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董千红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摇了摇头很是有些无语的道:“还有,另外那三个妇人,你都知道是什么身份?说起来也真够吓人的了,这三个妇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天被你折腾最狠的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卓如孝身边那位蔡师爷,正房的妻子。”
“至于另外两个,则是卓如孝心腹延安府经历的妻子,以及守寡后回娘家投靠他的妹子,被卓如孝威逼利诱而来的。也不知道,那个卓如孝使了什么手段,或是舍出来多大的重利,居然让这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将自己的妻妹献出来,关键还是为他一个外人效力。”
“我虽说也算是出身于官宦世家,按道理来说,这些东西应该也算是见惯不怪。可依旧想不明白,官位对这些龌蹉官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升官发财,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那可是他们的妻女啊,就这么像是青楼女子一般,被可以随便扔出去伺候人。”
听到三女的身份,黄琼却是多少有些吃了一惊。对于董千红的那些感叹,明显没有了心思回答的他。至于董千红的无语,黄琼还能说什么?别看那些官员,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两榜进士出身,看起来道貌岸然,可为了升官发财,更无耻下作的龌龊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卓如孝做的还算是不错了,至少比陕西路那位节度副使,多少还是有些节操的。至少没有拿他自己的妻女,来迎合上司。当然那个桌如孝,拿别人的老婆去为自己铺路,更加的不道德,可在官场上勉强还不算是最无节操的。这种事情,其实在官场上几乎是见惯不怪了。
再加上,这个时候急于从蔡师爷的那个老婆,口中了解到一些东西。忙吩咐董千红将那三个女子都带来的黄琼,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安抚董千红。只是三女被带过来之后,见到黄琼却是神色各异。此时的这三个女人中的两个,对卓如孝与蔡师爷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相对于另外两个,多少有些彷徨,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妇人。蔡师爷那位夫人,再一次从黄琼口中,得到自己丈夫的死讯之后,却是一脸平淡。对着黄琼异常平淡的道:“他利欲熏心,为了自己的那点龌蹉事,亲手将他的妻子,当做一个青楼女子一样,拱手让给外人。
“在他顺从那个卓大人的意,逼着他的妻子伺候你那一刻起,我便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虽说不是他的结发妻子,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如此做,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何曾将我当成他的妻子过?他做到这个地步,现在是死是活,同样与我也无任何的关系。”
“英王,你也不要再问了。你愿意怎么处理他的后事,随你的意思。就算是你将他,扔到乱葬岗上喂狗。我也不会再为这个畜生,流一滴眼泪。别说他已经死了,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从今以后,他也只是他,我是我,我们再无任何瓜葛,就是再无关系一个陌生人罢了。”
也许正是曾经爱的越深,现在伤的才越疼。这位被自己丈夫亲手送给他人,此时的心对自己是丈夫,已经彻底冰冷的蔡夫。对于丈夫的死讯显得很冰冷,甚至是有些漠视。姣好的面孔上,一片的凄然与冰冷。就好像黄琼说的这个人,真的与他并无半点关系一样。
看着这个妇人的态度,黄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他其他的家人,还有卓如孝家眷,这一半天就该从延安府押回来了。如果证明你们与他确实没有牵连,本王也不想在此事上追究太多。今后,你若是愿意留在本王身边也可以,愿意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也可以。”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对着另外两个妇人道:“你们的丈夫与兄长,一家人这次也会一并的押回来。如果经过审讯,那个张经历确系没有参与到他们之中,一切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迎合拍马,本王看在你们的面上,也会手下留情的。不过这个官,他却是断然不能再做了。”
对于黄琼的话,那位张经历的妹子默然无语。他的夫人却是道:“做官?为了升官,都想的要发疯了。为了捞取一个外放的实缺,为了碰卓如孝臭脚,他连礼义廉耻都顾不上了。卓如孝顺说什么他,他就听什么。卓如孝让他,把他嫡亲的妹子和老婆送给你,他也一样照做。”
“原本卓如孝答应他,只要他将我们送给这座府邸的主子,便给他外放一个州判的实缺。这次又让我们来服侍你,也是这么答应的。一个州判,便让他巴巴的将老婆、妹子随便送人。若是将来他在惦记着其他更高的官职,还不得连自己亲娘都豁出去?这样的人,不当官好。”
这个妇人的话,黄琼沉默了。让董千红将这姑嫂两个带出去之后,黄琼看着面前的蔡夫人,沉吟了一下之后道:“现在你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咱们先放下。不管怎么说,你与那个蔡师爷也是多年的夫妻了。作为他的妻子,有些外人不得而知的东西,你还是应该知道的。”
“本王想要问问你,他平日在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是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人,经常去找他吗?或是他有什么东西,交给你保管的?虽说他人已经死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有子女的。你们哪怕曾经是夫妻,但他的子女,也是你的子女。你也得为孩子们,多考虑一些。”
对于黄琼的问话,这个妇人干脆利落的道:“英王,你真的高看小妇人了。他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与我说的。我甚至连他整日里面,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大部分时日都在外面。除了家中的一妻五妾之外,在外面还养了几个外房,延安府所属这三州十六县都有他外房。”
“他一个月之中,倒是有小半个月都在下面州县,宿在几个外房那里。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恐怕都还没有他那些外房,知道的清楚。所以,王爷询问小妇人真的是问道于盲了。不过,说起来在家见陌生人。倒是有一次,年初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来找过他。”
“他的事情,从来都不允许我过问,更不允许我旁听的。那次我只是偶然经过,家里的会客厅听到了一些。只听到了找他的那个人,提到什么主子、火油一类的话。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主子对他们提供的火油数量,极度的不满意。那些火油,是不是被他们给偷卖了?”
