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美丽的上海滩,好像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碧蓝碧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绿油油的草丛里流动着牛和羊、点缀着红花黄叶——这难道不是你我心中的最爱?上海,冒险家的乐园,冒险王都愿来的地方。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上海非英雄!何况上海中山北路上还有个真真正正的长城大厦,这里面却暗藏着狗日的鬼骗子。在徐州云龙湖游击大队一班人马向上海大滩寻找“闪电不及”方可贵的行迹进发之前,让我等再看看中原战事——
北宋文学家、政治家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第272卷中这样记述着这一段时间的历史事件。但是请各位看官或是听众注意了,能看懂听懂司马光所写的历史事件就罢了,如果嫌太多太啰嗦,便可走马观花一样一带而过,一目十行也可。话说这司马光,就是侯耀文和赵丽蓉合说的小品司马缸砸光的传奇故事,你没想到他还书写下了这么一本浩如烟海的《资治通鉴》。
【后唐纪一】昭阳协洽,一年。庄宗光圣神闵孝皇帝上同光元年(癸未,公元九二三年。此年,后梁灭亡,后唐建立。)
春,二月,晋王(即后来的唐庄宗李存勖)下教置百官,于四镇判官中选前朝士族,欲以为相。河东节度判官卢质为之首,质固辞,请以义武节度判官豆卢革、河东观察判官卢程为之;王即召革、程拜行台左、右丞相,以质为礼部尚书。
梁主(即后梁末帝朱真(贞),乾化三年(913)二月,友贞兵至洛阳,数千禁军倒戈,突入宫中。友珪见大势已去,与妻张氏自杀。朱友贞返回开封即皇帝位。复年号为乾化三年,追废朱友珪为庶人,开五代兵变拥立皇帝的先例。十年后,开封被后唐大军攻破,后梁末帝朱友贞自杀,梁亡。)遣兵部侍郎崔协等册命吴越王镠为吴越国王。丁卯,镠始建国,仪卫名称多如天子之制,谓所居曰宫殿,府署曰朝廷,教令下统内曰制敕,将吏皆称臣,惟不改元,表疏称吴越国而不言军。以清海节度使兼侍中传灌为镇海、镇东留后,总军府事。置百官,有丞相、侍郎、郎中、员外郎、客省等使。
李继韬虽受晋王命为安义留后,终不自安,幕僚魏琢、牙将申蒙复从而间之曰:“晋朝无人,终为梁所并耳。”会晋王置百官,三月,召监军张居翰、节度判官任圜赴魏州,琢、蒙复说继韬曰:“王急召二人,情可知矣。”继韬弟继远劝继韬自托于梁,继韬乃使继远诣大梁,请以泽潞为梁臣。梁主大喜,更命安义军曰匡义,以继韬为节度使、同平章事。继韬以二子为质。
安义旧将裴约戍泽州,泣谕其众曰:“余事故使逾二纪,见其分财享士,志灭仇雠。不幸捐馆,柩犹未葬,而郎君遽背君亲,吾宁死不能从也!”遂据州自守。梁主以其骁将董璋为泽州刺史,将兵攻之。
继韬散财募士,尧山人郭威往应募。威使气杀人,系狱,继韬惜其才勇而逸之。(郭威即后来的后周太祖郭威在位4年,公元951年建国,至960年止。)
契丹寇幽州,晋王问帅子郭崇韬,崇韬荐横海节度使李存审。时存审卧病,己卯,徙存审为卢龙节度使,舆疾赴镇,以蕃汉副总管李嗣源领横海节度使。
