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御主会最先确认的,当然就是自己召唤的从者相关资料。御主必须在熟知从者的能力状态下思考如何应付战局,安排对策。
狮子劫虽然可以看到眼前这个骑士的基础参数,作为英灵特质的既有技能和宝具资料却被遮盖,完全读不出来。
红之Saber思考了一会后,道:“肯定是我头上的头盔导致的。”这时,他的头盔被解开了,并到了他的铠甲之上。
看到“她”露出来的面孔,狮子劫张开的嘴合不起来。
“女人……吗……?”狮子劫不禁说道。
不,也可能是少年。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狮子劫没有发现,因为太出乎意料而不禁吐露的低语似乎立刻惹毛了她。
“不准再说第二次。”红之Saber说道。
“你刚说什么?”蕴含杀气、冷漠到极限的低语让狮子劫也回过神。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就会无法克制自己。”红之Saber以炯炯有神的双眼表现杀意。狮子劫的本能告诉自己,看样子她是认真的。
“抱歉,我道歉,我不会再说第二次。”狮子劫举起双手老实地赔罪。红之Saber的脸虽然气得皱在一起,但好像因此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深呼吸一口气,以略微不悦的表情嘀咕。
“我原谅你。然后你记好了,别再提起这个话题。”红之Saber说道。
狮子劫疑惑的说道:“OK。所以说,你的真名到底是啥──”
“嗯?御主,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触媒,但应该本来就是锁定我召唤的吧?所以我不用说真名──”红之Saber如此说道。
“噢,呃,触媒是这个。”狮子劫避开正慢慢解除的魔法阵,并将触媒扔给她。红之Saber抓下触媒,一脸疑惑地看着它。
“这是啥?”红之Saber疑惑地问道。
“你们那票骑士使用的圆桌。”狮子劫回答了红Saber的问题。
红之Saber原本已经平复的情绪急速降到谷底。她咂了嘴,毫不犹豫地用手中的剑把那个──想必不会再出现第二块的圣遗物砍了。
“喂。”狮子劫叫道
红之Saber如字面所述,用护脚把砍成粉碎的东西踏烂。
“可恨!没想到我竟是透过这种东西召唤出来的!”红之Saber愤怒的说道。
那表情很明显是打从心底憎恨、厌恶圆桌。狮子劫觉得事有蹊跷,圆桌对骑士们来说应该是议论风发的场所,虽然最后圆桌骑士们彼此分崩离析、对立,但这应该也不是出于他们的本意。如果说,她真的这么憎恨圆桌本身──
狮子劫猛地推测出她的真名。如果有憎恨圆桌的骑士,那就是对骑士王明确抱着反叛意志的唯一一个骑士。
“Saber,你的真名该不会是‘莫德雷德’吧?”
狮子劫的问题让红之Saber稍稍绷起脸,大概是觉得刚刚的反应让狮子劫推敲出自己的真面目这点有些丢脸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以坚毅的态度回答:“没错,我就是不列巅的亚瑟王之子,莫德雷德。”
听到了红之Saber的肯定之后,狮子劫不禁问红之Saber:“为什么你讨厌圆桌啊?”
红之Saber说道:“我不是讨厌,而是厌恶。为什么父王不肯将王位传承给我?我明明是拥有了他的体格的最优秀的圆桌骑士。可是,他,他不肯相信我的才能!为什么?为什么?”
