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至此处,中原世事变幻,往来无常,我们必须返观一下,以此来探知此部《乱世英魂》的来龙去脉。如今已是乱世之际的大梁开平元年907年,六月中下旬。
书接前言——在“5、悲喜交加,是喜是哀愁?”这一章节的末尾说到:大梁开平元年907年五月间,弘农王杨渥以鄂岳观察使刘存为西南面都招讨使,岳州刺史陈知新为岳州团练使,庐州观察使刘威为应援使,别将许玄应为监军,领兵三万去攻打楚。楚王马殷对此很恐惧,静江军使杨定真却道贺说:“我军胜矣。”马殷问其故,定真说:“夫战惧则胜,骄则败。今淮南兵直趋吾城,是骄而轻敌之状;而王有惧色,由此我知道我军必胜。”于是马殷命令在城都指挥使秦彦晖领水军三万顺江而下,水军副指挥使黄璠帅战舰三百条屯驻浏阳口,准备大战刘存。
时至六月,刘存大军遭遇大雨,引兵退至越堤北,楚将在城都指挥使秦彦晖率军追击。在数战不利的情况下,刘存乃送马殷书信诈降。彦晖派人向楚王马殷报告说:“此中有诈,不可接受。”
等到刘存与秦彦晖列水对阵,刘存在船上遥呼道:“彦晖!杀投降者是不祥之兆,你难道不为后代子孙考虑么?”彦晖高声答道:“贼寇侵犯我境而不还击,那才是不顾及子孙!”于是击鼓而进。刘存见状,率军潜逃。水军副都指挥使黄璠从浏阳领兵在江面堵截,与彦晖合兵一处,大破刘存军,活捉刘存和岳州刺史岳州团练使陈知新,杀死偏将百余人、士卒万人,收获战舰八百艘。庐州观察使兼应援使刘威率余众逃归,彦晖很快攻克岳州。马殷命人为刘存和陈知新松绑,劝其归降。这两人都骂道:“大丈夫以死报效主公,岂能为贼寇做事?”马殷遂将这二人斩首。没想到吧,这两位将官死得还很壮烈哩。
别将监军许应玄,乃是弘农王杨渥的心腹,常常干预政事。张颢、徐温因其败归,收而斩之。
楚王马殷派遣兵马会合吉州刺史彭玕攻洪州,没有攻克。
康怀贞领兵至潞州,晋昭义节度使李嗣昭、副使李嗣弼闭城拒守。怀贞昼夜夹攻,半月不克,乃筑垒穿蚰蜒堑而守之,断绝其内外。晋王李克用以蕃、汉都指挥使周德威为行营都指挥使,帅马军都指挥使李嗣本、马步都虞侯李存璋、先锋指挥使史建瑭、铁林都指挥使安元信、横冲指挥使李嗣源、骑将安金全去救潞州。此中,李嗣弼乃是李克修之子;李嗣本,本姓张;史建瑭,是史敬思之子;安金全,乃代北之人。
晋兵攻泽州,梁帝朱温派遣左神勇军使范居实领兵救驾。
是月甲寅日,梁帝以平卢节度使韩建守司徒、同平章事。
武贞节度使雷彦恭会合楚兵攻江陵,荆南节度使高季昌引兵驻公安,断绝其粮道。结果雷彦恭战败,楚军亦逃走,荆南之地暂得安宁。至于后事如何,请看“53、雷劈山洪”一章之末。
此间,梁帝朱温再派“天皇秘使”加紧秘密行动。
……
话说耶无害走出大雁塔,猛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转身一望,正是他——
“哈!哈!哈!不是我是谁?连你师傅我、你都差点听不出来,你是不是已把我忘了?”
“不!不!岂敢!岂敢!徒儿终生不会忘记曹老师傅的教诲,我更不会将恩师忘掉!我只是对恩师的到来感到很突然,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
“突然?!”曹吕庄象是有点吃惊,但他又立刻笑道,“我却一点出没感到突然,而是料到这是必然!”
“必然?!”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象是被曹吕庄的神秘坦然闹得有点莫名其妙,禁不住问道,“这话是从何说起?”
“哈!哈!哈!”曹吕庄依旧乐呵呵地笑道,“我聪明的徒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我看到你拴在此处的小毛驴,不会想到你就在附近?”
“噢——原来如此!”耶无害不觉失态,恍然大悟,说道,“我倒差点将这一关节忘记,我真是疏忽大意!”
“你何止是疏忽大意!简直是满不在意!”曹吕庄似怒非怒,冲耶无害嚷道,“我在家中给你留下一张纸文,约你在六月六于小雁塔下相见,可如今已是时过三日,你非但没有去小雁塔却到了这大雁塔。还要我来亲自寻你,真是难为我这个做师傅的。”
“可是……”耶无害感觉很委屈地解释道,“我在你家里根本没看到什么纸文!”
“什么?!没看见!”曹吕庄终于吃惊地说道,“我将它放在正堂的八仙桌上,你一进门就可望见,怎么会不见?”
“师傅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见到你给我留下的纸文。而且当时我特别查看过正堂的八仙桌,并没见到什么物品。……”
“嗯!你不用说了,我想一定是被另外一个人拿去!”曹吕庄极有把握地推测道。
“另外一个人?!……”耶无害暗自思忖着,他的脑海里即刻闪现出一个个的人物……
这时,只听曹吕庄继续问道:“徒儿,你好好想一想,当时你开门进院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正堂的门窗有没有被撬的痕迹?”
“我记得很清楚!”耶无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大院之门和正堂的门窗完好无损,我进院门的前后也没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我只是在临行前先后见过我的姐姐和石小梅。”
“噢……”曹吕庄沉思了片刻,又摇摇头说道,“她们都是你的亲近之人,断然与这张纸文毫无瓜葛!只怕这张纸文如果落在陈剑南手里,那可就坏了你我的大事!”
