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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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耶无害说着,侧身坐在公主旁边。

“耶公子,听说你曾经携带过‘万宝玉’,可有此事?”

闻听此问,耶无害不禁心下一怔,心想:“如今我也正要寻找这神秘的‘万宝玉’携带者,没想到,公主却来向我发问。更何况,我现在正写到我如何丢失‘万宝玉’,又如何看到‘万宝玉’被陈剑南化为齑粉,又如何得知真正的‘万宝玉’尚在陈剑南之手,但随着陈剑南之死,那‘万宝玉’至今杳无音信!我何尝不想重新收回这原本属于我们耶家的宝物呢!……”

“耶公子,我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哦!……”耶无害如梦方醒,连忙含笑回应道:“回公主,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我把它弄丢了,现在它已不知流落何人之手,我也正想寻回此物。”

“那你知不知道,丢失此物,是犯有杀头之罪的?”

“知道!”只见耶无害略有所思地回应道,“我一直感到很懊悔,希望有一天能收回此物以谢家人与天下。”

“哈哈哈……”公主禁不住大笑,道:“看来,你还知道的不少啊!”

“让公主见笑。”耶无害更感到是懊丧万分,更被公主的一阵笑声刺得面红耳赤!那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真想找个地缝钻将下去!

“我不是笑,而是气,是恨。瞧你丢的多好!多是时候!”万花公主越说越气,道:“你知不知道昨夜有人携带‘万宝玉’夜闯大明宫,而且杀了五位太保?”

“啊?!……”耶无害顿觉如雷贯耳、如坐针毡地立身而起。

“你不必惊慌,想必你也知道,‘万宝玉’是块官方秘密通行令牌,所以那人才会在皇宫大内里那样出入自如!”

“这人到底是谁?”

“是谁倒不是多重要!重要的是此物的原主应是你,一切后果皆由你所致!你应该负起责任,想尽一切办法立功赎罪!”

“公主所言即是,我一定收回玉令,斩杀肇事者。”

“我只是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这‘万宝玉’共有几块?携带者又有何约定?”

“知道!共有雌雄两块。家父告诉我,我所携带的是块雄璧,如遇到携有雌璧者,是男,便结为兄弟;是女,便结发为妻。”

“可你做到了吗?你非但没有找到携带雌璧者,反而丢了自己的,真是没用!你简直丢的太好了!丢死人了!”

“是的!我是没用。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尤其是这感情的事。所谓前人所订之事,也不能一味地因循守旧。我只希望,希望携带雌璧者能是我的好兄弟。”

“可她若是位女子呢?”

“那我只好与她结为兄妹,以了家父心愿。”

“哼!……结为兄妹!”万花公主不禁轻蔑地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也不替那位女子着想一下,想必她也知道这雌雄双璧的传世之意。如若她找到你,一定要与你结为夫妻,你会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会违背你家父之言吗?”

“想必父辈们一定情深义重,但如果雌璧携带者果真是位女子,我会把她当作亲姐妹一样看待。我会好好地保护她,爱护她。”

“哈哈哈……你要保护她,可她还要保护你呢!”

“怎么?”耶无害像是听也了弦外之音,急忙问道:“难道公主知道这块‘万宝玉’的携带者?是位女子,她在哪?请你告诉我!”

“哼!……”公主冷冷地微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难道是你?!……”耶无害惊异地望着万花公主,令他大感意外!他感到此时面前的万花公主更是陌生异常!

于此同时,公主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挂在脖间的“万宝玉”,让耶无害看了个明明白白我的心!

“耶公子,这块雌璧‘万宝玉’没错吧?我一直将它珍藏在心怀里,从不离身。可你呢?你却将它丢了。这么多年,你让我寻找的好苦。可到头来,你却完全背负了我的一片真情。”

“公主!此事实在令我大感意(异)外,不要说夫妻,就是兄妹,我也高攀不起!我一介武夫,怎敢有此奢想?”

闻听此言,公主刹时如坐针棉,霍地站将而起,火道:“是的,你高攀不起,你根本不佩(配)。你为臣,我为主,你永远是我的臣子!”

万花公主说完,愤然而去。……

此时,耶无害怔怔地站在华清殿内,一阵心乱如麻。他真不明白,公主今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难道他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即使是因为他将“万宝玉”丢失,但那也是他一时粗心所致,更何况他还发誓要寻回此物将功补过?然而,在这一时之间,他并未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也不再去想公主会怎样,他只是想把这段经历及时写入他的《乱世英魂》,以飨天下人间。因为他相信,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历史是公证的;历史和人们会对世事作出公证无私的评价。

有语道:但得五湖风月在,春来依旧百花香。一切勿辩勿论,历久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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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申时四刻,华山华阴洞府,一个魔鬼的宫殿,依旧像大雁塔顶层发出着魔声。

“师弟,你此次前来,一切就要看你的了。”

“师兄不必客气!你能将震魂破解之法告知于我,我已是感恩不尽。而且我已是再度炼成震魂大法,还炼得了反魂大法,大有用武之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恭喜你大法告成。”

“不!应该恭喜我等为国皇效忠。”

“善哉!看来,师弟越来越明白事理了。”

“什么人?……”“燕山浪魔”突然发觉洞口有响动,侧身喝道。

“哈哈哈……是我!‘万宝玉’携带者。”

“原来是耶库尔!你让我火速至此,你却到哪里去了?”“燕山浪魔”追问道。

“哈哈哈……我以此玉令,夜闯大内,你说我能做了什么?”