红之Saber疯狂的踩着已经成为了粉末的圆桌碎片。
“所以你不是反叛了吗?”狮子劫疑惑道。
狮子劫的指论让红之Saber的脸立刻泛红起来,红之Saber说道:“嗯,没错,我确实反叛了。那个王直到最后都没有认可我的能力,不论剑技、执政手腕,我都跟王同等──不,我应该超越了王。但那个王只因为我的出身,就抗拒我继承王位。”
那冷淡的声音绝非因为她不再激昂,而且相反,足以让她全身颤抖的愤怒与憎恨就潜藏在她体内。
她的出身──据说莫德雷德是亚瑟王与其亲姐姐莫歌丝之间产下的**私生子,这点实在太过致命。
红之Saber接着说道:“所以我以反叛的方式终结一切,让那个王知道其治世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按照传说,确实是莫德雷德把亚瑟王逼上了死路。即使被圣枪贯穿,莫德雷德还是给了亚瑟王致命一撃。
濒死的亚瑟王打算把圣剑归还到湖里而前往妖精乡【阿瓦隆】,而莫德雷德则在卡姆兰之丘丧命,流传后世的只有反叛骑士的恶名。
听了红之Saber的话后,狮子劫略微思考了一会之后,道:“嗯,这么说来,Saber,你的愿望是成为王吗?”
对被否定王位继承权的莫德雷德来说,成为王想必是希望利用圣杯的力量实现的愿望。但莫德雷德却以傲慢的口气回应狮子劫的问题:“不,不对,我没意思靠圣杯的力量成为王。就算这样当上王,父王也一定不会认同我。御主啊,我的愿望是想挑战选王之剑,只有这样。”
“选王之剑,就是亚瑟王从石头里面拔出来的那把石中剑吗?」
红之Saber点点头。没错,亚瑟王因为在少年时期成功拔出国内所有大力士都挑战失败的那把石中剑,而获得了成为王的资格。
如果莫德雷德也可以拔出那把剑,就代表她确实被认定为拥有成为王的资格。但是,她的愿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这时的狮子劫疑惑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红之Saber说道。
狮子劫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圣杯实现了你的愿望,但你却拔不出来怎么办?”
没错,既然是挑战选定之剑,当然有拔不出来的可能性,毕竟是挫败了全国男人的剑。就算是继承亚瑟王血脉的莫德雷德,也不一定就能成功拔出。
红之Saber说道:“御主,你这问题很蠢。我不可能拔不出来!”
红之Saber抬头挺胸如此断言。从她的声音里传来的压迫感确实带著足以为王的气魄,她说不定真的可以轻易拔出那把剑。
“那么御主,事不宜迟,快给我指示吧。该干掉的敌人在哪?”红之Saber迫不及待的说道。
狮子劫稍稍安抚了一下以雀跃的声音询问的红之Saber:“你没听说‘欲速则不成’这句成语吗?”
“关我屁事,我可是为了砍爆十六个敌人而被召唤出来的耶。”红之Saber告诉狮子劫。
看来圣杯有给她关于此次圣杯大战的基本知识。
狮子劫说道:“是这样没错,但我们还不清楚敌对的七人是怎样的对手。”
从天空传来的小小振翅声让两人抬起头,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树梢。无法看出任何情绪的鸟类特有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接著吐掉口中衔著的纸张后,鸽子彷佛完成任务般飞走了。狮子劫捡起纸,红之Saber也兴致盎然地看了过来。
红之Saber问狮子劫:“这是使魔吗?”
狮子劫回答红之Saber的问题:“似乎是,说现在想立刻见我们。”
红之Saber问道:“是谁啊?御主。”
狮子劫说道:“跟我们利害关系一致的一群人。”
狮子劫一把捏烂只写着“明天早上九点 锡吉什瓦拉 山上教会”的纸条。
……
既壮观又壮丽,既**又凛然。形容这幅光景的话语,就算堆叠一百种赞美的形容词也不足够吧。
此时的黑之Saber、黑之Lancer、黑之Archer、黑之Rider、黑之Caster与黑之Berserker六名从者都聚集在一起。
在圣杯战争开打的状况下,两位以上的从者存在于同一空间的情形并不多见。不管是结为同盟或展开战斗,顶多只会同时出现两到三位,而且通常彼此会认定对方随时可能开始厮杀而戒备着。
他们接受新的圣杯战争──圣杯大战的状况,很爽快地允诺共同作战。
看着如此之多的英雄,黑之Saber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黑之Rider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说道:“Saber,你笑了。”
黑之Lancer咳嗽了几下,道:“Rider,给我安静点。”
黑之Archer说道:“Rider。”
受到二人的训斥后,黑之Rider只好说道:“好吧。”
黑之Lancer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看着黑之Saber等人。黑之Lancer不禁说道:“今日可以看见这么多的英雄,是我Lancer的荣幸!”
