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神站在那里,看着阿九看了很久,最终转身离开,口袋里的手链依然乖乖地待在那里。
铠甲神再次回到房间,不自觉地把手插入口袋,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水蓝色碎发上,脸上闪现出一股浓重的阴影。走到一半,又停下来,他顿了顿,转身离开玄虎斋。穿过胡同,看看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庄民。
他来到执子湖,山庄的中心。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会发光的布匹,岸边的垂柳轻轻挂下,似乎是妙龄女子那浓密的丝发,空气中散发着清甜的水味,像是那那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味让人沉迷,赤红色的鲤鱼随意游荡,是那恋人衣裙上的点缀,却夺不走她的一丝光华!
铠甲神就站在那里,俊美而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毛,栗棕色的眼眸满是历经无数次遭遇而不变的神色,水蓝色的碎发被轻风微微吹起,露出他那光洁的额头。白色衬衫的扣子被一一系好,外面穿着深蓝色的短款毛衣外套。
他呆滞地望着湖面,平日那冷若冰霜的面庞上却露出一股淡淡的无助……他念想着,那开朗的声音……
“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幼年的语嫣拿着《诗经》,坐在地毯上,紫色的长发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增添了一股独属于孩童的活泼与纯洁。洁白的的衣裙洒落在周围,白色的皱着如水面的波纹一般。黑红色的眸子,宛如玛瑙一般,闪现一股异样的流光与兴奋,两颊染上微微的红晕。
她又把书放在一旁,转头看向铠甲神,一脸得意洋洋:“执子湖的名称就是这样来的对吧!”她接着直接躺在毛绒地毯上,抱起一旁的玩偶,滚来滚去。
铠甲神一脸无奈的看着语嫣,走进她的身旁,拿起书:“是的。”
“《击鼓》这首诗是表达士兵长期的征战的悲苦。”语嫣突然停下起身,笑嘻嘻地望着铠甲神,“不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后世也被用来形容夫妻情深。那这执子湖是表达战士的悲苦,还是表达夫妻情深?”有疑惑地问着铠甲神,黑红色的眸子满是气愤,心里气愤的嚷嚷:好烦好烦好烦!为什么要弄这么复杂,是谁把第三句的形容改了!我的蛋糕!鼓着腮帮子,心里狠狠地诅咒着这个人。
“噗嗤。”铠甲神笑了笑,“当然是表达夫妻情深的意思啊。”用本子轻轻地戳了戳语嫣的额头,又接着帮她理了理稍乱的衣领。
语嫣起身,用手中的玩偶,砸向铠甲神的脑袋,铠甲神也不恼,反正只是一个娃娃,又不痛。他拿起娃娃,重新塞到语嫣的怀里。语嫣不满的嚷嚷道:“谁让你说出答案的!你故意的!故意让我吃不到蛋糕!”
铠甲神扶了扶额头,哭笑不得,栗棕色的眸子满是宠溺,水蓝色的碎发凌乱不已,来不及理,直接安慰这个小祖宗:“好,我的那份也给你了,别耍小脾气了。”
语嫣顿时笑起,那爽朗的笑声,再也不似平日犹如庆生的清脆,而是那鼓声般张狂:“也对哦,阿铠,你看,战士的悲哀那是不是很悲凉,很可怜?如果是那个意思的话,那就不会有人过去了,去得话那不得眼睛都哭红了?如果表达夫妻情深的一丝的话,那会感觉很幸福,很满足,这样的话才会有这么多人去!你看,过去的人几乎都是一男一女!对不对啊!”
语嫣那黑红色的眼眸再次闪过异样的流光,比上次的还要灿烂!她简直要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折服!
铠甲神不知自己该肯定还是该否定,只好微微地抽了抽嘴角:“恩,应该吧。”
“那阿铠,你看,如果你去打仗了,我怎么办啊?”语嫣突然拉着铠甲神的衣角,一脸不安。铠甲神摸了摸她的头,暖暖一笑,像是初冬那透过寒冰,将寒冰缓慢化为一滩清水般:“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打仗?我呀,就好好当个少庄主,然后和你,阿忧,父亲,母亲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他又用手弹了弹语嫣的额头,瞬间变成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样子,“就算我真的去打仗了,有你在,你想我打,我就去打;你想我逃,我陪你一起逃!逃到一个没有战火硝烟的地方!”
“真的吗?那你会陪我一辈子吧?”
“永远,今生,来世,每一世!”
铠甲神苦笑,眼眶那温软的液体终于落了下来,划过他那白皙的脸庞,没有人发现他哭了,没有人,因为没有人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他。那栗棕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氤氲,宛如暗夜星空,经过时间的推移,星辰越来越少。铠甲神并没有擦去眼泪,只是张开嘴,苦涩地说了一句:“语嫣,我错了,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永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