“那你都做了什么?”只见法深老佛随声问道。

“没做什么好事!我只知道所谓的‘十八太保’,仅剩下三条。”

“这么说,你昨夜又除掉五位太保!”只见法深老佛胸有成竹地说道。

“不错,大师!只可惜,我暂时还不愿将他们全部杀光。”

“这是为什么?”法深大师立即问道。

“如若杀光他们,大内之中岂不是没有戏演了么?”

“笑话!”法深大师不乐,怒气燃燃,斥责道:“我们要尽快完成斩除计划,你还留着他们几个,难道想来解闷不成?”

“哈哈哈……大师说得对!等我的杀瘾一上来,我自会去找他们。不过呢,我总得给你们师兄两位留下两个,等你们的杀瘾上来,也好解闷。”

“哼!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目无尊长!”法深老佛怒气依旧未消。

“大师你别忘了,我可是契丹国皇派下的特使杀手,对你们有监督之责。更何况,我只是念你们是前辈,尊你为师罢了。”

“说的好!阿里耶库尔!”法深大师冷冷地说道,“其实我早已看得出,你心高气傲,根本不把我当作你的师傅,惘费我传教你的几手绝招。”

“大师何出此言?你教你的几手绝招,徒儿感恩不忘。说穿了,你我应是名义上的师傅关系,而实际上你我应是平等,甚至是有高低之分。因为我是契丹特使,一切行动计划还要服从我们。”

这时,只见一直盘坐一处默不作声的“燕山浪魔”插口说道:“耶库尔!你言重了,应该说我们都是在为国皇效命,岂有高低之分?”

“是的!”只见耶库尔嘻皮笑脸地说道:“如今只是说说而已,师还是师,徒还是徒;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两位莫要见怪!”

“嗯!……那你说说,十八太保还剩哪三个?”法深似乎有所消气。

“好说!就是神行太保、司徒一敏和秦天下。”

“哼!也不过是三个废物,除掉他们,举手之劳!”

“大师说得很轻巧!看来,除掉他们三个,非你莫属。”

“怎么?你难道觉得老夫不行了么?”法深老佛晃了晃拐杖喝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钦佩大师的气度。对付这些大内高手,大师总是胸有成竹、泰然处之,使我等倍感自豪!”

“不要耍嘴皮子。目前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对付静眉老道和东方不败!”法深话说之间,愤怒地用拐杖猛戳一下地面,依旧是入地三分↓

“大师!有你师弟前来助战,何愁不解?”

“你以为他们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最好的办法,我们要离散他们,对其各各击破;大不了我们合力攻杀一个,可保万无一失!”

“大师言之有理。时机一到,必当合力各各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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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快,转眼已是一月弹指而过,如今已是大梁开平二年(908年)、即长安天子安庆二年季夏六月初一日辰时初刻。距离公元2019年农历六月初一恰好是1111年整,全是光棍。

骊山下,华清殿。

“无害,你还在写!”

“是的,晓峰。我应该抓紧一切闲暇时间,直至写到我的现在。”

“瞧你,又要镇守关隘,又要辛苦地写书,我真为你担心。”

“担心什么?”耶无害并不抬头,边写边说道:“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这个乱世里的‘万宝玉’携带者,名为无害,却是有千难万害,但终究都能化险为夷,不会有害的。”

“可你现在还是把它丢了,你已不是‘万宝玉’携带者了。”

“不!‘万宝玉’的原主是我,它至始至终都应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它完璧归赵。”

“这么说,你那曾被陈剑南夺走的‘万宝玉’没有被毁?”

“是的!”此时的耶无害不由停笔说道,“它没有被毁,被别人掠走,如今它又出现。”

“它在谁手里?”

“一定是在契丹杀手阿里耶库尔手里。”

“就是那个用毒蛇杀你的阿里耶库尔?”阮晓峰有些紧张地说道。

“对!就是它!一条吸血毒蛇!它已欠下武林一笔难以清算的血债。”

“无害,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会瞒着我去找他讨还‘万宝玉’。……”

“我不会瞒你。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一定会找他,一则讨回‘万宝玉’,二则为江湖武林铲除祸根!”

耶无害刚说到这,突然有副将来报:“启禀耶将军,京城来报,说皇上要在三日后到临潼关狩猎山庄前来打猎。”

“嗯!你立即带人去狩猎山庄,沿途辑查岗哨,提前做好一切迎接准备,做好一切安全保卫工作!”

“是!”副将得令而去。

是夜,骊山南麓,骑兵队飞持火把,火龙一线,沿途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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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六月一日辰时三刻,大明宫紫宸殿,天子正坐在龙书宝案边,其前方左右侧站着“神行太保”和“京师第一枪”。只听天子向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二位致主张让朕到狞猎山庄暂避些时日,可如今大内又失去五位太保,令朕实在感到心痛,朕哪有心情前去狩猎?”