这时的黑之Rider对其他黑方从者说道:“那么,大家,把自己的真名告诉给其他人吧!”
然后,黑之Rider说道:“我就是Rider,是查理曼十二勇士之一的阿斯托尔福!”
阿斯托尔福,法国英雄史诗中描绘的骑士。英格兰王的儿子,查理曼十二勇士之一。虽然有着举世无双的俊貌,却极端的轻举妄动,甚至被说成他的理性早已蒸发。喜爱冒险而且出没于各地,常被卷进麻烦制造麻烦。从来没有想过要干坏事,尽管他为所欲为,却不会踩进去最糟的事态。头饰令人错看成是个公主,他本人说“为了平息我伤心盟友奥兰多(Orlando)的疯狂,这是不可抗力,也是友情的证明呢”。
这时,黑之Archer说道:“我就是黑之Archer,喀戎。”
喀戎,希腊神话中半人马族首屈一指的贤者,也是赫拉克勒斯和阿喀琉斯等许多大英雄的导师。他是在时空的创造与破坏之神克洛诺斯和女神菲吕拉之间诞生的完全的神灵,但生前由于误中许德拉毒箭,为了摆脱苦痛而舍弃了不死性,随之也失去了完全的神性,成为了足以被召唤作英灵的存在。
看到黑之Archer是第一个配合自己的,黑Rider立刻握住了黑Archer的头,充满感谢的说道:“太谢谢你了。喀戎,请多指教。”
听到黑之Rider直接称呼真名,达尼克训斥道:“Rider,不可以直称真名,要以职阶来称呼。”
黑之Rider无奈地摸了摸头,道:“我知道了。”
这时的黑之Rider看向了黑之Caster,并对他说道:“Caster,你的真名是?”
黑之Caster告诉之黑Rider:“我就是黑方Caster,阿维斯布隆。”
阿维斯布隆,全名为所罗门·伊本·盖比鲁勒,是十一世纪的哲学家、诗人、与「卡巴拉」魔术的开创者。又有犹太人的柏拉图的异名。或许不用提醒,但他跟使役七十二魔神的大卫之子所罗门完全没有关系。因为怕会和所罗门王搞混而使用了「阿维斯布隆」这样的名称。
这时的黑之Rider看向了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从者,道:“你应该就是Berserker吧。那,你的真名是什么啊?”
“……”黑之Berserker并没有说话。她摇摇头,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黑之Rider无奈道:“噢,抱歉抱歉,你没办法说话就没辙了呢。呃──她的御主是谁啊?”
黑之Rider看了御主们一圈,发现对自己的视线产生反应的考列斯。
黑之Rider问考列斯:“欸,那边的主人,她的真名是什么?”