其实事情果然早已如此发生,曹吕庄此时最担心忧虑的这张纸文恰好让那三公子耶无害的同窗陈剑南意外盗取至走,以致曹吕庄这一时的疏忽大意酿竟成他日后的杀身之祸,更给耶无害留下了冤家祸根和一世的悲楚遗憾。但是,曹吕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日后的事情竟会因为“一纸空文”而落得如此惨重并且祸及他人。
至于这张纸文何时落于陈剑南之手,细心的读者便会从前文所叙之事中略知一二。不知各位是否还能记起,在“飞天神龙”耶金风带着欧阳青风和黄世英两兄弟离开荆州路过江阳镇曹家私塾之时,所遇见的那位越墙而过的白衣束发年少公子,此人便是号称“金扇公子”的左丞相之子陈剑南。你道这陈剑南在曹吕庄的院里堂内做了些什么?其实这已不言而喻,更何况这陈剑南的行迹和他身外的披挂早已引起“飞天神龙”、“铁扇公子”和“卷地风”的怀疑,而且“卷地风”黄世英当时便猜测出那位白衣公子在曹家院落之中肯定盗取过物品。所以事到如今,才真相大白,曹吕庄在家中本意留给耶无害的片言纸文,结果却阴错阳差,让心胸狭窄、居身高傲的“金扇公子”陈剑南意外劫获而走。
此时此景,三公子耶无害返思着他曾蒙受陈剑南的百般刁难和陷害,他的内心简直似如针扎火烧。他恼恨,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心术不正、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同窗;他恼恨,就是这位衣冠楚楚的陈剑南盗走而且毁坏掉他的心爱之物“万宝玉”,这可是他家祖传的无价之宝,丢了它,似如丢了性命之根。然而心爱之物丢了可以再去寻找,可他的“万宝玉”已被陈剑南化为齑粉,他又如何能寻找得回来?他早已为此事而心碎肠断,自从他看到陈剑南将他心爱之物的“玉粉”扬扬挥洒落地之时,他好象已是心灰意冷;事后又经过一夜的风风雨雨,耶无害料想他的“玉粉”已飘然不知去向。但是,他明知此事难求,却依然立志要寻找回他的“万宝玉”,哪怕是寻找到天涯海角、茫茫天边,他也在所无怨。那只当:他意已随玉粉去,何须大地处处求。但愿仰天观星月,天上人间依风流。
然而,深受是非真假蒙蔽的三公子耶无害却不知道,他的“万宝玉”依然在陈剑南的手里完好无损!他更难以知道,他这股执着之劲却换取日后的“一箭双雕”。如若将话再讲明白些,这“一箭”便是耶无害执着不懈的精神;那“双雕”,就是指他所要寻找的自认为已无处可寻的“万宝玉”竟然是一只在“万花公主”程圆圆手里,另一只却还在“金扇公子”陈剑南手里,而且这“双雕”在以后的日子里却一一被他遇到。这正如后人所评价的一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人心天意,常相随,自会玉体换金身。
话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惦量着曹吕庄所说的话,他终于断定说道:“我想这张纸文一定被陈剑南盗走。不知师傅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曹吕庄听了徒儿的问声,深感内疚地说道:“其实上面只有片言几语,就是约你在六月六于小雁塔相见;另外我还告诫你陈剑南是位心术不正之小人,让你不可亲近此人。如若去京路上遇见他。则应远而避之,切不可与之同道。”
耶无害闻听师傅曾经给自己所留下的谆谆告诫,他真感到有些懊悔。他懊悔自己竟晚到一步让那可恶的陈剑南捷足先登,他懊悔自己未能及早地看清陈剑南此人的本质,他更懊悔自己未能及时地躲避开陈剑南给他设下的圈套,懊悔自己的“防犯之心”几乎不足以自保!但是,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他是不愿将自己所受陈剑南的肆意刁难和陷害告知师傅;他宁愿自己独自忍受,也不愿别人替他担忧,更不愿曹师傅为自己出气而去找那陈剑南理论;因为耶无害心里知道,那样做非但全然无益于事,反而会使矛盾更加激化、事情闹得更糟!
所以,三公子耶无害微微一笑,说道:“师傅不必担心,我与陈剑南毕竟曾经是同窗,料想他不会对我存有害心。万事以和为贵,即使从前有仇亦能如此,大可不必结下冤仇大恨,我也不一定要远避此人。更何况,我还想和他交个知心朋友!”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曹吕庄惊恐地连连摆手说道,“此人不可与之为友!徒儿你一定要避而远之、远而避之,切不可与狼蛇为友。有道是‘人心险恶深不可测’,徒儿理应多一点防人之心,而决不可掉以轻心以致招惹麻烦。”
此时耶无害看到师傅惊恐而又着急的神情,他真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但是他为了表明自己的个性,他还是坚持说道:“为了整治人心,就不能怕与魔鬼、与敌人打交道。必要之时,也是最终目的,敌人和魔鬼都可以成为朋友!”
曹吕庄看着徒儿那大志若愚的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别无办法,他只好叹口气说道:“没想到徒儿心胸如此宽阔,实在难得!你有壮志在胸,为师我心中自然高兴。如若他日徒儿得志,为师我虽在黄泉也心满意足了。不过,我在此还要给你提处醒,对事事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好。”
“师傅之言,徒儿一定铭记在心。我知道应该怎样与这些魔鬼和敌人打交道,至少我明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
“徒儿!你不必说了!”曹吕庄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与你谈儒,你却来说道,可千万别走火入魔!我看你还是随我去一个应该去的地方!”
曹吕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三公子耶无害见此情形,便牵着小毛驴随曹师傅一道行去……
“师傅这是要带我去哪?”耶无害边走边思索着,可他此时看着曹师傅沉思的面孔,他只好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只听曹吕庄边走边说道。
此时,耶无害听到师傅的反问,心中正中下怀,便急忙顺藤摸瓜地问道:“徒儿实在不知,请师傅明点。”
“去丞相府!”
“去丞相府?!”耶无害简直吃惊极了,这对他来说应是高不可攀的是非之地,那丞相府岂能是他们师徒两人介入之地?况且师傅要带他去那里究竟有何事?……
“怎么?徒儿你不相信?”曹吕庄瞅着耶无害的眼神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与右丞相王文远有多年故交。我特意领你去见我的故友,就是借这机会,你可将你的诗文呈献与他。让丞相鉴赏一番你的才学,日后也有助于你的京城殿试!”
“莫非师傅是想借此让我向达官显贵递交行卷和温卷以博得他们的好评?”耶无害显然已激愤,他觉得以自己的才学必能闯过这大试一关,何必走这“攀门递文”一出子呢?
“怎么?徒儿你不乐意去?”曹吕庄淡淡地说道,“告诉你,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世间潮流即是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必固执!师傅全是为了你好,你必须随我去一趟。”
耶无害听得曹师傅冷峻的语气,未敢多言,便只好默默跟随在后。
他们绕过曲曲巷巷,又走过几道十字街口。这时,他们已来到一条直通丞相府和西市的“沙堤”。说起这“沙堤”,此乃是若大的京城之内最好的一条道路;其余的街道虽宽,但全都是土路。每逢大雨之后,长安城内道路泥泞不堪,连上朝都得停止,唯一可走的,就是这条连结着东西两市、左右丞相府和皇城的一段铺有沙子的“沙堤”之路。
此时此景,曹吕庄和耶无害师徒二人步履在这“沙堤”之上,心中不由荡起阵阵轻松和豪迈的意境,就连他们二人的步伐在这“沙堤”之上变幻得也犹如行云流水、蝶蜂恋花……
其实,在这“沙堤”之上,为其功名利禄而来的艺人、才子何止他们师徒两位?自古及至今天的现在,不知有多少名人才子在此停留、在此穿行,他们也曾跌倒又爬起来过,也曾在此富贵荣华而又失魂落魄过;当然他们之中也有在这长安道上“碌碌无为”以及“名落孙山”的学士才子,其中的悲欢离合自然是历历难数。虽然曹吕庄师徒二人也清楚他们的前前后后已有许多进京赶考的才子在忙碌着考前工作,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其中许多的文人才子是付出多大的艰辛才踏上今天的长安之道;他们也不知道又将会有多少的文人才士重演那失魂落第的凄惨场面,而其中一位来自江南吉安的才子张旭,就是这场由当权者操纵的风波与迷雾中惨遭其害的人物之一;他们更不知道,在这熙熙攘攘的长安大道之中,竟行走着“黑白文武”之道上的特大杀人魔王!
