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艾方知道自己不是栗山的对手

如今黄原原可是不比从前了，堂堂的一村之长还掌管着洼庄矿的财政大权。矿上的翻斗车和提升机的隆隆声黑明昼夜地惊叫的村民睡不着觉，村街上的大车小辆排着队在等待装货。

“原原现在就一直在矿上停留，很少在家吃中午饭了”。黄茹玉见栗山来到她家有好几次了都没有碰见黄原原，他以前可是低估了这个栗山，风言风语地听村上人说栗山这坏那坏，于是她才让栗山帮她治治那个荒妹。可在她眼里这个栗山远远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他有礼有节的很是讨人喜欢。

“他工作忙，那我就再来吧，反正我这段时间就在村里，有的是时间。”栗山附和道，没有显出一点着急的样子。

黄茹玉很感激栗山在那日帮她解了围，崔发的耍老千她可是知道的，要是那日被那个刘青山给搅合了，她还能在洼庄呆下去吗？ 但她不知道栗山也是为了自己。

栗山这回是不计划走了，他早已听说有的地方开黑窑的事，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要不让上面知道。

洼庄遍地都是窑圪筒，煤层也浅，找几个人，置备一些盛煤的箩筐、辘轳、掀子、铁锹就行，货上来就能走，不会剩下让人发现。

他找黄原原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好歹他是村主任，按以前的关系他知道黄原原不会不帮她，他知道腌菜缸是从那开始发的，不是他让黄原原当上村主任，现在很可能他还在做那种骗人的小把戏。

坐在黄原原家的栗山尽管是在找黄原原，可黄茹玉这个枕头风也是太关键了，她要愿意帮你做事有时候比老爷们还来得快来得稳，再说栗山这个醋意也犯了，没想到这黄原原的老婆也是这么漂亮，他一生中心里想着就是这样的女人，可就是不会属于他。

黄茹玉在街上做丢骰子的揽家不完全是为了几个钱，她是无所事事找个乐事做，看着一个个输输赢赢的玩客出的那各种各样的洋相，她就百般的满意。

一天上午，黄茹玉忽然接到栗山给她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说今天上面要到洼庄抓赌，要她注意着点。

黄茹玉知道这丢骰子跟麻将赌博一样，抓住了一样受罚，严重了还要拷你上派出所写检查蹲拘留。于是她半信半疑地整天没有出摊，待到晚西就听说街上几个丢骰子场合出事了，那些玩客将手包在头上，地上的钱全部让派出所收走了，最后连身上的钱也一分没剩下，还全部坐小车来派出所，第二天才都放回来。

第二天黄茹玉也给栗山回了一条短信，说谢谢了栗山哥，要不这回可要丢人了，还会给原原的脸上抹黑。然后又回一条：栗山哥可是神通广大呀，这消息也能提前知道。

栗山收到黄茹玉的短信就回复说：镇上派出所和上面公安局都有我几个关系不错的，也是透漏了这么一条信息，具体是真是假我也弄不请，总想着提醒你一下，小心无大错。

栗山几句阅阅贴贴的话把黄茹玉的心都给俘虏了，她以为从跟着父亲在市里到跟着黄原原来洼庄，这栗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让她上心的男人。

那天上面来村上抓赌，黄原原晚上就听说了，黄原原还埋怨派出所所长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给他个信息，现在黄原原可不比从前了，矿上的生意好做了，不像当初刚刚上任时还在发愁贷款赊设备起步的事，工人工资到月底开不了，还得以煤炭顶工资。没想到不到二年这形势就来了个突变，出来的煤炭还运不到煤场上就直接从坑口拉走了。每天票房的收入如流水，晚上还得用麻袋往镇上银行里送，累的黄原原是白天晚上闲不下来，光是迎接上面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就够他忙的了。

镇上派出所现在也不敢得罪这个粗气腾腾有钱的村主任了，早知道洼庄村街上摆有好几个赌博场，有时候排个民警去惊动惊动也就了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是人家县上公安局接到的举报，就没有经过镇上派出所”。

县上怎么知道的呢？可偏偏他的老婆黄茹玉那天正好没有出摊子。晚上回到家黄原原就问黄茹玉，黄茹玉就原原本本地给他说了，还说多亏人家栗山事先提醒了一下。

提起栗山他就想起那个瘦猴崔发来村上赌博“玩猴”的事，偏偏那几天就让那个前几年经他手亲自诈骗了一千元钱的“乡下人”发现了，也是多亏这个栗山给解了围，要不真要让这个“乡下人”认出他来可就坏事了。那天他黄原原就在街上正巧发现了这个“乡下人”在闹事，原来还在他的矿上上班。

这事要是发生在前几年，他黄原原根本不会在乎，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他是一位堂堂正正的村主任了，而且自从他担任了这个村主任，好事是一个接一个地来，在镇上是年年受表彰，时时受重视，他都觉得他跟前几年的黄原原几乎是判若两人了。