“啊,呃,那个──”突然被黑之Rider逼近的考列斯慌张地想著要怎么应对,但他八成是抗拒不了黑之Rider那简直是望穿秋水的注视眼光,小声地说出黑之Berserker的真名:“弗兰肯斯坦。”
“原来如此。那么,弗兰……不对,Berserker,请多指教喽。”
黑之Berserker对于自己的真名泄漏一事发出略显不满的低吟声。
弗兰肯斯坦,由维克托·弗兰肯斯坦所创造的人工生命体。作为与亚当相对的夏娃被制造出来,可是在喜怒哀乐等感情表现方面存在缺陷,被判断为失败之作。
维克托最初是以将亚当和夏娃——这对原初的伴侣创造出来作为目标。不过与《圣经》相反,他想到了先创造出夏娃,然后让夏娃生下亚当这一计划。可惜应该作为计划关键的夏娃——以尸体拼接而成的人工生命体却是失败之作。
她无法顺利地控制、关联各种感情。她毫不犹豫地将野狗残杀,将内脏当做礼物送出的凶暴行为使维克托感到恐惧,最后弃她而去。但是,被抛下的弗兰肯斯坦的知性和情绪,在与这个世界的接触之中得到了磨练,最后终于对弃她而去的维克托产生了愤怒的感情。面对执拗地追逐到南极的她,身心疲惫的维克托最后选择了死亡。
这时的黑之Rider将目光投向了除了黑之Lancer最后一个没有报出真名的从者。
毫无疑问,他就是黑方的中坚力量:Saber。
“……我叫……”
黑之Saber犹豫了一会,刚准备说出他的真名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黑之Saber的话语。
“等下,Saber,你不能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在黑之Saber说出真名之前,他的御主:戈尔德就制止了他。戈尔德宣言般告知包含达尼克在内的所有人。
谒见厅瞬间骚动起来,塞蕾妮可用冰冷的声音询问:“公开真名是事先讨论好并决定的事项吧?到这时候才反悔,实在太令人不愉快了。”
“当时的我还没获得触媒。”戈尔德一边说一边宝贝地抱著盒子,似乎连触媒是什么都打算彻底隐瞒。
菲欧蕾询问戈尔德:“戈尔德叔叔,隐瞒真名真的这么重要吗?”
戈尔德一脸严肃地点头回应菲欧蕾的问题:“泄漏我的从者真名会造成致命性的影响,所以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对从者来说,真名是必须尽量隐瞒的情报。毕竟不管是多么声名远播的英雄,最终大多以惨死结束生命。
泄漏真名就等于把导致自己死亡这项致命的弱点暴露出来。
如果是被下毒杀害,那只要想办法下毒就好;如果是被箭射死,那朝他射箭便可;如果特定部位是弱点,那专打该点就好。
就算找不出足以致命的弱点,但像是拥有龙因子的英雄就不擅长面对屠龙武器;就算没办法这么刚好持有这类武器,只要将情报泄漏给其他主人,就很有可能被针对性地安排对策。
当然,也有即使泄漏真名也毫无影响的英灵。骑兵阿斯托尔福就是典型的例子。
达尼克瞥了黑之Lancer一眼,黑之Lancer带著爽朗的笑容对达尼克点点头。当然,身为达尼克从者的黑之Lancer已经知道戈尔德召唤的黑之Saber是什么人。因此,以严厉闻名的王才会一副不在意小事的态度点头应允:“好,就破例准许你们。”
听到族长达尼克这番话,戈尔德露出满足的笑容:“王啊,在此诚挚地感谢您。那么我们先失陪了。”
挺直背脊的戈尔德带着黑之Saber,堂而皇之地离开谒见厅。看着他们离去的塞蕾妮可不满地嘀咕:“不过就是召唤出Saber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
戈尔德是过去在炼金术上曾与艾因兹贝伦家齐名的穆席克家继承人。说起来,穆席克家之所以纳入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就是因为身为魔术师的血脉已经衰退。
对过去的名门来说,纳入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想必相当屈辱吧。戈尔德从小就被父母教导穆席克家是多么优秀的炼金术大师。到了三十六岁还无法区别梦想与现实,只有过去“曾是”名门的自尊培养得非常优秀。
在穆席克家纳入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之后,第一个出生的小孩戈尔德是久违诞生的一级魔术师这点,大概也大大加强了他们之于血统认知上的尊严吧。
说起来,他确实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他是在此次圣杯战争中提议采用几乎等于犯规的干涉系统方式──也就是分割魔力管道,并将之实现的人。
不管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有多优秀,召唤从者、提供魔力给他们就是一项麻烦的限制。光是不会受到这个限制就能大大缩减实力差距,更何况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因为坐拥丰厚的魔力,甚至可以让使役者随意滥用宝具。戈尔德的功劳绝对不容忽视……甚至大到不得不容忍他傲慢的态度。
戈尔德意气风发地回到房里,再次与黑之Saber面对面。黑之Saber壮丽又威风凛凛的身影,让戈尔德不禁看得出神。虽然戈尔德几乎百分之百确定,但为了保险中的保险起见,于是问道:“Saber,回答我一件事。你的真名是齐格飞没错吧?”