然而,虽然这条光明而又险恶的仕途之道上,曾经不知埋藏过多少可怜之白骨,但是,无论是为功名利禄,还是怀有远大报负的人物依旧还是如潮起潮落地接踵而至。这也无怪,在这乱唐之末过后三百年之久的元朝里,有位叫陈草庵的曲作家对此作出了辛辣而又高度的论道,名曰《叹世》。
但是,处在这荒乱年代之中的曹吕庄师徒及众多的文武之士,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陈草庵的这首流传千古的《叹世》之作!更不知道他究竟发出了什么叹世的哀怨。
若有人问及这陈草庵的《叹世》如何,那么各位请看,这是一首多么发人深思的曲调——
晨鸡初叫,昏鸦争嗓,哪个不去红尘闹。
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
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的确如上所言,在这长安道的“沙堤”之上无日不行将着前来把“红尘闹”的“文武才商”。但是,他们又能有几人摆脱这迷雾和枷锁,又能有几人看破这“滚滚红尘”而得以超凡越俗?在芸芸众生里,又有哪个肯愿丢弃这“红尘”而归“山林”?纵然他们今少明老、人亦憔悴了,却依旧甘愿把“红尘闹”!这实在是令人难以厚非的人间世事,但是,至少他们的行径后人会为之褒贬各有,也许会有人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人这常情、天之正理!因为这世界毕竟还是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然而,如今踏上“沙堤”意欲闹红尘的士人们,满怀壮志,哪里知道他们的命运竟会是如此的悲惨?而且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为了生命,为了功名而奔波劳碌的往事,竟被描摩在后世这如此意味深长的曲调里。
不言而喻,明白之人是会看出,这故事主人公之一的三公子耶无害及其儒学之师曹吕庄也依然汇融在这随波逐流的行列里;但是,又有谁知道,这波浊流里究竟逝去了多少文才子,又有谁知道这浊流里淘尽了多少人间世事和恩恩怨怨,又有谁知道在这流淌不息的浊流里,究竟能有几人“横枪立马”顶立而站?
实不相瞒,各位莫急,在这大浪淘沙的曲折岁月里,拥挤在这股浊流之中的三公子耶无害在经过一场重大打击之后,他终于如梦方醒,而且他屹然收住脚根,重新开始了他新的航向!
至于这位耶家三公子耶无害怎样从这股浊流里“出淤泥而不染”地摆脱出来,以及他又驶向怎样的一个航向,还望各位能将这凄冷而又幽长的故事来细细品味。看看这凄冷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可歌可泣可叹可惋,是不是真的那么令人招魂?
至此,咱们闲言少叙。再看此时的曹吕庄师徒二人已来到右丞相府的赤红大门之前——这里,依旧有两只“震邪”石狮在左右把关!就像耶家庄“飞龙客栈”门前的那两只“震邪”石狮一样,时刻都在“尽职尽守”!只是可惜的是——它们还没有开始向天怒吼!一旦到了那时,这世界又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在不久以后的日子里,你就要看到!
这时,只见曹吕庄向守门人递交一卦书信之后,那守门人便进门禀告去了。
虽说时辰不大,曹吕庄也很有耐性;但是,三公子耶无害却已按奈不住心中的烦闷。只听他长叹一声,道:“想当年,杜甫老前辈曾作诗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赤红的丞相府门,岂是你我进近之地?师傅!我看咱们还是回去为好!”
“徒儿!”只见曹吕庄很是生气地斥责道,“切不可在此胡言乱语!我与王丞相交情深厚,按辈份,你应该叫他师伯,而且我也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决不是那贪图享受、忘恩负义的达官显贵!”
闻听此言,耶无害正欲开口,就在这时,只见守门人已推开府门说道:“有请二位官人!”
话说之间,早有一位门人来到三公子耶无害的面前顺手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并且将小毛驴拴在门前西边的大石狮上。于是,耶无害道谢一声,便随着曹吕庄向府内去。
在那位守门人的带领下,曹吕庄师徒二人一直来到了相府后花园的养心殿前。就在守门人正欲跨上台阶通报之时,那养心殿内突然响起婉转悠长、犹如行云流水的古琴声。顿时,守门人收住脚根,向曹吕庄和耶无害说道:“二位请在此稍候!丞相在弹琴,等到琴声一断,二位即可进殿。”
说完,那守门人径自回去。在那养心殿的台阶前,曹吕庄师徒二人竟真的站在那儿侧耳赏听起那幽幽传来的琴声……
“唉!”曹吕庄倾听着那传来的琴声反而叹声说道,“看来文远兄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在感叹世道知音难遇哪!”
“怎么?师傅从前常听过王丞相弹这《高山流水》的曲子?”耶无害站在一旁禁不住问道。
“是的!”曹吕庄语重心长地仰首说道,“想当初,唐僖宗咸通年间,王文远就曾弹奏这首《高山流水》来思念故人俞伯牙和钟子期之间的深厚友情。为此,我便和他结成挚友,经常在一起谈儒赏乐,自然是一对难得的知心知己。……唉!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后来我们还是不得不分道扬镳。现在他不肯出门相迎,也许他还是在旧情不忘!”
“那是什么原因使你们这对知己分道扬镳?”耶无害不忍好奇地问道。
“唉!”曹吕庄又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这也是为师我一生最为惭愧的事!徒儿!你对这就不必追根问底。总而言之,文远兄是一举及第,我则是久试不第!所以我一气之下,便回乡办了私塾学堂。从此,我们这对知音便远隔千里、时过近千。”
听到此处,三公子耶无害更是大惑不解,问道:“师傅!我真的不明白,以你现在的名气,在当时怎么会久试不第?更何况你有现在已做丞相的知己朋友,为何不请他助你一臂之力?”
“唉!徒儿!今非昔比!”只见曹吕庄返思着,然后他大嘴角闪过一丝微笑,道,“以往的事就不用再提,现在为师我全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当然想让王丞相助你一臂之力!”
“这……”耶无害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曹师傅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用再说了!趁这琴声已近尾声,咱们还是及早进殿!”
