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过后,天气转凉。陈骊珠夜晚受凉,染了风寒。
陈骊珠向来睡相不好,以往总有陈朔每夜给她盖被子,,使她免受此番着凉之苦。偶尔生病,在她的照料下,也很快痊愈。如今她住在相府,再无人对她如此悉心照料。诸葛扇在接了长孙正德的活之后,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少了很多,完全没发现她生病的异样。长孙明德还尚未与她同住,本来在七巧节之后的他每日都会来验收她功课,近几日却都没来看过她。
结果,简单的受凉,被拖成了风寒。
等诸葛扇发现的时候,陈骊珠已经发烧了。
她急忙赶往济世馆,去请大师姐过来。
诸葛扇和陈朔刚走进相府的大门,就碰上了长孙明德和书砚。
长孙明德看着诸葛扇手里的药包,心中不免诧异发生了什么,不安地问道:是有谁生病了吗?
陈朔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长孙大公子这驸马爷当的可真是合格透了,竟然连谁生病了都不知晓。
听着陈朔讽刺地话语,长孙明德已了然一切。他心里一紧,不过几日未见,怎得偏偏如此不巧的,她就生病了呢。
未等长孙明德开口,他身旁的书砚先开口道:我家公子这几日一直在翰林院办公,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哪能面面俱到~
长孙明德呵斥住书砚,急忙向陈朔问道:是我的错,她生了什么病?
听着他担忧的语气,陈朔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但话语依然犀利,她说道:我也才刚来,正要去瞧她,既然大公子您政务繁忙,就别在这挡道了。
长孙明德命书砚先将案牍送回书房,自己则紧随陈朔其后,去往陈骊珠住的院落。
陈朔替陈骊珠诊断过后,便写下了药方,配好药后,让诸葛扇去煎药。
长孙明德主动请缨,替下了诸葛扇的活。
长孙明德离开后。
陈朔一边拿着毛巾为陈骊珠擦拭身体,一边对诸葛扇说道:我记得你曾经拍着胸脯说会好好照顾珠儿的。我本不同意珠儿带着你来这边的,你性子野惯了,哪会照顾人。无奈她和你甚是投缘,非你不可。
虽然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可诸葛扇明白,这字里行间里都透露着对她的指责。
对不起!诸葛扇低垂着脑袋愧疚道。
扇儿,你要明白,就算珠儿再怎么与你情同姐妹,可她的身份毕竟是公主,倘使她好好的,你也能跟着好好的,倘使她出了什么差池,你也不会好过。别说当今圣上不会放过你,我亦不会。是珠儿将你从被你骗了的去找你讨债的土匪手里救下来,她也并没有要求你回报她什么,是你自己许诺会跟随珠儿一辈子的。你本来拥有自主决定生死的权利的,但是自那以后,你的命就和珠儿紧密连接在了一起。
大师姐,我知道。我早就明白这一切的后果,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诸葛扇坚定地说道。
陈朔看了看诸葛扇,终于笑着说道:扇儿,大师姐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你我都一样。
迷迷糊糊的陈骊珠醒来,哑着嗓子说道:大师姐,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因为你?都这么大了,生病了都不知道吗。陈朔说道,语气虽然严厉。表情却很温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嘛,还不是因为大师姐你以前一直在我身边,我都忘了要靠自己照顾自己了。陈骊珠抓住陈朔的手,咧着嘴撒娇道。
以后我都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啦!对了,我刚在迷迷糊糊地听到你和扇儿在讲话,你么在讲什么啊?
没什么。长孙大公子去给你煎药,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催催。诸葛扇说道。
他去给我煎药?你不用去了,说不定他是怕你去煎药浪费他家木材。陈骊珠说道。
正要推门而入的长孙明德脸更黑了,他的脸本来就因为烧火给熏得黑一片白一片。
劳公主费心了,相府的木材供应还是充足的。长孙明德说道。
他端着药碗径直走向床边,拒绝了陈朔想要接手的意图,坐到了床边,一只手从陈骊珠的颈后穿过,将她揽入怀中,并按住她想要挣扎的身体,说道:乖,别动,药要洒出来了。
这种温柔中带着魅惑的声音,以及这种暧昧的姿势,让陈骊珠一时间失去了思考,本来就因发烧而红扑扑的脸颊更红了,她竟然真的乖乖地喝下了长孙明德喂到她嘴边的药。
陈朔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拉着诸葛扇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陈朔问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诸葛扇一脸迷茫地说道:不知道啊!
算了,问你也白搭。天色也已晚了,我就先回济世馆了。你今后记得好好照顾珠儿。
遵命,我保证,以后寸步不离地跟在馆主身边。
那倒也不必,如今他们俩关系升温,想必需要你陪伴的时间也会少很多。
明白,我保证,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馆主需要我,我都在她身边。
陈朔捏了捏诸葛扇的脸,说道:乖孩子的命运都不会太差。回去吧,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陈朔刚走出陈骊珠所在的院落,便看见宰相夫人着急忙慌地赶来。
陈仙姑,公主这是得了什么病了,严重不严重?
多亏宰相夫人赶来的早,公主尚无生命之忧。陈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言,宰相夫人的脸都气白了,但也无可奈何。
来到陈骊珠的房间,宰相夫人连忙道歉:是老身疏忽了,这几日公主没来大厅吃饭,我们只当是公主您是看不上,不想来,也没敢来请您,哪曾想~
靠在长孙明德怀里的陈骊珠,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微颤了一下,那毕竟是他母亲。谁又能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低声下气向别人赔礼道歉而无动于衷呢?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知怎得,以往谁都不在乎的她,现在竟然对他有些不忍心!
陈骊珠微微起身,说道:母亲多虑了,不过是常发的小病,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母亲不必担心,皇上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陈骊珠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不会状告皇上的。
闻言,宰相夫人送了一口气。
长孙明德开口道:母亲先回去吧,有我在这里照顾珠儿。(未完待续)