黑之Saber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齐格飞,奥丁的后裔,尼德兰的王子。”
得到肯定的点头回应,戈尔德的欢喜之情达到顶点。
齐格飞是德国的国民级大英雄。在许多传说中分别有不同形象,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英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与歌剧《尼伯龙根指环》身为低地国王子的他完成许多冒险,最后甚至得到屠龙者的称号。
直到他在全身唯一的弱点──背部承受哈根的一剑为止,他在任何战争之中都从未吃过败仗,就这样丧命了。
他的手中握有尼伯龙根的圣剑巴尔蒙克,并用这把剑斩杀邪龙法夫纳被邪龙之血溅满全身并吃下了龙心的他,因此变成刀枪不入之躯。
但如此尊贵的勇者身上却带著一个致命的弱点──在龙血溅满全身之际,一片菩提树叶偶然落在他的背部,因此被盖住而没有染血的部分。这里毫无疑问就是齐格飞的必死弱点。
戈尔德烦恼了起来。虽然获得最强力的几个从者值得高兴,但跟齐格飞背部弱点有关的传说也是人尽皆知。这太过致命又太过明显的弱点,究竟有没有办法隐瞒到最后呢?
为此,戈尔德不禁说道:“Saber,从现在开始,除了使用宝具以外你都不要说话。只有我允许的时候,你才可以开口。”
戈尔德先以让黑之Saber闭嘴的方式尽可能减少泄漏真名的机会。他展示了一下手背上的令咒,强调这个命令必须严格执行。但他的眼中透露些许畏惧,真的能用这么高傲的姿态对待那位大英雄吗──这么做真的会被允许吗?
另一方面,戈尔德心中那种“反正就是从者罢了”的既定观念仍挥之不去。他们只是因为有了自已“御主”才得以生存的过客罢了。
有些紧张的时间在房间流逝。
“……我知道了。除非你下命。不然,我是不会说话的。”齐格飞点了点头并同意了戈尔德的命令。
戈尔德不禁大喜过望。这代表他接受了戈尔德下达的命令。齐格飞不仅是王族,也曾以一军将领的身分留下几则传说。但他同时是个不断被他人拜托、受他人请求的英雄。
收到命令不准说话,且这项命令确实有其缘由的话,那他不会有意见。只要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无论什么样的命令他都不觉得痛苦,也愿意执行。
如果这时候就算御主使用了令咒,齐格飞也坚定地反对到底,那么之后的命运或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齐格飞身为从者Saber,选择了服从;戈尔德也认为自己身为御主而让从者屈服于自己之下。
到后来,两人之间的认知偏差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另一方面,在谒见厅里,主人和使役者之间开始彼此交流。
菲欧蕾伸出了手,对黑之Archer说道:“我是你的御主,请叫我菲欧蕾,多多指教。”
黑之Archer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住菲欧蕾伸出的手:“谢谢你,菲欧蕾。身为你的从者,我会好好表现,不辱喀戎之名。”
菲欧蕾困惑地不发一语,看着黑之Archer的脸,道:“你真的是喀戎呢。虽然我理解这点──”
“但有些难以置信吗?”