曹吕庄说完,便抬脚走上养心殿的台阶。随后,三公子耶无害闻听着这乐曲渐渐幽幽平缓的微妙神奇的尾声,便感觉如履绿茵草地一般地信步飘上台阶……
此时此刻,曹吕庄师徒俩人已沉浸在这宽阔而又充满着“天光乐色”的殿堂之内,他俩自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超然感觉。于是,他俩放眼寻视着这殿堂之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设置,一切的一切映入他们的眼帘,无不使他们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再伴合着这优扬的琴声,这种耳通神明的好感受简直使他们如临天堂仙宫,就连他们的身形和步调也好象轻柔地飞飘起来。
终于,曹吕庄师徒二人在距离琴声传来的地点仅有一门之隔、几步之遥。于是,他俩收住脚步,撩眼向悬挂着夜明珠一般的晶莹垂帘内望去——只见那垂帘之后坐东朝西端坐着一位紫衣峨冠的朝廷大官!当然不用说各位也会明白,而且曹吕庄师徒二人也知道这人正是当朝右丞相王文远!
然而,此时的王文远并未停止拨弄面前的古琴,他也并非没有注意到已通报前来的两位远方来客已站在大殿内的圆门之外,他的专意致柔仿佛已达到与万事万物互相通隔的地步;他的古琴声仿佛能征服万人万物,即使是他本人自己也好象将要为之倾倒。不过对于此时已功发指端的王文远来说,他对周围的一切已如不望而见、不闻而知,待到他撩拨完他的乐声,自然会明白他所应该做的事。
突然,琴声断停。只见王文远双手轻扶在琴弦之上,但他并没有离案而起,而是依旧沉坐在古琴桌旁,象是在低首凝思。
这时,只听曹吕庄冲着门帘之后的王文远说道:“文远兄既已知道我们师徒来此,何不起身相迎?”
“唉!”只听王文远叹了口气,说道:“曹老弟快快请坐!不是我不起身相迎,只是我身不由己哪!”
“怎么?莫非文远兄……”曹吕庄惊讶地问道。
“是啊!让你猜中了。”王文远点了点头说道,我的下肢已瘫痪多日,现在只好在家修养。所以你们两位前来我无法起身相迎,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以我的琴声迎接你们的到来。还望你们师徒二位莫要见怪!”
“如此说来,我内心已错怪你,还望文远兄多多原谅!”曹吕庄边说边向王文远拱手作辑。
“嗳!哪里的话,你我多年的交情,这原谅一词又何足挂齿!曹老弟还是尽快说明来意!”
曹吕庄闻听此话,心下自然高兴,王文远的一句寻问正中其怀,积蓄已久的肺腑之言今日终要如愿。于是,他微笑着说道:“其实我的来意,已很明显,即使我不说,我想文远兄也能估计到。”
“哈!哈!哈!”王文远禁不住大笑着说道,“曹老弟真会开玩笑,你的来意藏在你的心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哈!哈!哈!”曹吕庄也不由爽笑着说道,“其实你心里已经知道,只是嘴里不说而已。不然,你我何为多年的知己之友?”
“哈!哈!哈!曹老弟的利嘴还是不减当初!”王文远谈笑之际,不觉已回想起往事,“想当年你我结为知己之友,时常在一起游山赏水、谈儒论乐,不知不觉已是时光如流水,转眼几十年已过,如今我们又在此相逢,一见如故,真让我感觉这情形还似如当初!”
“文远兄言之有理,我当然也有同感,谁让你我是多年的知己之友!”曹吕庄说完,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转首望了一望依然端坐在一旁的徒弟耶无害,便又微笑着说道,“文远兄应该知道,今天我的来意有两个:一来是你我叙叙旧;这二来就是我特来向你荐举我的一位得意门生,他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徒弟耶无害。”
“嗯!不错!”王文远不由地用赞赏的目光望了望曹吕庄身边的白衣少年公子,说道,“果然是曹老弟门下一表人才的少年公子,不知其文采如何?”
“文远兄问得好!”曹吕庄禁不住一拍大腿,笑道,“我就等着你这句话。不瞒你说,我这位弟子可是聪明绝顶、文采风流,你若不信可以当场出题考验。”
“哈!哈!哈!好!我倒要考考你这位门下高徒!”王文远说着,把目光转向耶无害,问道,“耶公子你意下如何?”
一直端坐在一旁洗耳恭听的三公子耶无害听到问声,微笑着回应道:“晚辈能得到王丞相的赐教,实在求之不得,还请王丞相嘴下留情!”
“哈!哈!哈!……”耶无害的话虽不多,简短的两句话却引得王文远和曹吕庄朗声大笑,他俩的内心已不得不佩服耶无害说话口齿伶俐而且幽默风趣。
“耶公子你可要听好了!”王文远双手从琴弦上抬起,扬了扬衣袖说道,“你既然是曹老弟的门下高徒,我当然要对你进行全面的考问,我也不必对你手下留情或是嘴下留情,不然的话,严师门下怎会出高徒呢?”
耶无害闻听此话,心中依旧坦然如初,他转眼望了望曹吕庄师傅,便又转首向王文远问道:“敢问王丞相要考问晚辈哪些方面的事情?”
“这当然包括很多了。”王文远说完,略思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大则包罗万象、囊括宇宙,小则千钧一发、秋毫之差,远则联想诸物,近则涉取身中之器,这其中的玄机奥妙自然多多复杂,没有上知天文历法、下知地理人情、能文善武的多才多德之士来作答辩,怕是很难过我这一关。”
“哈!哈!哈!”曹吕庄听后不禁大笑,随后他起身说道,“文远兄请尽管对我的这位弟子严家考问,我便可以在此听一场精彩的现场答辩。”
“好!那就请耶公子听清了!”王文远说着,便一捋胡须,略思了一下问道,“你看老夫今年年方几十、生辰八字如何?”
耶无害闻听此问,心中暗觉此问不妙,这岂不是要向他当头一棒?因为他内心很清楚,对这卜算人的生辰八字和将来命运的一套套方法技巧正是他所薄弱的环节。虽然以往他曾经看过《周易》、《易经》之类的书籍,但是他对其中诸多方面还是一知半解,如若查问过细,他必然会出现无言以对的迥态。所以此时的耶无害不禁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没有完全将这两本书吃透,即便是他以后还会再去钻研这两本书籍,但是“远水不解近渴”,今天的这一问如若自己说错嘴那可怎么办?……那岂不自找难看?更丢曹师傅的面子,辜负他老人家对自己所寄的一片苦心?
其实不仅是三公子耶无害此时感到有些紧张,就连他的师傅曹吕庄也是暗吃一惊。曹吕庄站在一旁心中暗想:“我说这文远兄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他左不问,右不问,上不问,下不问,内不问,外不问,偏偏问这个酸里酸气求神问卜的问题,这与我的儒家教学有何关系?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纯粹想难住我的徒弟!这也怪我没有手把手地把我的徒弟教好这方面的知识,真不知徒儿把《周易》和《易经》钻研的如何?只有等待看看我这徒弟如何作答?”
话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挺了挺身子,眼睛一转,微笑着说道:“王丞相与我曹师傅以兄弟知己相称,我想王丞相的年纪一定在我师傅之上。而我师傅今年刚好六十七岁,乃唐武宗会昌五年庚申840年出生,所以我料想王丞相长我师傅一岁,乃会昌四年己未839年出生,属相为羊。至于王丞相具体的生辰八字,这还得请王丞相说出你出生的月、日和准确时刻,晚辈方可作以定论!”