闻听天子之忧,神太极随即说道:“保护皇上的安全,是我等份内之责。如今杀手流窜到大内,一夜间竟死去多人,皇上身边的太保已所剩无几。为避杀手再次闯宫,皇上理应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一二。否则,我们身为臣子,如若保护不了皇上的安全,死不瞑目!”

这时,慕容山水也忍无可忍说道:“皇上,臣以为此次出行,多益无害。一可避难,二可狩猎,三可体察天下形势,岂不是美不胜收?而且臣已向临潼关耶将军秘密传去迭(谍)报,说皇上三日后前去狩猎,请他早作准备。”

“嗯!难得你们的一片苦心。其实,朕早有意要到临潼关查看一下耶无害的防御战事。既然如此,朕决定提前明日开赴骊山狩猎山庄。”

就在这时,司徒一敏和秦天下两位太保也应邀来到紫宸殿,果然见到早已前来的神太极和慕容山水。天子望见他俩,立即说道:“你们二位来得正好,朕有要事按排你们。”

“请皇上吩咐。”

“朕就要去临潼关狩猎山庄,神太保和慕容都头随朕前去,留下你们两个一定要镇守好皇宫大内。”

“请皇上放心,我们一定恪尽职守,守好皇城,恭等皇上归来。”

“嗯!你们四位都可以下去了,朕想休息一会。”

“是!”这四人应声而去。大殿里,只剩下天子一人。他静静地坐在书案边,抚今思昔,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油然而生:天子至高无尚,一生福贵,但所谓“高处不胜寒”,皇帝宝座却并不是那么好坐,龙床高枕却也有忧患所在,有时甚至是还要为自己的生命担忧。真是不可思议!如今虽说要去临潼关狩猎山庄,冠冕堂皇地说去巡察、打猎,倒不如说是躲避、是逃生。人生真是可悲可叹,世道更是荒唐又荒唐,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又究竟为了什么?……

就在天子俯案沉思之时,翰林大学士黄重阳轻轻走进了殿内。他见天子没有注意他的到来,便微微咳嗽一声,惊动了静思之中的天子。

此时,天子抬起了头,发现是翰林黄大学士来到,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安慰,说道:“黄爱卿!朕正想与你谈谈,请坐。”

“谢皇上。臣下还是站着说足矣。”

“嗳!这不是在朝中,不必拘礼。想必你此次前来,一定也有要事与朕相谈。”

“皇上所言即是。”

“看来,你是为朕要出行一事而来的吧?”

“正是。”黄重阳已侧身坐在椅子上恭敬地回应道。

“那你说说,你对此有何看法?赞不赞同朕此次出行?”

“看法倒是有两个!……”

“噢?!”程福贵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说道:“请道其详!”

“其实臣下也很赞同皇上前去狩猎山庄,只是臣想请问皇上,您打算如何前去?”

“这个……神太保和慕容教头会有按排。朕以为,既然前去临潼关,就应该一如既往,龙虎开道,亲率大队人马前去。”

“皇上,臣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所谓‘皇帝出槽,地动山摇’,如若皇上如此前去,岂不招人耳目?所以臣以为,皇上此次出行应该简易行事为宜,切不可大张旗鼓!”

“嗯!……黄爱卿真不愧为朕之上等谋士,你的话一出口,就令朕心悦诚服。不错,朕此次出行,是不应该太抬人耳目。更何况朕有大内高手护驾前往,至多带八百御林军便足矣。”

“皇上,臣还有一事相问。不知您到临潼关狩猎山庄要呆多久?”

“不会太久,想必会是十天半月。”

“皇上圣明!出宫太久,夜长梦多,必生事端。更何况,其他几位王子还是心怀叵测哪!”

“这个朕心里明白。不过他们暂时还不会闹出多大风浪,他们都在朕的严密监视之下。稍有风吹草动,朕自会得知。这十天半月,就请黄爱卿召集众位文臣武将协同治理朝纲。”

“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职尽守,为朝廷效力。如若没有别的事,微臣请求告退。”

“好!你可以回去了。”

于是,黄重阳起身离开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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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巳时,骊山脚下,风起鸟飞。

华清池畔,耶无害和阮晓峰迎风而立。流动的风,撩起他俩的衣襟和长发,同时也吹起了他们无限的思絮……

“晓峰,我一站在这,就想起昔日你我同在此处淋浴的情形。想起来,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美好,我多想能和你再次回到从前。”

“无害,难道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不快活么?”

“晓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总有一种预感,感觉我将不会在此留住多久;而且我很快又会有新的任务,也许我还会与你两地分别。”

“无害,你快别想这么多。只要你我两情相愿,长相厮守,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乎距离的远近?你也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人之常情,是自然的阴阳之理。”

“是的,晓峰,这是自然之理。在我忧虑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安慰我,我感到倍是神清气爽。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我互为阴阳,刚柔相济。在你困难的时候,我就要支持你、鼓励你,使你振作起来。相反,如果在我脆弱之时,你也能安慰我、鼓励我。这才是你我共同生活的真谛所在。”

“可有时的生活就像一团乱麻,让人无法理清,但你又不能放弃它,还必须迎风而上。”

“困难总会是有的,但它们还是惧怕有心人。只要有毅力、有信心,一切困难还是会迎刃而解的时日。”

就在他们二人池畔倾诉之际,只见副将姚声远前来报:“启禀耶将军,关东奔来大队人马,请耶将军定夺!”