听到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黑之Archer这么说,菲欧蕾微微点了点头。
“这很合理。因为正常来说,我应该要以非人姿态被召唤出来。”黑之Archer说道。
喀戎毕竟是教导过以海克力斯为首的许多大英雄的半人马族第一贤者。
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马身的他以大地与农耕之神克洛诺斯为父、女神菲吕拉为母,是货真价实的神灵存在。但是,他不小心被九头蛇的毒箭射中,为了逃避中毒的痛苦,舍弃了不死之身,因此丧失原有的完整神性,变成可以作为英灵被召唤出的对象。
当然,以原有的半人马姿态也可以作为使役者接受召唤。但是──
“但是,要是被看到我那个模样,就几乎可以确定我的真名了。请你谅解。”
看到半人半马的外型,应该不会有人不去联想到半人马;而说到有名的半人马英雄,也会第一个想到喀戎;再加上手上握着弓箭,就更不用怀疑了。毕竟喀戎可是高挂空中的射手座的原型英灵。
因此,喀戎在接受召唤的时候才会以人型示人,代价是一部分的参数能力降低,但并不会影响到弓术。
“嗯,我当然明白。”菲欧蕾连忙点头。没错,确实他的外表是个神色稳重的青年,除了服装打扮带有古风,完全没有能让人猜出他是大贤者喀戎的因素。
但是直接与他面对面的菲欧蕾现在光是不要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就已经用尽了全力。他身上的气息简直像广大深邃的森林,清新冷冽的空气深深包围著渺小的自己──
“当然,纯粹以话语请求你信任我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我是Archer,请务必到战场上欣赏我的弓术,我必定会证明我足以匹配你。”黑之Archer说道。
“好的。Archer,我会期待。”
菲欧蕾羞赧地点点头,跟黑之Archer一起离开了谒见厅。
“Berserker,我们也走吧。你要灵体化,懂吗?”考列斯对黑Berserker说道。
“啊啊……呜呜……”
黑Berserker同意考列斯般低声沉吟,化为一阵粒子消失了。
考列斯擦擦汗,呼出一口安心的气。看来召唤对他造成不少消耗,果然佛尔韦奇家的才能全都跑到姐姐菲欧蕾的身上去了啊。
很遗憾的是,因为考列斯身为主人的合适度偏低,再加上他召唤出来的黑之Berserker……也就是人工生命体弗兰肯斯坦属于比较接近现代的传说,所以即使用上狂化咒文加强能力,参数层面上也没什么突出之处。话虽如此,她真正的价值在于独特的技能。
说穿了,达尼克并不期望考列斯和黑之Berserker能有什么表现。Berserker在战斗时原本就不受控制,只会疯狂地战,直到自己死亡为止。如果借由令咒善加利用,可以在战场上极尽破坏之能事,并且有机会在混乱之中打倒众多敌将。达尼克认为自己要好好抓出使用这招的时机。
考列斯憔悴地离开谒见厅。
“Rider,我带你了解一下这座城堡。”
塞蕾妮可这番话让黑之Rider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喔,你知道吗?我啊,不是很想灵体化呢──”
“没关系。这样的话,就帮你准备一个房间吧。”
“真的吗?哎呀,我真幸运,碰到一个明理的主人!”
黑之Rider像跳舞一样转圈,举高双手欢呼,纯真地为自己能实现愿望而高兴。
黑之Rider介意的点在于若他持续实体化将会对主人造成魔力负担吧。尽管有圣杯支援,但要让神秘持续具现化,还是会带来相当程度的负担。
更重要的点在于,除了战斗之外,从者就算维持灵体状态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这说穿了只是主人这方面的想法。从者之中也有因自己重获新生而高兴,毫不在意会对主人造成负担,希望能持续实体化的人。
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存在。如果御主塞蕾妮可允许──应该说就算不允许──他想立刻冲出城堡,到城镇上玩个痛快。
查里曼大帝十二勇士之中,阿斯托尔福是屈指可数的美青年,性格开朗快活,甚至传说他根本没有理性。看到他实际的模样除了意外,也能了解所谓传说多少都会扭曲真相。阿斯托尔福可爱的外表充分落在御主塞蕾妮可的喜好范围内。
而罗歇则是对自己的从者:黑之Caster说道:“老师,我们也走吧?”