“哈!哈!哈!”王文远听后不禁大笑道,“耶公子果然好眼力,你能判断出我的出生之年,已是可喜可贺。也算曹老弟没有白教你这位高徒。”
说完,王文远便用敬服的目光看了看曹吕庄。
且说此时的曹吕庄闻听徒弟和王文远的一言一语,他那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有所回落。他本以为徒弟会对王文远的提问无言以对,没想到他的推断力竟会是如此的神奇!因为他心里此时最明白,王文远刚好长他一岁零一天,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王文远乃是己未839年丙寅正月乙未初一辰时出生,其生辰八字就是“己未年”、“丙寅月”、“乙未日”、“庚辰时”;其年命是“天上火”,这也是他已经铭记几十年的王老兄的生辰八字。所以此时曹吕庄半悬着的一颗心并没有完全回落到自然稳定的状态,因为他知道虽然徒弟已推断出王老兄的年龄,但是他更明白让徒弟再说出王兄准确的“生辰八字”则有相当大的难度。然而,作为在一旁观听的他对眼前的爱徒只能是鞭长莫及矣!即使他对王兄的生辰八字了如指掌,可他也不能向徒弟提示半个字眼,他一时觉得别无可做,只好闭气吞声等待着两人的对答。
这时,只见王文远微笑着向耶无害说道:“要说起老夫出生的年、月、日、时,我想你的曹师傅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且我一说出来,你自然会很快知道老夫的生辰八字!因为我与你的曹师傅虽不是同年而生,但是我俩却是在同月、同日、同时而生!”
“啊!真是奇迹!”耶无害不由惊喜地叫道,“这么说你也是正月初一辰时出生的!”
“嗯!正是这样!”王文远依然微笑着说道。
再说此时的曹吕庄也不禁是愁云消散,因为他非常了解徒弟:徒弟把他的生辰八字早已深记在心,相信他一定会依据他的生辰八字而准确地推知出王文远的生辰八字。”
事情果然不出曹吕庄所料,� ��见三公子耶无害目光一闪,然后脱口说道:“其实这问题确实巧合之至,所以这问题对我来说已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王丞相不妨再另换一个问题!”
“嗬!好大的口气!”王文远上身不由往后一坼,乐呵呵地说道,“我今天就要听你道出老夫的生辰八字,然后还需要你说出老夫生前生后的命运如何?”
耶无害闻听此言,也只好不再分辨,便闪了闪眼睛问道:“我可不可以先说我师傅的生辰八字?”
“好!当然可以!”王文远更是心悦嘴乐地说道。因为他也是非常乐意听到他知己之友的生辰八字,而且他知己之友的生辰八字他早已深记心间,他今天听到耶公子要说及此事,他怎么能不感到心悦口快呢?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看了看师傅,说道:“我师傅乃是唐武宗会昌五年正月初一辰时出生,所以我师傅的生辰八字就是庚申、戊寅、己未、戊辰。从刚才我们的谈话里我可以知道王丞相乃是唐武宗会昌四年正月初一辰时出生,所以您的生辰八字便是己未、丙寅、乙未、庚辰,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请王丞相裁断。”
“哈!哈!哈!你说的完全正确,你果然有非凡的推断力,老夫不得不佩服!”王文远说着,便又转向曹吕庄说道,“曹老弟,你这位高徒算是已过了我的第一关。他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我也祝贺你收到如此有才的徒弟!可我呢,也只好自叹不如!”
曹吕庄听得此话,便急忙回应道:“王兄何出此言,我的徒弟不也正是你的徒弟?我想耶公子日后定会为你效劳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的这位徒弟还应继续过我的难关!”
“不知王兄这第二关是什么问题?”
“你们师徒俩听好了。这第二关就是请耶公子道出老夫生前生后的命运如何?”
这时,只见曹吕庄默默转向耶无害说道:“徒儿!你就大胆地直说!说对说错全然无妨,王丞相不会怪罪于你的。”
“我知道王丞相是位宽宏大量之人。不然,怎么会有‘宰相大肚能撑船’这一说法呢?”
“耶公子你但说无妨!无论什么话,老夫都愿意听。”
“好!”只见耶无害欠了欠身子,说道,“王丞相请恕我直言,根据你的己未年柱,可知王丞相乃是心直口快、德高望众之人;你的前程显达、万事亨通,一生衣禄自来,得贵人所钦敬,实乃是强公胜祖之旺相!”
“嗯!”王文远微笑着点头应道,“耶公子请往下说。”
“王丞相乃是寅月生人,你一生的运程用一首诗便可概括。这首诗曰:相貌堂堂有威严,早年衣禄不须言。贵人接引鸿运路,骨肉团圆过百年。”
“哈!哈!哈!好一个骨肉团圆过百年,这也是老夫一生的宿愿所在,但愿耶公子所言日后能得以灵验!”
“其实我之所言,如今在王丞相身上已有验证。你一生的宿命已是顺理成章之势。我再根据你出生的时日,也可道出你今生今世的大好命运。王丞相于初一日生,想必是吉星高照、财路亨通,日后定会福寿双全;再者王丞相乃是辰时而生,这就注定王丞相性格和蔼可亲、聪慧超人,一生必是福禄随身、食居不忧。”
“讲得好!那你看老夫是何命之人?”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想了想,道:“王丞相乃是己未年生人,其年命正数天上火,也就是说王丞相乃是火命人。这天上之火,正是普照天下、万人敬仰之火神,也正是说明王丞相乃是万民心目中的阳光火神,实则是‘日宫太阳帝子星君’下凡,你的光辉将会普盖天下、充塞天崖海角,何愁无处不明朗?”
“好!讲得好!耶公子的语言切中肯綮,实在令我等钦佩不已。只是老夫虽为天上火命人,可我的业绩还与你所说的相差甚远。以后的国家大政,恐怕老夫已是力不从心矣。”
“嗳!王兄何出此言?”曹吕庄在一旁禁不住插口说道,“你我年方六十七八,还未到古稀之年,在这晚年的岁月里,你我更应充分发挥我们的余光和余热,引导更多的文武志士来拯救如今已肢离破碎的天下江山。”
“曹老弟所言即是。不过我想,我们这辈人已到暮年,后起之秀必然会脱颖而出。经过大浪淘沙,我认为象耶公子这样的稀有人才必然会力挽狂澜,能将这纷乱的世界治理整顿得平静安然。”
这时,坐在一旁的三公子耶无害忍不住开口说道:“王丞相过讲!晚辈欲以至此,必当向两位长辈多加请教,更应该团结一切有生力量来竭力而行。”
“徒儿有此志向和信心,为师倍感欣慰。你欲达此目标,就应该从今从现在一点一滴地做起。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涓涓之流必然要汇入汪洋大海。”
“耶公子可要听清楚你师父的意思。你将来欲成大业,现在必须闯闯我为你设下的几道难关。”
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此言,心中并未感到丝毫的恐惧与紧张。因为他经过前两关的考验,早已对以后的难关暗卡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他端坐在那里依然感到非常的平静坦然。于是,他开口问道:“不知王丞相为我共设了几道难关?”