“噢?!……他们是什么旗号?”

“是飞龙、飞虎旗开道,乃‘杨’字大旗。”

“难道是杨能将军取道返京了?”耶无害不及细想,立即说道:“姚将军,随我到城楼一观!”

于是,耶无害、阮晓峰和姚将军直奔东门城楼。

城楼之上,将士林立,彩旗飘飘,像是在等待着东方大道之上的大队人马。这时,耶无害已为首在前,挺身站在了城墙边缘。他放眼望去,只见一里开外,果然有军队正向他这边浩浩荡荡地开道而来,与姚将军的回报一般无二。正在寻望之间,只见一骑飞马飞驰而至,勒马停稳之后,那名马上将官扬首朝城楼之上高喊道:“嗳——临潼关的将士听着,我们杨将军凯旋回师,请你们打开城门,放我们通行!”

“耶将军,怎么办?”只见一名偏将在城楼前问道。

“等他们靠近了城门再说!”耶无害目不转睛地回应着,他生怕出现一丝差错,打算看个明白。

时辰不大,杨家军陆续赶至城下,列队等候。

耶无害仔细观察了一下城下军队的旗帜和将官,确认之后,他便向偏将说道:“传令!打开城门。”

“是!”偏将接令而去。

片刻功夫,城门大开,杨家军长龙直入。约摸经过半个时辰,这杨家军便穿城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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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午时一刻,京城,丞相府。

陈田中就像一条关在铁笼里的狐狸,在堂里踱不踱去。一双绽露凶光的眼睛,掩盖不住他那内心的焦虑。

“启禀丞相!”一位家将插手施礼,禀报道:“杨将军已渡过临潼关奔京城而来。”

“此话当真?”陈田中惊疑地望着家将问道。

“军情大事,决无戏言!”

“好!立即备马起轿,到教兵场为杨将军接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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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四刻,京城东门,杨家军正在列旗整队,停息待发。

兵部衙门,“讨贼王”朱卫登朱元帅的官衙,众位将官正在大堂议事。这时,兵部尚书从后堂走了出来。众人见状,肃然立身而起。

“各位请坐!”朱卫登命众将坐下之后,他也俯案坐了下来。停了一会,他默然地问道:“各位,知不知道本帅为何急召你们前来?”

闻听大帅垂问,只见兵部郎中梁正义开口说道:“据听皇上要御驾临潼关,想必大帅是为此急召我等前来。”

“不错,本帅正是如此。皇上已对我们兵部作了按排,要我们严加防犯,日夜守卫京城。我希望各门各岗将领明白本帅的意思。”

这时,只见已升为京师都尉的李军锐起身说道:“大帅放心,我们一定加强岗哨,日夜巡逻,严防一切不轨之人。”

“李都尉,此次皇上出京,不免会有人乘机作乱。所以,守卫京城和皇宫,干系重大,非同小可,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大帅请放心!”李军锐身旁的兵部员外郎祝天祥也忍不住起身说道,“我等誓死捍卫京城,尽请大帅部署。”

闻听祝天祥义正辞严的举动,朱卫登点头示意他坐下。正要开口,却见一名士兵进前来报:“启禀大帅,杨副统帅正向京城而来。”

“噢?”朱卫登不禁俯身问道,“他带有多少人马?”

“回大帅,杨副帅率军不下二十万。”

“好,你且下去。”朱卫登说完,不由自语道:“怪事?他为何不早不晚在这个接骨眼上赶回京师?难道他出兵平息叛乱的任务已大功告成?可他回师为何不事先通知本帅?此人向来与陈田中串通一气,一向踞(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如今他凯旋回师,势必更是飞扬跋扈!此人不可不防。”

想至此处,他起身向众将领说道:“各位立即本帅前往教兵场。”

此令既下,兵部大小将官纷纷备马,随大帅飞驰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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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六刻,京城教兵场,左丞相陈田中一班人马正在列队迎候。只见一骑快马来报:“启禀丞相,杨副帅已将大军驻扎城外,正带领将校来见丞相。”

“嗯!你且下去,查探一下兵部帅府。”

“回丞相,兵部尚书朱卫登已带领随从奔教兵场而来。”

“噢?!……”陈田中狐目一转,举目观瞧:果然见朱卫登一马当先率众而来。见此情形,陈田中神情一变,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说道:“朱元帅来得可真快,我正要派人前去通报你呢。”

这时,朱卫登等人已下马,迎面说道:“丞相辛苦!想必你也是为迎接杨将军回师而来。”

“哈哈哈……你我彼此彼此!”陈田中说笑着,和朱卫登携手而立。

谈笑风生之间,兵场南门外,只见旌旗飘展、绣带飘摇,杨能将军正气宇轩昂地带队而来。很快,他便接近迎候的仪仗队,跨下战马,独步来见陈丞相和朱元帅。

“杨能参见陈丞相、朱元帅!”

