何人都更理解这一点。
黑Archer带著沉稳的表情,像要贯穿菲欧蕾的眼眸般直直看著她。
“……确实,我没有受过父亲与母亲疼爱。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取回能证明我们血缘的象徵。”
这么说完后,他显得有些抱歉地继续说:“我不否认我的愿望充满私情私欲,说起来就算现在恢复了不死之身,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不过,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对喀戎来说,这还是他与父母之间的些许联系。
“Archer……我的愿望也充满了私利私欲,因为我想要那座圣杯,只是希望它能‘治好我的双腿’而已。”
菲欧蕾?弗尔韦吉?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腿不能动,这跟她的魔术回路有密切关连。她的魔术回路在双腿上,但从她一出生,魔术回路就发生突变,导致她的双腿完全丧失功能,有时候甚至会被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要说治疗方法当然有,不过必须摘除她身上所有魔术回路,这等于要她放弃魔术师生命。
菲欧蕾修习人体工学与降灵魔术,学会如何给派不上用场的双腿找出替代方案。降灵可以代替她无法动弹的双腿完成任务,使用扫把也可以在空中飞行。
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腿,同时她身为弗尔韦吉家的继承人,无法也不想舍弃魔术。
所以,她只能指望圣杯带来的奇迹。让魔术回路维持现状,并使双腿恢复功能。啊……多么奢侈的愿望啊。
黑Archer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因为不想牺牲任何一边,所以只能寄望奇迹发生。”
“是的……Archer,与你切身的愿望相比,我的愿望根本渺小不已,肤浅又丢人。”菲欧蕾说道。
“会吗?我能理解要魔术师抛弃魔术有多么沉重,也能理解以自己的双腿立于大地有多么愉快。这并不肤浅,你也无需因此感到羞耻。”黑Archer说道。
菲欧蕾心想「就是这样」才肤浅。她心里明白,当自己说出愿望的时候,黑Archer会安慰自己,也知道他会用这样的说法安慰自己。
当然,菲欧蕾没有说谎。她的确想要治好双腿,心里也认为这个愿望很奢侈。即使如此,她依然打算以魔术师身分取得万能愿望机圣杯、所以不需要软弱、引起他人同情的话语。
然而,她却以软弱……没自信、觉得自己的愿望很可耻的态度诉说,明明没必要这样做,这只是与生俱来的体质。为了避开成为中心焦点而表现得谦虚且戒慎恐惧,且她从不觉得这种虚伪假装很可耻──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弓兵,谢谢你。”
菲欧蕾红著脸说。嗯,希望获得称赞,而且不要别人,要来自这位黑Archer对自己的称赞。希望他伸手摸摸头,希望他在耳边低语慰问。然而,菲欧蕾也觉得总会下意识表现出引人同情态度的自己非常可憎。
真的,非常肤浅──
尽管如此,黑Archer的一番话还是令她露出微笑。菲欧蕾怀著这种与恋情和爱意不同,有些清纯又有些扭曲的情意,缓缓闭上双眼。
“Archer,看样子药物生效了,我先睡一会儿,你可以自由行动。”
“御主,我明白了。”
黑Archer轻巧地不发出任何声音,退出了菲欧蕾的房间。
考列斯?弗尔韦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其实不想参加什么圣杯战争,说得更直接点,他根本不想当什么魔术师。他喜欢魔术。亲手掌握科学无法解释的没道理现象,这种快感不是其他事物所能比拟。
但是即使如此,他并不想把一辈子都奉献给魔术。毕竟魔术师虽是人类,但变得不是人类,都是些「非人哉」的家伙们。确实,现在不像中世纪那样,可以为了钻研魔术而一口气残杀好几千人,可也只是因为不想让魔术暴露于普世之下。
魔术师是跟所谓人情、温柔等好听话相去甚远的求道者。这就是魔术师的本质──而考列斯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考列斯被要求学习魔术的理由其实很过分,因为他要当姐姐菲欧蕾的备胎,就只是这样的存在。说起来,考列斯自己也乐意接纳这点。要背负一整族的命运太沉重,但学学魔术倒是轻松得多。
时光飞逝,菲欧蕾成为弗尔韦吉家当主,等她看到千界树一族族长的位子时,考列斯也开始摸索其他道路。要当一个没有任何成就的魔术师终老一生,还是去追求不一样的人生呢?
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来的,就是这场圣杯大战。当初,考列斯只被任命支援菲欧蕾,但他一造访罗马尼亚,令咒便跟著浮现。
这么一来也没什么好说,就算其他熟练魔术师的嫉妒眼神让他不便发表意见,但他也不得不以御主的身分参加这场圣杯大战。
很幸运的,他马上就从菲欧蕾的知己自由魔术师手中买下“弗兰肯斯坦的设计图”,是可用来当作触媒的圣遗物。
顺利完成召唤,同时藉由人工生命体供应魔力,以及她本身的宝具可以辅助供应魔力两种方式,解决使役Berserker时影响最大的消耗大量魔力问题。
眼前的问题只剩下一个。
她,真的很强吗?
塞蕾妮可这个魔术师身上的死亡气息实在太过浓厚,就算可以用香水清洗身体消除气味,也带不走“死亡”本身的气息。
她出生于比较古老的黑魔术世家艾斯寇尔。因为中世纪吹起猎杀女巫风潮,逼得这一家不得不从西欧逃到西伯利亚,也因此丧失了魔术基础,逐渐步上衰亡一途。
对愈来愈衰退的一族来说,塞蕾妮可是许久未曾诞下的新生儿。把一辈子人生都用在穷极黑魔术的老太婆们非常溺爱塞蕾妮可,并彻底教导她黑魔术。
黑魔术因其术式的特性,要求一定程度的天分,主要看能否毫不犹豫地生祭祭品。如果需要尽量折磨,就必须不被他们的恳求迷惑。
她被教导要伪装自己的外在,控制自己的内在。如果变成沉醉其中就无法成为黑魔术师。
如果需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这样。塞蕾妮可的确是个优秀的黑魔术师,每当献出活祭品时,她都能以钢铁般的理性控制感情,执行各式各样的黑魔仪式。
没错,她真的非常彻底地压抑了情感,控制住伤害他人与虐待他人时的感情。这些感情对黑魔术师来说,是实在太过危险的要素。
因此,不是魔术师时的塞蕾妮可就会彻底释放她那些多到满出来的情欲,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她共处一夜之后还活下来。
以咒杀为业,来去魔术师和玩魔术者之间界线的存在,不染血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就是名叫塞蕾妮可?艾斯寇尔·尤格多米雷尼亚的怪物(女人)。
塞蕾妮可之所以只有疼爱自己的从者黑Rider就能了事,理由在于绝对性的力量差异。对方可是英灵,并不是以暴力对待就能使之屈服的存在。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身为魔术师的她还是理解在圣杯大战有个结果之前,必须让黑Rider发挥最大的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