“哈!哈!哈!我就知道耶公子你要问这个问题。不瞒你们师徒俩,我现在即刻想到的,就是远在三国时期的蜀国大将关羽?关云长曾有‘过五关,斩六将’的传奇事迹,那当然是武将力闯军事关碍之事。不过我认为文臣儒将也应该效仿关公的这点英勇事迹,该大胆地闯一闯文道上的五关。所以,我为耶公子共设五道难关。但是,有一点我要向你讲明,你过我的五关不是要‘过关斩将’,而是要‘过关收将’,从中获取更多的知识营养来不断充实自己的头脑。”
“多谢王丞相的指点,晚辈必当牢记在心!”
王文远听在耳边,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他接着说道:“耶公子请过我的第三关,就是请你说出东南西北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和名称,不知耶公子你意下如何?”
“这……”耶公子闻言不由一愣,他好象有些心烦意乱,只觉得乱七八糟的流星在他的脑海及眼前闪闪而过,他好象没有控制住那飞飞闪闪的星群,以至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但是,不过片刻,耶公子已镇定自若,很轻松地排列好这二十八星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
于是,他微笑了一下,又闪了闪他那明亮的双睛说道:“东方七宿是角、亢、氏、房、心、尾、箕,即苍龙七星;北方七宿是斗、牛、女、虚、危、室、壁,即玄武七星;西方七宿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即白虎七星;南方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即朱雀七星。我的回答完毕,请王丞相予以评断!”
“嗯!老夫听的清楚明了!”只见王丞相点头笑道,“你的回答令我十分满意。……不是吗?曹老弟?”
“嗯!对!对!他的回答完全正确。”曹吕庄不由慌忙回应道。因为这一时的他已完全沉浸在徒儿那井然有序的对答话语之中,以至他自然而然地联想起那二十八星宿的形状、方位以及它们各自所代表和蕴藏的涵义,所以这一时他对王文远的突然发问很感到意外,他好象刚好如梦初醒,以至他只是随口应诺。
“哈!哈!哈!”王文远象是看透曹吕庄的心思,禁不住遗笑大方地说道,“曹老弟!你有些失态。看来你还沉迷在那二十八星际之中。”
“哈!哈!哈!”曹吕庄也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然后他又收住笑声说道,“我何止是沉迷在那二十八星之中,而且我还想到了北斗七星,日、月和金、木、水、火、土五星及罗喉、计都等九曜,还有九宫八卦和黄道十二宫。在看我看来,这天上之星,如今早已流落人世,日后随着世态的发展,他们必定会脱颖而出。不是我曹吕庄奉承王兄你,其实你早已是我及天下之人心目之中的文曲星君。只是你身边暂时还缺少一位武曲星君,就看这位武曲星君何时会呈现在你身边。”
且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曹师傅的一席话,他的内心不禁涌出阵阵无形无穷的力量,他只感觉曹师傅所说的武曲星君好象在暗暗激励着他自己,所以此时此景的三公子耶无害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奔着这一目标去奋斗,做一名除暴安良、安邦定国的英雄干将。然而,对于如今初露头脚的耶无害来说,他只能“养精蓄锐,隐忍以行”,而决不可“锋芒毕露”于世事人间;更何况他的道家名师静眉道长久久谆谆告诫于他,让他“一忍再忍,决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耶无害早已心下约束自己——言可省处不多言,勿可行处不虚行。淡泊宁静顺天机,无人致我妄言行。
基于此状,本来内心鼎沸的三公子耶无害已逐渐回落到平静安然的心态。自然而然,他这一时之间的心理状态在这两位长辈面前全然无露于声色气形,即使王丞相和曹吕庄这两位长者多么的善观人心,他们对此时的耶无害也无从得以丝毫的觉察。他们俩所顾忌的就是如何找到这位武曲星来用以安邦定国,哪里知道他们身边的这位貌似文人才子的三公子耶无害竟是天下难得的一位武曲星君!但是,对于耶无害来说,他只感觉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一目标,他只是在慢慢地向着这一目标靠拢,而绝无对境心灰意冷更无居身高傲、安于现状的心态。总之,耶无害已被曹吕庄的言语所激励,只是他不便说也不愿说而已,即使他内心有意也只好保持缄口不言、恭坐一旁。这正所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吕庄到死也不会想到,他所言之人竟已不知不觉地坐在他们两位知己老友的面前。
话说此时的王丞相闻听到曹老弟的一番言语,他的面色和目光不由冷静、深遂了许多。他好象在思索着一个个的人物,他们的音容笑貌好象在他的眼前飞飘而过,那普天之下、四海之内的军中武将、江湖武士好似在这一时之间已由远及近地尽收在他的眼底,但他唯独没有把面前的三公子耶无害列入这班人物之内;当然,虽然三公子耶无害初来丞相府,可他在王丞相的眼里已注定是位文臣儒将之类的人物,所以,王丞相怎么会将面前这位才子看作是军中武士或武林人士?更何况当今天下已经大乱,武林豪杰接连遭难,别说是武林人士,就是文人志士也已经是处于一种“谈武色变”的状态,谁还愿望身边之人是武林之士?
过了许久,王文远抬头看了看曹吕庄和耶无害,然后说道:“我想你们也已经知道,当今天下武林豪杰连连被杀,死的已不复再来,活着的也逐将会销声匿迹,又有谁还再敢抛头露面?……这武曲星君又待何处所求?……”
王文远已是愈说愈激奋,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拂琴弦,顿见数根琴弦在气愤地“嗡嗡”颤抖。这琴声未消,王文远又继续说道:“我数来数去,事到如今,天下武林豪杰已是所剩无几。新近京都五侠连连被害,及至中原武士惨遭厄运,我看无论是远在天边、近在京师的武林高手已是寥若星辰。据我所知:远的,也只有一位号称‘南枪王’的荆州刺史仇天亭;近的,那要数‘京师第一枪’慕容山水。”
“慕容山水?!好一个奇妙好听的名字!”三公子耶无害禁不住起身赞叹道,“人说名如其人,如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慕容山水。”
“唉!耶公子!”只见王文远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不见的为好。更何况现在他已失踪!”
“为什么?……”耶无害转身惊悟地问道,“难道他也被杀害?……”
“耶公子!你并非武林人士,此事你还是要细问为好。不过你日后再次行走在相府门前的‘沙堤’之上时,你也许会得知此事!……罢了!耶公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你继续过我的五关。”
“是啊!徒儿!”曹吕庄也不由在一旁嚷嚷道,“你非武林中人,不必过问这么多的闲杂之事。免得影响你的京城应试。你还是接着过王丞相的第四关!”
“多谢师傅提醒,你若是不说,我几乎被这山水一般的名子给迷住。”耶无害说着,便又回到原座。
这时,只见王文远又换作一副微笑的容颜说道:“看来耶公子也是很喜爱田园风景及湖光山色。这样!我的第四关,就请你立刻以山水为题作诗一首!”