“免礼!免礼!杨将军南征北战,一路辛苦,我和朱元帅特在此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丞相、元帅。”

“好!我们闲言少絮,快命你的将士们随我入宴。”

“是!”

于是,一群群将校官员,可以说是三派人物,分别以陈田中、朱卫登、杨能为中心,携手走向久已摆设停当的庆功筵宴。表面之上,众人是兴高采烈,一片欢腾。但是,心怀不鬼的陈田中自然是在酒宴之上饶有一丝不快。因为对他来说,此次庆功宴,是他专门为迎接杨能将军搬(班)师回京而设,而朱卫登则算不速之客。然而,朱卫登身为兵马大元帅,到此也是理所当然。陈田中心里的滋味,就像哑巴吃了黄莲一般,但他也只好强作从容镇定,敷衍着这场酒戏。

“来,朱元帅,杨将军,我们干了这杯同心酒。愿我等同心同德为我朝效忠。”

“好!陈丞相以酒表心,明心见性,我等当喝此杯。来,杨将军,我们与丞相共饮此杯。”

“多谢丞相、元帅的抬爱,此杯酒情深意重,万死不辞。”

杨能说完,三人举杯一饮而尽。此杯一下肚,不要说在场的将官随臣,单说他们三人,已是酒过三旬,醉意朦胧。但是,他们心里依旧是清醒无比,说话方寸分明,生怕露出一丝破绽,令他人产生疑心。只听陈田中又春风满面地说道:

“今日设宴为杨将军接风洗尘,但请喝酒,一醉方休,一切闲言不必多絮。希望各位能够尽兴,不负我的这片盛情。”

“丞相所言即是,”朱卫登很是赞同地说道,“今日欢庆,我们不妨饮酒对诗,用以助兴。列位以为如何?”

“好!我们当场对诗或是诵诗,对诵不出者,罚酒三杯。”

“哦!”杨能闻言,惊恐道:“丞相,你这不是拿我开刀吗?我可是个粗人,说我领兵打仗倒还可以,这对诗诵诗岂是我这个粗人行的通的?”

“杨将军,你莫要害怕。”陈田中毫不介意地说道,“大不了,只是一醉。况且,你也有虚言。谁不知道你不仅是员虎将,而且熟读兵书战策,精通诗书文墨。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儿子杨显忠可是去年京试的探花哪!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就做个样子让众人看看嘛。”

“丞相过讲,杨某实是不甚精通诗文。”

“废话少讲,现在就从你开始。随你吟诵出一首古诗,你便可躲过罚酒一关。”

“好吧!”杨能只好从命,低首翻思,终于凑上来了一首四言诗,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好!好!杨将军,你这肚子里不还是有点墨水么?算你走运,罚酒关已过。……朱元帅,你我同样。是你先来,还是我……”

“丞相,我先来吧。”朱卫登说完,张口便诵出一首:“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朱元帅所诵之诗正合我意。如今,你们二人都已过关,该由我来一首了。”说着,陈田中略思一下,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好!好!”朱元帅随声叹道,“所谓人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我们三人又同朝为官,如今又同桌对诗饮酒。既然我们三人都没有罚酒,我看我们应同饮一杯。”

“慢来。”杨能忍不住插嘴道,“我看这诵诗就到此为止,我们同饮门前盅,随后我们再边谈边饮,无拘无束的多痛快!”

“如此也罢。”陈田中点了点头,道:“来!同饮此杯。”

说完,他们三人再次举杯同庆。一时之间,其他同僚也随之畅饮,大酒大肉逐渐减少,人人渐近酩酊之态。

这场庆功宴,从正午时分,一直进行到晚间酉时,这里竟还是一片灯红酒绿,似如不夜之城,大有一尽通宵达旦之意。而且在陈田中的按排之下,宴席前方已是鼓乐声动,舞女婀娜起伏。此情此景,怎的不令这些驰骋疆场的战将望情陶醉?然而,这陈田中设下如此排场,究竟有何用意,怕是在场的人谁也估测不到;也许,更无人会考虑这些。此时此刻,也只能这么说——

问“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教兵场上鼓乐升平、灯红酒绿之际,天子利用障眼法,已派皇家御队先锋提前二日悄悄出宫前往临潼关隘。

相府密室,两列武士凛然而立。只见“淤魔大侠”张开路手持令牌命令道:“丞相有令,命‘飞毛腿’权无敌飞奔太行山寨,通报阮老寨主天子已御驾前往狩猎山庄!”

“是!”只见一位身长八尺,白衣束装的漂亮小伙接令而去。别看此人犹若白面书生,可这相府的人都知道,此人乃凉州人士,曾亮相于京城擂,击败过“扬州八虎”第二虎杨银虎之子杨小虎,后归附相府。今非昔比,他如今不但武功大增,惯使“走线银锤”,而且其轻功相当了得!可与“中原七侠”之一的“峨嵋飞”相提并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不在话下。要不然,他怎么会绰号叫做“飞毛腿”权无敌呢?