一种隐隐的不详之感在刺激着他黄原原的神经，联系到那个瘦猴崔发和县上忽然来村上抓赌的事，而且这两件事都跟这个栗山有关，难道这是偶然的吗？栗山是个什么人他黄原原还不了解？就他来村上跟栗堂人夺标和竞选主任这两件事，他黄原原是深深地领略了栗山的本事的。

再联想起栗山三番五次来家里找他，只是提出他要在村西山偷偷挖煤的事，既然是你栗山偷偷干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个村主任知道呢？不用说这也是强迫要让我保护你吧！栗山，你来了，村上就没好事了。

因为瘦猴出现的事，黄原原再三给黄茹玉说不要再街上玩那个骰子了，一旦让上面给抓住，他这个村主任就脸上无光了。黄茹玉也说道：“不玩了不玩了，要不是栗山哥，那次就给丢人了。”黄茹玉说的丢人不单是上面来抓赌，主要是怕黄原原被那个“乡下人”刘青山给认出来。

“什么栗山哥，你到叫的亲近。”

“不是栗山哥吗？人家比咱们大，一个称呼吗。”黄茹玉不理解黄原原的意思。 “再说人家也真的帮了咱的大忙了。”

“屁！”

艾方那天晚上回家碰到那盘“录像带”的事，就连夜回到公司，一连几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样一个东西要是流放到那个黑市场对荒妹该是个什么样的影响啊，她艾方又该如何面对荒妹呢？

艾方必须得再回一趟家了，她要制止栗山继续做这件事，否则的话她就要去告他，让他坐牢。

栗山知道艾方会来的，那天晚上他一觉醒来那盘录像带没有了，他知道是艾方拿走的。他本想用那盘录像带赚一笔钱的，黑市上现在正兴这个东西，录像带不是他亲手做的，他才不怕连累到他身上。

没想到这盘录像带让黄炳看了，黄炳就追查这带子是谁制作的，追来追去还是追到了栗山身上。对于一盘这样的带子是没什么稀罕的，黄炳跟栗山是见的多了。使栗山不明白的是这次黄炳对这盘录像带为什么那样生气，还问栗山这带子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越看越像这带子是我的女儿黄茹玉，你是怎么搞得？”黄炳还真的是生气了，使劲一摔就把手里的那盘录像带给摔碎了。

下来，栗山就问瘦猴崔发，崔发一看也是吓了一跳，说这还真是老板的女儿黄茹玉。栗山没有见过黄茹玉，他想这一定是黄茹玉跟荒妹长的很像了，他敢一万个保证这个跟黄茹玉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这样，这盘录像带就不是黄茹玉也不能卖了。

栗山还真想去村上见见这个黄茹玉，看看到底跟荒妹长的是怎样的像。崔发说他有空带他去见见黄茹玉。栗山说：“我们就是一个村的，迟早要见上的。”

因为这件事，黄炳跟栗山的关系不怎么贴切了，虽然栗山不在乎，可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你说不是人家黄茹玉，可老板说就是，这也不能对证啊，那不全露馅了？

艾方来到家，刚踏进门就冲着栗山生气，还高声叫喊要去告他。栗山还在气头上，冲艾方就是一巴掌，还说：“你还告，你领着她来的，老子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是谁？就是你一手搞的，这是违法的事。”艾方哭着个脸道。

“那你就去告吧，看看谁能弄住谁。反正老子也不在场。”

艾方知道自己不是栗山的对手，再说她跟小张的事他也知道，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来让他知道知道她对这件事可是太在意的，也能让他收敛一点。

荒妹对那个无中生有的彩信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即使艾方三番五次地给她解释给她打气宽心，在她面前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知道这又是有人故意在害他，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要实实在在地抓住机会赚钱了，两个女儿都上高中了，让她们成才才是她的愿望，也是她奋斗的目标。

历史的现实是不一样的，一个时代随着一个时代的变化而改变，刮什么样的风就要下什么样的雨，雨是随风而瓢泼的。她在高中的时候，虽然上大学是一个青年人的梦想，可农村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也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在那里也是大有作为的，那时，他们的主要人生目标是树立一个远大的革命理想。可现在不同了，考大学深造成为了学生们天经地义的事情，物质生活的金钱欲占据了人们的头脑。

这就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时代，但也是一个自我克制的时代。拖延和懒惰不可能给自己创造财富，只有行动才能使今天具有现实意义。拖延来自恐惧，要想克服恐惧，必须毫不犹豫起而行动，惟其如此，心中的慌乱才会得以平定。今天的事情不能留给明天，立刻行动，立刻行动……从今往后，我要每时每刻重复这句话，立刻行动，立刻行动，否则我将会在失败、不幸、夜不成眠的日子中死亡。我要给自己发布命令，我要时刻服从自己的命令：“成功不是等待”，如果我一时迟疑，成功将会投入别人的怀抱，永远弃我而去，此时此地，我现在就付诸行动……

自我克制自我激励的时代让每个人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也使那些贪图享受碌碌无为的人走向堕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