“好哇!王老兄真是想难倒我这徒儿。”曹吕庄禁不住起身说道,“想当年,魏明帝曹丕命曹植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否则性命难保。看来,王老兄让我徒儿立刻以山水作诗一首,想必是比七步还要紧促吧?”
“哈!哈!哈!”王文远不由大笑道,“就依曹兄所言,借古返今,限你徒儿在七步之内作出此诗。”
说完,王文远和曹吕庄都不由地把目光转向少年公子耶无害。
且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早已在酝酿和推敲着文词,但在这匆乱之间,他腹内的这首山水之诗并没有完全成形。于是,他面色从容地站起身来。他积于一片赤诚的报国之心,一边思絮着华夏神州之上的名山大川,一边向前迈开沉重的脚步……
此时此景,在这养心殿大堂之内的空气犹如凝滞一般,在座的两位长者的目光一直投落在三公子耶无害那缓缓的步履之下。但见是目随脚步转,脚牵缕缕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足声响响令人焦。
“一,二,三……”
终于,三公子耶无害踏至第三步便脱口吟道:“吾欲登云揽明月,普照江河绕五岳。钱塘江潮怒浪起,乱尘九州何时息?”
“好!”王文远闻听,顿时拍手叫绝:“耶公子果然是妙语惊人,你能顺利过我这第四关,老夫对你的才学已是万分满意。”
“哈!哈!哈!我徒儿已在六步之内作出此诗,我看王老兄还是赶快亮出你的第五关!”
“这……”王文远被曹吕庄这么一问,反倒感到无以应对!其实,这第五关的题目他根本还未来得及考虑出来。于是,王文远笑了笑道:“曹老弟不必着急!自有你徒儿的关过。只是你徒儿还未道出这诗的题目呢。”
“噢——”曹吕庄恍然醒悟,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诗已作出,题目又有何难?徒儿!快将题目拟出!”
闻听此言,耶无害便转身向王文远说道:“这首诗是王丞相命我在七步之内以山水为题而作,所以我想就以《七步山水》为题吧。”
“嗯!……”王文远略思一下,说道,“《七步山水》!以此为题倒也清新自然,实属别具匠心之作,老夫很赞同以此为题。”
“赞同就对了嘛!王老兄还是赶快搬出你的第五关!”
“曹老兄既然催我,我也就不再推辞。回想起来,我已出了有关风物人情及天文地理诸多方面的问题,下面我所要出的题目必然要超出这些范围,而且还要难上加难。”
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知何意,便先开口问道:“不知王丞相要出何类之题,难在何处?”
“哈!哈!哈!”王文远此时已计上心来,不由大笑道,“我这第五关的题目非同一般!我一不考你的琴棋书画,二不问你天文地理,我倒要看看你的技能如何?”
“噢?!……”耶无害不禁茫然一惊,心里道,“丞相要考我的技能,该不会是刀枪棍棒吧?……料想也不会是。可这技能又所指何物?”
耶无害实在猜测不出,便忍不住问道:“王丞相要看我哪方面的技能?……”
“你且稍候。来人哪!”只听王丞相一声叫唤,便见从这养心殿西侧走出一位男仆。只见他走至王丞相面前,施礼说道:“丞相有何吩咐?”
“去后堂将玉笛拿来!”
“是!”那男仆应声离去。
此时,在座的曹吕庄师徒二人不由相视而笑。他们心里曰:“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不多时,只见那位男仆取来玉笛,交给王丞相,便又退出养心大殿。
这时,王文远拿起这支玉笛,抚摸着说道:“看来,这玉笛今日是要遇到如意君子!”
耶无害闻听此话,不解其意,正欲相问,却见王丞相又开口说道:“耶公子!请你用这玉笛吹曲一首。”
耶无害闻听,立即起身来到王丞相面前。只见王文远双手托着玉笛,说道:“曲子就请公子自选!只要是名曲即可。”
“多谢王丞相。”耶无害说完,便双手捧过玉笛,缓缓回到座上。
此时,耶无害双手抚摸着玉笛,低首凝望着这小巧玲珑的玉笛,一边细细思索着说道:“两位老前辈!学生就吹一曲东严晋名将桓尹(发yin音,not yi一,伊)所作的《梅花三弄》。”
“嗯!”王文远不由捋着胡须点头说道,“这首曲子描绘的是梅花凌霜傲雪的气质,赞叹梅花洁白坚贞的品格,实乃是传世佳作。不过到了唐代,这《梅花三弄》一曲经过琴师颜师古的改编,已成同名的琴曲。虽说是不同乐器演奏,但是它们各具特色,别有一番滋味!”
“丞相说得对,这琴和笛都能勾勒和描绘出《梅花三弄》的主旋律和意境。可我总觉得,凄哑的笛声更能使人体味到一种草木凋零、冷峻肃穆唯有梅花傲骨凌霜的景面。所以,每当我心情处于低沉压抑之时,我的脑海里便会回忆起这首《梅花三弄》,凄哑寒栗的笛声总会缠绕在我的身边,那时确实是一种难以言喻而又欲罢不能的滋味。”
耶无害说完,王文远和曹吕庄都不禁陷入一种微妙的遐思,仿佛那耶无害所说的凄凉笛声已从远处悠悠地飘向他们的耳边……此时此景,养心大殿内又是一阵静悄悄……
突然,养心大殿内响起一阵轻缓幽雅而又削长悦耳的玉笛声……渐渐地,这轻柔的笛声已慢慢地在加厚它的音质。就好象这淳厚的笛声在烟云和迷雾之中穿梭绕回,似乎它迷失方向却依然永往直前、毫不退缩。然而,这凛凛的笛声,逐渐使人的脑海里汹涌澎湃、势如破竹;那虚无飘渺的烟云和迷雾已似乎被它吹落得七零八散,即使是那聋哑之人也仿佛在此能够听到那激励人心的笛声,更不用说在座的王文远和曹吕庄两位知音。
此时此景,只见三公子耶无害横笛在手,那一声声一段段的微妙曲调已仿佛流动在他的嘴边而划在他的指端,这支玉笛已被他使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那一段段穿耳飞过的笛声,就好象一道道乍缓乍急的溪流,它化入听者的脑海,又让人感到有一幅幅“溪山明月、风荡梅花、翻银弄玉”的画面飘眼而过……无论是传入听者脑海之中的笛声,还是飘荡在这养心大殿之内的曲调,它都会使人感到余音绕绕恰是《梅花三弄》的主调旋律在婉转弥留。那正是:一弄叫月,声入霞中;二弄穿云,声入云霄;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过了许久,这曲调终于越过**而渐渐平稳下来,它余留下来那飘飘渺渺的乐声,正犹如那离乡远去的游子在遥望梅花而思絮万千,会让人之心底高高升起一种无边无限、无情无奈的感触和感脚……
“啪!啪!啪!……”此时的王文远终于拍手赞叹道,“耶公子妙曲惊人,能吹奏出这国色天香的乐曲,实在是天下难得的艺人才子。这回老夫算是选中你了。”
这时,曹吕庄不禁问道:“王老兄这话是何用意?”
