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压在身下的女子也起了身,没有丝毫慌乱,对着嫪毐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嫪毐见此,便不慌不忙理了衣裳,出了宫殿。
女子不慌不忙整理着衣着,摞了摞头发,虽已经是中年,但脸上仍见俏丽模样。她望着男子,道:“不为,今日怎想到来找我?”女子转眼打量着男子手中的黑猫,又道“这是哪里来的猫?”
吕不韦面上依旧阴沉,却是坐在了一旁的桌前,松手把骨狸放在了桌上。
骨狸被放下,竟然还不慌不忙的坐在桌上舔舐起毛发。它可是王上的宠物,谁敢把它怎么样啊。
吕不韦道:“刚才经过御花园逮到的。听闻宫女说这是王上最近养的,觉有趣,便带来了。”
女子惊奇道:“是吗?我在这宫中,竟然是不知政儿何时养了只猫。”女子上前来,摸了摸骨狸,十分欢悦。
骨狸耸背,心道,谁让你摸了呀。
吕不韦忽的一拍桌,吓得女子收回了手。他怒道:“你整日在这后宫中荒淫无度!怎会知?想我之前就不该送嫪毐到你宫中来,你现在如此这般,可还有一国之母的样子?大白日的,也不怕被人望见!”
眼前的女子,便是赵太后,嬴政的生母。
赵太后见吕不韦如此气愤,便贴到吕不韦身前去,撒娇道:“莫气莫气了,赵儿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了。再说了,这兮宜宫守卫深严,谁会望见,谁又敢来望呢?”
吕不韦虽然还是气愤,却也是缓和了下神情。
骨狸望着这两人,不明所以,也不知两人说着什么,觉着没趣。跳下了桌子,跑出了门去。
只有身后的赵太后喊道:“它跑了诶....”
“跑便跑了,定也是认路的。”
吕不韦不说两句便出了兮宜宫,便跟门外的嫪毐打了个照面。他衣裳已经整理整齐,恭敬站在门边。
吕不韦冷声道:“现下嫪公公好生风光,前几月才被太后追封了个长信候,吾倒忘记了祝贺了嫪公公了。”
嫪毐对着吕不韦客气道:“这还是要谢过相国大人的赏识,若是没有相国大人,杂家也不会有今日。”虽是客客气气,语气之中却是遮不住的得意。
吕不韦鼻孔出气,神情不悦。他也不想多言,便转身离去。随从跟在身后。
吕不韦实是养虎为患,现如今嫪毐深受太后赏识,他的势力已经逐渐发展成了能与吕不韦抗衡的势力。两人现如今已经像是秦国左右天秤两端,拥有着不相上下的筹码。
--------
又到了饭点时间,骨狸兴高采烈向着秦川宫跑去。吃饱喝足后,骨狸便躺在了寝宫的床上,打量起了嬴政还在用膳的嬴政,嬴政正在夹着菜,动作优雅,神情冷淡。
这几日,自己好像都没见他笑过。骨狸想着。莫非都没有让他开心的事情吗?
骨狸跳上桌,对着嬴政喵喵叫起来,蹭了蹭嬴政的身子。
看在这几日自己过得这么好的面子上,便逗他开心一下吧。
嬴政似乎不领情,放下了筷子,把骨狸拍开。
切,不知好歹。虽是这样想,骨狸还是识相走开。
嬴政起身出了门,都未有望骨狸一眼。
骨狸心中竟然冒出一股失落。
天色渐晚,嬴政都还未回寝宫,骨狸十分无聊,在寝宫内跑来跑去捣乱,一会拨弄书桌上的东西,一会跑去软塌上磨爪子。
过了良久,它觉累了,便跑到了床上睡去。
迷糊睁眼,天微凉,嬴政睡在自己一旁,依旧俊俏的脸庞,映着窗外的光,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他闭着双眼,皱着眉。
这个人怎么练睡觉都皱着眉啊,骨狸伸手去,摸上了嬴政的眉毛,自己见到的自己的手却是细嫩的皮肤。
自己何时变回了人形?骨狸一惊。
她赶忙收回手,却是为时已晚。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手臂。
骨狸抬眼,嬴政正在睁眼望着她。
嬴政这时思绪也是混乱的,睡梦中觉有人碰触自己,警觉睁眼,见到的又是那个女子。如同第一次见一般,没穿衣裳。竟然如此赤.裸。裸躺在自己身旁。
嬴政冷声道:“来人。”
骨狸一惊,也顾不了什么了,慌乱化为黑猫,越窗逃走。
王宫四处出动侍卫,王上说是捉一只黑猫。众人都十分疑惑。
黑猫在宫中躲躲藏藏,想找个机会开溜。
突然骨狸闻到了肉香,她停下了步子咽了咽口水,也不管什么一个飞身就向那香味处而去。
骨狸简直是馋肉馋昏了头,这个时刻竟然还想着吃。她向着那肉香处而去,竟是远远的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墨砚!
黑猫飞跃到了他身边,以为是墨砚带着肉来看她,黑猫欢喜道:“肉呢肉呢?”