晋王筑坛于魏州牙城之南,夏,四月,己巳,升坛,祭告上帝,遂即皇帝位,国号大唐,大赦,改元。尊母晋国夫人为皇太后,嫡母秦国夫人刘氏为皇太妃。以豆卢革为门下侍郎,卢程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郭崇韬、张居翰为枢密使,卢质、冯道为翰林学士,张宪为工部侍郎、租庸使,又以义武掌书记李德林为御史中丞。德林,绛之孙也。诏卢程诣晋阳册太后、太妃。初,太妃无子,性贤,不妒忌;太后为武皇侍姬,太妃常劝武皇善待之,太后亦自谦退,由是相得甚欢。及受册,太妃诣太后宫贺,有喜色,太后忸怩不自安。太妃曰:“愿吾儿享国久长,吾辈获没于地,国陵有主,馀何足言!”因相向觑欷。豆卢革、卢程皆轻浅无它能,上以其衣冠之绪,霸府元僚,故用之。
初,李绍宏为中门使,郭崇韬副之。至是,自幽州召还,崇韬恶其旧人位在己上,乃荐张居翰为枢密使,以绍宏为宣微使,绍宏由是恨之。居翰和和畏事,军国机政皆崇韬掌之。支度务使孔谦自谓才能勤效,应为租庸使;众议以谦人微地寒,不当遽总重任,故崇韬荐张宪,以谦副之,谦亦不悦。以魏州为兴唐府,建东京。又于太原府建西京,又以镇州为真定府,建北都。以魏博节度判官王正言为礼部尚书,行兴唐尹;太原马步都虞候孟知祥为太原尹,充西京副留守;潞州观察判官任圜为工部尚书,兼真定尹,充北京副留守;皇子继岌为北都留守、兴圣宫使,判不军诸卫事。时唐国所有凡十三节度、五十州。
闰月,追尊曾祖执宜曰懿祖昭烈皇帝,祖国昌曰献祖文皇帝,考晋王曰太祖武皇帝。立宗庙于晋阳,以高祖、太宗、懿宗、昭宗洎懿祖以下为七室。
甲午,契丹寇幽州,至易定而还。时契丹屡入寇,钞掠馈运,幽州食不支半年,卫州为梁所取,潞州内叛,人情岌岌,以为梁未可取,帝患之。会郓州将卢顺密来奔。先是,梁天平节度使戴思远屯杨村,留顺密与巡检使刘遂严、都指挥使燕禺守郓州。顺密言于帝曰:“郓州守兵不满千人,遂严、禺皆失众心,可袭取也。”郭崇韬等皆以为“悬军远袭,万一不利,虚弃数千人,顺密不可从。”帝密召李嗣源于帐中谋之曰:“梁人志在吞泽潞,不备东方,若得东平,则溃其心腹。东平果可取乎?”嗣源自胡柳有渡河之惭,常欲立奇功以补过,对曰:“今用兵岁久,生民疲弊,苟非出奇取胜,大功何由可成!臣愿独当此役,必有以报。”帝悦。壬寅,遣嗣源将所部精兵五千自德胜趣郓州。比及杨刘,日已暮,阴雨道黑,将士皆不欲进,高行周曰:“此天赞我也,彼必无备。”夜,渡河至城下,郓人不知,李从珂(即后来的后唐末帝)先登,杀守卒,启关纳外兵,进攻牙城,城中大扰。癸卯旦,嗣源兵尽入,遂拔牙城,刘遂严、燕禺奔大梁。嗣源禁焚掠,抚吏民,执知州事节度副使崔当、判官赵凤送兴唐。帝大喜曰:“总管真奇才,吾事集矣。”即以嗣源为天平节度使。
梁主闻郓州失守,大惧,斩刘遂严、燕禺于市,罢戴思远招讨使,降授宣化留后,遣使诘让北面诸将段凝、王彦章等,趣令进战。敬翔知梁室已危,以绳内靴中,入见梁主曰:“先帝取天下,不以臣为不肖,所谋无不用。今敌势益强,而陛下弃忽臣言。臣身无用,不如死!”引绳将自经。梁主止之,问所欲言,翔曰:“事急矣,非用王彦章为大将,不可救也。”梁主从之,以彦章代思远为北面招讨使,仍以段凝为副。
帝闻之,自将亲军屯澶州,命蕃汉马步都虞候朱守殷守德胜,戒之曰:“王铁枪勇决,乘愤激之气,必来唐突,宜谨备之。”守殷,王幼时所役苍头也。又遣使遗吴王书,告以己克郓州,请同举兵击梁。五月,使者至吴,徐温欲持两端,将舟师循海而北,助其胜者。严可求曰:“若梁人邀我登陆为援,何以拒之?”温乃止。这位王铁枪与《乱世英魂》之中的荆州刺史“南枪王仇天亭”江湖齐名,排名在晋王李克用的“十三太保”李存孝之后,武功天下位居第二。
梁主召问王彦章以破敌之期,彦章对曰:“三日。”左右皆大笑。彦章出,两日,驰至滑州。辛酉,置酒大会,阴遣人具舟于杨村;夜,命甲士六百,皆持巨斧,载冶者,具鞴炭,乘流而下。会饮尚未散,彦章阳起更衣,引精兵数千循河南岸趋德胜。天微雨,朱安殷不为备,舟中兵举锁烧断之,因以巨斧斩浮桥,而彦章引兵急击南城。浮桥断,南城遂破,斩首数千级。时受命适三日矣。守殷以小舟载甲士济河救之,不及。彦章进攻潘张、麻家口、景店诸寨,皆拔之,声势大振。
