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甩掉脑中这个很是龌蹉想法后,看了看天色黄琼便吩咐人去备宴,又让人去将司马老先生一家人,还有宋公良都请来后,才转过头对着范剑与贾权道:“今儿是大年初一,大家一同吃一个团圆饭。既然都在一个府中住着,今儿本王也不讲那些什么虚礼了。”
“既然进了英王府,就都是本王的亲人。趁着今儿过年,大家也一同聚聚,在一起好好的热闹、热闹,一同热热闹闹的把这个节给过了。自从郑州返回京城,也好久没有与二位小聚一番了。本王这里,正好有永王送过来的蜀中好酒。”
对于黄琼的这个邀请,范剑与贾权自然不会不答应。毕竟今儿是大年,范剑如今是有家不能回,贾权眼下更是孤身一人,谁也不希望这个年过得孤孤单单。平日里一个人倒也罢了,这大过年的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就有些太凄惨了。
只是虽说不讲什么虚礼,但有些东西还是要讲的。在司马宏一家人,还有宋之唤到来之后,席开了整整两大桌子。何瑶带着除了不能光明正大出现的吴紫玉,以及那些波斯舞姬之外,包括以嫂子名义被硬拽来林含烟在内女眷,外加司马宏的儿媳妇,自然坐在了内堂之中。
不过这些女眷之中,自黄琼从郑州返回之后,无论是侍寝还是聚餐,一直都缺席的杨曼儿依旧托词身子不舒服没有来。对于这个女人,几乎已经是习惯性的缺席,黄琼也没有在意。心不在自己这里,他也不会强迫人家。如果那个杨曼儿提出离开,黄琼也不会挽留。
其实对于永王赠给自己的三女,黄琼的心思一直都很复杂。最初留下她们,固然是因为不好驳了永王的面子,更多的也是可怜这三女的身世。虽说后来相处时日长了,也多少产生了一些感情,但终归与何瑶、段锦她们不同。甚至与易瑛那四个部下,都略微有些差异。
黄琼虽说不会将她们拿出去待客,更不会将她们转卖。但却没有对其余诸女那种,近似乎霸道的独占欲。甚至心中,或多或少对这三女还有一些防备之心。所以对这三女,黄琼一向都是秉承着好聚好散的念头。愿意留下来的,他会按照妾室之礼好好待人家。
不愿意留下来的,有了好的去处他会赠银放人。实在不行,留在府中养着也无所谓。所以,尽管三女的年纪都略长,但黄琼一直都刻意的避免让三女受孕。相对于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地步,并不比其他人差的赵婷婷与程盈二女。
一直刻意躲避侍寝,实际上便已经有些离心离德的杨曼儿,这种做法背后掩饰的东西,黄琼不是没有感觉出来。在杨曼儿接连两次不想侍寝后,黄琼让何瑶直接将她剔除了侍寝名单,更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招惹她。如果杨曼儿直接提出来要离开,黄琼也不会做任何的挽留。
对于杨曼儿今儿的再一次缺席,黄琼并未感觉到意外。只是宋之唤到来之后,见到自己有些躲闪的眼神,黄琼却是一时之间没有搞明白,这个小子在搞什么鬼?而且不仅是今儿宋之唤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便是自己从郑州返回之后,宋之唤也有些刻意的躲着自己。
不过,虽说心中对宋之唤的表现,产生了一丝疑问。但今儿这个日子,黄琼却不打算去追问什么。今儿是大年初一,大家心情都不错,黄琼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影响到大家的情绪。尤其是今儿诸女,还是第一次与自己过年,黄琼更不想影响大家的兴致。
黄琼既然说过了不讲什么虚礼,这顿酒席备的也是当下流向的圆桌。在司马宏一家人到来之后,也就都坐到了一起。只不过司马宏还是要讲就一些礼节,在众人都落座之后,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站着在一边伺候。
对于司马宏的这个做法,黄琼哈哈一笑摆手道:“司马老先生,本王已经说过了,今儿是过年不讲那些虚礼了。您也就别在强人所难了。司马兄与范兄、贾兄年纪都相当,比本王还大上了几岁,我们又那里敢让司马兄伺候我们?”
“再说了,司马老先生让一个读书人,去做那些下人才做的活计,这不是在打本王的脸吗?司马兄虽说是您老人家的儿子,可也是本王的客人,论年纪更是本王的兄长。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说本王不尊重人吗?来来来,一起坐下来。”
黄琼的这番劝说,司马宏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司马宏对这个身边仅剩下的幼子,又岂有不心疼的道理?面对着眼前这一群,与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又那里真的舍得让自己这个儿子,像是小厮一般伺候酒局?