墨砚痞痞一笑,骂道:“傻子,是幻香。引你过来的。”
忽有人影向这边而来,墨砚一把抱起黑猫,飞跃而去。
飞跃中,黑猫责骂道:“你怎么把我丢在这了!还不来救我!!”
墨砚鄙视了黑猫一眼,道:“若不是你酒醉乱跑哪来的这么多事。”
黑猫不依不饶道:“若不是你带我来着王宫哪来这么多事!”
“是了是了,我的错。可我还想着你已经死在这宫里了。竟是没被宫中侍卫杀了?”墨砚嬉笑,又是问道。
“你可小瞧我了,我在宫中过得十分舒坦呢!”
墨砚挑眉一脸不信。“那你今日怎么躲躲藏藏的,我若不是看见了王宫有异动,也没有机会进宫中来。”
“我....”黑猫一时间语塞。
墨砚虽是带着骨狸,却依旧是轻松躲过了守卫,跃出了王宫。
--------
舒雅居内。
一间雅间中,一个女子吃相极其不雅的抓起桌上的肉便往嘴里塞。边上一阴美男子拿着筷子,望着桌上一片狼藉,不知如何下嘴。
他终是忍不了了,对着女子道:“你到了凡间多久了,怎么还不会用筷子。”
骨狸抬眼,她已经化为了人形,身上也换上了一身素色的衣裙。她手还不停往嘴里塞着肉,一脸不解,不知墨砚这话何意。但是看着那个王上吃饭时,也确实是用这“筷子”夹菜。
墨砚望着骨狸神情,无奈抚了抚额。后把自己手中的筷子递给骨狸,道:“来,你来学学。”
骨狸嘴中塞着一嘴肉,不接,口齿不清道:“学什么,我这样挺好的啊。”
“是吗?”墨砚望着骨狸一嘴肉与一脸油。还是把筷子扔到了骨狸面前,一个响指,桌上的菜肴已是不见。他道:“不学会不许吃肉。若是不想被当成异类在凡间好好生活,就得学会怎么像人一样生活。”
这话说着蛮有道理的,可她依旧不依。
骨狸皱眉,望向墨砚,不开心道:“可是王宫中的那个王上,都看见我化为原形了。他也是定把我当异类了。”
“什么?”墨砚一惊。“它可是这秦国王上,他看见了你这妖邪之物,现在一定到处命人捉拿你吧,你可惨了。”
骨狸抬眼,慌忙道:“那可怎么办呀。”
墨砚思绪一番,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帮你找个藏身之处。”
“好吧...”骨狸应声,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墨砚,你可知那秦王叫什么名字?”
“嬴姓,名政。”墨砚答道。
“嗯,不过你为何问这个?
“没,没什么。就问问。”那么那块玉佩便是刻了他的名字吧。骨狸转念便全是嬴政那冷厉的眼神。连骨狸也不知,此时自己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份悸动。
她晃了晃头。问道:“去王宫那天,你可拿了我腰间的玉佩?”
墨砚打了打骨狸的头,道:“你想什么呢,我虽然是不富裕,我自然也不会去偷你个小姑娘的东西了。”
骨狸揉了揉脑袋,气鼓鼓道:“没有便没有吧,怎么能打人呢。”
那么那块玉佩到哪去了呢?
忽而从雅间门外传来两句说话声。
“这不是墨砚的声音吗?”一个男子的声音。
“呵,许是你听错了,大早上的,他许是在睡懒觉,哪会来这舒雅居。”一个女子的声音,口中全是媚调。
“不会的,我明明听见的。”男子又道。
墨砚闻声定神,拉着骨狸,便从窗户跃下。
绿拓推开雅间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石璇道:“你看吧,都说了是你听错了。你许是几天没见他,想他了吧。”石璇拍了拍绿拓肩膀,道:“走吧,还是找猫妖要紧。”
绿拓挠挠头,疑惑嘟囔道:“没有呀,我真听见了。”
舒雅居中一间精美雅间内,一个女子一身火红罗裙侧躺在一张软塌上,她长相可谓天姿绝色,一双摄魂眼中透着几丝媚色,红唇妖艳,美得无可挑剔。房间里熏香烟雾缭绕,几盆妖艳红梅立于屋内,似是带着奇异的香味。
一黑衣女子推开了房间门,上前行礼道:“无相大人。”
那绝色女子闻声眼波似亮了些,有些急切道:“可是有了魔君什么消息?”
那黑衣女子犹豫了片刻,些许难过道:“未有。”
绝色女子眼波似片刻就黯淡了下来。
三百年了,各处都寻了个遍,却还是寻他不得。这舒雅居开了也有些日子了,有利的消息实在太少太少,她似乎都快要绝望了。
他的魔君之位,他的魔界,他都不要了吗,这三百年来,他片刻也不想要回来吗,就让自己见他一面也好。
绝美女子蹙眉,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
黑衣女子犹豫着又道:“现在魔界……”
绝美女子蹙眉更深,道:“魔界有何事?”
“流潜护法在魔界闹得不可开交,说是现魔君不在,应另立魔君,说无相大人您乘着魔君不在,美名是暂管魔界,却是霸着实权,想要独吞了魔界之主之位。”
绝美女子冷哼一声,道:“让他闹,现在魔界事太少,魔界众徒整日清闲,还不如多些事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