帝遣宦者焦彦宾急趣杨刘,与镇使李周固守,命守殷弃德胜北城,撤屋为筏,载兵械浮河东下,助杨刘守备,徙其刍粮薪炭于澶州,所耗失殆半。王彦章亦撤南城屋材浮河而下,各行一半,每遇湾曲,辄于中流交斗,飞矢雨集,或全舟覆灭,一日百战,互有胜负。比及杨刘,殆亡士卒之半。己巳,王彦章、段凝以十万之众攻杨刘,百道俱进,昼夜不息,连巨舰九艘,横亘河津以绝援兵。城垂陷者数四,赖李周悉力拒之,与士卒同甘苦,彦章不能克,退屯城南,为连营以守之。杨刘告急于帝,请日行百里以赴之;帝引兵救之,曰:“李周在内,何忧!”日行六十里,不废畋猎,六月,乙亥,至杨刘。梁兵斩垒重复,严不可入,帝患之,问计于郭崇韬,对曰:“今彦章据守津要,意谓可以坐取东平;苟大军不南,则东平不守矣。臣请筑垒于博州东岸以固河津,既得以应接东平,又可以分贼兵势。但虑彦章迥知,轻来薄我,城不能就,愿陛下募敢死之士,日令挑战以缀之,苟彦章旬日不东,则城成矣。”时李嗣源守郓州,河北声问不通,人心渐离,不保朝夕。会梁右先锋指挥使康延孝密请降于嗣源,延孝者,太原胡人,有罪,亡奔梁,时隶段凝麾下。嗣源遣押牙临漳范延光送延孝蜡书诣帝,延光因言于帝曰:“杨刘控扼已固,梁人必不能取,请筑垒马家口以通郓州之路。”帝从之,遣崇韬将万人夜发,倍道趣博州,至马家口渡河,筑城昼夜不息。帝在杨刘,与梁人昼夜战苦战。崇韬筑新城凡六日,王彦章闻之,将兵数万人驰至,戊子,急攻新城,连巨舰十馀艘于中流以绝援路。时板筑仅毕,城犹卑下,沙土疏恶,未有楼鲁及守备;崇韬慰劳士卒,以身先之,四面拒战,遣间使告于帝。帝自杨刘引大军救之,陈于新城西岸,城中望之增气,大呼叱梁军,梁人断绁敛舰;帝舣舟将渡,彦章解围,退保邹家口。郓州奏报始通。李嗣源密表请正朱守殷覆军之罪,帝不从。
秋,七月,丁未,帝引兵循河而南,彦章等弃邹家口,复趣杨刘。甲寅,游弈将李绍兴败梁游兵于清丘驿南。段凝以为唐兵已自上流渡,惊骇失色,面数彦章,尤其深入。
乙卯,蜀侍中魏王宗侃卒。
戊午,帝遣骑将李绍荣抵梁营,擒其斥候,梁人益恐,又以火筏焚其连舰。王彦章等闻帝引兵已至邹家口,己未,解杨刘围,走保杨村;唐兵追击之,复屯德胜。梁兵前后急攻诸城,士卒遭矢石、溺水、曷死者且万人,委弃资粮、铠仗、锅幕,动以千计。杨刘比至围解,城中无食已三日矣。
王彦章疾赵、张乱政,及为招讨使,谓所亲曰:“待我成功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张闻之,私相谓曰:“我辈宁死于沙陀,不可为彦章所杀。”相与协力倾之。段凝素疾彦章之能而谄附赵、张,在军中与彦章动相违戾,百方沮挠之,惟恐其有功,潜伺彦章过失以闻于梁主。每捷奏至,赵、张悉归功于凝,由是彦章功竟无成。及归杨村,梁主信谗,犹恐彦章旦夕成功难制,征还大梁。使将兵会董璋攻泽州。
甲子,帝至杨刘劳李周曰:“微卿善守,吾事败矣。”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程以私事干兴唐府,府吏不能应,鞭吏背。光禄卿兼兴唐尹任团,圜之弟,帝之从姊婿也,诣程诉之。程骂曰:“公何等虫豸,欲倚妇力邪!”团诉于帝。帝怒曰:“朕误相此痴物,乃敢辱吾九卿!”欲赐自尽;卢质力救之,乃贬右庶子。裴约遣间使告急于帝,帝曰:“吾兄不幸,乃生枭獍,裴约独能知逆顺。”顾谓北京内牙马步军都指挥使李绍斌曰:“泽州弹丸之地,朕无所用,卿为我取裴约以来。”八月,壬申,绍斌将甲士五千救之,未至,城已陷,约死。帝深惜之。甲戌,帝自杨刘还兴唐。