“噢!哈!哈!哈!”王文远又乐道,“曹老兄还蒙面鼓里。我是说我终于为这支珍藏三十年的玉笛,寻找到最合适的主人。所以我决定将这支玉笛赠送给耶公子。”
“啊!……”听了这话,耶无害不由愣住,他低头俯视着这支玉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只听曹吕庄说道:“徒儿!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听得曹师傅的准许之话,但是耶无害还是起身推辞道:“这玉笛是王丞相的珍爱之物,我岂能夺人所爱?况且学生我是初来相府,无功不受禄,这玉笛还是交还王丞相您!”说完,耶无害便手托玉笛要送还给王文远。
见此情形,王文远终于不乐地说道:“怎么?耶公子不肯接受我所赠之物,分明是瞧不起老夫!”
“不!不!”耶无害不觉心下有些发慌,他急忙收住脚步连连否认道,“晚辈岂敢!实在是我无功接受王丞相的此份厚意!”
“不!你所言差矣!”王文远面色稍有好转,说道:“你已顺利通过我为你所设的五道难关,岂能说是无功无理?这是对你的奖励,是你应该得到的!所以,你接受我所赠送之物是当之无愧,耶公子你就不必犹豫。”
“是啊!徒儿!”曹吕庄也忍不住走至耶无害身边劝说道,“王丞相说得对。你就不要再推脱,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耶无害闻听曹吕庄的劝说,他凝望一下师傅,又看了看手里的这支玉笛,他终于意识到,他如果再不接受的话,不要说王丞相,就是曹师傅也会生他的气,这岂不令两位长者大失所望?想到这,耶无害随即向王文远拜谢道:“多谢王丞相对晚辈的厚爱,晚辈一定将这支玉笛倍加珍惜,它将永远伴随在我身边!”
“这就对了嘛!”王文远心中大悦,道,“你能接受此物,也算是了却积淤在我心中多年的一桩心事!……嗯!现在时候已不早,我看两位用完午餐之后,就在府中多住几日,千万不要在外住客店。”
“好!我们师徒两人就听王丞相您的!”曹吕庄说完,便只见王文远唤来一位家仆,将他们师徒二人领出养心殿,走向旁边的客房。
就这样,曹吕庄和耶无害二人便在王丞相的府中暂时居住下来。在举行京试之前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师徒二人必会被王丞相召入养心殿。每一次,他们三人总要谈论得烟飞云散才会满意而去。不知不觉,他们师徒二人已在王丞相府内由六月十日一直住到七月六日。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相约谈古论今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却不知道,在另一位丞相府中,也就是当朝左丞相陈田中的府门内外,却是另一番热闹非凡之景状:灯笼高挂,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花月正春风。一连数日,陈丞相府中都是这样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会聚各方来宾。那前去逞文送礼的,就别提数目之多、景状之盛,那简直就犹如千军万马沿着盘山小道而骆驿不绝!但是,这左丞相陈田中却是没有给王丞相府中发放请贴。直到王丞相得知此事,可是那已经是时过多日,已是到了临考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七月六日。
就在这日,也就是七月六日清晨,早餐过后。曹吕庄和耶无害师徒二人照例来到王丞相的养心殿,只见王文远早已端坐在他那放有古琴的书桌旁多时。但是,他们师徒两人却已发现,此时王丞相的脸上昔日之风采已荡然无存,象是有满腹的心事挂在脸边。直到他们悄悄在一旁坐下来,王文远便声色低沉地说道:“今年的主考官是左丞相陈田中,看来我对耶公子是无能为力。而且那陈田中对我王文远一向居心叵测,就说近日他府中大宴宾客一事,他唯独没有给我府中下请贴,这分明是瞧不起我王文远。不过,只要他能做一名公正无私的主考官,我断然不会与他计较此事。但据我估计,我总觉得今年的京试会一反常态,象是会有异常事件发生,而且我还对陈田中的所作所为忧心重重!”
“王丞相大可不必为此担忧!王有王法,国有国度,那陈田中总不会大逆天下之不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唉!曹老弟!”王文远不由叹口气说道,“你还不完全了解此人!而我和他同在朝廷为官处事,我已对他是了如指掌。我王文远一向是为官清正、廉洁奉公,即使陈田中对我是虎视眈眈、明争暗斗,但他也奈何不了我。不过呢,陈田中早已存有排挤陷害之心,他是不会轻易而止。说得不好听一些,虽然这多日来我和陈田中不曾相见,可他一蹶腚,我就知道他要拉几个驴屎蛋!”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琢磨着王文远的话,说道:“回想起来,在历朝历代的朝堂之中必有奸邪当道,忠臣良将总会被奸佞小人陷害,这看来似乎已是见多不怪之事。但是对王丞相来说,你已经数日在府内休心养性,想必那陈田中家事和国事缠身,他总不会跑到你的府里来和你发难!”
“嗯!这倒也是!”王文远应声说道,“他此次大聚宾客,虽然没有邀请我,可也为我免去不少的麻烦。”
“王兄言之有理!你已是年过六旬近七十的老臣,而且又患病在身,也该在家中享受一些清静日子,何必久恋于朝堂呢?”
“唉!”王文远又不禁叹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这国难当头、隐患重重,我怎能在府中静下心来。单说这江湖中出现的一场武林浩劫,这就已让人日夜不得安宁!更何况我昨晚已得到快报,说是荆州已发生兵乱!……”
“什么?!荆州兵乱?……”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禁大惊。他的眼前好似出现一幕幕兵荒马乱的情形。而且在那一片片乱马军中,他仿佛看到一位金盔金甲的“长枪大将”在横冲直闯、浴血奋战!只见这“长枪将”所到之处,便是道道飞血、尸肉横飞。虽然这情形是一片混战纷纷,但是耶无害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这位单枪匹马的威猛将官正是他姐夫荆州刺史仇天亭。然而,这只不过是三公子耶无害的幻觉而已;其实,在这场荆州大乱,“南枪王”荆州刺史仇天亭根本不在其中。而且这位英明一世的将材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场荆州兵乱之中,他也永远无法知道这里已发生令他不愿见到的事情。因为“南枪王”仇天亭这位天下一流武林人物早已“身入黄泉,魂系九霄”,正所谓“人生在世,来来去去都是一场空”,死去的魂灵再也无从知晓人间之事。但是,三公子耶无害根本无从得知这一令他悲痛欲绝的不幸之事,他还一直认为,虽然荆州兵乱,可凭着他姐夫仇天亭的威力和伸手不凡的功夫,绝对能很快平息这场战乱,何必为此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自有天注定!
“怎么?……荆州这么快就发生兵乱了!?……”曹吕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向王文远问道,“荆州不是有仇大将军在镇守?怎么可能发生兵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