但在黄琼面前,有些东西该做还是要做的。在昨儿英王,大清早上便被皇帝派遣去祭祀太庙之后。也是官场老手的司马宏,又岂会体味不出这背后掩藏的真实意味?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离开官场又已经很多年了,今后已经无法在给儿子铺路了。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性格,在官场打熬了多年的司马宏,还是相当清楚的。为人这才华是有的,可多少还有些书呆子气。今年便是大比之年,以儿子的才华进士及第,大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自儿子五岁束发读书起,便对这个儿子严格教导的司马宏,还是有信心的。
可在进入仕途后,以自己这个儿子书生气过重的性格,恐怕走不了太远,更容易受到别人的排挤。他可不希望,苏进坐了那么多年冷板凳的事情,同样落到自己儿子身上。更何况,苏进那些年背后有皇帝在护着,自己也算是相当的幸运,调任英王府长史之后又得贵人相助。
虽说四品知府,在大齐朝官场之中不算什么高级官员。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实缺。而且按照大齐朝官场惯例,没有做过知府的人,不得任安抚使这样的一路首宪,不得入阁拜相。这一任知府下来,无意于找到一步通天的阶梯。
哪怕郑州府,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可这官场上谁不知道,越是这种烂摊子,实际上越是最容易出政绩的。这一任郑州知府下来,在有简雍那个素称能员干吏的同知辅佐,背后再有英王撑腰,这政绩便是妥妥的。他背后站着的是英王,这河南路又有那个官员敢为难他?
就算以他的那个性格,将来就算不能入阁拜相,可做一个御史台左都御史,这样的一品大员,或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中书舍人这样的二品大员,未必就是奢望。之前虽说坐了多年的冷板凳、饱受排挤,可最终还是熬出了头。
可自己的儿子,却未必有那个好运气了。自己儿子的这个性格,要想走得远一些,背后没有一个靠山是不成的。别说自己已经远离官场多年,以往的关系早就已经淡了。即便没淡下来的,官职要么不高、要么就不在重要位置上,很难给这个儿子提供什么助力。
就算是还在官场,自己不过工部小小的一个四品官员,又能给自己儿子提供多少庇护?今儿让儿子站在边上伺候,只不过他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够给现在的英王,未来储君留下一个好印象。只要儿子能搭上英王,今后的前途才不会受到限制。
若是真的成了天子门生,这那个官员又敢为难他?毕竟相对于其他几个英王府的老人来说,自己一家子都是后来的。英王虽说也常常去自己一家人,居住的那个院子与自己讨论官办作坊一事。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是印象并不深刻。
英王厚待自己一人,至少现在都是完全看在自己面子上,而与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儿如果能给英王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哪怕儿子受点委屈又如何?更何况,这桌面上有英王在,有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在,也轮不到他坐的份。
只是司马宏却没有想到,黄琼会坚持让自己这个儿子也坐下。生怕自己在坚持,便显得太做作的他,也不好太过于坚持。不过好赖,自己前面操作,加深了英王对自己儿子印象不是?只要第一脚迈出了,今后在想让儿子与英王多结交,以英王的为人应该就不会有太多问题。
毕竟,英王连苏进那种书呆子都敢用。自己儿子虽说也书生气重了一些,可怎么说也都比苏进那个书呆子要强得多吧。司马宏心中的这番打算,自然不会说出来。而以黄琼的城府,是否看出他这番打算,任司马宏无论再精明,也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在中国古代,三十一般都是祭祀的日子,晚上其实并不是太重要,大年初一才是真正一家聚会的日子。大年夜,一般说的都是大年初一,而不是大年三十。所以,今儿才是真正的年夜饭。所以黄琼从宫中回来之后,便吩咐李海今儿的晚饭要准备的丰盛一些。
在黄琼带着诸人落座之后,各色菜肴便流水一样端了上来。而在酒桌上,黄琼为了不让诸人,主要是司马宏一家人,以及宋之唤拘谨,自己倒也很放得开。不仅频频举杯,还一搞出了一些什么吟诗劝酒一类的小游戏。只不过范剑想要喝酒的想法,却被黄琼给制止了。
范剑重伤方愈,酒这东西在外伤上用来消毒可以,但饮酒对于身体恢复却有极大的影响。所以,无论对这蜀中白酒念念不忘的范剑,怎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自己,黄琼都依旧没有所心动。他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谋士,而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
席间,黄琼还带着酒杯,还去了女眷那桌敬酒。虽说都是自己的老婆,但一向尊重女性的黄琼,觉得自己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不过,在进入女席看到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司马宏,那个可谓是天姿国色儿媳妇之时,即便是眼下身边美女如云,黄琼却也是被惊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