梁主命于滑州决河,东注曹、濮及郓以限唐兵。初,梁主遣段凝监大军于河上,敬翔、李振屡请罢之,梁主曰:“凝未有过。”振曰:“俟其有过,则社稷危矣。”至是,凝厚赂赵、张求为招讨使,翔、振力争以为不可;赵、张主之,竟代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于是宿将愤怒,士卒亦不服,天下兵马副元帅张宗爽言于梁主曰:“臣为副元帅,虽衰朽,犹足为陛下杆御北方。段凝晚进,功名未能服人,众议汹汹,恐贻国家深忧。”敬翔曰:“将帅系国安危,今国势势已尔,陛下岂可尚不留意邪!”梁主皆不听。
戊子,凝将全军五万营于王村,自高陵津济河,剽掠澶州诸县,至于顿丘。
梁主又命王彦章将保銮骑士及它兵合万人,屯兖、郓之境,谋复郓州,以张汉杰监其军。
庚寅,帝引兵屯朝城。
戊戌,康延孝帅百馀骑来奔,帝解所御锦袍玉带赐之,以为南面招讨都指挥使,领博州刺史。帝屏人问延孝以梁事,对曰:“梁朝地不为狭,兵不为少;然迹其行事,终必败亡。何则?主既暗懦,赵、张兄弟擅权,内结宫掖,外纳货赂,官之高下唯视赂之多少,不择才德,不校勋劳。段凝智勇俱无,一旦居王彦章、霍彦威之右,自将兵以来,专率敛行伍以奉权贵。梁主每出一军,不能专任将帅,常以近臣监之,进止可否动为所制。近又闻欲数道出兵,令董璋引陕虢、泽潞之兵自石会关趣太原,霍彦威以汝、洛之兵自相卫、邢名寇镇定,王彦章、张汉杰以禁军攻郓州,段凝、杜晏球以大军当陛下,决以十月大举。臣窃观梁兵聚则不少,分则不多。愿陛下养勇蓄力以待其分兵,帅精骑五千自郓州直抵大梁,擒其伪主,旬月之间,天下定矣。”帝大悦。
蜀主以文思殿大学士韩昭、内皇城使潘在迎、武勇军使顾在旬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鄙俚亵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在旬,彦朗之子也。时枢密使宋光嗣等专断国家,恣为威虐,务徇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锴、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潘在迎每劝蜀主诛谏者,无使谤国。嘉州司马刘赞献陈后主三阁图,并作歌以讽;贤良方正蒲禹卿对策语极切直;蜀主虽不罪,亦不能用也。九月,庚戌,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宛,酒酣,嘉王宗寿乘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洋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帝在朝城,梁段凝进至临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寇掠。自德胜失利以来,丧刍粮数百万,租庸副使孔谦暴敛以供军,民多流亡,租税益少,仓廪之积不支半岁。泽潞未下。卢文进、王郁引契丹屡过瀛、涿之南,传闻俟草枯冰合,深入为寇。又闻梁人欲大举数道入寇,帝深以为忧,召诸将会议。宣徽使李绍宏等皆为郓州城门之外皆为寇境,孤远难守,有之不如无之,请以易卫州及黎阳于梁,与之约和,以河为境,休兵息民,俟财力稍集,更图后举。帝不悦,曰:“如此吾无葬地矣。”乃罢诸将,独召郭崇韬问之。对曰:“陛下不栉沐,不解甲,十五馀年,其志欲以雪家国之仇耻也。