今夜,星光灿烂,朔风渐起。“飞毛腿”权无敌携带相府令牌在“嗤嗤”如飞,奔向太行山区。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暗地里的紧**作又岂止是相府一地?就在教兵场上依然酒色飘香之际,兵马大元帅朱卫登早已暗中传令,命京师都尉李军锐连夜备马起程,去临潼骊山狩猎山庄请命天子。

黄河岸边,“飞毛腿”尚在“嗤嗤”如飞……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在他背后,从京城相府直至这黄河岸边,早有一人在如影随行地紧跟其后。不言而喻,此人的轻功跟踪术是何等之高!

如影随行,相隔数丈;前可见人,后视无影!

突然,从一棵树上飞下一条黑影,无声落下,直直挡住紧追而来的黑影。而就在这条飞来之影的身后,“飞毛腿”权无敌已“嗤嗤”踪迹不见!

“朋友!我已跟踪你好久了!”只见这拦道的黑影亮出金光闪耀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就是‘天皇密使’司徒大侠。”

此话既出,头戴斗笠的黑衣剑客像是早有准备,并不为对方的一语击破而感到震惊。暗暗之下,他已将手握向剑柄,回应道:“想必你就是阴阳教的‘金**’李洪智(志)(智)!”

“不错!我是阴阳教的李洪智(志)(智),我还可以告诉你,在相府里我也有一席之地,而且我的**教也在日益壮大。相信在不久以后,我便可雄霸天下、一统江湖。只可惜,你不能看到这壮观的场面。因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话音刚落,顿见一道金光飞轮直袭“天皇密使”。

说时迟,那时快。“天皇密使”身形陡转,早已闪过飞轮,展剑出击,直袭李洪智(志)(智)的后脑勺。李洪智(志)(智)暗暗叫高,急忙收敛法器,缩身躲过。但是,“天皇密使”心知自己大任所在,不敢恋战,趁李洪智(志)(智)尚未定神之际,再次施展轻功,试欲追赶早已消失得无踪无影的“飞毛腿”。

然而,“天皇密使”尚未行出三丈,却见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刹时又飞现出条条黑影,直将他团团围在核心,插翅难飞。

“大师有令!诛杀‘天皇密使’!”此话既出,顿见这伙人各亮兵刃,一齐杀向司徒一敏。

再说等到“金**”李洪智(志)稳定心神、举目观瞧,见到正是自己人杀到,心下欢喜,心想这回却省得自己费事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相府总管“淤魔大侠”张开路率领**教徒“金环六童子”、“银环六童子”以及一帮相府杀手� ��行使诛杀令,以他们这帮人马,处决一个“天皇密使”简直是绌绌(绰绰)有余而且是游刃有余。

且说司徒一敏力敌一群杀手,倍感吃力。但是,“天皇密使”司徒一敏不愧是天子脚下的第二位太保,面对诸多黑道武林高手,依然从容不迫,攻守进退,竟与这帮杀手杀得难解难分。然而,此时的“天皇密使”并不知道这伙人是相府暗藏久已的秘密杀手。以刚才那为首之人所喊出的一嗓子,他断定必是法深老贼又在派杀手诛杀中原武士。自从他出道江湖以来,他遍行天下各国,秘密寻察江湖杀手,还是首次碰到他们将斩杀的矛头指向了自己。至于阴阳教的“金**”李洪智(志),在今天他的眼里看来,也必是参与了这场武林大乱,说不定,他的手上也是沾满了中原武士的鲜血。只是近来他发觉相府进进出出的人物有些异常,引起了他的警觉。而且自从“擂台事件”发生至今,他始终在秘密寻查幕后主谋,最终他还是把目光的焦点落到了相府。更何况如今天子就要离宫出京,黄重阳黄大人已向他秘密嘱托,要他一定要严加注意相府的动静。为此,司徒一敏终于在这夜半三更之际注意到有人溜出了相府。为了顺藤摸瓜,查清真相,他决计放长线钓大鱼——星夜追踪,弄清此人的来龙(胧)去脉。但是现在,江湖杀手突然半道截(劫)杀于他,这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根线索,看来又将要化为子虚乌有。虽然如此,他还是从中领略出一股味道——很有可能,相府与此场武林大乱有关;而且“擂台事件”也必是他们试欲残杀中原武林的一场阴险计划。

话说“淤魔大侠”张开路等众人,心知象“天皇密使”这样的人物不可久留于世,否则将会坏其大事,也难怪法深大师业已将他划入重点猎杀对象。这“天皇密使”可是天子身边的一等侍卫,如今“十八太保”里仅仅存活的三人,他就是其中之一。当然,第一太保“神行太保”神太极和第十五太保“追魂不散”秦天下也是他们迟后要猎杀的重要角色人物。只是近日法深大师有伤在身,为了加速进行屠杀计划,他不得带领相府杀手亲自出马。但是可气的是,眼前的这位“天皇秘(密)使”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金**”李洪智(志)(智)也象是看出了这一点,趁“天皇秘使”在极力应战之际,他不禁嘴巴一撇,双眼一瞪,再次使出**,向司徒一敏突然袭击,亮出了杀人于眨眼间的绝杀!

