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少女：“喂。”

有人从身旁轻捅着我的手臂。

我却像被蜜蜂蜇到了一样，跳了起来，用双手捂住耳朵。

我：“别碰我！”

过了许久，房间里再也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我脱力松散地坐在地上，才开始慢慢收集起自己破碎的意识。

被缇娅称作“电路”的女孩，我之前也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见到过她和一名老者的脸。

那个时候，我还只把那当成幻觉。

“电路”应该是有穿透墙壁和改变自己外貌的能力，因此才受了缇娅的嘱托，把我带了过去。

缇娅跟我的密谈非常简单，相比我，汉娜或者其它人可能更方便轻而易举办到。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在缇娅现下的处境下，只让我觉得错愕和不单纯。

无奈，更多的情况，缇娅缄口不言。

只是在问到“他”的情形时，缇娅脸上的颜色稍有变化。

这个“他”，对每个人来讲，意义都是如此不同。

我不自觉地撒了谎，被“电路”催促着匆忙离去。

之后的事情，让我后悔不已。

想不明白，缇娅为什么不要求“电路”救她出去。

一旦心头动了什么心思，便不知深浅地深陷其中，脚下也就变慢了。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先于耳膜，我浑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紧接着是全身的肌肉就像被丢进液氮中迅速地收缩，猛烈的压迫让骨骼格格作响，身体像中了邪一般地僵直。

“电路”反应迅速地拖起我狂奔起来。

大约两秒钟后，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直抵心底恐惧的恫号，是缇娅发出的，她也许以为我们已经离开很远了。

伸手摸了摸耳朵下方，如果骨膜破裂流出的血来，我是毫不吃惊的。

感到自己的心脏连同一大截断裂的血管被从腔体里生生挖了出来，皮肤在强酸中融化褪去，眼球、舌头，各自失去支撑而随着重力随意地滑落，我下意识地向空中伸出双手，只看到了森森白骨。

可这并不是缇娅声音的含义。

那叫喊，彻骨的绝望中只有一个姿态：

“在我眼中，汝等皆是蝼蚁。”

我才想明白自己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原因——

缇娅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