今已正尊号,河北士庶日望升平,始得郓州尺寸之地,不能守而弃之,安能尽有中原乎!臣恐将士解体,将来食尽众散,虽画河为境,谁为陛下守之!臣尝细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度已料彼,日夜思之,成败之机决在今岁。梁今悉以精兵授段凝,据我南鄙,又决河自固,谓我猝不能渡,恃此不复为备。使王彦章侵逼郓州,其意冀有奸人动摇,变生于内耳。段凝本非将材,不能临机决策,无足可畏。降者皆言大梁无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杨刘,自以精兵与郓州合势,长驱入汴,彼城中既空虚,必望风自溃。苟伪主授首,则诸将自降矣。不然,今秋谷不登,军粮将尽,若非陛下决志,大功何由可成!谚曰:‘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帝王应运,必有天命,在陛下勿疑耳。”帝曰:“此正合朕志。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吾行决矣!”司天奏:“今岁天道不利,深入必无功。”帝不听。
王彦章引兵逾汶水,将攻郓州,李嗣源遣李从珂将骑兵逆战,败其前锋于递坊镇,获将士三百人,斩首二百级,彦章退保中都。戊辰,捷奏至朝城,帝大喜,谓郭崇韬曰:“郓州告捷,足壮吾气!”己巳,命将士悉遣其家归兴唐。
冬,十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帝遣魏国夫人刘氏、皇子继岌归兴唐,与之诀曰:“事之成败,在此一决。若其不济,当聚吾家于魏宫而焚之!”仍命豆卢革、李绍宏、张宪、王正言同守东京。壬申,帝以大军自杨刘济河,癸酉,至郓州,中夜,进军逾汶,以李嗣源为前锋,甲戌旦,遇梁兵,一战败之,追至中都,围其城。城无守备,少顷,梁兵溃围出,追击,破之。王彦章以数十骑走,龙武大将军李绍奇单骑追之,识其声,曰:“王铁枪也!”拔槊刺之,彦章重伤,马踬,遂擒之,并擒都监张汉杰、曹州刺史李知节、裨将赵廷隐、刘嗣彬等二百人,斩首数千级。廷隐,开封人;嗣彬,知俊之族子也。
彦章尝谓人曰:“李亚子斗鸡小儿,何足畏!”至是,帝谓彦章曰:“尔常谓我小儿,今日服未?”又问:“尔名善将,何不守兖州?中都无壁垒,何以自固?”彦章对曰:“天命已去,无足言者。”帝惜彦章之材,欲用之,赐药傅其创,屡遣人诱谕之。彦章曰:“余本匹夫,蒙梁恩,位至上将,与皇帝交战十五年;今兵败力穷,死自其分,纵皇帝怜而生我,我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岂有朝为梁将,暮为唐臣!此我所不为也。”帝复遣李嗣源自往谕之,彦章卧谓嗣源曰:“汝非邈佶烈乎?”彦章素轻嗣源,故以小名呼之。于是诸将称贺,帝举酒属李嗣源曰:“乡所患惟王彦章,今已就擒,是天意灭梁也。段凝犹在河上,进退之计,宜何向而可?”诸将以为:“传者虽云大梁备,未知虚实。今东方诸镇兵皆在段凝麾下,所馀空城耳,以陛下天威临之,无不下者。若先广地,东傅于海,然后观衅而动,可以万全。”康延孝固请亟取大梁。李嗣源曰:“兵贵神速。今彦章就擒,段凝必未之知;就使有人走告,疑信之间尚须三日。设若知吾所向,即发救兵,直路则阻决河,须自白马南渡,数万之众,舟楫亦难猝办。此去大梁至近,前无山险,方陈横行,昼夜兼程,信宿可至。段凝未离河上,友贞已为吾擒矣。延孝之言是也,请陛下以大军徐进,臣愿以千骑前驱。”帝从之,诸军皆踊跃愿行。
是夕,嗣源帅前军倍道趣大梁。乙亥,帝发中都,舁王彦章自随,遣中使问彦章曰:“吾此行克乎?”