然而,李洪智(志)万万没有料到,他的“金光**”仅仅行至半空,却被一股白光凛然击回!伴随着这道白光,只见一位银装白髯的老道手持银丝拂尘飘然落地,俨然犹若天降太白,金星老人再现众人面前。顿时,全场的激战嘎然而止,纷纷观瞧这夜光异人。

“啊!真人来了!……”只见李洪智(志)(智)大惊失色,高叫一声:“扯乎!”撒腿便跑。

再说张开路和“金环六童子”、“银环六童子”等相府杀手眼见来人,心底大惧,又见“金**”使出暗号,他们哪还敢在此立等待毙?只恨爹娘没给多生几条腿,吓得这伙人狼奔豕突,撒丫子跑路。

眨眼间,此处风平浪静,只剩下“天皇密使”和“太白金星”。

说到此处,有人不禁要问,这半夜三更从天而降的银须老道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李洪智(志)等一帮家伙见到此人就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如飞?真的有这么可怕?

这还需要从头说起。在江湖武林界,有“佛道三老”之说。这“佛道三老”,第一位就是少林老方丈,第二位就是昆仑山静眉道长,第三位就是九宫山玉玄真人。就这三位老人,如今都已是七八十岁的几尽归隐的老人,已很少再过问江湖世事。在他们年轻之时,乃是同门师兄弟,曾拜南岳衡山派老掌门人“震八方威四海南山仙老”司空剑为师。后来,这位南岳衡山派老掌门人司空剑先(仙)逝之后,这师兄三人最终还是各行江湖,另立门派,含辛茹苦,艰苦创业数十载,再至后来他们三人都分别成为少林派、昆仑派、九宫山派的老掌门人。当然,这三派之间,也就是他们老哥三之间,互相有书信、使者往来,关系绝是相当不错。

但是,江湖世道,派别林立,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暗地里想消灭敌我、一统江湖。就像后世里《笑傲江湖》一书中所说的岳不群、任我行、东方不败之流那样,他们“笑(啸)聚山林”,叫嚣“天下无敌,一统江湖”的口号,将会把矛头指向一切的非我势力。基于这种矛盾,这少林派、昆仑派、九宫山派等派别为代表的江湖武林界就已曾与幽冥教、太阳教、金花教、神龙教及阴阳教、日月神教等邪教之间发生过多起大、小规模的战争。但其中最大、最尖锐、最持久的矛盾,当属九宫山派和金花教、阴阳教之间的矛盾。而当时的金花教教主就是号称“狂风巨浪八步登峰夺魂掌”的金坛法师,阴阳教教主乃是号称“遮天盖地阴阳爪”的黄再发;但如今,这两位老教主都已归隐退位,教主之位分别传于金泰北和黄白黑。然而,这两教与九宫山派等派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随之削弱,反而越演越烈。几十年来的战争矛盾,却始终谁也没有吃掉谁。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九宫山“玉玄真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太难对付。凡是邪教里的人物,一听到“玉玄真人”这四个字,没有不惊心动胆、头皮发麻的。就是现在的金花教主金泰北和阴阳教主黄白黑还晚其一个辈份,虽然他俩的武功相当了得,但是他俩轻易是不敢去会战“玉玄真人”这位老剑客的。可想而知,本属阴阳教的“金**”李洪智(志)(智)等一般人物又如何敢去碰“玉玄真人”这位银装八卦太极袍的老剑客?而这位玉玄真人,就是今日三更夜半从天而降的“太白金星”!

在前文书“13、神秘人”一章里咱们说过,在巴蜀东道耶府房顶上“天皇密使”曾以“九宫神行剑”会斗“西庄王”古西天偷学来的“飞龙剑法”,“天皇密使”所使的“九宫神行剑”就是在九宫山跟玉玄真人学得的看家本领。所以,这位玉玄真人今夜出现,完全是为了救徒弟一把。

消息飞快,未出今夜,这桩事件已传到法深大师耳中。法深大师不禁气得破口大骂,大骂这个老不死的竟与静眉老道是一道货色,都已是命及归位的老家伙竟还出山过问江湖之事。一气之下,法深老佛也将玉玄真人列于静眉道长之后,统归死亡名单。于此同时,相府总管“淤魔大侠”张开路再次向法深老佛递交重点保护名单,正是“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共是108位;再加上第一次提交的38位保护名单,共是146位。

话说“飞毛腿”权无敌一路畅通无阻,在黎明前夕,他已赶至太行总寨,将天子御驾狩猎山庄一事禀报了老寨主“震山鞭”阮南山。阮南山闻报,心中暗暗有数,知道陈丞相在暗示他应做之事。当下,阮南山即刻升帐,召集大、小寨主和文臣武将,要派一人前去骊山狩猎山庄刺杀天子。他连问三声,无人敢应。就在整个大厅沉寂无声之际,突然有人出列应道:“寨主!末将愿往!”