黑之Caster点了点头,道:“好吧。”
就这样,这里就只剩下了达尼克与他的从者,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了。
弗拉德三世,曾经是在罗马尼亚称霸的王,其在罗马尼亚的知名度可以匹敌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与英格兰的亚瑟王,为了活用这份高知名度,他被视为战略的中枢。他虽是罗马尼亚的保卫者,不过他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却是“德古拉”。
达尼克说道:“王。接下来,应该就差Assaddin:开膛手杰克了吧。”
除了在场的六位从者与黑之Assassin外,另外九名从者均已经被召唤出来了。而他们的目的,正是给魔术师协会捣乱。
十六名从者,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已经算得上是多员集齐了。然而,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之中,仅仅只是一个阵营而已。
在「冬木的」圣杯战争系统下,一向很难撑到最后的Berserker、Caster、Assassin等职阶也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举例来说,由罗歇先行召唤出来的黑之Caster已经著手生产超过一千尊魔像。分成小型、中型、大型的各种魔像正殷切期盼上战场的时刻到来。
当然,它们无法对抗从者,但要绊住对方则绰绰有余,而且在面对术士或刺客这种不擅长近身战斗的从者时,说不定还有机会以小吃大【Giant Killing】。
这时的黑之Lancer问达尼克:“达尼克,你知道孤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吗?”
达尼克虽然一看就明白枪兵脸上微微带着愉快的笑容,但他还是刻意反问:“不,我这样渺小的魔术师,就算再怎么深思熟虑也无法追上号称『小龙公』的您的想法吧。”
黑之Lancer突然不悦地瞥了达尼克一眼,道:“达尼克,若服从变成盲从,表示你只有这点程度。尊称孤为领主的你是孤的御主,孤是从者,这个部分无可否认。”
做得太过火了啊──达尼克在心里咂嘴。话虽如此,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过去曾是支配这罗马尼亚的一国之君。就算是远离尘世,可以面不改色做出丧尽人伦之事的魔术师,也不会吝啬于表达敬意。
当然,是因为有令咒这个绝对性的上下区分才能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是因为手握危急时可以勒住对方的项圈,达尼克才愿意展现自己的忠诚。
“达尼克,孤花了半辈子从土耳其手中保住了这个国家。虽然身为一个王,孤能做的都做尽了,但还是有不足之处。”黑之Lancer说道。
“那是什么呢?”
“‘人’,足以托付大军的将领不够。孤把一切都花费在作战并获胜上面;换句话说,除此之外就什么也做不到。但孤并非无能啊,只是单纯地──”
“时间跟人力,两样都不够。”
达尼克的话让黑之Lancer满足地点点头。
“然后孤终于获得无可替代的‘人’了。十五位英灵,而且其中的剑兵──居然是齐格飞。在孤所知范围内,他可是最棒的勇者!”
除了戈尔德之外,只有达尼克和枪兵知道黑之Saber是何方神圣。戈尔德的触媒是染血的菩提树叶,虽说大概是靠着过往友好的爱因兹贝伦的关系拿到,但没想到竟然可以获得这样的圣遗物,运气可不是普通地好。
黑之Lancer接着说道:“不只是Saber,希腊的大贤者喀戎、查里曼大帝十二勇士之一阿斯托尔福、弗兰肯斯坦博士疯狂的产物狂战士,还有Caster阿维斯布隆。虽然个性古怪扭曲,但那个男人造出的士兵【魔像】可是无上的战力。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强大到让我满意的从者。”
达尼克说道:“他们都是您的属下、您的将领。”
“嗯,真遗憾。要是有他们,孤就不会被幽禁在那座城堡里了。”黑Lancer感叹道。
一四六二年,匈牙利国王马加什认定弗拉德三世协助鄂图曼帝国而将之逮捕,并监禁了十二年。
为国而战的功绩全部蒙羞,等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当成渴求鲜血的凶神恶煞流传于世,简直无比屈辱。
“但这也是如梦似幻的遥远过往,孤必须思考的是现在,孤那染血的可悲名号。”
“请放心,只要打倒总共十六位从者,万能愿望机大圣杯就会启动想必能够实现您的愿望。”
恢复自己的名声,是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的愿望。他想洗刷已经传遍世界的吸血鬼德古拉的污名。
他并不打算否定自己走过的路。尽管度过与土耳其交战却被监禁这么多年的不幸时光,但他只认为这就是人生。然而,自己的名字却在与自己毫无关连的情况下蒙羞,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这耻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