对曰:“段凝有精兵六万,虽主将非材,亦未肯遽尔倒戈,殆难克也。”帝知其终不为用,遂斩之。
丁丑,至曹州,梁守将降。
王彦章败卒有先至大梁,告梁主以“彦章就擒,**长驱且至”者,梁主聚族哭曰:“运祚尽矣!”召群臣问策,皆莫能对。梁主谓敬翔曰:“朕居常忽卿所言,以至于此。今事急矣,卿勿以为怼。将若之何?”翔泣曰:“臣受先帝厚恩,殆将三纪,名为宰相,其实朱氏老奴,事陛下如郎君。臣前后献言,莫匪尽忠。陛下初用段凝,臣极言不可,小人朋比,致有今日。今唐兵且至,段凝限于水北,不能赴救。臣欲请取下出居避狄,陛下不必听从;欲请陛下出奇合战,陛下必不果决。虽使良、平更生,谁能为陛下计者!臣愿先赐死,不忍见宗庙之亡也。”因与梁主相向恸哭。梁主遣张汉伦驰骑追段凝军。汉伦至滑州,坠马伤足,复限水不能进。时城中尚有控鹤军数千,朱圭请帅之出战。梁主不从,命开封尹王瓒驱市人乘城为备。初,梁陕州节度使邵王友诲,全昱之子也,性颖悟,人心多向之。或言其诱致禁军欲为乱,梁主召还,与其兄友谅、友能并幽于别第。及唐师将至,梁主疑诸兄弟乘危谋乱,并皇弟贺王友雍、建王友徽尽杀之。梁主登建国楼,面择亲信厚赐之,使衣野服,贲蜡诏,促段凝军,既辞,皆亡匿。或请幸洛阳,收集诸军以拒唐,唐虽得都城,势不能外留。或请幸凝军,控鹤都指挥使皇甫麟曰:“凝非将材,官由幸进,今危窘之际,望其临机制胜,转败为功,难矣。且凝闻彦章军败,其胆已破,安知能终为陛下尽节乎!”赵岩曰:“事势如此,一下此楼,谁心可保!”梁主乃止。复召宰相谋之,郑珏请自怀传国宝诈降以纾国能,梁主曰:“今日固不敢爱宝,但如卿此策,竟可了否?”珏俯首久之,曰:“但恐未了。”左右皆缩颈而笑。梁主日夜涕泣,不知所为;置传国宝于卧内,忽失之,已为左右窃之迎**矣。
戊寅,或告**已过曹州,尘埃涨天,赵岩谓从者曰:“吾待温许州厚,必不负我。”遂奔许州。梁主谓皇甫麟曰:“李氏吾世仇,理难降首,不可俟彼刀锯。吾不能自裁,卿可断吾首。”麟泣曰:“臣为陛下挥剑死**则可矣,不敢奉此诏。”梁主曰:“卿欲我邪?”麟欲自刭,梁主持之曰:“与卿俱死!”麟遂弑梁主,因自杀。梁主为人温恭俭约,无荒淫之失;但宠信赵、张,使擅威福,疏弃敬、李旧臣,不用其言,以至于亡。
伟大而封建的大梁帝国至此灭亡!可叹,可恨!千秋功罪,谁与评说?胜者王侯,败者寇,不以是非好坏成败论英雄,他们都是历史上曾经的辉煌!人们通常知道,胜利者的脚下,总是踏满了泥泞和荆棘,值得称讼和怀念!然而,失败者的脚下也是踏满了泥泞和荆棘!胜利者和失败者同样都是付出了艰辛和磨难!就像刘邦和项羽,成功与失败同样是在人世间流芳千古与遗恨万年!胜利者和失败者同样应该受到世人的观注和敬仰,也值得称讼和怀念。是失败者造就与成全了胜利者与成功者;没有失败,哪来的胜利与成功?不论是正义战还是非正义战,是民族战争还是国家战争,都是这样!甚至说赌博与摸彩、投标、应聘、应试,也可以这么认为!如果没有敌对者或是竞争者的参与并且与你作对或是竞争得以失败,你如何得以胜利和成功?你又将是多么的孤独寂寞啊! 更何况,失败是成功之母呢?不知各位是否也这样认为呢?当然,胜利者是正面人物,失败者是负面人物,谁都想作胜利者而不甘愿作失败者。
试问其中的是是与非非,世人如何评说?让我们听听几首后人的感慨之词,也就是明朝杨升庵和南宋辛弃疾的诗词,必能从中得脱——
一
野草闲花满地愁,龙争虎斗几春秋。
抬头吴越齐秦楚,转眼梁唐晋汉周。
举世尽从忙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二
世上失灵作业多,功名富贵转成魔。
常怀杞国忧天闷,不见康衢击壤歌。
仗剑提刀争日月,伏尸流血换山河。
白头钓叟秋江上,笑指清鸥下碧波。
三
马力牛筋为子孙,龙争虎斗闹乾坤。
战尘摩擦英雄老,杀气薰蒸日月昏。
千载几人兴后代,百年总是幻游魂。
孔明若晓其中意,高卧南阳紧闭门。