此话既出,众人不由闻声观望,只见此人身材矮小似猿,背挎双钩,一身的短衣襟、小打扮,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众人一看便知,这乃是山寨里的有名人物,号称“双钩将军”赵高云。你瞧瞧这名字,简直意欲要比三国时期西蜀“五虎大将”之一的“长(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还要高明!其所携如意双钩,勇猛过人;非但如此,此人的箭法和轻功也是相当著称;箭法能够“百步穿杨”,更是身藏绝技——“小李飞箭”;其轻功高超,赛比“中原七侠”之一的“峨嵋飞”,能够攀崖走壁,携枝荡叶,被冠以“太行野猴”之誉。

“嗯!”阮南山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底暗道:“人说太行山寨里高手如云,象什么‘五行大侠’、‘太行三飞’,以及‘云里来’云上飞,‘雾里去’刑万里,‘风万里’风再起等人,可在关键时刻,都不如我这位‘双钩将军’。看来,此次刺杀重任,非他莫属。”

但是,阮南山心底这么想,可嘴里却不这么说,只见他略带疑虑地问道:“你可有把握?”

“绝有把握!”赵高云不禁一挺胸脯,道:“寨主你别忘了,此次我要去的可是狩猎山庄,我这只‘太行野猴’可以在里面横行无阻!杀一个只会打猎的狗皇帝易如反掌。”

闻听此话,阮南山心中会意,更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更重要的是,我要借此之机,杀掉横刀夺我所爱的耶无害,抢回阮晓蜂!让他耶无害葬送在骊山脚下。”

此话既出,阮南山不禁打了个冷战。因为他心里知道,若不是半道捡回个耶无害,他的义女阮晓峰岂会一心一意爱上他并和他私奔?否则,这赵高云必已成了他的东床快婿。但如今是他用人之际,耶无害虽已是他的义婿,却又不在同道为事,至于赵高云要如何去办此事,也就听之任之。遂传羽令,命“双钩将军”即刻出山,行刺天子。

至此,让我们再翻开中原一页(叶)史册,看看纷纷扬扬的各国战事:

书接前文,自从“68、最纯真的爱”发展至今,已是大梁开平二年,即公元908年六月之初。让我们看看这三个月来的中原列国的战火风云——

前文说到,大梁开平二年(908年)五月,淮南王杨隆演以徐温为左、右牙都指挥使,军府事咸取决焉。以严可求为扬州司马。温性沉毅,自奉简俭,虽不知书,使人读狱讼之辞而决之,皆中情理。先是,张颢用事,刑戮酷滥,纵亲兵剽夺市里。温谓严可求曰:“大事已定,吾与公辈当力行善政,使人解衣而寝耳。”乃立法度,禁**,举大纲,军民安之。温以军旅委可求,以财赋委支计官骆知祥,皆称其职,淮南谓之“严、骆”。

五月(大月,三十天),己丑(十九日),契丹国王耶律阿保机派遣使者随高颀入贡,并且奏请册命。梁帝朱温派遣司农卿浑特回复,赐以手诏,约阿保机共灭沙陀,这个沙陀也就是指晋王李克用,乃行封册。于此同时,“天皇密使”北上契丹,执行特殊绝密令。

壬辰(二十二日),夹寨诸将诣阙待罪,皆赦之。梁帝赏牛存节保全泽州之功,以之为六军马步都指挥使。

雷彦恭引沅江(在湖南省)环朗州以自守,秦彦晖顿兵月馀不战,彦恭守备稍懈。彦晖指挥裨将曹德昌帅壮士夜放自水窦,内外举火相应,城中惊乱,彦晖鼓噪坏门而入,彦恭轻舟逃奔广陵。彦晖俘虏其弟雷彦雄,送于大梁。淮南以雷彦恭为节度副使。先是,澧州(今湖南澧县,张家界市东北、常德市正北澧水岸边。)刺史向环与彦恭相表里,到如今已降于楚王马殷,所以楚国便获得了澧、朗二州。

蜀主王建派将领兵会岐王李茂贞之兵五万攻雍州,晋张承业也率兵响应。蜀主王建与岐王李茂贞先前就是盟友,后来有矛盾,于九一一年兵戎相见,是为“九一一事件”发生的一年。六月,壬寅(初二日),梁帝以刘知俊为西路行营都招讨使前去抵拒。

金吾上将军王师范家在洛阳城,朱友宁之妻哭泣着向梁帝诉说:“陛下化家为国,宗族皆蒙荣宠。妾夫独不幸,因王师范叛逆,死于战场,今仇敌还在,妾实在痛恨此人!”梁帝不禁说道:“朕几乎忘了此贼!朕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满门抄斩!”己酉(初九),梁帝派遣使者就洛阳夷灭王师范家族。使者别出心裁,先在王师范府第旁侧挖了一口大坑,才向他宣告了圣旨。王师范自知难逃厄运,便大摆宴席,与宗族列坐,对使者说:“死者人所不免,况有罪恶乎!予不欲使积尸长幼无序。”酒宴过后,命自幼及长,引于坑中戮之,死者二百人。

丙辰(十六日),刘知俊及佑国节度使王重师大破岐兵于幕谷,晋、蜀兵皆引归。

蜀立遂王宗懿为太子。

梁帝欲亲自领兵击潞州,丁卯(二十七日),诏会诸道兵。

湖南判官高郁请听民自采茶于北客,收其征以赡军,楚王马殷从之。

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71、身没鬼门洞”、“78、剑底游魂已远去,风起云涌华山擂。”及“88、任之摆布”之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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