“后来他们见到我在会客厅门外,就闭口不言了。至于我离开之后,他们又谈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夜里,卓如孝一身青衣小帽,连一个随从都没有带,来到我们家中。他们三个在客厅争吵得很激烈,就连茶盏都摔了好几个。后来,卓如孝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那个人,则在家中住了一夜才走。那一夜,不知道为何很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他,逼着自己两个侍妾,去给那个人侍寝。两个侍妾不从,被他一人一巴掌硬给扇了去,我自从嫁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这么大的火气。更是第一次,见到他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第二天,那个人临走的时候,他又向我要了一万贯的武威银票,塞给了那个人。两人又小声嘀咕了半天,那个人才满意的走了。那个人走后,我去看了看那两个侍妾。两个人,身上被折腾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人扶着,连路都走不了。再没多久,两个侍妾便消失了。”
“我问过他,两个侍妾被他弄哪儿去了。他只说,有些事情不该我操心的,就不要刨根问。看着他说这些话时,眼中散发出来的阴狠目光,我也就没有敢深问。那两个侍妾消失之后,他又不知道从那里抬来了两个新的侍妾。不过奇怪的是,那两个侍妾他从来都没有碰过。”
“那两个侍妾,姿色都远在原来几房侍妾之上。他的性子我知道,是那种见到漂亮的女人,不搞到手绝对不会罢休的人。就像当初的我,几乎是被他依仗卓如孝的权势,半强迫嫁给他的。可他身边放着这两个大美女,他却碰都不碰,甚至在面对这两个女人时,态度还很恭敬。”
“而这两个女人,自进了家门之后,便单独在一个院子内居住。也不用府中的丫鬟服侍,吃饭也是指定专门的人送进去。我偶尔问起来,他总是说我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太多,当心那天脑袋没有了都不知道不说,还要连累全家。若是问再多了,他便一副异常烦躁的样子。”
“我刚开始,还以为那两个女人,是卓如孝养的外室。放在他家里面,只是为了遮人耳目罢了。毕竟他对卓如孝要求,一向都是从来不讨价还价的。因为他知道,他离了卓如孝什么都不是。但后来却发现,那两个女人自到家中后,卓如孝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们一眼。”
“如果真的是他替卓如孝养的侍妾,卓如孝不会一次不来看。再说,那位卓知府并非是那种怕老婆的人。他的家眷,也没有在延安,而是一直在老家。他在园子里面公开养了一群女人,这是满延安府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多这两个女人,又何必遮遮掩掩?”
这个妇人说罢,黄琼却是苦笑了起来。她这个时候才说,恐怕什么都晚了。那两个所谓的侍妾,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谓的侍妾,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能让那位蔡师爷恭恭敬敬的人,身份又岂会简单到哪儿去?估计在卓如孝与蔡师爷,被自己带离延安府的时候。
那两个女人就应该感觉出不对了,自己派去抓人的时候,应该早就跑了。能被派来主事一方的女人,又有那个是善茬子?这点机智都没有,谁又敢将她们派出来?虽说已经知道,那两个女人不会老实的等到自己派人去抓,可黄琼依旧有些不死心,立即派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