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zhǔ)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么事,尽付笑谈中。(这首词也是如今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的主题歌。)
清平乐
闲行闲坐,不必争人我,百岁光阴弹指过,成甚么功果。昨日羯鼓催花,今朝疏柳啼鸦。王榭(谢)堂前飞燕,不知飞入谁家。
《西江月》词曰:
山色消磨千古,水声流尽年光。翻云覆雨数兴亡,回首一般模样。
清景好天凉夜,赏心春暖花香。百年身世细思量,不及樽前席上。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南宋辛弃疾诗词《丑奴儿》中诗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南宋辛弃疾诗词《破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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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能不忆江南?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让我们再回到江南看看江湖武林里的上海往事——
春申桥上,两人迎面相对。像是这两人早有预约而来!
“朋友,帮帮忙!上哪里决斗?”
“上海滩!”
“是新上海滩还是老上海滩?!”
“废话!当然是老地方!”
“好!一言为定!”
“明日午时三刻,你我在上海老滩决斗!”
说完,这两人各自划道而去。
试问这二个是谁?实不相瞒,这二人竟是“闪电不及”方可贵和大侠孤独给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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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第二天,是个没有太阳的阴暗天色。
茫茫的海滩,蓝蓝的海水,苍苍的上天,一望无际,让行走的两人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距离在渐渐拉近,一白一黑,一刀一剑,又要决斗在海滩岸边——
是黑白双煞,是黑白无常,远望阴森森,近看还是人。若问他是谁?他用大刀砍你腿!看刀光剑影,人间有不平静。天下第一事,永远有人争。神刀名剑笑三少,一切都随风去了。古来万事东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试看世界风云,风景这边独好。流沙流沙满天飞,黄沙欲遮白与黑。刀光剑鸣惊海欧,上海滩边风不休。凌空闪电不及刀,气贯太极宇宙剑。茫茫人海难相逢,已在咫尺天涯间。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黄铁索寒。云作玉峰时特起,山如翠浪尽东倾。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黑风白光飞眼过,疑是苍天划闪电。
不知鏖战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又黄,黄了又黑,黑了又白,乱砂飞飞过,潮声滚滚来。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随后“噼——啪——”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紧接着豆大了雨点倾然而下,狂风大作!直直将决斗之中的两人吹散!人迹不见!
冒着暴风骤雨,孤独给败挥刀破浪,终于爬上了一列孤岛,也许就是上海滩之北、长江之口的长兴岛。此时的孤独给败,万般疲惫,他终于躺下身子,倒头大睡,“但得片刻枕席上,不知何处是他乡?”……“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点点、一条条、一片片、一摞摞、一堆堆古往今来的名词佳句和优美凄凉的场景历历再现——
但见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谈),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名。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明月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城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梦里一曲《琵琶行》,江湖侠客白居易。
《长恨歌》(李白):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先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 �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纤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生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梨园子弟白发新, 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无绵绵无绝期。
《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壑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柳枝》(李煜):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穗拂人头。
《捣练子》(李煜):云鬓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
《破阵子》(李煜):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虞美人》(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器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相见欢》(李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青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相见欢》(李煜):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望江南》(李煜):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浪淘沙令》(李煜):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如梦令》(李清照):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如梦令》(李清照):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剪梅》(李清照):红藉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声声慢》(李清照):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至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醉花阴》(李清照):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廋。
《雨霖铃》(柳永):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外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霄酒星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西江月》(柳永):凤额绣高卷,兽环朱户频摇。两竿红日上花棚。春睡厌厌难觉。
好梦狂随飞絮,闲愁浓,胜香醪。不成雨暮与云朝。又是韶光过了。
《浪淘沙》(欧阳修):把酒东风,且共从容。垂柳紫陌洛阳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诉衷情》(欧阳修):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频,最断人肠。
《蝶恋花》(欧阳修):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生查子》(欧阳修):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浣溪沙》(秦观):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满庭芳》(秦观):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襄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一灯火已黄昏。
《减字木兰花》(秦观):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
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困依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鹊桥仙》(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似人间无数。
??????????????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鹧鸪天》(苏轼):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执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醉落魄》(苏轼):轻云微月,二更酒醒初发。孤城回望苍烟合。记得歌时,不记归时节。
巾偏扇坠藤床滑,觉来幽梦无人说。此生飘荡何时歇。家在西南,常作东南别。
《蝶恋花》(苏轼):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小,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壁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江城子?孤山竹阁送述古》(苏轼):翠娥羞黛怯人看。掩霜纨,泪偷弹。且尽一尊,收泪听阳关。漫道帝城天样远,天易见,见君难。
画堂新构近孤山。曲阑干,为谁安?飞絮落花,春色属明年。欲棹小舟寻旧事,无处问,水连天。
《江城子?别徐州》(苏轼):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如许?春纵在,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水调歌头?怀子由》(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婵娟。
《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钗头凤》(陆游):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衣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唐琬):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青玉案》(辛弃疾):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飞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
《生查子?游雨岩》(辛弃疾):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采桑子》(辛弃疾):此生自断天休问,独倚危楼。独倚危楼,不信人间别有愁。君来正是眠时节,君且归休。君且归休,说与西风一任秋。
《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辛弃疾):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是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辛弃疾):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西江月》(辛弃疾):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如何?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去!
《鹧鸪天?送人》(辛弃疾):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辛弃疾):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谦颇老矣,尚能饭否?
《减字木兰花?春怨》(朱淑真):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西江月?春半》(朱淑真):办取舞裙歌扇,赏春只怕春寒。卷帘无语对南山,已觉绿肥红浅。
去去惜花心懒,踏青闲步江干。恰如飞鸟倦知还,澹荡梨花深院。
《满江红》(岳飞):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小重山》(岳飞):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虞美人》(晏几道):曲栏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罗衣着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晏殊(991~1055年,字同叔,抚州临川今江西省抚州人。北宋真宗赵恒景德二年1005年以神童召试,赐同进士出身。仁宋时,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当时名家范仲淹、富弼、欧阳修和词人张先等,均出其门。卒谥元献,世称晏元献。诗属“西昆体”,词风承袭五代冯延巳,闲雅而有情思,语言婉丽,音韵谐和。其《浣溪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以属对工巧流利著称。有《珠玉词》。)
《浣溪沙》(晏殊):一曲新调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木兰花》(晏殊):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清平乐》(晏殊):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容。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梦里依稀慈母泪,几度春秋几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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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孤独给败昏睡在长兴岛边,竟从五代十国之期梦游到了现如今二十一世纪的老上海……
**女歌手叶丽仪所唱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电视连续剧《上海滩》主题歌早已鸣响在他的耳边——
浪奔 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 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 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成功 失败
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 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 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 转千滩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又有喜 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仍愿翻 百千浪
在我心中起伏够
刘德华(扮演丁立)、张国荣(扮演许文强)、宁静(扮演冯程程)所主演《新上海滩》,其中的插曲同样鸣响于孤独给败的耳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